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夏至安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從小也沒有給過自己真正的父愛,對自己也是冷漠利用的多,但是她畢竟從小就叫他‘爸爸’。


    這聲‘爸爸’,她叫了二十多年,這些年裏,她也真心的希望可以得到夏至安的認同,小的時候對他也懷著女兒對父親的傾慕之情。


    想到夏至安有些癲狂的表情,蘇熙熙也覺得心中有些不忍。這麽多年來,夏至安一直以為她是他孩子,因為對自己母親的恨意,他將這些恨意發散到她的身上。


    但是,雖然夏至安對自己不好,這麽多年來也從沒有做過真正的虧待過自己,從小自己用的穿的,也沒有比別人差。這是不是因為,他顧念著兩人的血緣關係?


    想到這裏,蘇熙熙的心裏更加難受。生父的去世,讓蘇熙熙的明白了生命的無常和可貴,也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你以為一直會在人就離開了,她不想讓自己再有後悔的時候。


    “可以。”


    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的蘇熙熙瞬間驚喜出聲,“真的?”


    “嗯。”沈炎打斷她的歡喜,說道:“你要來這裏陪我一周。”


    “……”蘇熙熙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讓我去陪你?”


    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嗎?當初,他們就是這般,才有了今天的交際。


    “對。”


    蘇熙熙想過沈炎的無數種反應,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沈炎,這……我做不到,你可以提出其它的要求。”


    沈炎嘴角勾起一抹笑,聲音也帶了幾分邪魅,“隻有這個要求,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連日的高強度工作已經讓他疲憊不已,或許、有那個女人在他身邊,一切會變得不一樣。


    沉下心神,沈炎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低聲嗬道:“都偷什麽懶,滾進來繼續。”


    “是。”騰浚宇應道,現在看來少將大人的心情不錯。


    掛了電話,蘇熙熙才開始認真的想沈炎提的要求,他要求自己去陪他一個星期。可是現許曉才是他的愛人,她過去,是用什麽身份?


    對於沈炎,蘇熙熙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覺。說是依舊喜歡,可是她又忘不掉因為他而失去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說是恨,她又忍不住關心他的動向,忍不住對他關注。


    現在gn國和s國關係緊張,她在宋祁書與他之間要如何自處?


    他們之間除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的逝去,還有許曉、還有夏瀾……她蘇熙熙在沈炎心裏又到底是怎樣的位置呢?


    清晨。


    將牛奶倒進杯子後,蘇熙熙終於有了決定。


    電話一接通,男人磁性迷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答應你的要求。”


    “你現在收拾東西。”沈炎抬頭,連日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半小時之後,劉晉浩過去接你。”


    “好。”幾乎是話落的同一時刻,蘇熙熙就掛斷了電話。


    把夏至安從監獄裏撈出來,或許她用不著去求沈炎,但她就這般做了,還答應了他的要求,可能,她也是想他了吧。


    如今時局混亂,如爆發了戰爭,她也不知會站在哪一邊。


    半個小時之後,劉晉浩準時到達。


    劉晉浩告訴她,不同以往,現在不能帶手機和其它通訊設備進去。


    40分鍾後,經過重重檢查,蘇熙熙站在了沈炎的房間中。


    蘇熙熙走到桌子前,伸手拿過擺著的照片。


    照片中的沈麒麟坐在沈炎的肩膀上,男人英姿颯爽地站在海邊,身後是一片茫茫的碧水藍天。


    手指輕輕劃過照片上男人剛毅的臉龐,蘇熙熙輕笑一聲,緩緩將東西放了回去。


    在軍事基地裏已經待了六天,一開始的百無聊賴蕩然無存,蘇熙熙心底湧現的緊張感卻變得越發強烈了起來,這幾天,她見沈炎的次數寥寥無幾。


    晚餐時間,照例有人為蘇熙熙送來飯菜。為了讓所有人保持在最好的狀態,基地裏的廚師在飯菜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可蘇熙熙仍然味如嚼蠟。


    她並沒有被特別限製行動,但是這幾天來身邊所能接觸到的事物都帶給她一種壓抑的感覺。


    滿滿一碗的飯還沒吃幾口,房間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


    沈炎應該是剛參加完會議趕來,身上的製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整個人看起來英氣筆挺。等人坐到身邊的位置來,蘇熙熙才看到他臉上隱約的疲態。


    高處不勝寒這話確實不假,這幾天連她都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更何況是像沈炎這樣身居高位的領導者。


    沈炎捏了捏隱隱發漲的眉心,垂眸掃了一眼蘇熙熙那碗根本沒怎麽動過的飯,擰著眉頭沉聲道:“怎麽不吃?是不合胃口還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蘇熙熙卻下意識地接了一句,“還是什麽?”


    沈炎結果下屬取來的另外一幅碗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還是……我秀色可餐,飽了。”


    沒想到這種話會從沈炎嘴裏說出來的蘇熙熙愣住了片刻,“當然不是,你想太多了,你還沒有到能影響我胃口的地步。”說完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低頭扒了一大口米飯。


    隻是這一口吃的太急,被嗆到的不適感讓蘇熙熙猛地咳了起來,瓷白的小臉霎時間漲得一片通紅。


    “吃這麽急做什麽?你要是不吃我還能打你不成?”沈炎的話裏雖然帶著幾分調笑意味,卻在第一時間給蘇熙熙遞了一杯水過去,寬厚的手掌也在她後背輕拍。


    被嗆到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蘇熙熙花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大概是因為幾天不見了,今晚的沈炎格外順著蘇熙熙。也沒再提剛才讓她嗆到的話題,兩人安安靜靜吃完了一頓飯。


    房間裏再度安靜了下來,隻有時不時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


    這幾天蘇熙熙的手機被收走,她唯一能用來解悶的東西大概就隻有沈炎房中放著的那幾本、她的知識領域完全不需要接觸的專業書籍。要是換做以前,她興許還挺樂意接收新知識,但現在這個關頭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靜下心來看書。


    即使不用抬頭,蘇熙熙都能感覺得到沈炎落在自己身上的熾熱目光。


    她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定,被他這麽一折騰索性合起了手裏的書,目光直直地迎向沈炎,“這個時候,難道你不是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


    見她終於有了反應,沈炎勾唇笑了笑,“自然是有事要處理的,不過那些事情都沒你重要。”


    蘇熙熙被他這幅模樣弄得眉頭直皺,這家夥又吃錯什麽藥了?這一出是要鬧哪樣?


    沈炎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輕歎了一口氣上前把她的雙手握進掌心,“就留在我身邊不好嗎?嗯?”


    他的問題讓蘇熙熙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天就是她在基地的最後一天,她本以為相安無事度過今晚就沒問題了,未曾想現下卻橫生枝節。


    蘇熙熙眼睫微動,垂眸思考著沈炎的問她,留在他身邊當然是好。


    可是此時此刻,她需要考慮的卻不僅僅是沈炎和她兩人,還有宋祁書,麒麟的媽媽,許曉……


    戰事一觸即發,祁安身為國防部的一員還在對麵。他和沈炎一樣,對自己的身份無比自豪,而這也意味著一旦戰爭打響,他所受到的威脅也會越大。


    這些年來她已經欠了他那麽多,如果現在她還將他拋下,隻怕之後的下半輩子她都將在良心不安中度過。


    蘇熙熙的沉默讓沈炎臉色的期待與欣喜一點點褪去,他本以為在他握住她手之時她並沒有掙開,這就代表著他還是有機會的。


    可她的回答卻是長久的沉默。


    在很多時候,需要漫長思考的問題最終能得出的答案基本都是否定。


    沈炎輕柔地把人擁進自己的懷裏,“女人,留下來。”


    久違的熟悉懷抱讓蘇熙熙覺得無比安心,他的聲音如大提琴的音符一般淌進耳中,甚至帶了幾絲蠱惑的意味。就差那麽一點,蘇熙熙就要點頭,可理智到底還是把她給強硬地拉了回來。


    蘇熙熙移開視線,微微用力退出沈炎的懷中,“抱歉沈炎,我……不能答應你。”


    沈炎腦中的那根弦徹底繃斷,眼中的風暴也在頃刻間聚集起來,下頜線逐漸繃緊。蘇熙熙看得分明,那是他在壓抑自己怒氣時才會有的表情。


    還沒等她說話,沈炎的雙手已經死死摁在她的肩頭,“蘇熙熙,你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那個你所謂的‘餘生最愛的男人’了嗎?迫不及待到連敷衍我一下都不想了是嗎?”


    沈炎的身上帶著軍人在長期磨煉之中形成的強大氣場,現在怒而不發的壓迫更為明顯。


    肩上傳來的疼痛讓蘇熙熙的眉頭緊皺,她下意識地掙紮扭動,沈炎的吻卻鋪天蓋地地朝她壓了下來。


    這是一個絲毫不帶憐惜的吻,與其說是親吻,倒不如說是侵略來得更確切一些。滑膩的舌頭不斷攻城略池,舌尖以最親密的姿態纏繞著。


    “唔……”蘇熙熙瞪大了眼睛,兩隻手抵在沈炎的胸口試圖推開他。可兩人的力氣懸殊,讓她的此舉如同蚍蜉撼樹。


    蘇熙熙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慌亂,當即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沈炎的嘴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之中彌漫開來。可他隻是悶哼了一聲,不僅沒有鬆開反而還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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