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楊的初衷隻是想給安德爾當保鏢,從他身上賺到一百萬而已。


    對方不需要,她也沒必要翻臉成仇,既然安德爾都好聲好氣的道歉了,她便同意他繼續過來教安安畫畫。


    安德爾為此感激涕零。


    “真的太謝謝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顧老先生解釋……顧太太,當初是我狗眼看人低,還請你原諒我的冒犯。”


    慕輕楊揮揮手,“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安德爾紳士十足地牽起她的手,在細膩光滑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有點欲語還羞的意思,最後化作一聲:


    “謝謝,明天見。”


    他終於離開了顧家,慕輕楊找了一天人,身軀疲憊,揉著額頭往樓上走,打算洗洗就睡。


    路過二樓走廊時,她卻聽到一陣細微的哭聲,從顧安的房間裏傳出。


    那麽幼小的聲音,猶如喪失母獸的小獸,在晚上聽起來格外可憐。


    雌性本能作祟,慕輕楊踮起腳尖,悄無聲息地走到房門外,耳朵貼在門上,靜心傾聽。


    顧安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嗚嗚……爸爸……”


    她隻是想讓爸爸眼裏看到更多的她,為什麽不可以?


    此時此刻她就是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急需一個溫暖的懷抱。


    慕輕楊有點愧疚,說重了她委屈,說輕了她不理解,尤其是兩人的關係還那麽尷尬,真是棘手。


    定了定心,她抬手敲門。


    “安安,是我。”


    門內的聲音瞬間消失,幾秒後,顧安眼眶通紅的打開門,臉上殘留著淚痕,以及滿滿的警惕。


    “你偷聽我?”


    “我隻是剛好路過。”慕輕楊撒了個小謊,摸摸她的頭。


    “我知道你現在不開心,但是你想想,如果爸爸知道你要對他做得事,他會開心嗎?讓一個人愛上自己,必須用他能接受的辦法,否則跟害他有什麽兩樣。”


    顧安內心動搖,目光閃爍,卻不肯輕易認輸,緊繃著一張小臉。


    “我才不要你教。”


    “好吧……對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通紅的眼睛眨了一下,先前悲傷和戒備的情緒已經減弱了許多。


    “什麽事?”


    “安德爾說他願意繼續教你畫畫,你呢?願意嗎?”


    顧安蹙緊淡棕色的小細眉,認真思考。


    慕輕楊垂眸打量她,好奇地問:“你們今天真的隻是去動物園玩了一天?安安,要是他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是你的慕阿姨。”


    顧安想都沒想就回絕。


    “不用,他對我挺好的。”


    “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隻是為了氣她而已。


    不過這句話顧安是不會說的,說了就代表自己輸了。


    今天的確是安德爾遇見了她,可她總覺得這個遇見來的有些巧合。當時她怕被人找到,蹲在一個很隱蔽的牆角裏,一輛車忽然就停在麵前,降下車窗,露出安德爾的臉。


    他問她出了什麽事,提出帶她去動物園玩。


    顧安跟著去了,但是這一整天對方的表現都讓她感到奇怪,仿佛藏著什麽心事。


    不管怎樣,這個安德爾畫畫好看,卻不是好人,總是想方設法的勾搭她後媽。


    這次回來說不定就是為了繼續勾引後媽,爸爸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她才不能讓他得逞呢。


    顧安眯了眯眼睛,敲定注意,抬起頭說:“我要睡覺了,你別打擾我。”


    慕輕楊:“……好吧,晚安。”


    對方把門關上,氣勢洶洶。


    她搖搖頭,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後倒頭就睡了,腦子裏總記得忘記了什麽事,但是太疲倦,懶得細思。


    偷懶的結果,就是翌日醒來後,手機上多出一條信息——


    昨天沒有完成協議上的約定,欠一次。


    冷冰冰的語氣,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得到他打出這些字時的表情。


    欠一次,幼不幼稚?


    慕輕楊在肚子裏腹誹著,心裏卻很清楚,顧歐汀那麽嚴格,說欠一次絕對不會忘記。


    現在給他打過去補上嗎?他那邊是幾點鍾?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早上七點多,估計那邊天黑不久,他可能還在上班。


    要是正巧在開會就好了,電話打過去沒人接,就可以把鍋推給他,還不用絞盡腦汁找話題。


    慕輕楊想得美滋滋,翻出號碼撥過去,誰知響了不到三下,電話就接通了。


    “你今天起得挺早。”顧歐汀的聲音無論什麽時候,聽起來都那麽平穩鎮定,仿佛世界上沒有事情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慕輕楊相當失望,嗯了聲,想起短信解釋道:“我昨天有點累,沒來得及打電話就睡著了。”


    “太累就多休息。”


    “你不好奇我做了什麽嗎?”


    由於顧安已經找到了,這件事她不打算瞞著他。


    顧歐汀卻說:“我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


    “安安在動物園的時候,給我發了信息。”


    顧安很喜歡聽爸爸講話,卻從來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發信息給他,因為怕打擾到他工作,覺得自己不乖。


    顧歐汀說:“安安說你們鬧了點矛盾,現在她離開了你,很後悔,不知道該怎麽辦。我讓她別擔心,因為慕阿姨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不小心眼”的慕阿姨一臉狐疑,“你在騙我嗎?安安昨天回來的時候根本不後悔。”


    顧歐汀笑了笑,沒有否認,“是,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


    慕輕楊越發篤定自己當初的猜測,他娶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公眾麵前,營造一個家庭和睦的假象。


    “我說顧總裁,你在別人麵前裝也就算了,在我麵前裝什麽?”


    要不是拿不出一百萬,她早走了。


    “你不喜歡安安?”顧歐汀問。


    “誰會喜歡一個動不動就發脾氣跑掉的小倔驢?”


    “上次是誰說她天真可愛,活潑開朗?”


    “額……”


    “是誰說她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最棒的小孩?”


    慕輕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啞口無聲。


    顧歐汀低聲道:“我知道安安不是那麽完美的人,由於工作原因,我也沒辦法經常管教她。”


    他頓了頓,“楊楊,你願意幫幫我嗎?”


    這一句話,仿佛是盯著她的眼睛說的,令她從尾椎骨一直酥麻到了耳朵根,並且耳垂漸漸浮起紅意。


    楊楊……


    爸媽喊過她無數次的稱呼,怎麽從顧歐汀口中說出來,那麽奇怪呢?


    要不是昨天根本沒進那家店,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蠱,腦中心裏,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慕輕楊重拾虎威,清清嗓子。


    “原來你娶老婆,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找個保姆和家教是嗎?”


    顧歐汀道:“你誤會了。”


    “哦?”


    “保姆和家教要另外付工資。”


    “……混蛋!”


    慕輕楊氣得要掛電話,聽到他語速很快地說了一句:“你是我用東西終身綁定的。”


    用什麽?賣身協議?


    啪,她掛了電話,有種把協議翻出來撕掉的衝動,繼而又想到撕了也沒用,他那裏肯定有備份,自己隻是來完成任務的,何必跟他這樣一個愚蠢的人類動怒?


    平靜……平靜……


    慕輕楊打開大衣櫃,往一堆皮草裏一鑽,打了一個又一個滾,最後心滿意足地站起身,愉悅微笑。


    新的一天開始了,安德爾out,她要為自己找下一個雇主。


    顧安跟著安德爾學了一上午的油畫,已經勉強能把一個蘋果畫成形,隻是顏色調得屎黃屎黃的。


    午飯過後,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


    大小姐拎著她第一幅油畫成品,磨磨蹭蹭的走到慕輕楊臥室門前,踮起腳尖敲了敲。


    “慕阿姨,是我。”


    慕輕楊在網上搜索華城其他富豪的資料,為自己的一百萬大業做準備,聞言忙合上筆記本電腦,走去開門。


    “有什麽事嗎?”


    大美人垂頭看著小美人,小美人害羞地抿著嘴唇,揚起手裏的畫,聲音細細的。


    “這個送給你。”


    慕輕楊瞪大眼睛,感覺見了鬼。


    顧安的左腳腳尖蹭蹭右腳後跟,小聲道:


    “早上爸爸給我發了條信息,說我的態度太過分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所以……這個就是我的道歉禮物。”


    慕輕楊目瞪口呆。


    自己解釋了那麽多都沒用,顧歐汀一條信息就搞定了。


    真不愧是親閨女!


    顧安看她不接,蔚藍的眼眸裏閃爍著水光,可憐巴巴地問:


    “你不願意原諒我嗎?”


    有台階當然要下,僵持下去對誰都不好。


    慕輕楊接過油畫舉在眼前看,“真漂亮!”


    然後又摸她的頭,“安安最乖了。”


    顧安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和神采飛揚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同意道歉的決定似乎挺不錯。


    不過主要還是爸爸英明神武啦。


    二人和睦如初。


    安德爾走上樓,看到二人,笑著揮了揮手。


    “你們原來在聊天嗎?我也有點話想跟慕阿姨說,安安,能不能借我一用?”


    顧安生出戒備,抓住慕輕楊的手,小小的身軀擋在她麵前,竟然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你找後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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