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的漆黑傭兵被當做擺飾一樣放到了房間的角落, 狼王羅伯親昵的蹭到了藤丸立花的旁邊, 比她要高得多的多的身高因為它半匍匐下來的動作……也並沒有得以緩解。


    這個房間考慮到了它的身高因素, 要比普通servant的房間要來得高得多, 但是也並沒有達到突破兩層的程度, 十分合理。


    “我原本以為你到荒原上去玩鬧忘了回來呢, master我超感動。”藤丸立花用力地抱了抱狼王羅伯的臉——事實上她的雙臂張開也不過剛好夠那點距離。


    “唔……”狼王羅伯的眼神往旁邊飄了飄。


    “它的話大概一周六天都在外麵, 難得有一天回來,恰好被master你撞到了吧。”高文毫不在意地在狼王羅伯殺人般的眼神下笑著說出事實。


    “我想也是呢。”藤丸立花理解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回來我就很感動了, 不用緊張,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不算你的master了。”


    狼王羅伯極輕地拱了拱藤丸立花的身體,但就算是這樣也險些把她連人帶輪椅都撞翻, 惹得後麵的一眾servant們十分緊張。


    “畢竟契約也消失了嘛。”藤丸立花剛這麽說道, 就發現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已經破了個極小極細的口子, 極黑如泥漿般的魔力險些要溢出來,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層契約。


    “……?”


    她抬眼一看, 剛好對上狼王羅伯驕傲的眼神。


    亞瑟和阿爾托莉雅alter的眼神都差點紅了, 按住了excalibur的手幾乎在顫抖, 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居然會拜在種族優勢上。


    為什麽master剛好就是毛絨絨控啊?!!


    藤丸立花歎了口氣。


    “當初見你最後一麵的時候, 你記得我說了什麽嗎?”


    狼王羅伯嗚咽了一聲——它自然記得。


    隻要是藤丸立花的servant,又有哪一個不記得刻苦銘心的那天呢?


    窗外天氣晴朗, 那溫和的陽光卻如何也暖不進迦勒底的那個房間。


    所有的servant一個個與她道別, 她疲憊地幾乎要睡下, 眼中卻沒有一絲將逝者的老氣橫生, 金色的眼眸一改往日的惡劣與調笑,帶著滿滿的期待。


    那並非是對她自己的期待,而是對於她自己所有servant的。


    “我睡著了之後,其實不需要你們馬上就回英靈座,如果有想現世玩鬧的也無不可,隻要不是太過分都可以。”


    “羅伯的話……也不用一直拘在我身邊啦,想去荒原看看就去嘛,去多久都可以,或許不是我陪著你去反而更好呢?”


    “唔呃嗚——”


    “啊哈,懷念的泥土觸感,拂過耳邊的微風,或許這都是我無法理解的你的故鄉……抱歉,可能再也不能陪你去了。”


    藤丸立花知道,它的故鄉其實早已不在。


    但是並非是被奪走,而是被拋棄的存在。


    過去從未被人馴服過的狼王同樣並非被迦勒底最後的master所拘束,隻是它選擇了守護在了理解那夙命的她的身邊而已。


    ……


    “汪汪…汪!”


    “……唔?想背著我一起跑?”藤丸立花眨了眨眼,笑了起來,“好呀,這幾天就可以,但是我現在行動不便,你要穩一點。”


    就在她語畢下一秒,輪椅就被拱著掀起,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帶著凜冽之意的暗色魔力托起扯到了狼王羅伯的背上趴著,被層層疊疊如同幽藍色火焰的毛幾乎要蓋住了。


    藤丸立花:“……”


    她掙紮著將自己的臉從毛絨絨中抬起來,揉了揉自己淩亂的頭發,原本以為她動一下就要掉下去,卻立刻察覺到身上有幾率魔力凝結成的線繩,將她穩穩地固定在了狼背上。


    “其實我真的比較想坐輪椅。”藤丸立花有些茫然地說道,最後還是待著沒動,身下熱乎乎還很有些舒服如同超大型自帶製暖功能的軟床的觸感,讓她不禁想起了很久之前她總喜歡窩在狼王卷著身軀,她窩在那個凹陷處被毛絨絨裹著時的無數個冬天。


    “嗷嗚!”


    借著藤丸立花就窩在狼王羅伯的背上,它用尾巴利索地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開始在走廊上走著,獨自承受著背後帶著嫉恨與不甘複雜的視線。


    作為avenger,從未懼怕過仇恨!


    而原本處於嚴肅考據記筆記中的直播間裏,此刻卻仿佛吃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樣,集體陷入了懵逼,並且內心充斥了強烈的被欺騙感。


    如果說他們遇到過的avenger狼王是一位完全無視回避狀態並且還附帶特級技能即死的可怕boss,此刻在這位master的眼前隻像一個驕傲又自由卻超喜歡撒嬌的……愛寵。


    或許它依舊凶暴又恐怖,但在藤丸立花的眼前,它卻下意識地收起了自己一身冰冷刺骨,似乎隻是想要與她一同取暖。


    ……這樣想來,原本隻是把它當做可以刷去得到經驗等級與獎勵的yer們也不禁有些感慨萬千。


    毋庸置疑,即使看起來毫無血緣,國籍來源全部不同,但他們是一家人。


    那是一種讓旁人無法插足的看似微妙卻又神奇和諧的氛圍。


    “嗚嗚嗚好可愛,世界欠我一個狼王!”


    “醒醒,世界不欠你,連狗都不喜歡你。”


    “過分了大哥!”


    觀眾們很明顯在內心浮現出愧疚感的瞬間,忘記了他們曾經被怎樣花式虐了。


    菜就是原罪,幹什麽要想不開去同情一個將他們碾壓的強者呢。


    “啊啊啊我好喜歡這個小姐姐啊,她太可愛了吧!被尾巴卷起來一瞬間臉上的懵逼……!求問master小姐姐婚否能不能給個機會!愛好男我可以去變性!”


    “哦?”


    “………………”


    “嗬,夫君當然是喜歡我的。”


    “master已經有妻子了!!!miko——!”


    “咦,master喜歡的不是我嗎?”


    “嗯???”


    一堆五彩繽紛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彈幕驟然從上往下排了下來,其中的修羅場意過於濃重幾乎弄得人窒息,看似平凡又普通的字體卻仿佛一個個都透露出了暗藏著的重重殺機。


    這個時候一個青色的彈幕隨意地飄了過來,帶著輕鬆與開懷。


    “性別這種事情都無所謂啦,master不是男女通吃嗎?果然這種時候還是我比較合適吧?”


    “嗯?等等,摯友你在幹什麽???”


    直播間的風風雨雨暫且不提,狼王羅伯馱著藤丸立花走向下一個房間。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風格的門,但是由於藤丸立花忘了到底是在哪裏見到的,伸著手艱難地爬到狼王羅伯的腦袋上,弓著身子把門打開。


    在場的人忽然都沉默了。


    “啪。”藤丸立花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立刻關上了門。


    “???”


    “發生了什麽?”


    “我好像看到了滿地的紙……”


    “牆壁前覆蓋的都是書架,上麵擺滿了書…”


    “怎麽說呢,別的不論,就那滿地的紙讓我想起來隔壁漫畫家在死線前掙紮時房間的樣子。”


    “啊,感覺這種就沒必要進去看了呢。”藤丸立花沉默了下,雲淡風輕地說道。


    狼王羅伯抬了抬腦袋,把她的身體往後蹭了蹭。


    “這個房間的話,我知道。”旁邊仿佛是負責解說的加拉哈德釋然地說道,“安徒生先生和莎士比亞先生好像外出取材了,說什麽‘缺梗’‘情況允許的話可以拖到死線後的上午哦!’然後就溜走了。”


    藤丸立花點了點頭,接著轉過身拍了拍身下狼王羅伯的背:“我猜到了。”


    “……總感覺旁邊那位少年白小哥的這句話槽點多得我都不知道往哪裏吐。”


    “安徒生?是我想的那個嗎?莎士比亞?莎翁???”


    “這兩個人怎麽裹到一起去的?”


    “拜托各位,在se.ra.ph這麽久了,你還要問這麽基礎的問題嗎?大家都是現代人,不要這麽low好嗎?”


    “除了特殊npc還能是什麽啊?真是……嗚哇怎麽這些npc都不在家啊!我想看看長什麽樣啊!?”


    大部分人似乎已經完全地接受了這個房子內全部都是特殊npc的設定,甚至隻想看看其真容。


    原本待在時間神殿外圍、此刻卻硬生生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alterego姐妹扯去了墮天之檻的克裏斯蒂安先生腦門爆出了一個青筋,惡狠狠地咬住了手中的電容筆,手中的平板分分明明映出了直播間的樣子。


    “我要真是去取材就好了!”


    “好啦好啦。”passionlip羞澀地笑道,不遠處正是完全被鎖在一個微型mooncell般箱子中渾身上下隻綁著繃帶的淡澀長發少女。


    “如果不是庫丘林alter先生在這裏待了太——久把她吸引了出來的話,我們現在也正和master在一起呢。”櫻色長發的少女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說道。


    meltryllis咬了咬牙,非常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真是的,bb那家夥不是把kingprotea(金普洛提亞/帝王花)一直鎖在墮天之檻嗎,突然跑出來肯定是她疏忽了吧?!”


    “……我也想要見master。”蜷縮在那個箱子中抱著膝蓋幾乎整個軀殼都被擠壓起來般的少女弱弱地說道,空洞的藕荷色眼眸似乎隱約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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