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付如年皺了皺眉頭。


    宋勢真實性格到底如何,其實與付如年沒有多大關係。畢竟他隻是想睡了宋勢,而不是與宋勢有什麽感情上的糾葛。


    對付如年來說,宋勢的大小問題,反而更讓他感興趣。


    他沒把宋勢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沒反駁宋鈞,隻道:“幫我剪一下後麵的標簽。”


    宋鈞頓了頓,答應一聲,問之前的那個服務員要了剪刀。


    付如年背對宋鈞,伸手拉著吊牌。興許是怕宋鈞不好發揮,傷到自己,付如年微微低下頭去,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脖頸。


    宋鈞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黏了上去。


    沒一會兒,宋鈞就有些口幹舌燥起來,忙轉移視線,平靜自己的思緒。


    付如年等了一會兒,見宋鈞還站在自己身後,手上的吊牌也沒剪下來,不由疑惑,忍不住轉了一下頭:“你幹嘛呢?”


    “啊。”宋鈞恍然道,“剛剛忍不住想了一下別的事情。”


    付如年挑挑眉。


    等衣服上的吊牌剪下來,兩個人又去附近的餐廳吃了頓飯,這才分開。


    時間一閃而過,很快便到了訂婚宴舉辦當天。


    從買過衣服後,付如年便一直窩在公寓裏哪也沒去,整整鹹魚了兩天。


    這天中午,他隨便在公寓做了點吃的,又休息一會兒後,就起身洗了個澡。


    溫氏主宅的位置比較遠,付如年要早點出發。


    他吹幹頭發,選擇了寶藍色西裝,這套西裝比較收腰,可以完美的呈現出他的好身材,讓人眼前一亮。而藍色相較於其他顏色的西裝來說,也更點騷氣。


    很適合他。


    在穿衣鏡前照了照,付如年對自己此時的狀態還算滿意。


    興許是這兩天沒熬夜,睡眠充足的緣故,付如年總覺得自己的皮膚更好了一些。


    他將頭發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來。


    想到這一次宴會上有可能出現的各位大佬們,付如年笑了笑。


    又有好戲上演了……


    既然是豪門溫家大少的訂婚宴,自然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如不是付如年與秋朝關係特殊,得了張請柬,否則連溫家的大門都別想靠近。


    而在原著中的劇情中,付如年接受了陳總的包養,進了酒店房間後被折騰的不行,連續幾天都沒能下床,自然也就錯過了這次訂婚宴。而沒看到付如年的秋朝,誤以為付如年因為表白被拒的事情生氣,因此還冷了付如年很長時間。


    微微眯起眼睛,付如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原著中人的作風……還真是有點不符合我的習慣。”


    他輕笑一聲:“和陳總……也太委屈了。”


    說完,付如年垂下眼睫。


    他伸手將放置在一旁的墨鏡戴上,遮住自己大半的臉,這才轉身出了門,準備去打車。


    剛下了公寓,付如年便聽見一旁停著的紅色法拉利鳴了兩下喇叭。


    他挑眉看去,見駕駛座上的人是宋鈞。


    也不知道在這兒等多久了。


    宋鈞同樣西裝革履,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他下了車,快步走到副駕駛旁,伸手幫付如年拉開車門,嘴角帶著笑:“少爺,請上車。”說完,微微躬下身。


    付如年一挑眉,原本還有些鬆懈的背脊挺直,整個人氣勢一變,儼然一副小少爺的模樣,微抬下巴道:“不錯,最近上道兒多了,不枉費我□□一番。”


    “還有更上道的呢。”


    宋鈞瞄了一眼付如年細瘦的腰,說完便要攔腰去抱付如年。


    “別!”付如年連忙讓開一些,“我錯了……這可是我們公司樓下,經常有狗仔蹲點兒的!”


    宋鈞這才作罷。


    付如年坐進副駕駛,見宋鈞拉開駕駛座車門,忍不住感歎道:“宋二少可真會玩。”


    他將安全帶係上:“我覺得你混商業圈有點浪費了,應該跟著我一起來娛樂圈,保準兒明年就能捧個影帝的小金杯回去。”


    “謝謝如年誇獎,有機會一定去試試。到時候如年可要帶帶我。”宋鈞滿嘴跑火車。


    付如年懶懶道:“宋二少資源肯定比我這個小透明好,到時候還得仰仗宋二少帶帶我呢。”


    宋鈞笑了笑:“不過也是奇怪,我這麽一個金大腿在這兒,你竟然也一直不抱。”


    付如年瞥他一眼。


    問題可不就出在這兒了?


    這麽一個大腿放在這兒,原著中的付如年不去抱,反而輕易答應了肥頭大耳的陳總……也不知道作者是怎麽想的,當他是傻子嗎?


    付如年歎了口氣。


    幸好他從劇情中脫離出來了,否則還真是夠惡心的。


    車子平穩的開出小區。


    溫家大少的訂婚宴十分受重視,是在溫家主宅舉行的。主宅位置較為偏遠,坐落在半山腰,開車最少也要兩個多小時。


    付如年刷了一會兒手機,仍舊覺得十分無聊。他打了個嗬欠,幹脆將靠椅往後放:“我躺一會兒。”


    宋鈞應一聲,適當的降低了速度,車開的也更穩了一些。


    三個小時後。


    付如年半夢半醒間,被宋鈞叫醒。


    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外麵。


    此時天已經漸漸暗下來,整個世界看起來灰蒙蒙的,隻有貼近地平線的邊緣處,還能望見一片粉霞。


    付如年揉了揉眼睛,醒醒神,這才推開車門走下去。


    溫家的主宅看起來很闊綽,是一座掛滿了彩燈的歐式城堡。這種城堡買下來便宜,但貴就貴在保養費上,不管是修繕還是稅費,都是普通人不能承受的,讓人在看了城堡之後,便忍不住感歎溫氏的財大氣粗。


    城堡麵前是一個不小的花園。因為整座城堡是在山上,所以花園修成了階梯式,從遠處看,那花園呈現出‘厚德載物’幾個大字。


    付如年和宋鈞目前所處的位置,則是花園前的大型停車場。


    彼時已經有很多人抵達。


    付如年在周圍隨便一掃,便看到很多麵熟的商界大鱷,不管哪一個拎出去,對小人物來說都是讓人崇拜的對象。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娛樂圈裏有名的影帝影後,以及一些當紅明星,不過他們大多數都是作為商界大佬們的同伴來的。


    付如年不由咋舌。


    這還隻是一個訂婚宴而已……怪不得之前隱隱對他表現出好感的秋朝,在認識了溫宴明之後,幹脆利落的把他踹了。


    宋鈞鎖了車:“走吧。”


    付如年:“嗯。”


    也幸好宋鈞特意載上他,否則付如年若是打車過來,估計會被圍觀。


    兩個人並排朝著城堡走。


    城堡門前鋪了紅毯,眾人穿過花園,匯聚在一起,拿出請柬緩慢入場。


    等待期間,有認出宋鈞的商界人士來,雙方便對視一眼,友好的笑笑,而娛樂圈這邊的人則更熟悉宋鈞一些,隻是他們也不敢隨意上前與宋鈞攀談。


    連帶著,落在付如年身上的視線也不少。


    不過付如年在娛樂圈裏根本沒混出什麽水花來,沒人認識他,便以為他是宋鈞的新寵,隻是跟著過來沾光的,都沒放在心上。


    直到付如年掏出請柬來,那些各懷心思的人才發覺,付如年竟然是正兒八經的受邀人……


    再仔細一看,付如年身上穿著的是一個大牌今年的新款,價值不菲,他身材比例又好,長得白白淨淨,一雙眼睛微微一挑,別有一番滋味。


    有幾個沉不住氣的,當即小聲議論起來。


    付如年沒在意別人的目光,大大方方走進城堡。


    宋鈞原本打算與付如年一起,但走了沒兩步,就被一個商界大佬纏住:“宋鈞啊,今兒怎麽沒見你哥哥?”


    宋鈞在外一向給宋勢麵子,畢竟事關整個宋家。看著麵前滿臉笑容的人,宋鈞不好不搭腔,隻能停下來與他說話,並給付如年使了一個眼色,讓付如年先進去。


    付如年便獨自一個人上前。


    他順著通道走了幾步,根據提示牌拐了一個彎,一眼便看到了這場訂婚宴的主角。


    ——秋朝身上穿著白色西裝,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一張白淨的小臉上滿是歡喜。他挽著身旁溫宴明的手臂,正在接待客人。


    付如年挑挑眉。


    若是忽略此時溫宴明隱隱有些不耐煩的神情,那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挺般配。


    明明原著中,溫宴明很愛秋朝,甚至為了秋朝,願意忍受與他人共享,卻沒想到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到底是夢到的劇情有問題,還是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與之前不同,產生了蝴蝶效應?


    但這樣的結果是好的,最起碼更容易勾搭了。


    付如年走上前去。


    秋朝一看見付如年,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


    他看向身邊的溫宴明,輕聲介紹道:“宴明,這是我的朋友,付如年。我……我之前跟你提過的。”


    溫宴明一抬眼,便認出付如年來。他當即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原來你就是付如年。”


    付如年眨眨眼。


    顯然,溫宴明還沒忘記那天在洗手間裏發生的事兒,而他似乎有些記仇。


    秋朝並不知道兩個人提前見過,看見溫宴明臉上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吃醋了,臉上的笑容當即更大了一些。


    付如年假裝沒看懂溫宴明的臉色,轉而看向秋朝,溫聲道:“秋秋,恭喜你。”


    秋朝聞言,臉上浮起紅暈,一副正處於愛戀中的模樣。


    他瞧了一眼旁邊的溫宴明,小聲說:“謝謝。對了,你在娛樂圈一直不溫不火的,沒什麽建樹,今天來這裏的有很多娛樂圈的前輩,還有各種名導,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付如年懶懶應了一聲。


    就算是有前輩和名導又如何?


    他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罷了,貿貿然上前,別人隻會以為是來抱大腿的,理都不會理。


    秋朝之前聽他講過這些,按理說也能想到這一層來,卻還是當著溫宴明的麵兒說了這話,好似他過來,就是為了抱別人大腿……


    付如年突然笑一聲。


    “謝謝秋秋,有機會我會去找他們的。”


    說完,付如年目光看向一旁的溫宴明,壓低聲線:“我想去個洗手間,請問你們這兒洗手間的位置是……?”


    說完這話,付如年衝溫宴明眨眨眼。


    溫宴明一愣,心領神會。


    他心道,這個叫付如年的男人,定是之前不知道他的名字代表了什麽,所以才會拒絕他。現在看到這座城堡,才充分了解了他的財力。


    這不就上趕著來了?


    溫宴明冷笑一聲。


    上次的事情溫宴明一直耿耿於懷,這次定要折騰的這人下不來床!想到這裏,溫宴明指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偏僻一些的洗手間:“那邊有。”


    “謝謝溫大少。”付如年說完便轉身離開。


    秋朝並沒有看到付如年之前的動作。


    他望了一眼付如年的背影,轉頭撒嬌道:“宴明,這就是那個之前一直追我,但連點錢都不舍得花的人。你還記得嗎?”


    溫宴明挑挑眉:“也太小氣了。”


    “對啊。”秋朝嘟起嘴,“而且他的性格也有點太死板了,完全不像是你這麽浪漫……”


    他一張娃娃臉,做出這種嘟嘴的動作,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反而讓人覺得十分可愛,不過溫宴明喜歡的不是秋朝這款,所以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一心都放在剛剛的付如年身上了……


    溫宴明舔舔唇,忍不住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叮囑道:“你現在這兒接待,我去找成叔對一下等會兒的流程。”


    秋朝麵上有些擔憂:“我、我一個人行嗎……”


    “你可以的。”溫宴明揉了揉秋朝的頭,心中卻有些不耐煩。


    秋朝背地裏做的那些小動作,溫宴明都看在眼裏,現在見他裝,實在讓人反感。


    秋朝一張臉紅透了,眼巴巴的看著溫宴明說:“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呀。”


    “嗯。”


    溫宴明隨口答應一聲,朝著剛剛付如年離開的方向走去。


    然而,那間洗手間裏卻一個人都沒有。


    溫宴明皺了皺眉頭,暴躁的情緒登時上漲,腦子甚至有一瞬間的空白,但今天在場的人太多,他不能隨便發火……


    溫宴明強壓下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離開,突然聽到從側麵的走廊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溫少?”


    溫宴明轉頭看去。


    這條長廊通往外麵的玻璃花房,走廊空間不大,甚至稱得上有些逼仄,寬度隻容一個人通過,也並不明亮,隔很長一段距離,才有一盞比較昏暗的燈。


    付如年站在走廊接近盡頭的地方。他頭頂上便是一盞泛著昏黃的燈,四周皆有些昏暗,隻有他整個人是明亮的。


    從溫宴明的位置看起來,付如年就像是偶然間墜落凡塵的精靈。


    溫宴明喉結微微滾動,早就忘了之前那個氣的仿佛隻有炸了整個城堡,才能勉強泄憤的人是誰。


    他走上前去。


    付如年始終站在原地。


    他微微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濃密挺翹。


    直到溫宴明走到近前,付如年才抬起頭。


    兩人對視。


    付如年突然笑了一下。


    他主動湊到溫宴明麵前,將下巴放在溫宴明的肩膀上,歪著頭,用氣音說道:“今日可是溫大少的訂婚宴,怎麽有空來找我說話,不用去陪著你的愛人?”


    呼吸噴灑在溫宴明的耳廓,溫宴明下腹登時一緊。


    這小妖精……明明是他先引著他過來的,現在還說這種風涼話?


    溫宴明挑了挑眉。


    他伸手扶住付如年的腰,低聲道:“我也很驚訝……秋朝知道你這麽騷嗎?”


    付如年笑起來,慢慢道:“他不知道。”


    溫宴明哼了一聲:“我想也是。”不然秋朝也不會說付如年性格死板。


    這哪裏是死板?明明都騷破天了。


    溫宴明如此想著,側過頭問,“身為秋朝的朋友,你接近我,是想做什麽?”


    付如年:“我隻是想知道,他要是看到我們搞在一起,是什麽表情罷了。”原著中,這幾個男人可都是秋朝的,也一心一意愛著秋朝,若他們並沒有按照原著的劇情走,秋朝會是什麽模樣?


    想想就很有意思。


    況且……這幾個男人都很符合付如年的審美,每一個男人都長得俊美無雙,身為顏控的付如年覺得,不嚐試著勾引一下也太吃虧了。


    萬一那些人對他也很有興趣呢?


    說這話時,付如年的頭一點一點的,頭發也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讓人想揉一揉。


    溫宴明這麽想著,便這麽做了。


    他將大手放在付如年的頭上,點評道:“你還真是惡趣味。”


    付如年輕笑一聲,沒答話。


    就在這時,他餘光突然瞥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影。


    是岑易彥。


    付如年幾乎是瞬間確認下來,隨後便是一愣。


    此時宴請過來的客人基本都聚集在中央舞廳,付如年來之前還觀察了一下,發現來這裏的人很少,卻沒想到岑易彥竟然到了這裏,且他似乎發現了什麽,正往這裏看來……


    略一思索,付如年便瞬間決定下來。


    相較於比較好勾搭上,又是秋朝未婚夫的溫宴明,顯然身為秋朝白月光,且最後也沒有與秋朝有任何逾距的岑易彥更重要。


    他當機立斷,猛地一推溫宴明,聲音中帶著堅毅,麵上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顫聲道:“溫少,請你自重!”


    溫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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