第九十八章 算計（三）
說實話，關靜遠有些弄不清楚，潘雲櫻突然和他提起這事，究竟是什麽用意。雖然過程很不順，但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嗎？
孩子身體弱，家裏的人多多看護也就罷了。
而後，關靜遠好似突然開了竅，“你啊，懷著身孕呢，就別想那麽多了。你嫂子是吃了藥才有的身孕，你又不是，你嫂子在塌上躺了將近十個月，至於你，昨個兒大夫不是還說你身體好嗎？不然明天你怎麽會想著出門去呢？把心啊，放在肚子裏，咱們倆的孩子，一定能順順利利出生的。”
“嗯。”潘雲櫻點了點頭，眉間的愁緒卻依舊未散。
“對了，明天咱們去哪兒？”
“夫君你也去嗎？”潘雲櫻聽到關靜遠說‘咱們’，很是驚訝。
“我怎麽就不能去了？”
潘雲櫻大約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大，忙道，“夫君你不是要在家裏讀書嗎？我哥哥自秋闈之後就沒出過門。”
關靜遠不大愛聽這樣的話，他是他，別人是別人，不是別人怎麽做，他就也必須要學著別人做一樣的事的。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讀書還是得勞逸結合，天天待在書房裏頭，人都待傻了，不要說狀元了，考中進士都是問題。”說完這些之後，關靜遠的嗓音軟了下來，“再說了，夫人你懷著身孕，為夫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
“我也不是一個人出門啊，不是還有娘親，還有妹妹他們嗎？”
“那不就是了，他們都去了，難道還多我一個嗎？你還沒說呢，準備去哪裏走走？”
“我想著，天冷，就先尋個地方一起用個飯，然後去附近的鋪子裏看看布料，看看小衣裳什麽的。”
“小衣裳？嘟嘟有很多的，明天我和阿萱說一下，讓她拿一些過來就是。聽說都是方家老爺給嘟嘟準備，那些衣裳都可好了。也讓咱兒子享享福。”說著，關靜遠就伸手想要摸潘雲櫻的肚子。
潘雲櫻稍稍側身，“才三個月，還摸不出什麽來呢。小衣裳的事，我看著，不妥。那些衣裳都是方老爺替嘟嘟準備的，咱們就這麽拿過來用，要是被方老爺知道了，怎麽辦？”
“沒事，我們也不拿新的，拿嘟嘟穿過的就行。嘟嘟的衣裳啊，聽咱娘說了，都是穿過一次就不要了的。咱娘剛聽說的時候還說過阿萱他們，現在時間長了，娘親也就習慣了。”
“舊衣裳？”潘雲櫻皺了皺眉，“我們的孩子，為什麽要穿嘟嘟的舊衣裳，我不稀罕那些好布料，給咱們孩子挑軟和一些的布料就行。”
“你沒生養過，可能不是很清楚。這孩子的衣裳，不是一定要穿新的，舊的衣裳更軟一些。再說嘟嘟的衣裳，隻穿過一次的，算什麽舊衣裳？難道你還嫌棄嘟嘟不成？”
“沒有沒有，隻是，我是第一次做娘親，自然想給孩子最好的。如果連件新衣裳都不能給他的話，我會覺得對不得他的。”
“我也沒說不給孩子做新衣裳，但是孩子不可能隻有幾身衣物吧？孩子那麽小，尿了吐了拉了，都是要換衣裳的，和阿萱要一些來，備用也是好的。再者，孩子一天一個樣的，要是做太多衣裳，還沒穿過，孩子就長大了，那不是浪費了嗎？依我看，新的舊的都備一些，是最妥當的，你看呢？”
“都聽夫君的。”
第二天一早，關靜萱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梳洗好了的方謹言。她有些吃驚，“你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
“娘子要帶為夫出門見人，為夫興奮地睡不著啊。”方謹言回答。
“少來，也不是沒帶你出過門。多寶閣的事，才幾天，就忘啦？”
“為夫一把年紀了，自然是見過世麵的，但是架不住有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夥啊。”
“你說嘟嘟？嘟嘟那麽小，哪裏懂出門不出門的？”
“誰知道呢？反正他是一早就醒了的。”
關靜萱一回頭，就看到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的嘟嘟，這麽可愛的小家夥，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想想都覺得幸福。
好好抱了會兒嘟嘟，關靜萱問道：“咦，咱們方家，這衣裳，不是不穿第二次的嗎？嘟嘟現在是怎麽回事啊？”
“這身衣裳不同，貴人賜的衣裳，帶著貴氣，能給嘟嘟帶來好運道的。”
“那咱爹家財萬貫的，不也是貴人嗎？他給嘟嘟的衣裳，我們也隻給嘟嘟穿一次啊，真浪費。”
“傻，不一樣的。”
拍開方謹言摸她腦袋的手，“別動不動就摸我的頭，女人的頭不可以隨便摸的。”
“還有這說法？誰說的？”
“我說的。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女子梳個頭要多久，多痛苦啊，你這一摸，給發髻摸散了，金釵摸掉了，頭發摸毛躁了……不管哪一種，都是要重新梳頭的。”
“可你現在不是剛起來，還沒梳頭發嗎？”
“凡事都有個慣性，現在是沒事，但你要是平時摸我的頭摸習慣了，我哪天是梳好了的呢？看什麽看，我這是未雨綢繆。”
“行，夫人都有理。”關靜萱還沒得意多久，頭發根已經傳來了熟悉的疼痛感，低頭一看，果然，她的發梢已經被嘟嘟攥在了小手心裏，捏得那個緊啊。一邊捏著，這小子居然還對她露出了無齒的笑容來。
“嘟嘟這麽不聽話，夫人可得好好管教他才是。”
“方謹言！”不用說，肯定是他把她的頭發塞到嘟嘟小手裏的。這個壞蛋，自從有了嘟嘟之後，就光利用嘟嘟幹壞事了。
“嗯，為夫在。”話雖這麽說，方謹言卻刻意和關靜萱保持著距離。生怕許久不曾受傷的腰身重新受創。
“是這裏嗎？享味軒，名字怪怪的，方謹言你在這兒用過飯嗎？”方謹言還沒開口回答呢，關靜萱已經繼續說，“算了，問你也白問，你平時肯定去香滿樓去的多。我說的對吧？”
“嗯。”方謹言點了點頭，而後四處看了看，“這裏，好似有些偏僻。”
“哪兒偏僻啦，你看這附近進進出出這麽多人。別你沒來過，就說這裏偏僻。一會兒我娘他們來了，你可千萬別說這個。”
“我像那麽沒分寸的人嗎？”
關靜萱打量了他一會兒，回答道，“別說，還真挺像的。”
不一會兒，關府的馬車也到了。
看見坐在車夫身邊的大哥，關靜萱有些驚訝，“哥，你也來啦？居然沒有在家讀萬卷書？”關靜萱說著，還做了個捧書的動作。
“嗯，我這不是已經讀了萬卷書，開始出來行萬裏路了嗎？你先等著，我給娘和你嫂子扶下車，咱們再細說。”
待潘雲櫻站定，關靜萱走到了她麵前，看了她臉好一會兒，才道，“呀，這就是嫂子吧？大哥你真是好福氣，嫂子長得這麽好看。嫂子您好，我是阿萱。”然後，關靜萱給方謹言招了過來，“這是我夫君，方謹言，他懷裏的，是我兒子嘟嘟，一個月零十三天。”說完之後，關靜萱暗自鬆了口氣，明明見過不止一次，卻要裝作第一次見，她真是不容易，心疼自己。
“啊，阿萱你好，我經常聽婆婆和夫君提起你。”
“他們提起我？肯定沒說我好話吧？嫂子我和你說，你可千萬不能相信他們的話。我大多數時候，還是很乖巧的。是吧，方謹言？”
方謹言沒多說什麽，隻是點頭稱‘是’。
潘雲櫻笑了笑，在關靜萱看來，好像有些勉強，她說，“不是的，婆婆和夫君都說你好呢，說你長得漂亮，性格爽直……都是好話的。”
說實話，關靜遠有些弄不清楚，潘雲櫻突然和他提起這事，究竟是什麽用意。雖然過程很不順，但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嗎？
孩子身體弱，家裏的人多多看護也就罷了。
而後，關靜遠好似突然開了竅，“你啊，懷著身孕呢，就別想那麽多了。你嫂子是吃了藥才有的身孕，你又不是，你嫂子在塌上躺了將近十個月，至於你，昨個兒大夫不是還說你身體好嗎？不然明天你怎麽會想著出門去呢？把心啊，放在肚子裏，咱們倆的孩子，一定能順順利利出生的。”
“嗯。”潘雲櫻點了點頭，眉間的愁緒卻依舊未散。
“對了，明天咱們去哪兒？”
“夫君你也去嗎？”潘雲櫻聽到關靜遠說‘咱們’，很是驚訝。
“我怎麽就不能去了？”
潘雲櫻大約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大，忙道，“夫君你不是要在家裏讀書嗎？我哥哥自秋闈之後就沒出過門。”
關靜遠不大愛聽這樣的話，他是他，別人是別人，不是別人怎麽做，他就也必須要學著別人做一樣的事的。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讀書還是得勞逸結合，天天待在書房裏頭，人都待傻了，不要說狀元了，考中進士都是問題。”說完這些之後，關靜遠的嗓音軟了下來，“再說了，夫人你懷著身孕，為夫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
“我也不是一個人出門啊，不是還有娘親，還有妹妹他們嗎？”
“那不就是了，他們都去了，難道還多我一個嗎？你還沒說呢，準備去哪裏走走？”
“我想著，天冷，就先尋個地方一起用個飯，然後去附近的鋪子裏看看布料，看看小衣裳什麽的。”
“小衣裳？嘟嘟有很多的，明天我和阿萱說一下，讓她拿一些過來就是。聽說都是方家老爺給嘟嘟準備，那些衣裳都可好了。也讓咱兒子享享福。”說著，關靜遠就伸手想要摸潘雲櫻的肚子。
潘雲櫻稍稍側身，“才三個月，還摸不出什麽來呢。小衣裳的事，我看著，不妥。那些衣裳都是方老爺替嘟嘟準備的，咱們就這麽拿過來用，要是被方老爺知道了，怎麽辦？”
“沒事，我們也不拿新的，拿嘟嘟穿過的就行。嘟嘟的衣裳啊，聽咱娘說了，都是穿過一次就不要了的。咱娘剛聽說的時候還說過阿萱他們，現在時間長了，娘親也就習慣了。”
“舊衣裳？”潘雲櫻皺了皺眉，“我們的孩子，為什麽要穿嘟嘟的舊衣裳，我不稀罕那些好布料，給咱們孩子挑軟和一些的布料就行。”
“你沒生養過，可能不是很清楚。這孩子的衣裳，不是一定要穿新的，舊的衣裳更軟一些。再說嘟嘟的衣裳，隻穿過一次的，算什麽舊衣裳？難道你還嫌棄嘟嘟不成？”
“沒有沒有，隻是，我是第一次做娘親，自然想給孩子最好的。如果連件新衣裳都不能給他的話，我會覺得對不得他的。”
“我也沒說不給孩子做新衣裳，但是孩子不可能隻有幾身衣物吧？孩子那麽小，尿了吐了拉了，都是要換衣裳的，和阿萱要一些來，備用也是好的。再者，孩子一天一個樣的，要是做太多衣裳，還沒穿過，孩子就長大了，那不是浪費了嗎？依我看，新的舊的都備一些，是最妥當的，你看呢？”
“都聽夫君的。”
第二天一早，關靜萱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梳洗好了的方謹言。她有些吃驚，“你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
“娘子要帶為夫出門見人，為夫興奮地睡不著啊。”方謹言回答。
“少來，也不是沒帶你出過門。多寶閣的事，才幾天，就忘啦？”
“為夫一把年紀了，自然是見過世麵的，但是架不住有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夥啊。”
“你說嘟嘟？嘟嘟那麽小，哪裏懂出門不出門的？”
“誰知道呢？反正他是一早就醒了的。”
關靜萱一回頭，就看到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的嘟嘟，這麽可愛的小家夥，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想想都覺得幸福。
好好抱了會兒嘟嘟，關靜萱問道：“咦，咱們方家，這衣裳，不是不穿第二次的嗎？嘟嘟現在是怎麽回事啊？”
“這身衣裳不同，貴人賜的衣裳，帶著貴氣，能給嘟嘟帶來好運道的。”
“那咱爹家財萬貫的，不也是貴人嗎？他給嘟嘟的衣裳，我們也隻給嘟嘟穿一次啊，真浪費。”
“傻，不一樣的。”
拍開方謹言摸她腦袋的手，“別動不動就摸我的頭，女人的頭不可以隨便摸的。”
“還有這說法？誰說的？”
“我說的。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女子梳個頭要多久，多痛苦啊，你這一摸，給發髻摸散了，金釵摸掉了，頭發摸毛躁了……不管哪一種，都是要重新梳頭的。”
“可你現在不是剛起來，還沒梳頭發嗎？”
“凡事都有個慣性，現在是沒事，但你要是平時摸我的頭摸習慣了，我哪天是梳好了的呢？看什麽看，我這是未雨綢繆。”
“行，夫人都有理。”關靜萱還沒得意多久，頭發根已經傳來了熟悉的疼痛感，低頭一看，果然，她的發梢已經被嘟嘟攥在了小手心裏，捏得那個緊啊。一邊捏著，這小子居然還對她露出了無齒的笑容來。
“嘟嘟這麽不聽話，夫人可得好好管教他才是。”
“方謹言！”不用說，肯定是他把她的頭發塞到嘟嘟小手裏的。這個壞蛋，自從有了嘟嘟之後，就光利用嘟嘟幹壞事了。
“嗯，為夫在。”話雖這麽說，方謹言卻刻意和關靜萱保持著距離。生怕許久不曾受傷的腰身重新受創。
“是這裏嗎？享味軒，名字怪怪的，方謹言你在這兒用過飯嗎？”方謹言還沒開口回答呢，關靜萱已經繼續說，“算了，問你也白問，你平時肯定去香滿樓去的多。我說的對吧？”
“嗯。”方謹言點了點頭，而後四處看了看，“這裏，好似有些偏僻。”
“哪兒偏僻啦，你看這附近進進出出這麽多人。別你沒來過，就說這裏偏僻。一會兒我娘他們來了，你可千萬別說這個。”
“我像那麽沒分寸的人嗎？”
關靜萱打量了他一會兒，回答道，“別說，還真挺像的。”
不一會兒，關府的馬車也到了。
看見坐在車夫身邊的大哥，關靜萱有些驚訝，“哥，你也來啦？居然沒有在家讀萬卷書？”關靜萱說著，還做了個捧書的動作。
“嗯，我這不是已經讀了萬卷書，開始出來行萬裏路了嗎？你先等著，我給娘和你嫂子扶下車，咱們再細說。”
待潘雲櫻站定，關靜萱走到了她麵前，看了她臉好一會兒，才道，“呀，這就是嫂子吧？大哥你真是好福氣，嫂子長得這麽好看。嫂子您好，我是阿萱。”然後，關靜萱給方謹言招了過來，“這是我夫君，方謹言，他懷裏的，是我兒子嘟嘟，一個月零十三天。”說完之後，關靜萱暗自鬆了口氣，明明見過不止一次，卻要裝作第一次見，她真是不容易，心疼自己。
“啊，阿萱你好，我經常聽婆婆和夫君提起你。”
“他們提起我？肯定沒說我好話吧？嫂子我和你說，你可千萬不能相信他們的話。我大多數時候，還是很乖巧的。是吧，方謹言？”
方謹言沒多說什麽，隻是點頭稱‘是’。
潘雲櫻笑了笑，在關靜萱看來，好像有些勉強，她說，“不是的，婆婆和夫君都說你好呢，說你長得漂亮，性格爽直……都是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