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在教皇那個世界中, 得到了很多貴金屬和珠寶, 教皇為他建造的閣樓裝潢就極盡奢華, 拿起錘子往牆麵一敲, 就能敲下一小塊黃金。


    隻是他有了原材料, 卻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麵具。


    薛佑得知這件事後, 專門為白棠介紹了一位珠寶設計師, 這位在薛佑口中技藝高超的設計師,這位珠寶設計師又是白棠的老熟人——唐進朗。


    男人穿著一身唐裝, 腰間別著精致的翡翠匕首, 那張臉就是唐進朗的容貌,一模一樣,隻是氣質出現了些微改變, 嫋嫋的古典之氣從他講究的坐姿中散發出來。


    這個世界的唐進朗的身份不是廚師, 他的名字也不叫唐進朗, 他叫唐開朗。


    這也是係統一開始沒有找到唐開朗的原因, 因為佘嬈、肖斐歌和座如歌的名字沒有變過, 係統就理所當然地認為, 唐進朗就叫唐進朗。


    萬萬沒想到對方一聲不吭改名了, 變成了唐開朗。


    雖說叫開朗, 性子還是與之前一樣,沉默寡言, 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和白棠交流時, 大多數時候選擇傾聽, 他閉口不言的模樣看上去沉穩可靠。


    “這個麵具的設計圖很漂亮。”唐開朗看著屏幕中的設計圖,設計圖是係統憑借出色的記憶力,分毫不差複製了教皇的麵具。


    “隻是麵具中的很多元素是西式的,我記得薛佑和我說過,你要的麵具是為一部武俠片中的畫皮師量身定做,麵具的風格也許可以改為中式?白先生,你意下如何?”唐開朗詢問道。


    白棠點頭表示讚同。


    “那麽過幾天,我會把設計圖發給你,如果你有什麽意見,我們可以再次交流討論。”


    白棠對唐開朗的工作能力很放心,上一個世界中,他做事就是盡善盡美,精益求精,隻是在離開時,白棠忍不住問道:“唐先生,你聽過甄艾馳這個名字嗎?”


    “沒有。”


    唐開朗眉頭微皺,靜靜地看向麵前這位客人,這真是一位奇怪的客人,一見麵就讓他心生好感,本來有些話並不想說出口,可是不知道為何,看到對方失望的眼神後,他忍不住開口補充道:“我的一位……好朋友,”應該稱呼為好朋友吧,雖然他不隻把對方當成好朋友,“他叫甄艾財。”


    客人的精神一振,“他是一隻倉鼠精嗎?”


    “不,他是尋寶鼠。”


    也是我最好的合作夥伴……和暗戀對象。


    為什麽想要成為一名珠寶設計師?因為想要讓那個人找到的珠寶,大放異彩。


    然後少年裝滿笑意的眼眸,就會折射出比珠寶還要璀璨的光芒。


    *


    這幾天有一大波顏粉成了白棠的粉絲,信仰之力源源不斷地被白棠吸收,蘇仙生的粉絲雖然沒有白棠那麽多,也得到了可觀的能量。


    他長高了三四厘米,長相稍微成熟了一些,索性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是長身體的時間,這點高度是一雙增高墊就可以達到的,也沒有引來太多關注。


    至於麵部輪廓的變化,圈內的藝人總是在拚命減肥,蘇仙生原本臉上有一點嬰兒肥,現在就像瘦了下來,五官更加立體了。


    蘇仙生對尾巴和狐耳的收放更加自如,一般隻要情緒不過於激動,他的狐耳狐尾就不會冒出來。


    進入娛樂圈對蘇仙生實力的提升是顯著的,以他的發展速度,也許最後真的能成為一個大妖怪。


    拿著麵具的白棠這樣想,他的指腹緩緩撫摸過麵具上的精致花紋,那是宛如藝術品的鳳凰浮雕,長長的翎羽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凝固的黃金中扇出。


    “這個道具真精美。”和他對戲的男演員擼起袖子,把龍袍卷到膝蓋上,坐在塑料椅子上毫無形象地對白棠道。


    白棠抬眸看了對方一眼,他依稀記得這個飾演暴君的男演員叫周洪,聽說是一位演技派,白棠和他對戲的感覺還不錯,於是他將麵具戴在臉上後輕輕嗯了一聲。


    那張驚豔的臉徹底匿於麵具之下,周洪的內心湧起一股不知是失落還是失戀的情緒,他喝了一口礦泉水,鼓起勇氣道:“馬上就到了我們兩個的殺青戲了,我拍完這個片子要去接一個電視劇,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沒有。”麵前的青年搖了搖頭,音調沒有絲毫起伏。


    可是周洪並沒有被這份冷意勸退,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再開一個話題,比如來對一下戲。


    “棠棠~”突兀的叫聲打破了這份寂靜,蘇仙生在不遠處對青年揮手,明明前一秒還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當聽到那聲棠棠時,周洪看到那份冷淡如冰雪消融般散去,眼底浮現出的是青年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周洪的嘴唇微微翕動,最終還是閉上緩緩閉上。他坐在塑料椅上,吐出一口濁氣。


    你在想什麽,周洪?


    不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那雙手緊緊抓住礦泉水瓶,幾乎要將水瓶掐壞。那個暴君死前的心情是不是也是這樣,周洪不知道,他隻知道白棠和薛家有著密切的聯係,不是他這種沒有根基的小藝人能惦記的。


    他們之前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特別是當後來參加一個綜藝節目,劇組裏除了白棠外,主演和重要配角全部參加了。


    到了問答環節,題目是“你為拍戲都做過些什麽”。


    周洪說自己為了得到暴君這個角色,在《禍國》原文的評論區中寫了十一篇千字長評,用通過不同的角度分析皇帝,第十一篇的時候,他被原作者翻牌了。


    最後導演知道了這件事,選他扮演皇帝。


    主持人誇獎了一句,笑著問周洪,我聽說《禍國》劇組裏的白棠,他為拍戲做過一件讓導演都驚呆了的事。


    你知道白棠的麵具是真正的黃金做成的嗎?聽說當時是白棠不滿意道具效果,自己掏錢做了一個麵具,價錢是——


    主持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哎呀,我都不敢說出口呢。”


    一旁錄製節目的蘇仙生對好奇的眾人聳肩,“棠棠沒有和我說這件事,我也不清楚。”


    那個時候周洪就知道,果然自己的放棄,是不得已,更是明智之舉。


    *


    白棠拍完《禍國》的戲份後,就回去開啟自己的職業渡劫師工作。


    這個世界沒有妖網,妖怪有各自獨特的文化,分為各大世家,世家有隱世和入世的區別,光是白棠知道的妖怪就出自不同的世家,入世的世家是薛家、肖家,隱世的世家是佘家。


    一旦世家中有妖怪渡劫,那隻妖怪就能得到家族的幫助,比如提供陣法和法寶,來度過雷劫。


    這個世界的陣法流傳很廣,各個妖怪世家都搜集了許多珍稀陣法,譬如薛家的迷幻陣、肖家的和氣陣、佘家的殺伐陣,陣法的功能千奇百怪,不但能用來殺敵、防禦,還能用來催眠、操控情緒、甚至是複活陣法。


    隻是複活陣法的開啟條件太過苛刻,反噬也十分強大,比避雷陣的反噬還要強,幾乎沒有妖怪敢使用這個陣法。


    雖然有陣法和法寶的存在,妖怪要渡過雷劫還是有些困難。


    白棠了解到這些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想要實行世家渡劫承包製,假設他承包了薛家所有妖怪的雷劫,那麽薛家就要每年給他上供一定數額的資源,這些資源原本是家族用來幫助妖怪的渡劫,白棠出手後,那些資源就省了下來,白棠隻要資源的三分之一,這個交易互惠互利。


    白棠可以得到各種陣法和道具,並且獲得雷劫的能量,而薛家能省下三分之二的資源,並且家族成員能百分百渡劫成功。


    係統雙手雙腳表示讚同。


    白棠為了這件事,找薛文露秘密談話了一次,交涉了許久,最終確定和白棠的合作,世家渡劫承包製先實行三年,如果白棠做的好,就續約,進行長期合作。


    自此,白棠的職業渡劫師的履曆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白棠成為薛家的名譽供奉,因為最近沒有小狐狸精要渡劫,所以白棠就躺在家裏收錢。


    蘇仙生的戲份也快要拍完了,據係統的小道消息,蘇仙生是肖斐歌和佘嬈感情的催化劑,佘嬈作為蘇仙生的私人武術指導偶然間跑去劇組,碰到原作者,現編劇的肖斐歌。


    她們一見麵就天雷勾地火,完全忽視了一旁的蘇仙生,聊得火熱。


    接下來……


    肖斐歌就選了一個坑,開始穩定日更了。


    係統說到這句話時,幾乎要哽咽出聲,坑底的無數冤魂也落下了感動的淚水。


    當《禍國》殺青那天,劇組舉辦了慶功宴,白棠去接蘇仙生時,看到了一隻醉醺醺的小狐狸,小狐狸整張臉都是漲紅的,他用力抱住白棠的腰,將滾燙的臉貼在白棠的胸膛,一遍又一遍念道:“棠棠。”


    “棠棠。”


    “棠棠。”


    “我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你。”


    白棠攙扶著蘇仙生進房間,少年還在執拗地述說著愛意,白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嗯,我也喜歡你。”


    哪知對方竟不依不饒起來,“不是的,你的喜歡不是我的喜歡,我們兩個的喜歡不一樣。”


    白棠在努力脫蘇仙生的衣服,他要把這個掉到酒窖裏的小狐狸洗幹淨,光是把扭來扭去的狐狸崽子按住不動,就耗費了白棠極大的精力,所以白棠根本沒空理解對方到底說了什麽。


    他就沒有看到蘇仙生一瞬間清明的雙眸,裏麵沒有一絲一毫的醉意,如果不看臉上的紅暈,那麽他看起來完全符合神采飛揚神誌清醒這個兩個詞語。


    蘇仙生在心裏想,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不一樣。


    你喜歡的人是蘇先生。


    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你現在也喜歡我,心就那麽一點大,我要把那個“蘇先生”狠狠地踹出去,踹成一顆流星,永遠消失在天際,然後我就能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


    在你最好的年紀,蘇先生遇到了你,是他的幸運。


    而在我最好的年紀,遇到了你,是我的幸運。


    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會幸運幸運再幸運。


    少年微微闔上眼,黃褐色的眼眸像是凝固的蜂蜜,他像是醉傻了一樣,低低笑了一下,而後他伸出手摟住白棠的腰。


    “棠棠呀,我對你的喜歡,是想要親親你,抱抱你,還要……完全占有你的喜歡。”少年的喃喃聲在耳邊響起。


    白棠終於解開了蘇仙生的扣子,有些無所謂道:“那就來占有我吧。”


    黃褐色眼眸微張。


    “這顆心,本來就被你占有了。”


    *


    隻是安撫醉鬼的隨口一說,白棠以為蘇仙生真的醉了,卻沒有想到對方把那句話記在了心裏。


    他費了好大勁,把滿身酒氣的小狐狸重新洗得香噴噴地,又給自己洗了一個澡,洗漱完畢後累得倒頭就睡。


    睡夢間,臉頰似乎傳來蜻蜓點水般的溫熱觸感。


    隻是白棠不想睜開眼,就沒有追究那個一觸即離的東西是什麽。


    一覺醒來後,白棠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讓蘇仙生遠離煙酒,“你看看你,昨天晚上都醉成什麽樣了,如果我不接你回來,你半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蘇仙生乖巧地點頭,像個好學生一樣積極道:“那麽棠棠是不是要以身作則呢?”


    “喝醉了會隨便親人呀。”蘇仙生笑吟吟道:“這讓我也非常頭疼呢,如果我不早點跑到棠棠身邊,讓棠棠親我一下,萬一棠棠親錯了人該怎麽辦?”


    白棠:“……”


    白棠:“喝靈泉水的事,這能叫喝嗎?!”


    爭辯不過的白棠窩在被窩裏靜靜玩手機,追小說,看到中午後,白棠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墮落下去了,都要紮根在床上了。


    於是他換了一個地方玩手機。


    身為植物,白棠喜歡曬太陽,他搬了一個藤椅在窗口,當午後的陽光灑進窗欞時,白棠就會雙眸微闔,躺在藤椅上似睡非睡,看起來十分愜意。


    蘇仙生就隨著白棠一起轉移陣地,他拿了一個小坐墊,放在藤椅旁,他用臉頰貼著白棠的手背,輕輕蹭著白棠的手,黃褐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劇本,這是他新接的一部戲的劇本。


    雖然現在蘇仙生已經能控製狐耳狐尾的收放,但是在家裏時,蘇仙生還是更喜歡把狐耳狐尾放出來。


    蓬鬆的大尾巴慢悠悠地搖擺著,攪動著溫暖的空氣,於是尾巴上方的那些細小塵埃,它們陷在光暈中一浮一沉。


    “這麽努力?”白棠順手揪了一下蘇仙生的狐耳,“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還抱著劇本不放手。”


    “棠棠是覺得無聊了嗎?”蘇仙生立刻放在劇本,將下巴放在白棠的手心,抬眸眼巴巴地看著他。


    “我隻是怕你太累了。”白棠揉了揉蘇仙生的頭發,“勞逸結合很重要,我看《禍國》劇組裏那個包子臉的女配,她就是太辛苦了,兩個劇組跑不停,吃飯隻吃一根青菜,餓了就灌白開水,結果現在……臉都浮腫了。”


    “放心,我不管多累,臉都不會腫起來的。”蘇仙生特地鼓起腮幫子,而後抓住白棠的手指,讓白棠的指尖碰到柔軟的皮膚。


    “氣球”無比配合地漏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我的小狐狸不用太辛苦,我負責賺錢養家,他在太陽底下睡大覺就好了。”白棠捏住蘇仙生的臉,一邊說著,一邊拉拉扯扯。


    蘇仙生仰起臉,一眨不眨地看著白棠,日光照在少年的臉上,將他長長的眼睫鍍上一層金邊,他靜默不語,眼神澄澈得像是小天使。


    小狐狸在心裏想,可我不想要睡大覺,我隻想守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呼呼大睡。


    隻有我變得足夠強大,才有能力去守護你吧。


    心裏是那麽想,麵上卻絲毫不顯,蘇仙生燦爛地笑了起來,乖巧地說:“那我們要出去走走嗎?”


    說起來,白棠和蘇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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