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裏後,老婆子就把白雲景叫去她房間說著什麽,我想跟著,吃了一擊閉門羹。


    等白雲景回到屋裏,我才問他,你娘和你說什麽了?


    白雲景手裏拿著鎮屍劍,說就這個,沒想到一直就在陳家村,差點讓陳家村的白雲老道騙了。


    “什麽時候去雲帝墓?”我問。


    “不急。”白雲景把玩著鎮屍劍,眉頭緊鎖。


    白天,村裏人去沙水河打魚,村長在組織人力,我覺得有趣,就跑過去看了。


    我聽白雲景說過,村裏隔幾個月都會去一次沙水河打魚,我來這麽久還沒見過一次。


    在白家村不遠有一條大河,這條河存在的時間有些長了,近幾年有些泛濫,沿途的村民都搬進山裏,白雲景說,白家村其實也是搬遷過來的,早些年其實一直是住在河邊。


    村民從一間廢棄的屋子裏拖出漁網,十幾個人抗在肩上,人群跟著,浩浩蕩蕩開始往沙水河去。


    我回去叫白雲景,白雲景說不去,我就一個人跟了過去。


    跟著村裏人走了一小時左右,我就後悔了,原以為很近,誰知道走這麽久山路連個小水溝都沒看到。


    村長還走我跟前問我陳家村昨晚的事,我說不清楚,都是老婆子在忙活,自己看不懂。


    我腰間別著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石山墓第六洞掉落在地上的兵器。


    又走了2小時,我才終於見到沙水河。


    這是一條大河,站在山頭上往下望去,一眼看不到盡頭,河水泛起黃沙,渾濁不堪,我想起黃河,心想這裏的鯉魚應該很好吃。


    村裏人在整理漁網,我跟在村長的後麵問:“沒船嗎?沒船怎麽打魚?”


    村長說:“不用船,拉著漁網遊到對岸,掛起來,等著就行了,這河水深,打不到底,打了也是白打。”


    我哦了一聲,就蹲在旁邊看著。


    其實我跟來除了無聊,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可以分魚,隻要跟在來的村裏人,打到魚後,都能分一份,但是沒有來的家裏,是不會給的。


    那天在村長家裏吃了一頓魚,我就念念不忘,味道是真好,很新鮮,我好久沒有吃到這樣新鮮的魚肉了。


    我看村裏女人都去修補漁網,我一個人在旁邊看著好像不太好,幾個老媽子暗裏瞟了我好幾眼了。


    我在心裏歎了一聲,也走過去用手擺弄著,漁網被老鼠啃壞了不少,很多地方都是破洞,拿了一卷粗線,坐在地上我也開始修補起來。


    我雙腳疼的要命,走了3個多小時山裏,又沒有襪子穿,光腳板在鞋子裏麵,我估摸著應該打了好幾個泡……


    等到補好漁網,都快到中午了。


    村裏女人帶的有鍋碗瓢盆,來時就說好了,要在沙水河打3天魚,所以我看到女人們聚在一起搭簡陋的棚子,自己也過去了。


    村長女人我稱呼她嬸子,嬸子是這群女人的頭頭,不斷在一旁指揮著,見我走過去,就悄悄叫我不要來這,到旁邊去玩。


    嬸子對我還是不錯的,我估計是因為老婆子的緣故,老婆子在村裏威信極高,特別是在這群女人裏。


    我聽說老婆子以前在村裏害死了不少女的,嬸子每次見到老婆子都點頭哈腰,嬸子應該也挺怕老婆子的。


    既然嬸子叫我去玩,我當然很樂意,一個人跑到河邊去看男人們拉漁網。


    這次帶過來的漁網有十幾張,每一張都幾百米長,這條河的寬度我估計得有200多米,這些漁網能不能拉到對麵還是個問題。


    已經有男人拉著網的一端開始下水了。


    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雨,河水的水位還沒降下去,我有些擔心這人會不會被淹死了。


    村長在帶著人打木樁,木樁打好,就把網的一端固定住,以免被迅疾的河水衝走,我看了一陣覺得無聊。


    “老金,去給你兒子上柱香,別忙活了。”村長大聲對不遠處打木樁的白金說。


    白金愣了一下,丟下手裏的錘子,就到村長身邊,說:“墳都被淹了,這香上不上都一樣。”


    “隨便找個地嘛,你兒子說不定現在是這條河的河神,難得來一趟,我看你不是帶了香過來嗎?”村長說。


    老金悶著頭,轉身就去取香了。


    我湊到村長身邊問:“老金兒子埋這裏的?”


    村長歎了一聲氣,“去年過來打魚,老金的小兒子跑河裏去玩水,被水鬼拖走了,隔了三天才浮上來,當時就埋在那塊山頭。”


    村長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水位線,看來河水上漲了不少,去年這裏還是山頭,今年就成河岸了。


    我看了幾眼老金,發現在偷偷抹眼淚,心裏也為老金傷心起來。


    老金這人我見過,話不多,人也不小了,和村長都差不多大,頭上的頭發幾乎都白了一半,好不容易老來得子,最後沒養活,給淹死了。


    老金手裏提著一個袋子,走到河邊,對著水裏撒了好多紙錢,又點燃幾根香,插在地上,嘴裏說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老金走回來又跑去打樁。


    我看漂浮在河麵的紙錢,有很多好奇的小魚去啄,不一會兒就全部沉下黃沙水中。


    嬸子從搭了一半的棚子裏走出來,看我在河邊看打樁,就大聲叫我。


    我回應了一聲,聽到嬸子說叫我拿桶打點河水,放在一旁沉沙,待會要做飯了。


    我嗯了一聲,就從旁邊拿起幾個大桶走到淺水處打水。


    河裏有些冰涼,我脫掉鞋子,光著腳丫踩在黃沙裏,感覺非常舒暢。


    我打了2桶水提到岸邊,還有一個大桶,心裏想著慢點來,多在水裏泡一會兒腳。


    “什麽東西?”我的一隻腳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有魚碰到我,誰知道還沒反應過來,抓住我腳裸的力量瞬間就變大了。


    我一個沒站穩,直直摔進水裏。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拖拽我的力量更大了,我感覺到整個人都在向深水去,我的頭在水裏,嘴裏叫喊不出,黃沙又渾濁,完全看不清水下麵的情況。


    好在我的陰陽眼這時發揮了作用,我朦朦朧朧的看到一隻爪子在我的左腳上,這爪子白白的,上麵布滿了白色毛發。


    我的雙手在黃沙中拚命抓,想要抓住石頭之類的,誰知水裏隻有泥巴,根本抓不住。


    情急之下,我猛的用右腳向後蹬,不斷去踹抓我的那隻白毛手,還是不行。


    我喝了幾口泥水,腦子竟然瞬間清醒了,想起腰間有一把匕首,就抽了出來。


    幾秒後,我的頭冒出了水麵,快步向岸邊跑去。


    手裏的水桶掉落在河麵上打著轉兒。


    村裏人都在忙活著打樁和整理漁網,根本沒誰發現我剛剛差點淹死的事。


    我劫後餘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恐懼的站在岸邊發抖。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渾濁河麵,這時我看到自己剛剛溺水的位置下,有大片的白毛在浮動。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陰陽眼拚命往河水下方看。


    “呼……”我長出一口氣,居然是水草,那些白毛原來都是長在水裏的水草,我剛剛是腳上被纏到水草了。


    這些水草很怪異,一般的水草都是綠色和黑色的,白色的還真是少見,特別是在這種黃沙河裏,我還真沒聽過長白色水草的事情。


    雖然已經知道剛剛是自己一不小心踩到水草被纏住,但叫我再下水裏去,心裏卻是害怕起來。


    壓抑住恐懼心理,我鼓足勇氣,跑進淺水區,拉起水桶就往岸邊跑,臨走時,還抓了一把下麵的白色水草。


    “真的好奇怪……”我擺弄著手裏的白色水草,這種水草的頸就像是動物的爪子一樣,長在上麵的葉子,一根一根的就和毛發差不多。


    我看了一陣,就拿著去找村長。


    “村長,這是啥?”我問。


    村長一看我手裏的水草,就嚇了一跳。


    “你哪來的?”村長大聲問。


    “水裏拔的,剛剛差點纏住腳了。”我說。


    “這是水鬼啊……”村長眼神閃爍,從我手裏接過手,“老金的小兒子,去年就是被這水鬼纏住死去的。”


    “這是水鬼?”我有些不敢相信。


    “鬼草,村裏人一般就叫這水鬼,這玩意最喜歡纏腳,纏住就往水裏拉,稍不注意就要著道。”村長看我一眼,“你沒被這纏住腳吧?”


    我說:“纏住了,力很大,也把我往水裏拖,被我掙脫了。”


    村長呼了一口氣,說我命大,還叫我別去河裏了。


    “在哪發現的鬼草?”村長叫我帶他去看看,那裏不能打樁,也不能叫人下水。


    我指了一下不遠處,心裏想起,老金剛剛就是在那裏撒紙錢的。


    “你怎麽跑那裏打水去了?”村長一看我指的位置就黑臉,“老金的小兒子就是在那溺亡的,你剛剛看到了,還去……”


    挨了村長一頓罵,我垂頭喪氣的走到一旁看著。


    嬸子跑到河邊來拿水,看我全身濕透卷縮在旁邊打抖,就問咋了?


    我說剛剛不小心掉水裏了。


    嬸子笑,叫我去帳篷裏把衣服晾曬一下,反正在升火,一會兒就幹了。


    我跟著嬸子走時,眼角又瞟了一眼黃沙下的白毛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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