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歸安麵皮薄, 晚上歇息的時候也是在書房睡的, 搞得遊思憶很莫名其妙。


    洗漱之後的遊思憶躺在床上,一個人睡真是……超他媽爽的!


    遊思憶翻滾著, 抱著被子滾了兩圈, 嘴裏發出喟歎聲, 闔上眼便沉沉睡去, 她是睡得好了,那邊的魏歸安輾轉反側。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人, 或許灑脫一點也無妨,像個男人一樣因為別人覬覦他的妻子大發脾氣也行,臭罵一頓那個蕭國二皇子也行。


    如果他是一個健康的人, 或許很快就能有兒子,魏家有後, 有女兒也可以,以後一定要給她選一個舉世無雙的公子, 他可以和思憶一起去其他國家遊山玩水, 思憶想念樓蘭, 那就一起回樓蘭。


    如果——


    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蕭國二皇子對他的妻子有興趣, 調笑兩句他隻能附和著,不能撕破臉皮, 因為他是龍居國的王爺, 他隻能怪自己沒有看好思憶, 隻能衝著思憶生悶氣, 捏疼了她保護他而受傷的手。


    他不是一個健康的人,他因為從小就被下毒,害了身子,他不能有兒子女兒,不能給魏家留後,他不可以跟思憶回樓蘭,因為他是王爺,龍居國的王爺。


    想得有些多了,他便睡不著了,索性起來頂著昏黃的燭火畫畫。


    想畫遊思憶,他的妻子。


    同時他也在想著,皇兄賜婚的那天,樓蘭國使者來到龍居示好,要將樓蘭國聖女送給龍居國,成為皇兄的妃子,而後他賜婚給了他,當時的他是什麽心情呢?


    他現在想不起來了,但他知道肯定不是開心的。


    他能理解皇兄的做法,無疑這個做法是正確的,因為樓蘭不是一個弱小的國家,相反它很神秘,不管是人文或者是曆史都很神秘,而它請求結盟,皇兄不會將樓蘭國聖女留在身邊,因為她是一個未知數,而他是龍居國最受寵的異姓王爺,賜給他是再好不過了。


    皇兄對他縱容,寵愛,也是有原因的。


    龍居國的國姓差點就姓魏,而不是姓秦。


    他現在也不奢望什麽,勾心鬥角的事他也不想參與,他中的這個寒毒本身也就活不久,皇兄怎麽做……他沒關係的。


    相反他有些感謝皇兄,畢竟送給了他一個美好的禮物。


    他原本覺得樓蘭國聖女應該會是那種神神叨叨的感覺,但對方沒有,雖然是有些聖女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吧,但性格卻是有些可愛的。


    比龍居國的姑娘大膽,天真和溫順,有一些小脾氣,但正好,很可愛。


    雖然擅長詭辯吧,也稍微懂得收斂,總之和遊思憶相處很舒服。


    本來還在皇城勾心鬥角的沉重心情裏掙紮的魏歸安,想著想著就滿腦子的遊思憶,最後像個傻子一樣笑著,啊,陷入愛情的人啊。


    落了筆,畫上沒有畫五官,他覺得怎麽畫都畫不出那種感覺,索性就放在那兒,看了看時辰不早了,也就躺著了,因為娶親的事,他特地被放假允許不上早朝,冬天的他其實可以不去上早朝的,皇帝允許了,顧及他體內的寒毒。


    躺在書房的躺椅上,抱著暖烘烘的爐子,魏歸安突然有些想念昨天抱著遊思憶的觸感,軟軟的,比爐子舒服。


    但無奈的是他已經都在這裏睡著了……總不能半夜爬回去吧?


    為什麽不能?這是我的府邸啊,我想睡哪就睡哪兒嘛!


    魏歸安掀開被子抱著暖爐噔噔噔推開門,門口的小方子在打瞌睡,一聽到動靜擦了擦嘴角口水站了起來:“王爺要去哪兒?”


    魏歸安咳嗽了一下:“躺椅有點小,正好我也看完書了,回房睡,王妃已經睡著了嗎?”


    小方子看了看時辰:“這會子王妃肯定睡著了。”


    魏歸安嘟囔:“也是,這都幾更天了……要不還是別去吵醒她吧?”是這樣說的,但身體誠實的走到了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遊思憶竟然抱著被子睡得很香,占了一大半的床。


    “……”魏歸安歎了口氣,準備轉身回書房,遊思憶因為睡著剛醒來聲音不像平時低沉,反而有些糯糯的:“夫君?你回來了呀……”


    魏歸安本能身體一僵,支支吾吾向床邊走:“啊,看了會兒書……”


    遊思憶搓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夫君要歇息嗎?我給你寬衣吧?”掀開被子就要下來,魏歸安連忙摁住她:“沒事,你手上了藥不要動它,我自己來就好。”


    實際上他也就隻是披了一件外套而已,脫了外套穿著裏衣上了床,遊思憶乖巧的縮在裏麵,魏歸安坐上床之後又不知道說什麽,遊思憶就湊到魏歸安的麵前,在對方呆愣的表情中親吻了他的額頭。


    用樓蘭語說了句:“晚安。”


    “晚安?”魏歸安學著剛剛的發音生澀的重複了一遍。


    遊思憶搖搖頭又掰過他的頭在額頭上吻了一下,表情認真的說:“晚安,要這樣講,還要親吻這裏。”她指著額頭。


    魏歸安是很害羞的,他猶豫了一下,果斷的抬頭親了一口遊思憶,說道:“晚安。”


    遊思憶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魏歸安的頭:“夫君真聰明。”


    魏歸安嘴角抽搐,把他當小孩子嗎!


    隨後又問道:“是什麽意思?”


    “樓蘭語的晚安,就是晚安的意思,在中原應該是晚上安康的意思吧,”她思索了一下:“在樓蘭是祝福的意思,做個好夢。”


    魏歸安似懂非懂,他想了想又認真的問:“每天晚上都這樣嗎?”


    遊思憶似乎知道他指什麽,笑容多了些打趣:“教養嬤嬤每晚都要跟我說晚安的,之前不是跟夫君說過嗎,聖女身邊是不能有男性的,夫君真是個醋壇子。”


    魏歸安眼神飄忽,沒什麽的底氣的反駁道:“什、什麽醋壇子!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嗯……”他要說什麽來彌補一下?他在思憶的眼中成了醋壇子了啊!


    “聖女都要做些什麽呢?”對,就問這個,反正他也挺好奇的。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的遊思憶笑容垂了下去,她平靜的回答:“樓蘭國的聖女在出生的時候就會被選定,繼承聖女的孩子都要跟父母家庭斷絕關係,在聖殿長大,身邊隻有教養嬤嬤和婢女,聖殿有很多的書,我每天都看很多書,學習各國的知識文化,聖女需要做的就是祈福和祭天,而聖女隻有每年祭天的時候可以出聖殿去祭壇。”


    “……”遊思憶平靜的語氣讓魏歸安更加心疼了,他很後悔問這個問題。


    “沒事了,你現在來到了龍居國,想去哪裏去哪裏。”魏歸安說道,但他又有些遲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嗎?答案是否定的。


    他除了龍居國,哪裏也去不了。


    遊思憶也一樣,她隻是從一個禁錮她的地方到了另一個禁錮她的地方而已。


    遊思憶伸手抱著魏歸安,將頭靠在他的胸前:“我哪裏也不想去,就想跟在夫君的身邊,夫君想去哪裏我便陪你去。”


    魏歸安心髒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為遊思憶的靠近還是她的依賴,總之——他真是太開心了!


    ——


    兩人躺在一起談天說地,互相說著彼此的事,魏歸安什麽都跟遊思憶說了,他小時候中的寒毒就是因為爭奪皇位而被下的毒,那麽小的時候就已經卷入了皇家的紛爭中:“我額娘也是因為這個而死的,我的阿瑪以前是將軍,後來在戰場裏也死了,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了。”魏歸安苦笑著。


    遊思憶伸手抱抱魏歸安,無聲的安慰著。


    “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我父母呢,夫君以後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


    魏歸安聽了心裏一暖,這是她說的第二次會保護他了,他真的很感動。


    拍拍遊思憶的背:“要保護也是我來保護你。”


    耳邊傳來遊思憶有規律的呼吸,顯然已經睡著了,魏歸安笑的十分溫柔,他似乎堅定了些什麽。


    以前的得過且過也好,肆意妄為也罷,以後的他必須步步為營,為了他自己也為了遊思憶,他必須要強大起來,至少在身體這麵,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隻要不痛就不吃藥了。


    魏歸安很討厭藥,所以他不到痛得難受是不會持續吃藥,也不會喝補藥什麽的,有些自暴自棄的。


    隻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妻子,之後或許還會有孩子,在此之前他得先養好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了自己才能照顧別人。


    【天命之子軌跡恢複——百分之三十四。】


    ——


    遊思憶睡著了,畫骨便回到了意識海,剛再意識海醒來就問道:“怎麽天命之子軌跡恢複現在有進度了?”


    靈靈眨著大眼睛反問:“你不覺得這樣更方便嗎,看到進度?”


    畫骨噎了一下:“說的也是,怎麽才三十四?”


    “這是按照世界進度來判定的,這時候的魏歸安還沒有遇到異魂,所以一切還是未知數。”


    畫骨瞪大了眼睛:“哇你在說什麽啊,難不成異魂還能比遊思憶好看?不能吧,遊思憶是我這麽多世界來長得最仙的一個了,寧子熏都沒她好看。”


    靈靈嘴角抽了抽:“不是我說,我一個程序我都懂了,感情這種東西很複雜的,臉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你應該也明白啊不然你之前怎麽不給寄主畫臉。”


    畫骨一臉正色:“我畫了啊,隻是寄主們本來長得也不錯,我再畫我怕太好看引起恐慌。”


    靈靈麵無表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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