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看吧。還早呢, 我們都還這麽年輕。”江燃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捏著齊瀲的耳垂威脅道:“你要是敢讓我這麽小就生小孩,我就不和你過了!”


    當然是開玩笑的。


    齊瀲微垂著頭,看著懷裏昏昏欲睡的女人, 姣好的眉眼中劃過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無奈:“那我生呢?燃燃,我生好不好?”


    江燃強打起精神看她一眼,再看一眼,而後眯起眼睛想了很久,認真地搖搖頭:“還是算啦,我生吧。你那麽忙, 十月懷胎,你不得累死。”


    旁邊燃著火焰的壁爐,溫暖的感覺令江燃昏昏欲睡。她困倦地伏在齊瀲懷裏,仍然揪著齊瀲的耳朵, 隻是一直沒有用上什麽力氣,說是揪著, 其實也就是輕輕地捏著,那一小塊嫩肉柔軟極了, 摸著很舒服, 江燃喜歡這樣摸她,也喜歡咬, 但那都是閨房中的秘事了。


    入冬了, 她們呆在有壁爐的這個房間裏, 齊瀲現在不怎麽戴耳機了, 她都是看。看書看花看江燃,她什麽都看,對於任何東西都感到新奇與珍惜,有時候都舍不得眨眼。這是那場大病給她留下的後遺症,黑暗了許多年的世界裏終於重新有了繽紛的色彩,怎能讓人不珍惜?


    其實是不冷的,這個房間因為有壁爐,所以沒有怎麽進行人為的調溫,反而還要比別處冷上一點。但是江燃喜歡呆在這裏,她用壁爐烤一些麵包餅幹,有一次還做了一頓西式的烤排骨。整齊的小排浸透了新鮮的蘋果果汁,百裏香、肉桂、少許的胡椒調味,裹進錫紙裏放在燒的旺盛的鬆木火焰旁烤的滋滋作響,拿出來時,排骨是金黃的,肉汁迫不及待地流出,濃香四溢,因為調味很細致,又偏向果味,所以香而不膩,又配上清新爽口的羅勒葉作為沙拉,連平常不怎麽吃葷腥的齊瀲都一下子愛上了。


    不過,在江燃這裏,基本上什麽挑食都能治,飲食上不再嚴重失衡之後,齊瀲就被她養的長了一些肉,但是離江燃想象中抱著軟乎乎的那種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她正致力於做到這一點,但是好像很難。


    對此齊瀲也抗議過,當然是被駁回了。而因為開了直播的關係,江燃有時候做出很不錯的菜,趕上齊瀲在家的時候,也會端著盤子去給她嚐嚐,其實每次都隻是一小口,但是很多很多的一小口加在一起,也是幸福的負擔。


    而因為江燃並沒有刻意隱瞞,所以直播間的觀眾們也總能看到她端著一點菜離開,又帶著空盤子回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家裏還有其他人。她這樣的年紀,性子又這般的獨立強勢,和父母住在一起大概是不太可能的,那麽戀人就占有很大的可能。尤其是她每次端走的分量都隻夠人淺嚐一口的,也正驗證了這個可能。


    所以也有粉絲問過她,是不是處於同居狀態。江燃當時並沒有對這個問題多做回答,隻在眼中流露出了一些笑意,裏邊還帶著一些別的東西。


    真摯,歡喜,掛念。這些加起來,其實就是處於戀愛中的人所常常流露出的那種幸福感。


    所以觀眾們也都心照不宣。得知這個消息後,有很多人直呼心髒破碎了,雖然是這樣,但是平時在直播間裏,類似於“主播求嫁”、“小姐姐求娶”的彈幕也從來沒少過,江燃偶爾關直播時瞥見,也隻是一笑而過。


    倒是齊瀲,齊瀲知道她直播後,其實也經常去看她直播——說是經常,這是對齊瀲而言了,畢竟是個大忙人,幾天刷一次也算是很頻繁了。


    江燃知道她也去看直播後,頗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在家裏直播,你何必要去直播間呢?下來呆在我身邊不好嗎?可以直接看。”有一句話江燃沒說,還可以陪陪她。


    齊瀲委屈,說是開直播時不讓她入鏡的也是燃燃,現在說讓她直接去看的也是燃燃。


    “不是擔心會入鏡嗎?”


    現在的直播當然不是江燃以前印象裏的那種端著手機直播的形式了,隻要你申請成為主播的審核通過,平台就會向你收取押金,而後郵寄給你一隻乒乓球大小的飛行直播儀,這隻直播儀可以智能地將一個房間的一切全景呈現,也可以跟著你跑來跑去,反正就挺神奇的。它也能夠給主播加濾鏡,或是加上一些其他的特效什麽的,也就是可以美顏了。


    江燃一直沒用過那個功能,她不露臉嘛,純粹靠手藝吃飯。不過話說回來,即使她露臉,也不需要開那個。


    說了一會兒話,關於孩子的事情還沒有說完,江燃看起來就要睡著了,壁爐中的木頭剛被撥過,火焰燃的很旺盛,橘黃的火光打在江燃身上,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色彩。齊瀲抱著她,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又犯困了嗎?”


    這些日子,燃燃總是犯困,起先齊瀲隻覺得是她的習性。春困夏乏,冬季也有人懶洋洋的不喜歡動,這都是存在的,但是燃燃犯困的次數太多了,也漸漸讓齊瀲疑惑了起來。


    這樣的頻率放在一般人的範疇裏,其實是有些不太正常的。但是燃燃除了犯困,又沒有其他的事情,體檢也沒有什麽毛病,所以齊瀲也隻能將這疑惑暫時壓下去。


    江燃也很疑惑,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懶骨頭。而且之前也沒有這麽喜歡睡覺,就隻是在這段時間是這樣,她翻過了原主的記憶,也沒看到以前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問題果然還是出在她自己身上嗎?


    江燃想到這裏,脊背一涼,也不那麽困了,擔憂道:“好像是的。總是控製不住。”


    她難受地咬了咬下唇。


    “明天再讓他們過來幫你看看。”齊瀲提議道。江燃點點頭,有些猶豫地道:“阿瀲......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精力一直很好,沒有冬季犯困的這種情況的。”


    她的臉頰被爐火映照得緋紅,像是天邊的朝霞一般的好看,像她這樣的人,出現在黑夜裏,也仿佛能夠將夜幕都點亮。


    齊瀲看著,微微有些晃神。她將江燃揉進懷裏,輕聲安慰她:“也許是精神力突破耗費了你太多的精力吧,所以才會顯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精神力突破......


    其實江燃的心裏也是這件事,她更加不安了,深思半晌,她忍不住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阿瀲,你說......會不會是蟲後?”


    齊瀲一下子沉默下來,秀氣十足的臉頰明明也和江燃一樣,沐浴在火光裏,卻沒有江燃那樣的明豔,而是自帶了一股冷寂。


    這個可能......齊瀲當然也是想過的。她很了解蟲族,曾經還寫過跟蟲族有關的論文,星際裏可能有比她更了解蟲族的,但是絕對不多,她也屬於專家的範疇。


    她知道,蟲族在冬季時,行動確實會遲緩一點,但它們沒有冬眠的習性,事實上,蟲族的壽命都很短暫,低級的蟲族一般過不了一年就自然死亡了,所以這方麵還是有待研究。


    但是蟲後就不一樣,蟲後是可以活上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這就意味著,隻要它還活著,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產卵,無數的蟲族被它產下,孵化出來以後又為了滿足它對資源的需要而四處掠奪,任何一個星球的資源都無法填補這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關鍵是,蟲後也吃人,一旦蟲族到了有人類居住的星球,就連人類也是它們所尋找的“資源”的一種。


    這就是為什麽蟲族是人類共同的大敵的關係。


    齊瀲遲遲不說話,江燃催促了她一聲,齊瀲這才不確定地道:“應該不是吧。”


    江燃沒有從這句話裏得到多少的安慰,她歎了口氣:“希望隻是暫時的吧。也許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齊瀲點點頭:“再看看吧。其實蟲族沒有冬眠的習慣,蟲後的力量怎麽會讓你犯困呢?”


    她這話說的確定,江燃稍微放下點心來,一放鬆,又想睡了。江燃把腦袋頂在齊瀲鎖骨的凹陷上,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厭惡:“好像我又想睡覺了。”


    齊瀲把她抱起來,往床上走去:“那就再睡會兒。樂觀一點想,也許是你吸收了那些力量後需要休息好一陣子來完全消化它們,所以才會從身體上表現出倦意的。”


    江燃沒有說話,齊瀲低下頭,才發現就隻是這短短幾步路,她已經睡著了。


    睡的這麽快嗎?齊瀲眼中的擔憂更濃了。她將江燃放到床上,在床邊陪了她一會兒,幹脆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等不了明天了,今天就讓人來檢查!


    醫生們很快到了,齊瀲已在電話裏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們此時該帶的都帶了,齊瀲便回房將江燃喊醒,讓她去做了個細致的檢查。


    結果還是一切正常。


    除了燃燃容易犯困的這一點外,她的其他一切可以檢測的指標都是正常的,甚至有一些還很優秀,這是因為她精神力突破後,身體素質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提升的關係。


    沒有結果。


    齊瀲和江燃卻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們還是不知道江燃犯困的原因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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