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小林用力點頭。


    “這麽大的老虎, 藏起來不容易吧, 肯定也會吃人,怎麽突然就找不到了?”


    林小林愣住,“你的意思是……”


    “我相信你, 但是人在特別緊張的時候, 的確容易出現幻覺。”


    慕輕楊伸手抱住她, “事到如今,是不是真的有老虎已經不重要了。你就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什麽都不知道,不然他們不會讓你留下來的。”


    顧家會趕她走嗎?


    林小林呆呆地看向門外,小垃圾吃完火腿腸, 開始舔顧安的手指, 逗得她咯咯笑。


    這是她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地方……她好不容易才進來,不想走。


    慕輕楊見她猶豫,趁熱打鐵。


    “在沒有證據之前,別人是不會相信那麽離譜的事的。你要是真的想說服誰,就先恢複正常, 別再見人就說這件事, 才有機會留下來找證據,不是嗎?”


    林小林聽她這麽一說, 突然堅定了信心。


    “好, 我聽你的, 不跟他們說老虎的事了。”


    慕輕楊鬆了口氣, 把香蕉遞給她。


    她想通以後,胃口也回來了,接過就吃,邊吃邊說:


    “太太,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說。”


    “我想換一個房間。”


    天知道當他們強迫她躺在這張床上,還叮囑她好好休息時,心裏究竟有多害怕。仿佛隻要一睜眼,恐怖的景象就會回到她麵前。


    慕輕楊一口答應,“沒問題,顧家客房那麽多,我讓人幫你換個房間。”


    林小林感激涕零,簡直把她當恩人。


    慕輕楊說服了她,卻不敢掉以輕心,接下來的幾天幾乎時時刻刻守著她,生怕她再跟誰提這事。


    林小林換了房間洗個澡,跟顧媽媽顧爸爸認認真真道個歉,說自己不會再發神經了。


    二老跟她聊了幾句,見她說話做事都恢複正常,同意她繼續工作。


    林小林像往常一樣,每天起床後就去廚房幫忙大廚準備早餐,當他們吃早餐時在旁邊伺候,如果沒有吩咐,空閑的時間就陪顧安玩,順便幫她照顧那隻小阿拉斯加。


    因為慕輕楊的建議,她時刻留著心,一旦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一定記下來。


    但是每次幹著活兒,一回頭,她總能看見慕輕楊站在她身後,或喝茶,或吃蘋果,哪怕她在刷廁所也要上來聊兩句,舉止實在奇怪。


    這一天,她給小垃圾喂狗糧,抱著袋子直起腰,聽到身後有咀嚼的聲音,回過頭,果然又看見慕輕楊站在不遠處,手裏拿著一袋牛肉幹,看見她還遞過來。


    “餓了嗎?吃一點?”


    林小林忍不住了,走到她麵前開門見山地問:


    “太太,你為什麽老跟著我?”


    慕輕楊裝傻,“有嗎?”


    “當然有!”林小林細數她這兩天的舉動,一項一項擺在她麵前。


    她笑道:“顧家就這麽點大,抬頭不見低頭見很正常,是你太敏感了。”


    林小林不相信,“可是你以前都不這樣……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偷偷寫小說?我真的沒有寫了,顧先生已經給我漲了工資,我還缺那點錢嗎?”


    “漲工資?什麽漲工資?”


    林小林便把顧歐汀那一日奇怪的舉動告訴她,慕輕楊仔細一琢磨,猜出原因後忍俊不禁。


    原來堂堂一個大總裁,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


    她拍拍林小林的肩膀,振振有詞。


    “你放心吧,這事你不提我都忘了,隻是最近我也沒什麽事做,就想找你聊聊天。”


    順便看看她有沒有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而已。


    沒事做?


    林小林實在不想忍受她的騷擾,提起一件事,“安安小姐馬上就要開學,上幼兒園大班了,你不是想給她換一個幼兒園嗎?”


    經過那次的明確拒絕後,媽媽們就沒有再來顧家自找沒趣。


    但是慕輕楊不喜歡那家幼兒園的風氣,琢磨著給安安換一家,之前還專門問過林小林,華城哪幾家幼兒園比較好。


    之後事情一多,她就忘了。經林小林一說,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期……果然,距離開學已經隻剩下兩三天。


    幸好有林小林在,不然錯過開學都有可能,她這個後媽當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慕輕楊不再圍觀林小林喂狗了,回房間打開電腦,搜索靠譜的幼兒園。


    顧安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家裏還有爺爺奶奶跟爸爸,換學校這麽重要的事,應該跟他們商量商量。


    大致敲定幾家後,當天吃晚飯時,慕輕楊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顧媽媽是個心態年輕的人,愛旅遊愛時尚,對待慕輕楊絲毫沒有婆婆架子,自從那次催生不成,反被顧歐汀私下裏叮囑後,連生孩子也不催了,相當開明。


    她平時跟慕輕楊聊口紅顏色都能聊半個小時,對於顧安的學業卻一點也不感興趣,優雅地切著盤子裏的鮑魚。


    “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了,幼兒園而已。”


    慕輕楊對她的反應不覺得意外,她不喜歡顧安,這件事顧家上上下下,估計連小垃圾都能感受得到。


    於是她抬起頭,問總是沉默的顧爸爸。


    後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顧媽媽,衝她笑笑,“我跟阿姨的意思一樣,你來安排就好了。”


    慕輕楊打算問顧歐汀,卻見他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麽事。


    這幾天來,他一直心不在焉,晚上在書房待得時間也越來越長了,好幾次都是在慕輕楊睡著後,才去房間休息。


    聯想到壓出裂痕的床腳,慕輕楊咽下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準備回到臥室後再問。


    到時就算他真的知道什麽,情急之下說漏嘴,也不會被太多人知道,有彌補的機會。


    但是晚飯過後,慕輕楊坐在臥室裏,左等等不來,右等也等不來,眼看時間都到半夜了,跑出去一問,得知他還在書房裏。


    工作真的有這麽忙嗎?


    還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麽,害怕她,所以避免與她相處?


    慕輕楊不敢主動問這方麵的事,萬一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反被她問出疑心,那就多此一舉了。


    不過試探試探還是很有必要的,正好有顧安的事情當做借口,不會顯得奇怪。


    她穿著睡衣和拖鞋,長發披在腦後,抱著ipad走到書房門外,抬手敲了敲。


    書房是顧歐汀的專屬領地,除了打掃衛生的傭人,平時別人都沒資格進來。


    慕輕楊看著那扇深色的木門,想象他此刻的模樣。


    “誰?”


    顧歐汀問。


    “是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顧歐汀麵色一緊,關掉電腦屏幕上有關老虎資料的頁麵,退出郵箱,略微整理了一番才說:“進來。”


    慕輕楊推門而入,見他坐在書桌後,書桌前有一張沙發椅,就自覺地坐下,與他麵對麵。


    “什麽事?”


    “安安馬上就要開學了,但是我覺得原來那個幼兒園的風氣不太好,想給她換一所。”


    慕輕楊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書房。


    書房的風格與她預料的差不多,簡潔嚴謹,低調中透出品質,很符合顧歐汀的氣質。


    顧歐汀也不喜歡那些嘰嘰喳喳的媽媽們,頷首,“可以。”


    “這是我選好的幾家,你幫忙挑一下。”


    慕輕楊起身遞ipad,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掃過。


    結果令人失望,隻有藍天白雲的待機圖片。


    顧歐汀掃了幾眼,沒看出差別,遞回去說:“讓她自己選吧。”


    慕輕楊點頭,拿起ipad就要走。


    顧歐汀喊住她,“等等。”


    “嗯?”


    “你上過學嗎?”


    慕輕楊愣了一下,失笑,“為什麽問這個?”


    宿主念得是一所還不錯的名牌大學,但是是特招體育生,並且沒有拿到畢業證。


    他嫌棄她學曆低?


    顧歐汀知道自己問得很突然,不過不準備放棄。


    事實上,他已經按耐太久了。


    這段時間裏,他看了所有關於妖類的書,所有老虎習性的介紹,將其跟自己的太太一一比對,越看越覺得像。


    可是他也派人調查了她的身世,出生的時候的的確確是個人,由於是運動員的緣故,從小到大做過許許多多次體檢,沒有異常。


    問她以前的鄰居和同學,除了說她性格內向喜歡滑冰以外,各方各麵都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連早戀都沒有過。


    由此可見,她以前是正常的,很可能是這幾年,或者進顧家以後,才有了異常。


    老虎跟人類的成長過程不同,多問問細節,肯定會露出端倪。


    想到自己每晚睡覺時,身邊躺著的是虎妖變得人,顧歐汀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不用問,告訴我就好。”


    看著他的眼睛,慕輕楊隱約感覺到他的意圖,也認真起來。


    “當然上過。”


    “什麽學校?”


    宿主的記憶起了作用,她回答得沒有壓力。


    “xx大學。”


    “什麽係?哪個班?老師叫什麽?”


    慕輕楊如實回答,顧歐汀在腦中與自己調查到的信息做比對,全部吻合,沒有出入。


    書房明亮的燈光下,二人一站一坐,表情都很平靜,氣氛卻十分緊張。


    顧歐汀問完了問題,心中突然一動,再次問道:“那你記不得記得……跟我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慕輕楊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如實說:“我自殺未遂的那天。”


    在宿主的記憶裏,遇見他是很重要的一環,直接扭轉了她接下來的人生。


    那天烏雲密布,到處都是陰沉沉的,明明是白天,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當時的宿主因為數次自殺失敗,被父母關在家裏,不許她出去,房間裏一切可用來自殘的東西全部收走。


    她偷偷拿到鑰匙,趁他們做午飯時逃出家門,企圖走到護城河,跳河自殺。


    半路上,天空下起大雨,她沒有帶傘,被淋得狼狽不堪。


    這恰巧成了她的遮擋,所有人都在躲雨,沒有人注意她。


    她如同一隻落湯雞似的,在傾盆大雨中行走,心情與天空一樣灰暗,看不到光亮。


    從頭到腳都濕透了,一把撐開的黑色雨傘卻突然出現在她頭頂,幫她擋住冰冷的雨滴。


    “我送你回家。”


    她聽見那個相貌英俊的陌生男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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