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封明煦一走, 徐巍跟王占青自然要跟上去, 臨走前還不忘跟沈眠道謝。


    沈眠隻道:“麻煩你們送明煦去醫院,他現在,大概不想見我。”


    徐巍應道:“一定一定你放心,沈時哥,其實二少就是嘴硬心軟, 你別跟他計較。”


    王占青也道:“回頭我們勸勸他,讓他來跟你道歉。”


    沈眠笑了笑, “謝了。”


    這時候軍校的領導才趕到,把圍觀的人驅散, 至於懲處的事,誰也沒敢提。


    這兩個學生,一個是溫老元帥唯一的孫子, 另一個是封家最器重的子嗣, 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將來必然屹立於帝國頂端,誰有膽子去得罪他們。


    沈眠回轉身, 看向一旁怔立的溫睿, 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不過, 還是先幫你處理傷口吧。”


    溫睿輕輕抬眸, 看向眼前青年美好, 精致的容顏, 微微頷了頷首。


    沈眠蹙了下眉,此時的溫睿,和沈眠印象中的那個永遠一絲不苟,嚴肅又正經的軍校優等生,實在相差太遠。


    他出身於帝國最德高望重的溫家,自小接受最正統、最優良的教育,雖然出身高貴,卻沒有貴族子弟的桀驁不馴,難得擁有一顆簡單、正直的心。


    沈眠見過的人當中,他和封爵最像。任何時候都麵不改色的沉著,冷靜,用最理智的思維模式解決所有問題。


    他甚至覺得,封爵有意把溫睿當做繼任者培養。


    可是,眼前的少年挽著衣袖,拳頭上染著不知是誰的血,唇角擦破,臉頰上劃過一條血痕。狼狽,又透出一股子狠戾。


    全然陌生。


    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少年。


    沈眠緩緩走到他麵前,扶住少年受傷的手臂,“我送你去醫務室。”


    溫睿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驟然出手,反手握住沈眠瑩白纖細的手腕,道:“回宿舍。”


    沈眠頓了頓,手腕上傳來黏膩的觸感,是血液。


    他微微蹙眉,道:“隨你。”


    溫睿冷峻的麵龐稍稍柔和一些,隻是手腕上的力道完全沒有減輕分毫,他就像抓緊一根救命稻草,不給沈眠一絲逃脫的機會。


    他住的是單人間,布置算不上豪華,但比起學生宿舍,倒是更像一間單人公寓。


    溫睿大約也知道自己現在形象欠佳,自覺進洗手間,把身上的血汙清洗幹淨,然後提著藥箱在沈眠身旁坐下。


    軍校生畢竟不同於一般學生,每天都要進行異常嚴苛的特訓,受傷是家常便飯,基本都會準備一個急救藥箱應急用。


    溫睿熟練的處理傷口,上藥包紮一氣嗬成。


    沈眠不禁問道:“你經常受傷嗎。”


    溫睿搖搖頭,道:“學校裏能傷到我的人很少,從前在家裏跟祖父對戰,受傷比較多。”


    沈眠了然,點頭道:“溫老爺子對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要是你跟人在學校打架的事讓他知道,他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溫睿沉默下來。


    沈眠望入他漆黑的眼眸,道:“明煦從小就不服管教,性子也衝,就是個小霸王,在學校跟人打架鬥毆並不奇怪,可你不一樣,你一直品學兼優,遵守校紀,為什麽要陪他一起瘋?”


    溫睿把藥水放進醫藥箱裏,道:“沈哥,說起來或許有些可笑,但我其實很羨慕明煦。我的父母在我年幼時,喪命於一場戰爭中,從那以後,我由祖父撫養長大,我清楚的知道,他無法再一次承受失望和打擊,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讓人無可挑剔,對我來說,這是報恩的一種方式。”


    “但其實,我也想像明煦一樣任性,無所顧忌地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我不能犯錯,而他,即便做錯了事,也可以輕易獲得你的原諒和關心,你說,我怎麽能不厭惡他。”


    沈眠垂下眼睫,將溫睿手臂上的繃帶剪斷,替他係好。


    他輕歎一聲,道:“我是看著明煦長大的,我剛到封家那年,他才十歲,還是個孩子,他從小就很要強,有時候闖了禍,我就替他善後,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管後來他做錯了什麽,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偏袒他。”


    溫睿驀地攥緊拳頭,沉聲問道:“所以,即便他強行標記你,你也還是原諒了他?”


    沈眠微微一怔。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溫睿的語氣再不複一貫的冷靜、自持,他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在你身邊的alpha,有能力標記你的,除了他還有誰。”


    “所以,這才是你跟他打架的原因?”


    溫睿沒有應答,隻是眼眸裏沉澱著幽深的情緒,肆虐著令人心悸的風暴。


    沈眠恍然大悟,他湊到溫睿麵前,挑眉問道:“你以為明煦標記了我,所以才和他打成這樣,是不是。”


    兩人離得太近,溫睿本能感到一絲危險,從omega身上傳來的清淺香息,仿佛甜到極致,他和初次見麵時一樣,一樣的優雅迷人,不,比那時更加惑人心魄,更叫人舍不得、放不下,見之難忘,思之如狂。


    溫睿凝視那雙動人的桃花眼,略一頷首,道:“是,我說過,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封明煦更不行。”


    沈眠簡直哭笑不得。封明煦那時以為是封明翰,現在溫睿又以為是封明煦,這是什麽樣的孽緣。


    他搖搖頭,道:“你誤會了,標記我的人不是明煦。”


    溫睿顯然並不相信,他一把扣住沈眠的手腕,一字一頓地問:“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


    他把封爵視為偶像、標杆,根本不會往他身上想。


    沈眠默了默,沒有直接解釋,卻是彎起唇,道:“那麽,要檢查嗎?我身體裏的信息素,就是最有效的證明。”


    潤唇膏可不能白抹。


    不等溫睿回答,沈眠微微前傾,嬌軟雪白的身軀貼在溫睿結實的胸脯上,他攀著溫睿的肩,柔軟的粉瓣附在少年的唇上,隱約間有一股清冷的草木氣息,隨即甜蜜的果香襲來。


    沈眠低聲道:“我允許你檢查。”


    溫睿猛然一怔,一把將懷中的omega推開。


    “夠了,我相信你說的。”


    沈眠費了不少力氣才掩飾住驚詫,他問:“為什麽拒絕,你不是喜歡我嗎。明煦說喜歡我,所以總纏著我要親,我以為你會高興的。”


    溫睿攥緊拳頭,眼底閃過一抹受傷,悶聲道:“我是喜歡你,也想吻你。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想得到你的心。”


    這是沈眠始料未及的。


    “我的心……”他斂眉思索片刻,搖頭道:“這恐怕有點難。”


    或許,不是有點難,而是非常難。


    溫睿似乎並不在意,道:“難,但不是不可能,對嗎。”


    沈眠通常不會直接用“不可能”這個詞匯,怕立g。


    總歸他在這個世界的壽命隻有幾年,得到他的真心,還不如一場極致的歡愛來的實際。


    沈眠垂眸一笑,問:“你確定,比起我的身體,更想得到我的心?”


    他環住男人的後頸,湊到唇邊,探出柔軟濕滑的粉舌,耐心地描繪他的唇形。


    雖然不太明顯,沈眠還是察覺到他微微僵硬的身軀,還有驟然急促的氣息,不禁一笑,道:“話說得好聽,身體卻很誠實。”


    溫睿一把握住沈眠的手臂,把他從身上扯開,肅聲道:“沈哥,不要鬧了。”


    沈眠道:“之前我說明煦幼稚,現在才發現,你比他還要天真。”


    他一向見好就收,此時便站起身,道:“今天的事,算是我的失誤,忘了吧。”


    言罷,轉身便走。


    溫睿箭步上前,把他拽回懷中,緊緊抱住,“沈哥,別走,別走。”


    沈眠道:“你想怎麽樣……”


    “我隻是不想你走,你要去找誰?明煦?還是那個標記你的人?不行,絕對不行。”


    沈眠道:“我隻是要回研究所。手頭的工作還沒做完,就趕來替你們解圍,回頭要被所長罵了。”


    溫睿道:“沈哥,我有時候分不清你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沈眠自嘲一笑,道:“明煦也說過類似的話。有時候,我自己也分不清。你們的世界非黑即白,可我既不是黑也不是白,怎麽辦。”


    “沒關係。”


    溫睿說:“我還是喜歡你。”


    ***


    下班後,沈眠去了趟醫院。


    他剛來這個世界,就是在這裏,不過這次探病的人,和躺在病床上的人恰好調換過來了。


    他推門進去,封明煦正在換藥。


    其實以他的體質用不著住院,不過是被王占青,還有徐巍強行拽來的。


    那兩小子看到沈眠,立刻互相使了個眼色。


    徐巍道:“二少,剛收到我老子的命令,先回去一趟,回頭來看你。”


    封明煦道:“滾吧。不用來了。”


    徐巍賤兮兮地道:“哪能啊,你看不到我會想我的。”


    說著扯著王占青一道溜了。


    沈眠在封明煦對麵的沙發坐下。


    醫生一看到他,眼睛就挪不開了,激動道:“你……你你你是沈先生嗎?我是你的粉絲!”


    沈眠一愣,忙道:“醫生,你下手輕點。”


    醫生道:“放心,我做了幾十年醫生,換藥這種小事,閉著眼睛都能做好。”


    封明煦臉已經黑成鍋底。


    沈眠幹笑一聲,跟醫生閑聊了幾句,問:“他的傷勢怎麽樣,有沒有大礙。”


    “傷的不輕,不過他身體素質好,在修養艙躺兩天就能痊愈了。”


    說著又跟沈眠聊起閑話,封明煦臉一沉,驀地站起身,直接把人扔了出去,鎖上門。


    沈眠:“……”


    封明煦走到他跟前,“你來幹什麽?不用陪我父親嗎。”


    沈眠道:“傷口還疼不疼?讓我看看。”


    封明煦險些忍不住,又要蹭到他懷裏撒嬌,好歹忍住了,故作冷漠道:“不關你的事。”


    沈眠抬手倒了杯熱水,遞到他手邊。


    “喝口水吧,嘴唇都開裂了。”


    封明煦盯著那杯水看了好一會,諷刺道:“你已經不是我大嫂了,所以,不要用一副長輩的姿態關心我,還是說,你已經迫不及待想嫁給我父親,做我的繼母?”


    沈眠抿了抿唇,把水杯放下,站起身。


    “我先走了。”


    他剛走到門邊,封明煦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把拽回懷裏,嘲弄道:“你這是認輸了?你不是很強勢嗎,你跟大哥針鋒相對的勁頭都去哪了?為什麽輪到我,這麽輕易就落荒而逃?”


    沈眠茫然地看著他,眼眶微微泛紅,清澈的眼眸驟然浮上一層水霧,沈眠輕輕闔上眸,防止眼淚落下。


    “因為,我厭惡封明翰,所以不管對他做多過分的事,對他說多傷人的話,都沒有關係,可是明煦,我怎麽能傷害你。”


    一貫清冽的嗓音,此時染上了難以言說的難過,還有不知所措,脆弱得讓人心疼。


    封明煦心頭一顫,在這個人麵前,他總是容易心軟,就像與生俱來的本能。


    他低聲笑了笑,喚了一聲:“沈時哥……”


    “沈時哥……”


    他把臉埋在沈眠瑩白纖細的頸側,唇瓣他喉結上輕蹭,閉著眼睛,用力嗅了嗅男人身上熟悉,夾雜甜蜜味道的草木香息。


    熟悉,卻也該死的陌生。


    他眼底閃過令人心驚的嫉妒,低喃道:“哥,我該怎麽辦才好,我該拿你怎麽辦,嗯?沈時哥,我想要你,我想得快要發瘋了,可是我總是不忍心傷害你,我該怎麽辦?”


    沈眠輕輕撫著少年柔軟的發絲,輕聲道:“明煦,別這樣,我隻想讓你好好的。”


    封明煦捧起他的臉,眼底被壓抑的瘋狂的愛慕一一浮現,他垂首含住沈眠的粉瓣,一開始還算溫和,吻到後來,已經不可控製地狂亂,他就像在發泄什麽一樣,到後來,沈眠口中幾乎麻木,隻剩下絲絲麻麻的刺痛。


    沈眠輕輕睜開眼眸,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雪白的肌膚上,一滴晶瑩,美得不可方物。


    封明煦呼吸一窒,癡癡望入那雙淚眼朦朧的漂亮的眸子,終於按捺不住,傾身在輕顫的眼睫上落下一個極盡溫柔的吻。


    “哥,你能不能喜歡我?”少年在他耳畔撒嬌。


    沈眠看著他微微開裂的唇角,到底是有些心疼的,他大概是入戲太深,真把封明煦當弟弟疼了。


    他輕撫著少年的發絲,道:“你乖乖的,我就喜歡你。”


    封明煦驀地抬眸,問:“真的?”


    沈眠不禁好笑,道:“你猜。”


    封明煦麵露懊惱,又把他扣在懷裏,狠狠親了一口,他雖然受了傷,但是底子好,輕易把沈眠抱進修養艙裏。


    這是單人病房,修養艙隻夠兩個成人並排的寬度,一起躺進去是很擠的。


    封明煦哪裏顧得上擠不擠的問題,一隻臂彎攬著沈眠的腰,另一隻鑽進衣服裏,從後腰摸到小腹,弄得沈眠酥癢不已。


    “等,等一下……”


    封明煦含住他兩瓣粉唇,把他的話語盡皆吞入腹中,他一直小心控製不讓信息素釋放,所以沈眠可以感受到的微乎其微,對他的傷害也並不大。


    他扯開沈眠的襯衫,俯下身,從鎖骨一路吻到肚臍,視線觸及到胸.前兩顆紅腫的櫻豆,眼底劃過一抹極深重的戾氣,他忍了忍,到底沒壓抑得住,在那兩處狠狠咬了一口。


    沈眠吃痛,低吟一聲,嗓音發顫:“明煦……”


    封明煦看著他白皙的,染著淡緋的軀體,呼吸越發急促,他湊到沈眠耳畔,曖.昧道:“哥,你真美。”


    “……”


    封明煦一把將他抱在腿上,在狹隘的空間裏,吻遍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沈眠則是在天堂地獄間徘徊了好幾回。


    每次正到爽快的時候,心底一根弦就驀地扯緊,疼得不得了,正要拒絕,封明煦又弄得他很舒服,沒完沒了。


    ***


    由於做了虧心事,沈眠沒敢回封家,而是回了趟沈家。


    他給封爵發了條消息,說上回的事情,需要給家人一個交代,今晚就不回去了。


    封爵自然答應了。


    沈眠覺得,這男人哪裏都好,就是想讓他生孩子這一點,無解。


    沈家人自然歡迎他,要說最歡迎他的,當屬他大哥沈成。


    沈成一見到沈眠,立刻跟他請罪,道:“小時,都怪大哥眼皮子淺,說錯了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大哥一般見識,父親母親說得對,咱們是一家人,總歸是一條心。”


    沈眠扯了下唇,道:“大哥說的有道理。”


    沈成一聽,更來勁了,道:“大哥就知道,小時你從小就聰明,主星幾十萬omega,你學曆最高,能力最強,長得最好看,難怪連元帥都舍不得放你走。”


    沈眠輕笑一聲,正要開口,沈父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沈眠道:“父親怎麽了?”


    沈成忙擺手,道:“他是老古董,思想觀念跟不上,你別理他。”


    沈眠忍不住笑了笑,諷刺道:“那是,論與時俱進,誰也比不上大哥你。”


    沈成聽出了他話裏不對勁,但也不敢跟他擰著來,他上回就發現了,他這老實弟弟,在封家養精了,跟他對著幹是討不到好處的,便隻笑應了。


    沈母道:“小時明早還要上班,別耽誤他休息。”


    沈眠道:“我這次回來,一是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沒有提前打招呼,讓你們受驚了,二是平時太忙,想抽點時間,多陪母親說說話。”


    沈母笑道:“母親知道你最懂事。”


    幾人聊了一會天,沈眠看老人家露出疲態,便送她回樓上休息。


    沒想到,他一進臥室,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是封爵。


    沈眠嚇得有些腿軟。這……這是怎麽回事?他開的明明是自己家門。


    任意門?????


    封爵抬眸看著他,平靜地說:“我給你送藥來了。”


    沈眠:“…………”


    直播間關注量已經破百萬,此時彈幕上的“哈”字以每秒萬數飄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霸霸還是你霸霸


    ——可惜你騷不過霸霸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哈哈


    ——該喝藥了!哈哈哈哈哈哈


    ——千裏送藥瓶,禮輕情意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已經看到霸霸抓奸後,把眠眠醬醬又釀釀,幹到懷孕為止!!!


    沈眠嘴角一抽。


    封爵問:“你看到我,不高興?”


    沈眠連忙撥浪鼓式搖頭,道:“沒有沒有,不過……你是從哪裏進來的?”


    封爵頓了頓,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他走到沈眠麵前,把藥瓶放在他手上,道:“我今晚就要離開主星,可能需要一周才能回來,跟你道個別。”


    沈眠一愣,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走得這麽急?”


    這件事原本是軍事機密,不能泄露給外人,不過他既然問了,封爵自然不會隱瞞。


    他道:“蟲族卷土重來,這次災難的規模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邊境兩顆蠻星三天之內完全被侵占,死亡人數過百萬。帝國和聯邦決定聯手對抗,我這次是去商討相關事宜,順便看看受災情況。”


    沈眠聽得一身冷汗。


    關於蟲族,他在不少影視作品,還有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過,這種生物破壞力非常高,而且繁衍寄宿能力極強,很難趕盡殺絕,但凡留下一顆卵,不出幾年,又會衍生出一批蟲族軍團。


    對於人類而言,堪稱是毀滅性的災難。


    沈眠道:“這麽大的事,怎麽完全沒有聽到風聲。”


    “這件事一旦泄露,將引起極大的恐慌,目前消息已經完全封鎖,隻有皇室和軍部高層知道。”


    沈眠了然,又問:“是不是很危險?”


    封爵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你在關心我?”


    沈眠一時間啼笑皆非,“當然啊。”


    封爵扣住他的腰肢,把他攬在懷裏,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道:“放心,這次不會正麵臨敵,隻是查看情況,下一次,才是真的開戰。”


    他說得輕描淡寫,沈眠卻不可避免地擔心。


    倘若封爵是天命之子,那麽這次必然沒事,但是,假如他不是呢。


    封爵是星際最強戰力,被稱為人類最強者,被億萬民眾稱之為英雄,如果他不是天命之子,那麽,就一定是天命之子的障礙,在麵臨世紀性的災難時,這樣的人,往往是犧牲品。


    隻有這樣,真正的天命之子,才會成為救世主。


    封爵微微蹙起眉頭,抬手撫上沈眠光潔的額,隻觸到一手的冷汗。


    “怎麽出了這麽多汗?身體不舒服?”


    沈眠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封爵,這次的情況跟從前不一樣,我覺得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


    沈眠不知道怎麽解釋,他輕咬著唇,好一會,異常篤定地說道:“我覺得有人會暗算你。”


    封爵頓了頓,問:“為什麽這麽說。”


    沈眠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這是他的推理。


    如封爵這樣的強者,ss+級別的戰力,甚至更高,在這片星係幾乎沒有人能打敗他,這樣的人如果隕落,必然不是在戰場上,而是被人用陰謀詭計暗害。


    古往今來,都是這樣的。


    沈眠道:“我很不安,你一定要聽我的。”


    封爵不禁輕勾起唇,捏了捏他柔軟的臉蛋,問:“omega的第六感?”


    沈眠大囧。


    “……你就當是好了。”


    封爵抬手擦去他臉頰上的濕汗,把這個前言不搭後語的omega抱到床上,俯身在他唇角親了親,“不要胡思亂想,不過是個小麻煩,我會盡快解決。”


    迄今為止,他經曆過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場戰役,自然不會把區區蟲族放在心上。


    他擔憂的隻是蟲族肆虐,傷及無辜人類。


    沈眠轉念一想,萬一他是天命之子呢。


    他點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直播間,百萬觀眾全體讓他住口:


    ——酷愛住口啊啊啊啊啊!!!


    ——快停下!!這個萬惡的“我等你回來”的g!!!


    ——叔嫂黨表示今天的糖好吃,但是你也不能咒霸霸啊!哼!


    ——霸霸黨哭暈了qaq你這個克夫的眠!生氣了,哄不好了!!


    沈眠:“……”


    他一把抓住封爵的手,道:“等一下,我仔細想想,還是不等你,你愛回來不回來。”


    封爵上一秒溫柔得簡直能滴水的眼神,下一秒凝結成冰。


    他冷著臉看著床上這個美麗的omega,忍了忍,到底沒忍得住,把人從床上拎起來。


    沈眠被迫跨坐在封爵腿上,男人穿著一身深藍色,威風凜然卻並不繁複的軍裝製服,鋥亮的長筒軍靴上印著帝國軍徽,在燈光下閃爍著銳利的銀光,男人身上的功勳章有些紮人,但莫名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


    封爵眉眼間全是不悅,冷冷道:“不如臨走前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就算為國捐軀,好歹留個血脈。”


    沈眠原本還沉浸在製服y的情趣裏,聞言一僵,道:“你,你有兩個兒子了。”


    封爵道:“我隻要你生的。”


    這房間並不怎麽隔音,說話聲聽不見,但床板咯吱咯吱了個把小時,還是能隱約聽到一些。


    沈家二老的房間就在正樓下,床響了多久,沈父就歎了多久的氣,最後被沈母趕出了房間。


    沈家樓下的角落,停著一輛低調的軍部特備車,停了近兩個小時,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出現在車前,很快,黑色的汽車消失在夜幕裏。


    車裏坐著一個頭發斑白,麵容慈祥的老人,笑問:“怎麽道個別,道了這麽久。”


    封爵道:“說了會話。”


    那老人卻笑道:“我是老,又不是老古董,我真是好奇,什麽樣的人能讓你這塊冰山都開花。”


    封爵不知想到了什麽,一貫嚴苛的麵龐,驀然柔和了一些,道:“這件事之後,我會讓他公開出現,以我妻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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