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走後, 齊瀲一直心神不寧。


    本來在聽郵件的,後來不知怎的就摘下了耳機,通過語音係統在光腦上搜索起來。


    “e級精神力人群的身體真的很差嗎?”


    “感冒後需要怎麽調養?”


    “打傷了人怎麽和好?”


    “如果被舍友看到了隱.私,該怎麽處理?”


    人工智能的電子音冰冷而機械, 透著一股金屬的冷硬,隨著齊瀲一條一條地搜索過去,電子音會讀出采納率最高的答案,那些答案有些很有用,但是有一些......不提也罷。


    在星網上逛了許久,齊瀲終於能夠聚精會神地去工作了, 她進入個人的私密賬戶,戴上耳機繼續一封一封地聽著裏邊的郵件。


    c7邊緣星發現二級能源礦。


    軍部擬新建兩個機甲兵團,兵團長人選待議。


    二皇子第二個孩子出生,是個女孩, 初步評定為s級精神力。


    扣押物資已送到。


    女皇六十歲生日在即,聯邦將遣大使去帝國祝賀。


    ......


    郵件有很多封, 裏邊的內容各不相同,顯得雜亂無章, 但是沒有人可以為齊瀲整理, 因為這些幾乎都是自不同的渠道秘密地傳過來的。不過,雖然說是秘密地傳遞, 但是其中的小部分也是不安全的, 正如她換一張臥室裏的床都會被女皇發現一樣, 但是齊瀲並不介意。


    她保證核心的部分是絕密的。


    江燃離開校醫院後, 在廁所裏小心地擦好了藥膏,喬漁說是要大力一點,當時江燃覺得沒什麽,但是真正擦的時候,還是疼的幾次想要放棄,最後是把藥膏揉開了,疼的江燃出了一身汗。


    這天就隻有一節課,江燃擦好藥膏就回了公寓,身上出過兩次汗,衣衫貼住了後背,有股黏黏的感覺,江燃受不了,回家就找了衣服進浴室。


    洗澡的過程裏不免就洗掉了一些藥膏,江燃想到一會兒必定要重新塗抹的,就幹脆全洗了,然後裹著浴巾出了浴室——她“欺負”齊瀲看不到,想著先擦了藥膏再穿衣服,這樣方便一點。


    不過她剛剛走到臥室,齊瀲就在外邊敲門了,彼時江燃正側身坐在鬆軟的床上,兩條腿光溜溜的,身上隻圍了條浴巾,因為她擦藥的動作而有些滑落了,畫麵堪稱活色生香。


    她嚇了一跳,手中的藥膏差點都拿不穩。


    不過馬上,她又想到齊瀲看不到,就不是很在意地應了一聲。齊瀲的聲音馬上又傳了進來:“我讓他們送了專治跌打的膏藥過來,是皇室特.供,據說很有用,你的傷......還是塗一塗吧。”


    自己的力氣是怎麽樣的,齊瀲自己知道。她今天在星網上搜索過之後,對於e級人類的脆弱有了個更詳細的認知,就很擔心自己那一腳給江燃踢出了問題來。


    齊瀲說著走了進來,手臂伸出來晃了晃,白白的一截特別吸引眼球,她不自知,隻是向江燃展示著手上的小瓶子。


    她就這樣走進來了!江燃看她那麽自然地靠近,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不由裹住浴巾,往後邊縮了縮。聯想到昨天的場景,頓時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齊瀲越靠越近,幾乎快觸碰到江燃的手臂了,江燃又縮了下,想給自己一耳光。叫你浪!欺負人家看不見,結果現在這個樣子和人靠這麽近了!


    齊瀲不知道江燃的情況,她靠著熱源坐下,將瓷瓶遞了過去。江燃接住了瓷瓶,略微警惕地看向她,又看向手中的小瓶子。


    白色的小瓷瓶,寬瓶口做了密封處理,上邊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是用帝國語寫了“跌打藥”三個字,底部,有個皇室特.供的印。


    看起來還挺精致的。


    母語總是容易讓人放鬆。看著那些熟悉的方塊字,江燃不自覺地將這些字都念了出來,在她身旁,齊瀲訝異地挑了挑眉,眼神一下子變得柔和。


    好標準的帝國話。


    “你說起帝國話來,真好聽。”齊瀲由衷地讚歎道,而後她又感慨:“原來你認識一些帝國字嗎?之前我還以為要教你帝國語是很難的,所以特地放在了最後學習。”


    齊瀲還沒講到帝國語,自然也不知道她心裏以為的高山江燃早就越過了。


    糟糕,剛才太自然了。江燃立刻閉上了嘴,小心地觀察著齊瀲,見齊瀲隻是感慨了一句就沒再提,知道她並沒有懷疑。


    還是大意了,在齊瀲身邊,她太容易放鬆了,看來以後要更小心地藏住自己的秘密才行。


    “這藥膏得要揉開才能有效果,你別怕疼,劇烈地疼一下總比一整天都隱隱作痛來的好,你先試一試這種,如果沒有用,我想可能還是得看一看醫生了。”齊瀲又輕聲細語地解釋道。她其實覺得跟江燃說傷口的事情很難為情,所以說完她就要離開了。


    江燃坐在床上,看她紅著臉,一副迫切地想要離開的樣子,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癢癢,壞水抑製不住地往外冒。


    她輕輕地拉住了齊瀲的衣角,不讓她跑掉。


    “齊瀲......”她湊過去將手按在了齊瀲的肩膀上,感覺到齊瀲一下子僵硬的像塊石頭,心裏的癢意更濃鬱了,聲音也變得甜滋滋的:“要把藥膏揉化一定很疼,我自己下不了手。”


    她的聲音從來沒有過這麽甜美的時候,一聽就像是裹著蜂蜜的毒.藥,齊瀲十分敏感,立刻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額前的碎發動了動,露出了濕漉漉的眼眸:“所以?”


    “所以麻煩你啦。你幫我塗,好不好?”江燃特別壞心眼地道。


    齊瀲蹙緊了眉頭,坐立不安的樣子:“這樣不好吧?”


    江燃早有準備,用力按住了她的肩不讓她逃跑:“誰踢的誰負責。”


    齊瀲睜大了眼睛:“可是是你先,先......”


    “先摸的你對不對?”江燃這下一點兒也不害羞了,臭不要臉地蹦出一句。


    兩個人都很羞澀的時候,更害羞的那個人顯然是吃虧的,江燃就是發現了齊瀲的羞澀,所以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她說的好直白,齊瀲的臉蛋終於完全紅透了,對著她氣憤地點了點頭。


    意外的是個純情的人,大概長這麽大一場戀愛都沒有談過吧?江燃看著她,心裏有數了,覺得她可太可愛了。


    可愛的讓人想使勁地欺負。


    尤其齊瀲初見時表現的那麽神秘,平時又那麽優雅自持,一旦表現出一點符合年齡的稚嫩來,簡直就像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果實一般,令人欲罷不能。


    江燃看著她,心中想到,果然沒經曆過感情就是很吃虧的,像是齊瀲,這麽聰明的一個人,麵對涉及隱私的事情時,也純情的不像話。


    她就不一樣了,她可是有過兩段感情的人了!唔,雖然都是原主所經曆的。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是五十步笑百步,江燃生澀地裝出一副“浪盡千帆”的樣子,繼續調戲著齊瀲:“我摸了你,現在給你摸,這就是為了補償你啊。”


    齊瀲臉色紅了又青了:“我——我不想要這種補償!你這分明是歪理!”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江燃其實也沒打算真的給讓她給敷藥,畢竟被摸了也是很吃虧的好嗎?她想著見好就收,但是看著齊瀲的可愛模樣,她又特別特別的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女人就是這樣了,擼貓的時候總是說著一會兒一會兒,然而大半天過去了,仍然是舍不得放手的。


    江燃又嘴賤道:“那咱們來具體研究一下,看看這到底是歪理還是正解。”她細細跟齊瀲掰扯起來:“咳,昨天我摸了你哪裏?”


    齊瀲轉過頭去,並不想再回憶一遍昨天的事情,但是腦海中已經給出了答案。


    “是小腿對不對?你別這麽害羞嘛,我又沒摸到什麽隱私的地方。”


    江燃看出齊瀲不會跟她發火,就愈發的不要臉了。


    你是沒摸到,可你都看去了!齊瀲憋了一口氣,在心裏悶悶地想。但她絕不可能再將這個說一遍的。


    江燃就道:“所以,我也把腿給你摸,這樣不是能夠扯平了嗎?”


    齊瀲:“......”


    “呐,摸你的事情扯平了,咱們就需要算一算你踹我的賬了。”


    齊瀲:“......”


    江燃憋住笑,煞有介事道:“你看,你踹了我,現在幫我擦藥,這樣我能好起來,就不計較啦。”


    齊瀲一瞬間感到很無力,這道理好歪,但是偏偏聽起來好像又沒什麽大毛病。


    她便陷入了糾結,到底要不要幫江燃呢?其實她會考慮這個,倒也不是因為江燃的那些歪理,她之所以會考慮這件事,是因為她對處理傷口還是有一點經驗的。


    她比較習慣處理流血的傷口,不過像是這樣的淤傷,隻要手法對,應該還是能揉散的。


    齊瀲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在她身旁,見她真的開始考慮了,剛才還底氣十足的江燃一下子慌張了,天知道,她隻是想看看齊瀲的羞恥度在什麽地方,可沒真的打算把自己送出去啊。


    女孩子的大腿,即使是另外的一個女人,摸一下也是不可以的!


    江燃想到萬一齊瀲答應下來的後果,幹笑了兩聲:“你還真考慮啊,我逗你玩的。”說著,她就鬆開了齊瀲的肩膀,企圖往床的那邊挪去。


    這時她的腕子卻被齊瀲抓住了。


    “我幫你啊。你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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