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部落男人們的平均身高約莫一米七,身材則是胖瘦壯皆有,發育比較均衡。樹部落的男人看起來比猛部落的人都要高一些,但全都很瘦。岩部落的人大概是因為經常攀爬的緣故,平均身高一六五左右,手臂粗長有力,身材也都偏壯。


    雲朵看慣了這三個部落的人,對於原始部落的男人已經有了一個固化的思維。當見到舒巫他們領回來的嘎部落眾人時還真是被嚇了一跳,嘎部落這五十人組成的臨時交易隊平均身高絕對不會超過一米五,最高的那人和十二三的雲陽比起來都還矮了一兩公分,而且他們的手短腿短,手指也粗短,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愚鈍笨拙。


    再聽嘎部落眾人推舉出來“最聰明”的人說話,雲朵也發現他們真是不負舒巫很久前給她科普的那樣,真的是卑微又懦弱。她也終於知道猛部落為什麽要衝著他們下手了。實在這些人比猛部落之前那些不動腦筋的人還要單純!好吧,是單蠢!


    猛部落在虎患之前一共有上千號人,至於具體數字原始部落中大概不會有人清楚。反正在虎患之後夏長老的印象中支持猛的基本都是部落裏的熱血青壯年們,這個數字按照雲朵估計約莫占了數量最多的兩百人,然後是這些人的家人、朋友,基本能夠達到四百人。另外有繼續支持雲壯的百多人要麽被猛拋棄夏長老一樣丟掉,要麽就嚴加看管起來打算帶到交易會上換點好東西。


    也就是說,猛部落兩三百人的戰力直接將嘎部落給打得落花流水。而嘎部落現在根本沒想著要反抗,隻打算舉全族之力追去交易會換回點女人,才好繼續繁衍部落人口。


    不過,懦弱卑微有懦弱卑微的好處。他們被所有部落驅趕到一處危機四伏的水澤地生存,誤打誤撞倒是發現水澤地裏兩種植物的果實雖然堅硬,但用水泡個幾天再嚼來吃了好歹能夠飽肚。平時生活倒是比猛部落還要好過一些。


    可是已經退無可退與世無爭的他們不會想到還會有猛這樣的部落首領,占那麽寬地盤不算,竟然還用搶的。搶他們耐以生存的糧食也就罷了,吃草根啃樹皮的日子嘎部落不是沒經曆過,但為啥要搶他們族的女人們呢!不過,即便是這樣,嘎部落的人在被搶時也沒人站出來反抗。


    最可笑的是當舒巫和夏長老帶著四五個部落聯盟的人背著弓箭過去,這群五十來人的隊伍居然想都沒想就把隨身所有東西高舉過頭頂,一副受盡欺辱獻出一切的態度。


    舒巫和夏長老隻得哭笑不得地表示他們和搶掠的猛部落可不是一路人,而且部落聯盟隻是想來看看是什麽人而已。而且舒巫看清了這群人身份後很委婉地表示雙方人馬還是各行其道的好,誰知道嘎部落的新首領大概也是想在本部落裏出個頭什麽的,硬是要跟著舒巫來見一見聯盟首領。


    雲朵對嘎部落的人沒什麽興趣,但對嘎部落首領隨身攜帶的特產興趣極大。他們部落特產的兩種植物果實居然是大黃米和蕎麥!大黃米又叫黍米,是北方人做粘糕的原材料,也是古時候人們常說的五穀之一,性平味甘可補中益氣。能做主食能入藥還能釀酒,絕對的好東西啊!


    蕎麥就更別說了,比大米的蛋白質含量還要高,富含各種維生素,磨成麵粉可以做各種麵食,飽腹還營養美味。


    隻是?!不管是黍米還是蕎麥看上去顆粒都幹癟癟的泛著青。一來像是還沒成熟便進行了采摘;二來就是這兩種作物都是天生天養,嘎部落隻是偶然發現這兩種作物果實吃下去不會死人還飽腹,這才慢慢當作了部落主食。


    不過,雲朵不得不再次歎息一聲原始人生活可真糙,竟然是將兩種寶貴的糧食連殼生吃的。對,你沒看錯,就是連殼生吃!也難怪坐擁寶山這些人都沒法子發家致富。


    大概是看雲朵觀察兩樣東西的時間太長,嘎部落推舉出來的新首領終於福至心靈了一次,“雲朵首領是不是餓了,那這捧食物就送給你吃了吧。”


    要是他臉上心疼的神情不是那麽明顯雲朵就信了他的大方。不過就是一捧黍米和蕎麥而已,雲朵還不至於饑渴到這種程度。眼珠兒轉了轉,雲朵便直接拒絕道:“你們部落這什麽東西一看就不怎麽樣,倒不如嚐嚐我們部落的黃果燉肉和魚頭湯吧。”


    從遇到岩部落的人開始,部落聯盟的人都學會了一招。那就是生火做飯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隱蔽,稍微再用人和物遮掩一下,在濃密的灌木叢圍繞的空地中很少有人能夠從外圍看清裏麵的動靜。更何況嘎部落的人過來時候晚飯已經做好,空氣中之前誘人的食物香味淡了許多。


    雲朵一個眼神,舒巫便讓人用竹筒和石板盤子盛出來了三四人份的食物交給了嘎部落的人。窺見這些人鼻頭聳動雙眼放光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不久前的樹部落眾人,頓時衝著雲朵露出了個討好的笑容,把雲朵笑得莫名其妙,下意識摸了摸臉。


    很快,雲朵便將這點情緒給拋到了一邊。因為嘎部落的人在一人嚐了一點聯盟送上來的食物後簡直就要爆炸了,不會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的嘎部落族人們把手指頭都來來回回舔了好幾遍,剩下最後一個正伸長了脖子舔盤子。可惜他們形容詞太匱乏,實在找不到什麽溢美誇獎的詞語來讚美這出生以來第一次吃到的食物味道。


    每當這個時候,雲朵就會油然而生的產生一種優越感,有一種叉腰仰天大笑的衝動:你們這些魚唇的原始人,就這缺油少鹽的東西也能把你們感動成這個樣子,要是有一天我找齊了調料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出來,你們豈不是直接瘋了!


    “真是太感謝雲朵首領了!可惜我們的食物要用來向猛部落換能生孩子的雌性,不然都能向你們多換一些這種吃食了。”


    正沉浸在美食幻想中流口水的雲朵被嘎部落這直白的話語給拉回了現實,差點沒給口水噎死。這嘎部落的人就不會提出換一部分或者是商量合作嗎?如果她急吼吼順杆子爬上去豈不是顯得聯盟求著人似的。


    嘎部落在舒巫口中除了個懦弱的部落,還有他們根本就沒忠誠這個概念,大概就屬於看誰像是強者就捧誰的那一類。


    聯盟目前擁有的資源和用具稱得上大陸第一份,但從表麵上依舊是兩個老弱病殘的部落勉強勾連在一起,三十多人還拖著一半多老人、孩子和女人,怎麽看都怎麽弱。


    嘎部落膽小懦弱不敢像猛部落那樣起什麽搶奪的歹毒心腸,但也絕對不會相信聯盟會比猛部落要強盛。所以寧願把食物留著帶到交易會上給猛部落也不會和聯盟做什麽交易。


    沒辦法,雲朵隻好黑沉著臉示意此次友好會談結束。但目送嘎部落的人遠去後,她立刻就給舒巫招了招手,“想辦法弄一些他們那兩種植物種子來!”


    “種子?”舒巫一怔,“那是什麽?”


    好吧,原始部落漁獵時代都才在她手中啟蒙,刀耕火種什麽的還得慢慢來。腦海裏轉了半天念頭,雲朵幹脆讓舒巫和她一起回到灌木叢內的火堆旁邊,除了在四周值夜放哨的幾人,聯盟大大小小二十多人便近距離聽雲朵說了一大堆什麽是“種子”,種子又是起到什麽作用?順帶的還了解了下家養禽畜方麵的事情。


    不過,除了舒巫和夏長老,就是雲壯都聽得是雲裏霧裏,隻能瞪大牛眼一擺手,“這些阿父都聽不明白,要阿父做什麽,你說就是。”


    其餘人也都跟著猛點頭,倒是基本確定懷了孕的猴嫂還有些先見之明,多問了句,“雲朵首領,你剛才說禽類的蛋和魚都能讓孩子健康聰明。以後我沒法子幹什麽重活兒,能不能就養你說的那些雞鴨啊?交給部落一半,剩下的都給孩子們吃。”


    “當然可以!不但猴嫂你可以,趙嬸、小燕、孫鹿她們也都行的。養家禽的間歇就幹幹家務、做做針線活兒。”不知不覺間,雲朵就將她見慣的舊時候農村生活習慣給帶到了原始部落。


    除了猴嫂,對她的話最感興趣的便是舒巫。等大家沒了問題後便湊到了雲朵身邊問了許多關於耕種的事情,完了還意猶未盡,約好了明日繼續討論什麽樣的地方才能滿足雲朵口中那種上能山中打獵,下能入河摸魚,中能建屋種地的條件。


    月亮都升到了半空,雲朵才得以口幹舌燥脫身。感歎完舒巫太好學了後才發現“家裏”還有雙眼緊盯她的天力竟然還等著她的回答呢。一陣頭疼,雲朵再次發揮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力,問起了天力猛部落拋棄夏長老一行人之後的情況,著重問了下這身體的母親和妹妹的消息。


    得知夏長老一行人被拋棄後並沒有人再生病,所以一直到他們被推出來送死也沒有猛部落的人被再次拋下。至於他們一直擔心的母親和妹妹,雲力表示她們母女有猛部落的大巫護著目前很安全,但到了交易會上就不知道會怎樣了。


    說起這些,兩人之間的氣氛終於不再尷尬了。中間隔著個雲陽,雲朵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也就更不知道在她睡著後天力望著她的方向和舒巫的方向重重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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