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宋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付如年在說什麽。


    他撇撇嘴:“我可受不住壯受。這不是你自己說的條件麽……”


    他說完,目光又忍不住在付如年身上遊離。


    付如年的身材比例還挺不錯,畢竟是明星,為了上鏡好看,一直都有控製飲食,並且他骨架不大,整個人看起來就十分瘦削。


    他的手腕很纖細,手指修長,指甲圓潤,透著漂亮的粉色,宋鈞突然想起之前見過的一個鋼琴家,他的手似乎也是這般引人注目。


    但那個鋼琴家,長得可沒有付如年好看。


    付如年似乎察覺到了宋鈞的視線,突然轉過頭看向宋鈞。


    宋鈞心中莫名一緊。


    他忙抬了抬下巴,看向那正在唱歌的小明星:“怎麽,你看上人家了?”


    那明星,就是之前待在宋鈞身邊,在付如年來後,給付如年讓位,順便還瞪了付如年一眼的那個。


    正在唱歌的那個男孩聽到宋鈞的話,聲線有些不穩,眼睛暗暗看向付如年。


    從站起身後,小明星便幹脆去唱歌了。


    他距離兩個人比較近,偶爾能聽到隻言片語,知道付如年並不是來爭寵的,甚至和宋總是朋友關係,當即就為之前瞪了付如年一眼的事情懊惱。


    現在見付如年視線待在他身上,宋總又說出這種話來,麵上一紅。


    之前小明星也聽說過付如年,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十八線的小藝人,但架不住付如年長得好,身材也不錯,和他睡,自己好像不吃虧……


    這麽想著,小明星露出一個羞澀的表情。


    付如年卻擺擺手,笑道:“那倒不至於。我又不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挑。”


    他這話說得實在太直白,擺明了是在嫌棄那小明星,小明星把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登時歌都有點唱不下去了。


    包廂中登時隻剩下淺淺背景音。


    宋鈞嘖了一聲。


    “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覺得今天的你,和之前有所不同了。”宋鈞道,“你以前可不是這麽毒舌的!”


    付如年挑眉:“是我以前活得太憋屈了。”


    以前的付如年處處小心,生怕得罪別人,對誰都是好聲好氣……然而現在想想,就算是得罪又如何?


    隻要付如年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宋鈞感歎道:“你現在這樣挺好的。這麽看,我還得謝謝那個叫秋朝的了。”


    付如年瞬間便明白,宋鈞這是想岔了。


    不過付如年也懶得解釋。


    畢竟為情所傷,突然頓悟,可比做夢夢到這是一本書聽起來要靠譜得多。


    他站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宋鈞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問:“要我陪你嗎?”


    付如年先是一愣,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用手背擋住唇,隻留下彎彎的眼睛,裏麵仿若藏了星辰:“宋二少,上廁所還要手牽手一起去?你還是小學生嗎?”


    “我可沒說手牽手,你別老汙蔑我啊……”宋鈞輕咳一聲,連連揮手,“行了你去吧去吧。”


    付如年出了包廂。


    皇朝是圈內人士開的,采取的是會員擔保製,保證不會有任何不該進來的人進入,所以很受圈子裏的人歡迎。雖然宋鈞嘴上喊著ktv,但這裏基本可以算得上半個會所,很多服務都提供。


    他能進入這裏,還是多虧了宋鈞。


    將襯衫的袖子挽了挽,付如年剛打算進入洗手間,便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嗬,秋朝?他算什麽東西?”


    聲音中滿是不屑。


    付如年挑了挑眉。


    他停下腳步。


    從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能看見一個正對著洗手池的男人。


    那男人正在洗手。


    似乎是嘩嘩的流水聲蓋住了付如年的腳步,使得那男人一時之間沒有察覺來人了。他的手機放在一旁,竟在這種場合開了免提。


    裏麵傳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溫少,那我今天晚上還去別墅找您?”


    “可以。”男人微微頷首。


    付如年聽罷,啞然失笑。


    還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


    他之前還說想看看溫家大少的模樣,現在可不就遇到了。不過現在的他還並不想與溫宴明有什麽實質性的發展。


    最起碼……


    也要等到秋朝與他訂婚。


    付如年靠在一旁,靜靜看去。


    溫家是典型的豪門世家。


    大少溫宴明是溫氏掌門人與原配所生,從小作為溫家繼承人培養。


    他此時剛畢業三年,人還年輕,正從底層做起,體驗生活,順便學習管理手法,還沒有完全從父親手中接管溫氏財團。


    他為人比較低調,基本沒有上過什麽財經雜誌,就算是露臉,也隻有側顏,基本沒有高清圖。外人因此都說溫家大少長得醜,但現在看來,這種說法實在不可信。


    溫宴明畢竟是主人公秋朝的訂婚對象,條件自然不會差。


    他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目前付如年見到過的幾個原著重點人物中,就屬他與岑易彥能有得一拚。


    他肩膀寬厚,腰部很窄,頭發剃的很短,從後麵看,竟還真有點岑易彥的影子。


    付如年心中一動,忍不住舔了舔唇。


    這樣的男人,不勾引一下說不過去。反正兩人訂婚宴時還會見麵,不如就把這一次,當做開胃小菜。


    付如年等了一會兒,見溫宴明伸出手,將手機掛斷,便發出點聲音,直接朝著溫宴明走去。


    溫宴明抬起頭,從鏡子裏看了一眼走過來的人。


    鏡子中的男人走路賞心悅目,舉手投足之間,雖然與常人並無太大不同,但莫名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妖氣兒,像是哪個修煉成精的小妖精。


    他那一張臉更是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盯著人看的時候,像是能將人的魂魄也勾去。他明明並不符合時下比較流行的審美,卻讓人在看見之後,就想到一個字:美!


    這容貌,即便是見慣了美人的溫宴明,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付如年見狀,便知道魚已經在餌鉤旁徘徊。


    他嘴角一勾,伸手從旁邊抽了幾張紙,遞給溫宴明。


    溫宴明語氣冷淡道:“謝謝。”


    他下巴微微抬了抬,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就在他伸手接過那紙,兩個人的手短暫接觸時,付如年突然伸出小拇指,輕輕在溫宴明的手心中撓了撓。


    溫宴明一怔。


    他微微垂下頭,慢條斯理的用紙擦了擦手,尤其是手心的位置,竟用紙多擦了兩遍。


    付如年見狀,忍不住挑了挑眉。


    沒想到……這溫宴明竟然還敢嫌棄他?


    付如年輕哼一聲。


    罷了。既然一擊不中,那就待訂婚宴會上再說,他可不信溫宴明能一直把持得住。


    然而就在付如年轉身準備去隔間的時候,他的手腕卻被溫宴明一把拽住。


    付如年一愣。


    溫宴明揚起一邊眉毛,問:“去酒店?”


    付如年:“……”


    付如年麵上有些稀奇的看著溫宴明,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麽。明明剛剛還表現出不太喜歡他的模樣,現在就能直接約?


    反射弧這麽長?


    不過……


    付如年原本就沒想著直接和溫宴明上壘。


    他慢吞吞的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那麽隨便的人。”


    溫宴明眉頭緊鎖。


    不是那麽隨便的人?那剛剛是誰突然撓他手心的?鬼嗎?


    想到這裏,溫宴明差點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其實,早在付如年進來的時候,溫宴明就對他十分感興趣。而之前擦手心的動作,並不是因為嫌棄付如年,而是被那小指頭撓過之後,溫宴明就像是癢到了心底最深處,隻有用這樣的方法,才能祛癢。


    然而這人,卻像是在耍他……


    想到這裏,溫宴明沉下臉,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一定是這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會拒絕邀請!


    若他知曉他是溫家大少……嗬,定會上趕著和他去酒店。就和之前他遇到的那些人一樣。


    這麽想著,溫宴明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一些。


    “知道啊。”付如年眼神古怪的看過去,“溫家大少,溫宴明。你自己是誰你都不知道?還問我做什麽?”


    溫宴明深吸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現在不是癢了,已經變成有點疼了。


    付如年略微不耐道:“還有事嗎?我有點著急。”


    溫宴明緊閉了一下眼睛,冷冷看著付如年:“今晚這事兒,不許傳出去。若是讓我發現外麵有一點風聲,你就等著吧。”


    付如年:“哦。”


    他頗為冷淡的應了一聲,便進了一間隔間。


    溫宴明看著付如年的背影,氣的咬牙。


    但以他的身份,也做不來什麽強迫的事兒,隻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鐵青著一張臉,快步往外走。


    到了包間後,溫宴明終於放下自己臉上的麵具。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一推旁邊的櫃子,上麵的玻璃杯登時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碎玻璃炸了一地。


    “媽的。”溫宴明鬆了鬆領帶,罵道。


    他呼吸有些急促,不住喘息。


    “怎麽?誰惹到我們的溫家大少了?”


    “一個……”溫宴明想說一個不長眼的東西,但腦海裏浮現出付如年的長相來,登時將那個形容咽了回去,但又不想在被放了鴿子後誇付如年,隻好含糊道,“別提了,想起來就生氣。你過來給我按一下,我快炸了。”


    “呦,究竟是誰啊?”


    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孩,站起身來走到溫宴明身後,手上力道不輕不重,給溫宴明揉按著太陽穴。


    他像是不嫌事兒大一樣,說:“溫少您這樣的身份,隻要說出個名字,肯定有人幫您出氣呀,要不要我動手?”


    溫宴明長舒一口氣。


    他閉著眼睛,哼道:“算了,就是一個小人物。”


    說完,溫宴明舔舔唇。


    那人雖然耍了他,但長相還湊合,若是被壓,臉上一定會露出非常誘人的表情……若以後再見麵,定要從他身上討回今天的屈辱!


    而正站在溫宴明身後的男孩則挑挑眉。


    他跟了溫大少幾個月,知道他有狂躁症,一般惹了他生氣的人,基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這一次,竟然就這麽算了?


    這可不像是那個又小氣又記仇的溫家大少……


    難不成是因為要訂婚了,所以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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