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回走,這劉教授已經對我生了疑問,隻怕暗中要調查我了。


    回到家時,白雲景背著一個大包正在等我。


    “現在就去嗎?”我問。


    “等到半夜。”白雲景說,“雲帝墓隻有三更能進,那時陰氣最旺,墓中的元陽鏡剛好和陰氣形成對峙,其餘時候進都要死。”


    我和白雲景說了剛剛在村長家的事,白雲景低頭沉思看起來並不在意,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元陽鏡上。


    半夜十分,我和白雲景偷偷向黑暗中走去。


    剛走幾步,我就知道遭了,因為不遠處有一個人在偷偷跟著我們。


    我和白雲景的眼睛都有夜視,一般人想跟蹤我們根本不可能,這人一露頭就被我們發現了。


    “怎麽辦?”我說,“那人手裏有槍,看樣子是劉教授帶過來的。”


    白雲景叫我不要老是回頭,假裝繼續往前走,到玉米地裏去擺脫這人。


    我和白雲景一頭紮進玉米地,然後找了一個角落蹲下來。


    拿槍那人也悄悄溜進玉米地,並且在我們不遠處蹲下,好像能看到我們一樣。


    “遭了,這人難道也會夜視嗎?”我看著不遠處一個黑影輕聲說。


    白雲景突然開始脫我衣服,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想這時候了,你還想這事,正準備甩他一巴掌時,白雲景衝我眨眼睛。


    “假裝偷情,看看能不能騙過這人。”白雲景在我耳朵邊上說。


    我不願意,這人既然能夜視,我要脫光了,還不得讓那人全看了。


    白雲景見我發愣,就撲我身上親我,哈喇子流了我一臉,我一巴掌甩他臉上,怒道:“你是尼瑪一瑪條狗啊,那麽多口水……”


    白雲景捂著臉委屈的看著我,我就這樣坐著,一動也不動。


    黑暗中那人捂著嘴,一直在低低發出笑聲,顯然我剛剛打白雲景那一幕被這人看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從地上站起來,叫白雲景回去。


    白雲景不願意,剛剛我打他,他心裏有氣。


    我看他一眼,轉身就往玉米地外麵走,我走的方向故意朝著那個黑影。


    黑影見我向他走去,趴了下來,玉米地種的很密集,稍微一動就有聲響,這人估計是不想被我發現。


    我在心裏冷哼一聲,直直的走了過去。


    身後白雲景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麽。


    我一腳踩在偷窺這人背上,故意說,怎麽這裏還有一條死狗,然後對著這人腦袋就是一腳。


    趴地上的人一點聲響也沒有,任由我跺他。


    我踩了2腳就往家走,白雲景很快跟了上來。


    走到玉米地外邊時,我側耳聽了一下,那人在地上低聲咒罵,說我有腳氣……


    我真想回頭再給他兩腳。


    回到院子後,我和白雲景都不敢出去了,這劉教授派人盯著我們,這下真是麻煩大了。


    我突然想了老婆子,“你媽呢,怎麽一天不見人,晚上好像也沒回來。”


    白雲景搖搖頭,說:“估計走親戚去了。”


    我一看白雲景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騙我,老婆子有什麽親戚要走?親戚不全在這白家村嗎?


    又過了一會兒,白雲景開始焦急起來,在屋裏來回走動,說這樣下去就完了。


    我說:“你不是鬼嗎?你個鬼還沒辦法出去?”


    白雲景不說話,好像想起什麽,眼睛亮了起來。


    “媳婦你在家等我,我去把白元招過來。”白雲景說完就溜了。


    “白元?”我想起這鬼魂被老婆子一根鐵針壓在水缸裏了。


    白雲景剛走出去沒多久,黑暗中那人就又跟著上去了。


    過了半小時白雲景回來了,手裏拿著一根鐵針。


    我眼睛一閃,就看到白元的魂魄在鐵針上掙紮,嘶啞咧嘴,好不嚇人。


    白雲景走到院子裏,手指在鐵針上輕輕一彈,白元的鬼魂就像黑暗中那人倒飛而去。


    一陣陰風飄過,我原地打了個抖。


    黑夜中突然想起一聲尖叫。


    “我的媽呀,鬼啊……”


    院子外那人像是看到了白元的鬼魂一般,拔腿就跑……


    我皺眉,問:“那人能看見白元鬼魂?”


    白雲景輕輕一笑,舔了一下手指頭,說:“我剛剛在手指上摸了一點陰水,這能讓鬼魂顯形。”


    “啥是陰水?”我問,以前我倒是聽過牛眼淚可以看到鬼。


    “趕緊走,別問這些亂七八糟的。”白雲景懶得和我解釋,拉起我就像屋子外邊跑。


    我和白雲景剛走沒多久,監視我們那人就屁滾尿流跑去找劉教授了。


    “教授,有鬼……”


    劉元寶習慣晚睡,像他這把年紀,夜裏不到2點根本就睡不著,早上還起的比雞早。


    劉元寶起身給手下開了門,見小陳慌慌張張的,就問:“小陳,你怎麽了?”


    “有鬼啊教授,剛剛我在監視葉青時,突然有鬼向我衝來。”小陳腿肚子打著抖,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東西,真的是被嚇壞了。


    作為在部隊的特種兵,小陳自認為自己膽子算比較大的了,夜勤是經常的事,大山裏麵過夜家常便飯,但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世上有鬼。


    小陳從小就擁有很高的視力,夜裏也能如履平地,在部隊年年拿嘉獎。


    這次也是受自己上級的安排來保護劉教授等人,他一開始其實是不願意的,因為一說起墓穴和鬼魂之類的,小陳覺得是假的。


    但是,剛剛那一幕真的不能再真了,一個會漂浮的屍體,凶神惡煞的在空中亂飄,看到她的樣子,就猛的撲了過來,陣陣陰風讓小陳汗毛都豎立起來。


    “別怕,走去看看。”劉元寶關上門,就叫小陳帶路。


    小陳嚇的六神無主,一雙腿根本就邁不動,還好特種兵的意誌最終戰勝了恐懼。


    “在哪呢?”小陳帶著劉元寶走到白雲景院子外邊。


    “剛剛就在這,到處飄。”小陳恐懼地說。


    “來了……來了……”小陳指著院子的上方,他又看到了白元的鬼魂。


    白元的鬼魂最近一直被鎮壓在鐵針下,由於這是鎮凶屍用的,所以白元鬼魂變的異常凶猛,見到人就想殺。


    劉元寶從懷裏摸出一片樹葉放進嘴裏,眼睛瞬間就發出綠油油的光芒。


    “這是鬼煞!”劉元寶大驚!


    小陳握槍就準備掃射,被劉元寶一把按住。


    “不要驚了村裏人睡覺,大半夜的,收起來。”劉元寶說,“你要是怕,就將嘴裏的見屍葉吐了,沒有見屍葉,就看不到這種東西。”


    小陳哪裏敢吐,這看見鬼至少還能防備,要看不見,那好得了?


    好在,這鬼煞,似乎很懼怕劉教授,一直在遠處張牙舞爪,就是不敢接近。


    劉元寶也是沒想到,大半夜的能見到這種凶煞,按理說一些孤魂野鬼停留在陽間倒也正常,隻要魂魄待在陰氣足夠的地方,短時間是不會消散了。


    但是,凶煞就少見了,能從鬼魂變成鬼煞,說明這魂魄遭遇了非常痛苦的折磨。


    民國時期還聽說有養鬼為生的,不過建國後,嶗山一派被打擊的非常慘,之後就消失在曆史中了。


    劉元寶從懷裏摸出一張白紙,在白紙上畫著一把栩栩如生的小劍。


    這張紙一看就不是凡物,一拿出來,周圍的陰風就嗖嗖的刮了起來,夜晚的星辰之光似乎都聚集在這張紙上,澤澤生輝。


    小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嘴裏有見屍葉,此刻看劉教授手中的白紙,更是星光璀璨,十分奪目,那把畫著的小劍似乎就要破紙而出。


    “咻……”


    破空聲響起,小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張白紙上的小劍就不見了蹤跡。


    短短一瞬,突然又出現在了白紙上,隻是這一次在白紙之上畫有一個骷髏頭。


    小陳眨巴了幾下眼睛,他可以確定,剛剛白紙上就畫著一把小劍,根本就沒有骷髏頭,為什麽突然就出現一個骷髏頭,難道……


    “好了,回去睡覺吧!”劉元寶雲淡風輕的說。


    “教授,那個骷髏頭是那凶鬼嗎?”小陳走到劉元寶身邊牙齒打著抖問。


    劉元寶嗬嗬一笑,拍了一下小陳的肩膀,說:“小陳啊,你師長給我說你膽子不是很大嗎?怎麽見個凶煞,怕成這樣?”


    小陳臉上一紅,道:“這不是沒見過嘛,以前都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還以為是假的,誰知道……”


    劉元寶說:“電視上就是假的,拍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可別信那些。”


    “對了。”劉元寶看著白雲景的院子問,“這家人有問題嗎?”


    “有。”小陳肯定的回答,要是剛剛沒出現這凶煞,小陳可能還真信了白雲景和葉青半夜是去玉米地偷情,之後凶煞一出現,小陳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


    小陳向劉元寶報告了之前跟蹤看到的。


    劉元寶沉思了一會兒,眼光銳利的看著麵前的院子。


    “回去睡覺吧,既然能養鬼煞,你在這也沒什麽用了。”劉元寶丟下一句,就和小陳回去睡覺了。


    回到屋子的劉元寶左思右想,始終覺得不安,村裏人居然養鬼煞,看來這趟來石山公主墓隻怕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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