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的腦殼莫名有些舒服, 暖洋洋的能量按摩著頭皮, 每根頭發絲都快樂到飄飄然起來, 這種舒服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出現, 讓白棠做了一個美夢。


    夢裏他又回到了上個世界, 那個時候蘇思遠還年輕, 不光喜歡幫他梳頭, 還喜歡取下玉簪,看著柔順的長發一瞬間傾瀉而下的景象。


    蘇思遠總能看得津津有味, 並且對取玉簪這個活動樂此不彼。


    白棠由他折騰, 開心地時候還會伸出手撩頭發,動作誇張到可以拍洗發水廣告。


    蘇思遠就會在一旁一個人笑,他的笑意不明顯, 淡淡的, 像是氤氳的水汽, 擴散開來是緩慢的, 他這個人開心的前奏很長, 而尾聲也會很長, 所以那份快樂就會加倍地長久。


    蘇思遠開心, 白棠自然什麽都由著對方, 這個時候心情大好的蘇先生就會幫白棠按摩頭部,他特地用天賦技能裏的能量按摩白棠, 讓白棠舒服得幾乎要睡過去。


    夢裏就出現了那樣的蘇先生, 他穿著深藍色的睡袍, 英俊的麵容被淺淺的笑意籠罩, 白棠枕在男人的大腿上,抬眸就能看到對方優美的下頜曲線。


    頭真舒服呀。


    白棠愜意地呼了一口氣,氣息綿長,隻是這個綿長的氣息忽然有些不穩,腰間莫名的癢意讓白棠的呼氣變成了噗的一聲笑。


    隻見蘇先生手中出現了一根狗尾巴草,毛絨絨的草尖在白棠的腰間使壞。


    白棠生氣地瞪著蘇思遠,撲上去想要把蘇思遠那張英俊的麵容揉成大餅——


    大餅倒是沒揉成,而狡黠的小狐狸卻揉了出來。


    在朦朧的夢境中,小狐狸的麵容打上了一層柔光,他已經不能稱呼為小狐狸了,而是一隻油光水滑的大狐狸,那隻大狐狸就跟吸食人精氣的妖怪一樣,直勾勾盯著白棠。


    喉結緩緩滾動。


    大狐狸的壓迫感驚人,是上位者的睥睨和傲慢,黃褐色的眼眸深邃,眼底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男人卻勾唇輕笑,一言不發地扯下領帶,再略顯粗魯地拽下皮帶。


    白棠覺得自己不光腰癢,他還有有點腿軟。


    男人捧起他的臉,擁他入懷,細密的親吻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癢意從耳廓冒出,一路躥到脖頸,鎖骨,胸膛,而後是腰間。


    白棠終於忍不住了,他顫抖著手往腰間軟軟一抓,咦,抓到了毛絨絨又暖呼呼的……超大型狗尾巴草?


    這麽大的狗尾巴草,騙人的吧。


    在黑夜中,白棠猛然睜開眼,視線陷在深沉的黑暗中,他的大腦遲鈍地運轉了兩秒,才得出自己在做夢的結論。


    ……原來是一個夢。


    心裏頭五味雜陳,酸酸澀澀的情緒褪去後,是一點羞恥。


    白棠羞恥到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雙手用力握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掌心居然真的抓到了毛絨絨的東西。


    他茫然地捏了捏那團毛絨絨,又搓搓揉揉,被窩裏傳來蘇仙生哼哼唧唧的聲音,少年的小腦袋從被子裏擠出來,他狐耳被壓得扁扁的,看起來無辜純良,“棠棠,你抓到我尾巴了。”


    白棠把那團毛絨絨揪了出來,發現確實是狐狸崽子的尾巴,還被他搓成一團亂麻,樣子可憐兮兮。


    看來夢中那股癢意,就是這隻狐狸尾巴搗的鬼。


    白棠板起臉嚴肅地看著狐狸尾巴,審視良久,抬眸看到純良的尾巴主人,決定高抬貴手放它一把。


    隻是……


    “你怎麽睡著睡著,就跑到我的被窩裏來了?”床上原本有兩條被子,然而此刻,屬於蘇仙生的被子已經掉在地板上,而白棠那條被子艱難地裹住了兩隻妖怪。


    按照白棠的本意,他和蘇仙生就算不分房睡,起碼也該分床睡,狐狸崽子一聲不吭,看起來半點意見都沒有,然而到了晚上,就會有一隻毛絨絨的小狐狸,鬼鬼祟祟爬床,鑽進白棠溫暖的被窩中,而後,用全身最柔軟脆弱的肚皮,給白棠暖腳。


    猝不及防接受到溫暖的白棠腳背繃直,腳趾隔著薄薄的肚皮,幾乎能感知到另一人的心跳聲,以及那些真誠到孤注一擲,愛到卑微的情緒。


    “我、我給你暖jiojio。”被抓包的小狐狸底氣不足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就隻能給棠棠你暖腳了。”


    小狐狸認錯道:“棠棠你不要氣,我等下就會自己走回去了。”說完,還怯怯地看了一眼白棠。


    這一眼把白棠的心都看軟了,他默許狐狸崽子進屋的行為,隻不過有一個要求,他們要分被子睡。


    於是白棠的床上多了一床被子,被子上多了一個小包包,那是狐狸崽子在被子下興奮到四腳朝天瘋狂踩奶的造型,因為一層被子的遮掩,隻能看到那個小包包鼓鼓囊囊,一抖一抖。


    白棠在一旁看了,手癢難耐,忍不住一巴掌壓在小包包上,把膨脹的小包包壓扁。


    “嗷嗷嗷嗷嗷~”狐狸崽子積極配合,迅速把自己癱成狐狸餅,還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小jiojio,悄咪咪踢了踢。


    白棠滿臉是笑,他笑容燦爛地和蘇仙生玩了半個小時的壓包包遊戲,等時間不早了,白棠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而後思考剛剛那個失了智的人是誰。


    係統:“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傻瓜小棠棠~”


    白棠:“……”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蘇仙生拉低了我的智商。


    白棠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掀開蘇仙生的被窩,希望能看到一隻玩high起來的狐狸崽子。


    然後現實是被窩裏躺著一隻精疲力盡,眼神謎之寵溺的小狐狸,黃褐色的眼眸包含著許多東西,他仿佛為了孩子再苦再累也值的老父親,又像為了贏得女朋友的芳心,任勞任怨的二十四孝男友。


    白棠:“……”


    嗚嗚嗚。


    回憶完畢,白棠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麵前的狐狸崽子身上,餘光分給了那可憐落地的被子。


    蘇仙生正襟危坐,認真道:“我剛剛睡覺睡到一半,忽然感覺有一股暖洋洋的能量躥到我的尾巴上了,尾巴又舒服又溫暖,讓我想要拚命甩尾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醒來時就跑到棠棠你的被窩裏了。”


    其實蘇仙生麵不改色說完的這一大段話半真半假,他確實在睡夢中感覺到尾巴的異樣,這是真,接下來全部都是假,他在睡夢中驚醒,也許是夜色給人的膽量,蘇仙生心如擂鼓般親了白棠一口,接下來慌不擇路地鑽錯了被窩,還鬼迷心竅般把尾巴尖放在白棠的腰間。


    蘇仙生說這番話時連眼睛都不眨,真誠地看向白棠。


    這乖寶寶的樣子讓白棠立馬就相信了,因為白棠在夢裏也感受到了溫暖的能量,隻不過那股能量是聚集在他的頭頂。


    白棠皺起眉看著蘇仙生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麵前的狐狸尾巴好像大了一圈。


    在白棠低頭看蘇仙生時,蘇仙生抬眸靜靜凝視著白棠,他一開始隻盯著那雙桃花秋水的眉眼看,卻看越喜歡,想到自己剛剛在白棠睡時,還壯著膽子偷情,就不禁為剛剛那個自己鼓掌。


    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不如棠棠的被窩,焉得棠棠的親親!


    蘇仙生神采飛揚地想著,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白棠頭頂的……花苞上。


    那是雪白如玉一般的玲瓏花苞,纖塵不染潔白可愛,而宛如精心雕琢的頭飾,造型獨具匠心,在墨色的發上並無刺眼之感。


    “棠棠,你、你這是要開花了嗎?”蘇仙生磕磕碰碰地問道。


    白棠困惑地摸了摸自己頭頂,先是纖細又堅韌的根莖,往上是小小的綠葉,除了最頂端袖珍的小包包,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才怪!


    這是什麽鬼?難道是之前玩壓包包遊戲,摧殘過的包包太多了,所以給他的現世報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體驗包包擁有者的不易?


    “白棠你頭上長花苞了,”係統震驚道:“該不會是春天來了吧?”


    白棠打開燈,拿起鏡子一臉懵逼地打量著那朵袖珍小花苞,和之前的小草一樣,小花苞也沒有和白棠建立知覺,碰碰它,白棠沒有什麽感覺。


    “晚上十一點,《禍國》官博放出了你的定妝照,就在剛剛,淩晨一點,你的定妝照上了微博熱搜第一,轉發數量破一千萬,近兩千萬路人看到你的照片,路轉粉,並且提供了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


    係統理清了思路後倒吸一口涼氣:“我發現這個世界很特殊,它的娛樂產業特別發達,而且能量轉換方式有著自己的一套法則,粉絲對偶像的愛慕,可以直接轉化為精純的信仰之力,信仰之力又能變成能量,難怪這個世界進擊娛樂圈的妖怪那麽多。”


    白棠聽完後愣了一下,“這個能量未免也太好賺了,拍張定妝照,就能賺多這麽多能量嗎?”


    係統:“……”


    係統:“寶貝,你要知道,不是每隻妖怪都張了像你一樣的臉,你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天上瘋狂掉餡餅,不接都對不住那些餡餅,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白棠還在躊躇中:“那我不做職業渡劫師了嗎?我本來都想好了,過段時間要幹回老本行。”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當明星,玩票性質的那種,並不影響你當職業渡劫師啊!”係統恨不得按住白棠的肩膀開始狂搖。


    白棠:哦豁,好有道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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