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他的房間馬桶蓄水池裏發現了這個。”


    顧歐汀隨手拿起身邊之物, 是一把用布條團團包裹的匕首。


    慕輕楊沒看清凶手的臉, 但是對這把匕首很熟悉,正是刺殺她的那一把。


    鐺的一聲,匕首丟到地上, 與大理石地板碰撞出刺耳聲響。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顧歐汀衝那人抬了抬下巴, 麵無表情地問。


    那人相貌普通, 身材倒是挺結實,剃了個平頭, 耳朵上有道疤,像是被刀劃破的。


    顧家保鏢挺多,經常跟在他們身邊做事的隻有那麽幾個老資曆的, 其他人的任務都是巡邏站崗、保衛顧家, 因此不常接觸。


    慕輕楊對他基本沒印象,看氣質有點愣頭愣腦。


    麵對顧歐汀的質問,他的反應也很愣,梗著脖子半天不說話,跟沒聽到似的。


    顧歐汀不是個太有耐心的人,等了幾分鍾等不來回答, 就冷聲說:


    “看來你是沒有異議了, 很好,我現在就通知警察過來, 讓他們處置你。”


    法製社會要用法律辦事, 他雖有製裁的能力, 卻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顧歐汀說完就拿出手機, 要報警。


    慕輕楊突然站出來阻止,“等等,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問他一個問題。”


    顧歐汀放下手機,示意她問。


    慕輕楊緩步走到他麵前,微微俯身,歪著腦袋探究地打量他。


    活像一頭小老虎好奇地觀察自己剛捉到手的獵物。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


    對方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她伸出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使得他虎軀一震。


    顧歐汀瞳孔緊縮,但是沒有出聲。


    慕輕楊捏捏底下皮膚的手感,收手笑道:“細皮嫩肉的,當保鏢沒幾年吧,結婚了嗎?”


    那人忍無可忍地抬起頭,“你到底想做什麽?”


    羞辱他嗎?


    慕輕楊站直身體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為什麽殺我?”


    還事先弄到迷藥,顯然動這個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說不定進入顧家,就是為了殺她。


    那人發狠似的說:“想殺就殺啊,要那麽多理由嗎?你們有本事就送我去坐牢,沒本事就別在這裏瞎逼逼。”


    慕輕楊坐回沙發上,鞋尖在地上輕點著,急促的節奏聲令人心髒也跟著跳快了些,心情煩亂。


    “你之所以敢這麽說,是因為知道我沒事,篤定了不可能判太多年,頂多蹲個六七年就出來了,對不對?”


    那人麵色一緊,沒說話。


    慕輕楊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笑容卻十分冷厲。


    “但是你未免也把顧家想得太沒用了,你要殺的人可是我,你覺得顧家會滿足與隻關你幾年的懲罰嗎?”


    “你們……”他緊張地問:“你們要做什麽?”


    “我們怎麽做,完全看你有多坦誠。如果你死鴨子嘴硬,什麽都不肯說,我們自然也不會客氣。”慕輕楊為了加重自己話語的分量,特地揚臉問了顧歐汀一句,“是吧老公?”


    刹那間,顧歐汀平靜的心湖裏仿佛被投入一顆石子,蕩起陣陣漣漪。


    他保持著冷酷的表情,點點頭,聲音裏透出溫柔。


    “楊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人聞言後退了一步,踉蹌倒地,等站穩後指著他們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敗類!有錢的畜生!害得我家破人亡,現在還要逼我坐牢!”


    慕輕楊很是費解。


    “你是顧家的保鏢,顧家供你吃喝給你發工資,可以說待遇比全華城百分之八十上班族的都好,怎麽就害你家破人亡了?”


    “害我的可不是顧家,是你!”那人狠狠地瞪著她,一雙眼睛密布紅血絲。


    “如果你沒在比賽中失利,我至於賠得血本無歸嗎?我的老婆至於帶著兒子改嫁嗎?我親爹躺在醫院裏等著做手術,可我就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啊!我全家都是被你害的!”


    慕輕楊眯起眼睛,瞳孔裏閃過一道幽光。


    “你的意思是,我比賽的時候你在我身上押了錢,賭我贏?”


    “我恨不得捅死當時的自己,瞎了眼看好你!”


    “全部身家都賠了,正常的平台應該押不了那麽多錢吧?”慕輕楊冷聲問:“你是在哪兒賭的?地下賭場?”


    對方的臉色頓時變了,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弱下去,宛如戳癟了的氣球,蹲在地上一聲不吭。


    “跑那種地方賭博,你輸了不是活該麽?”慕輕楊道:“就算你沒有押我贏,也會在以後賠得血本無歸。你現在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下場,根本不是我害的,是你自己害的。”


    “你胡說!我殺了你!”


    他氣急了眼,撿起匕首就要捅向慕輕楊。


    顧歐汀一直看著他們,見狀起身,要衝過去幫忙。


    誰知慕輕楊比他速度更快,抬腳踩在那人的手腕上,用力擰了擰。


    他捅呼一聲,匕首落地,慕輕楊彎腰撿起,抵在他的喉結下方。


    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她的速度那麽快,連大氣都沒喘。


    所見之人無不目瞪口呆,包括顧歐汀。


    他率先反應過來,讓其他保鏢抓住那人,問慕輕楊,“你想怎麽處置他?”


    慕輕楊拋了拋匕首,丟到茶幾上。


    “交給警察吧,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人。”


    顧歐汀便讓保鏢們把他押送去警察局,連同匕首一起帶走,當做證據。


    傭人又進來收拾了一下客廳,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顧歐汀並未閑下來,這次的事情是意料之外,沒有人想到顧家竟然暗藏著這樣一個恨意滔天的人。


    他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因此把所有人的資料都收集起來,逐個排查,來場大清洗。


    慕輕楊無事可做,打算上樓,一走上樓梯就看見顧安在那裏探頭探腦,宛如一隻小狐獴,輕笑走過去。


    “你在做什麽?”


    顧安之前一直在樓上玩具房玩積木,不知道下麵發生的事,等玩膩了一下樓,就感覺家裏的氣氛不對勁,於是躲在走廊上,想看看情況。


    慕輕楊的笑讓她心裏踏實了些,小聲問:“爸爸是不是又發火了?”


    “沒有啊。”看著她水汪汪的藍眼睛,慕輕楊問:“他以前發過火嗎?對誰?難道你不乖?”


    顧安用力搖頭,“才沒有呢,我一直都是最乖的,是爺爺不乖,才惹得他發火。”


    爺爺不乖?


    慕輕楊想象不出那副場景,懷疑是顧安記錯了,摸摸她的頭發道:


    “別擔心了,爸爸沒生氣,他在忙工作呢,你自己玩去。”


    說完她就要去臥室,繼續往樓上走。


    卻忽然聽到背後傳來小心翼翼的詢問。


    “慕阿姨,我可以一直叫你慕阿姨嗎?”


    她回過頭,顧安表情殷切,很期待她的回答。


    她點了一下頭,“當然可以啊。”


    不叫慕阿姨叫什麽?


    顧安喜不自禁,衝過去抱了她一下,說聲謝謝,然後才跑回玩具房。


    真是見鬼了,怎麽今天誰都怪怪的?


    慕輕楊又想到林小林的小黃文,臉頰開始發熱,匆匆上了樓。


    顧歐汀忙到晚上十點多,才算把家裏的傭人信息整理了一遍。


    幾個有嫌疑的立即解雇了,讓陳銘補充些靠譜的新血液進來。


    他處理完一切,揉揉酸痛的脖子,回到臥室打算休息。


    一進門,就看見慕輕楊躺在那張特製的大床上,身軀顯得格外嬌小。


    她手裏拿著一個毛茸茸的老虎玩偶,巴掌大小,拋上拋下,像雜耍藝人般靈活。眼睛不曾睜開過,玩偶卻沒有落空,次次都穩穩停在她手中。


    顧歐汀停下腳步,站在床尾處看,無聲無息地看了好幾分鍾。


    慕輕楊沒有注意他,腦中一直在想小黃文的事,文字轉化成畫麵,在她腦中一幕幕過。


    她不得不承認,顧歐汀的身材真是挺棒的,誰見了都得動心。


    哎呀,羞恥死了……


    她停下來揉揉臉,嗅見熟悉的氣味,忙睜開眼睛,果然看見預料中的臉,與腦海中的如出一轍,蹭得一下坐起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居然沒發現,真是越來越愧對於虎妖的身份了。


    再這樣下去,就算回到部落,怕是也要餓死。


    顧歐汀問:“你的身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


    速度、力量、準確度……幾乎隻有武俠小說中的人物才可以做得到。


    慕輕楊已經擁有了宿主的全部記憶,身體相貌也一模一樣,相當於她就是宿主,隻是多出一個虎妖的靈魂而已,隻要她不露出原身,誰也不可能找出破綻。


    因此她再也不怕被戳穿了,從容不迫地說:“我本來就很厲害啊,你娶的可是一個差點就成為世界冠軍的運動員。”


    運動員的身體素質當然比普通人好。


    這麽說也沒錯,可是……顧歐汀還是沒法打消困惑。


    慕輕楊抱著小老虎道:“你有事問我,我也有話問你。”


    “什麽話?”


    “我都跟你回來了,你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我?安安的媽媽到底是誰?她現在在哪裏?”


    顧歐汀神色一怔,定定地看著她,卻不開口。


    慕輕楊舔了下人中,四肢並用爬過去,站在床上,腦袋與他平行。


    “要是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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