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付如年走後, 容邵青坐在床上,微垂著眸子。


    他始終都沒有動, 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一般,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突然微微緊繃,某個地方就像是被人用羽毛掃了一下一樣。


    他輕喘了一口氣, 不由自主的咬緊牙齒。


    然而,就在容邵青等待下一步的時候, 卻發現,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微微一愣。


    付如年和岑易彥身為夫夫關係,竟隻是摸了一下, 就這麽沒了?


    這完全不像是他的人格會做的事情。


    容邵青的手按在身體受傷的部位,輕歎一口氣。


    隻是晚來了一段時間……


    ……


    付如年回了房間,覺得單純的隻是撩,似乎並不能撩的動岑易彥,主要還是得摸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想法,這樣才好對症下藥。


    他在房間中待了一會兒, 想了想,還是抱著自己的枕頭前往岑易彥的房間。


    被動等待, 永遠都沒有主動出擊來得快。


    這一次,岑易彥的房門已經關閉。


    付如年站在他房門口, 伸手敲了敲, 輕聲喊道:“先生。”


    沒一會兒, 岑易彥就過來開了門。


    他看見付如年, 以及他懷中的枕頭,便知道付如年想做什麽。


    他神色平靜:“今天沒有打雷。”


    “但我想和你睡一起。”付如年眉眼彎起來,撒嬌道,“難道先生不願意多一個人形抱枕嗎?”


    “……”


    岑易彥沒說話,隻是默默地讓開一步,答案顯而易見。


    付如年心情愉快,快步走進岑易彥的房間。


    他神色十分自然,就像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一般,將自己的枕頭直接放在岑易彥的枕頭旁邊。


    他坐在床沿,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的岑易彥,眨眨眼,突然翹起自己的一腿,用腳尖衝岑易彥點了點:“怎麽還不過來?”


    付如年的腿很長。


    似乎是因為不經常鍛煉的緣故,他的小腿上並沒有許多男性應有的肌肉塊,這讓他的腿看起來筆直又修長。


    岑易彥目光不動聲色的在付如年的腿上掃過。


    之前壓抑下去的想法,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岑易彥走過去。


    兩個人並排坐在床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付如年莫名的覺得他們就像是在教室裏上課的乖寶寶一樣,一動不動。


    付如年忍不住輕笑一聲。


    他懶洋洋的說:“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是在勾引你吧。”


    要是隨便換個人,都絕對不會用這句話當做開場白,可能先是東拉西扯一番,才會說到正題上,然而付如年卻說的坦坦蕩蕩。


    岑易彥轉頭,看了一眼付如年:“嗯。”


    “是不是我太騷了,你對著我硬不起來?我記得雜誌上說,你喜歡的是那種清純的類型?”付如年說著,觀察著岑易彥臉上的表情,他聳聳肩,“當然,不局限於清純,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可以做出來。”


    “……不。”


    相反,就是因為付如年太騷了,岑易彥也會打算和他結婚。


    “那你怎麽能忍得住的?”付如年隱晦的朝岑易彥那地方看了一眼,“不難受嗎?”


    “……難受。”


    岑易彥突然伸手。


    他的手指扣在付如年圓潤的肩膀上,啞聲道,“可我沒法確認,我對你是什麽感情?”


    付如年一愣。


    岑易彥微微蹙眉:“如果我對你沒感情,我早就上了,但……”他的目光看向付如年。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很簡單,或許隻是因為一句話,一個眼神。岑易彥很清楚,以他的身份,若真的隻是為了瞞過父母,那他可以隨意找一個人結婚,卻偏偏非要選擇付如年。


    剩下的話,即便岑易彥不說,付如年也知道了岑易彥的意思。


    他麵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岑易彥不是無愛者麽?


    怎麽這話聽著,倒像是喜歡上了他一樣?


    就像是知道付如年在想什麽一般,岑易彥道:“我已經約了醫生,打算再做一次檢查。”


    “……好的,如果……你要不是無愛者了,那我們……”


    “那自然是從談戀愛開始。”岑易彥道。


    付如年:“……”


    付如年心中有些惆悵。


    現如今,兩個人開誠布公後,他總算是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可岑易彥的性格真的很奇怪。


    若說沒感情,不想做,那付如年還能理解,可現在是有感情了,卻反而忍著不做。


    ……嘖,真是和一般人的腦回路不一樣。


    付如年:“行吧,那我等你結果出來。”


    他將岑易彥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挪開,直接躺在了床上。


    岑易彥見狀,便去了另一邊。


    臥室裏的燈關閉。


    眼前一片黑暗,隻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付如年隱約發覺,岑易彥的呼吸似乎比之前急促一些。


    要是之前,他根本就不會注意這些,但是現在……


    付如年想了想,突然壞心眼的說:“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身體上的需求,如果你不能滿足我,那根據我們兩個人合約上的內容,我似乎也能去找其他人?”


    岑易彥一皺眉頭。


    他翻了個身,伸手便去摟付如年:“不許找別人。”


    兩個人距離極近。


    付如年乖巧的窩在岑易彥的懷中。


    他伸出手指,在岑易彥的胸膛上輕輕的點了點,低聲道:“那你明天早點下班回家。”


    說完,付如年笑起來,“對了,你別誤會。如果你的診斷結果出來,對我的感情並不是愛的話,我也不會一直糾纏你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需要的,很清楚明白,對不對?”


    岑易彥:“……對。”


    他說完,突然想開口問,如果診斷結果出來,他並不是無愛者,他真的喜歡上了付如年,那時候……付如年又會做什麽?


    但岑易彥始終都沒有開口。


    他隻是睜著眼睛,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付如年。


    第二天早上,付如年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摸起來冰冰涼涼的。


    這個時間,岑易彥已經去上班了。


    他洗漱後下樓,便看見容邵青正坐在沙發上。


    後者拿著付如年之前給的平板,百無聊賴的在上麵點來點去,付如年走近一看,才知道容邵青在玩一個餐廳遊戲。


    日子過得還挺愜意。


    見付如年過來,容邵青寫道:餐桌上有早餐,快去吃。


    付如年答應一聲,去了餐廳。


    果不其然,餐廳上有擺著一人份的早餐,摸了摸碗,還是溫熱的。


    他坐下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早上,岑易彥是和容邵青一起吃的早餐嗎?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仍舊窩在沙發上玩遊戲的容邵青。沒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的狀態還挺平和,不過付如年和容邵青之間本來也沒什麽,自然不用擔心。


    付如年吃過早餐,正準備上樓,接到了快遞員的電話。


    快遞要求本人簽收。


    付如年出了門。


    他前幾日看過電影之後,興致勃勃地一口氣買了很多小玩意兒,有的並不是一個店鋪的,導致快遞回來的東西分成了好幾個箱子,被快遞員全部送過來了。


    付如年簽收的時候,便見那快遞員用一副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付如年。


    付如年一挑眉。


    快遞員忙低下頭,說:“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謝謝。”付如年道。


    他把所有的箱子都搬進別墅裏,幹脆席地坐在玄關處,拆快遞。


    也就是這個時候,付如年才知道,為什麽那快遞員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了——快遞箱子上確實沒有用大字寫著付如年買的都是些什麽東西,但卻寫了‘祝您性生活愉快’幾個字。


    付如年:“……”


    寫了這種話的箱子,裏麵能裝著什麽?


    甚至有可能是更邪惡的物品。


    付如年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臉。


    不過很快,付如年就放鬆下來。


    算了,反正這隻是一本書,臉麵要了也沒什麽用,反正又不能吃。


    五六個箱子被一一拆開。


    付如年從箱子裏拿出一對貓耳朵來,嚐試性的想將耳朵夾在自己的頭發上,也幸好他的頭發相對來說比較長,輕而易舉就能將貓耳夾上。


    付如年用手機照了照,突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


    他抬頭看去,便見容邵青的視線不知何時放置在了他身上。


    那視線具有很強的侵略性,上下打量著付如年,就像是想直接將付如年拆吃入腹一般,搞得付如年略微有些不太舒服。


    付如年挑挑眉,輕笑一聲,問:“好看嗎?”


    容邵青抿住唇,點了點頭。


    付如年漫不經心的將頭上的耳朵拿下來,扔進箱子中。


    他將箱子摞在一起,抱著箱子站起身,往樓上走,走到一半想起來什麽,轉頭說:“好看又能如何,反正你也艸不到。”


    說罷,蹬蹬蹬上樓了。


    容邵青一愣。


    他突然將拳頭抵在唇邊,露出一個笑容來。


    怎麽艸不到?


    樓上。


    付如年把買來的情趣衣物全部手洗了一遍,掛在陽台上,至於那些耳朵和尾巴,便先放在抽屜裏。


    最近天氣比較熱,再加上那些衣物總共也沒有多少布料,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差不多能幹,等到了晚上……嘻嘻嘻。


    美好的有錢又有性生活的日子就要開始了!


    付如年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個滾,突然接到秋朝的電話。


    秋朝那頭的聲音很小:“如年哥哥,我今天晚上有時間,可以瞞著溫宴明去看看那位受傷的哥哥,他現在還好嗎?”


    付如年想到剛剛容邵青的那個眼神,輕哼一聲:“好,好得很呢。”


    秋朝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順便過去吃個晚飯,如年哥哥可別忘了讓廚師做我的飯!”


    “等等。”


    付如年突然打斷道,“今天晚上不行,等明天你再來吧。”


    秋朝一愣:“為什麽?”


    “今天晚上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岑易彥做。”付如年笑眯眯的說。


    開玩笑,今天可是他的第一次,絕對不能因為秋朝推遲。


    秋朝聽付如年語氣曖昧,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立刻猜測到兩個人之間要做的到底是什麽事情,他的心中猛地出現一個聲音:一定要阻止付如年!


    這個聲音來得十分突然,秋朝嚇了一跳。


    他嘴上答應了一聲,心中卻下定決心,晚上還是要過去看看。


    順便也可以驗證一番,之前付如年說的那話,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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