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了防盜設定, 購買不足90%的會進入防盜章噢  蕭白玉兩掌擺出架勢, 一掌高一掌低, 隻見左掌一提,右掌一招便即劈出。她身法本就沉著穩重, 這一掌出手, 全身猶如淵渟嶽峙,氣度凝重, 說不出的好看。淩幫主一棍落空,又見她全身毫無破綻,喝彩道:“好掌法!”


    他鐵棍斜挑, 這一招九分虛一分實,在她麵上虛晃一下,見她右掌上迎, 長棍旋即轉了方向,橫掃向她腰間。卻不知是她用左手握住長棍,還是自己將長棍送進她手中, 一時手中隻覺挑了千斤之擔,鐵棍竟是拔不出來。


    胸口立時感到一陣猛烈的掌風迫體而來,隻見她右掌淩空推出,發力遙擊,淩幫主暗叫一聲不好。兵刃被人拿捏在手中, 那炙熱的掌風又剛猛霸道, 中者肋骨定是要盡斷, 生死關頭淩幫主卻猛地大喝一聲, 左掌同時擊出迎上了掌風,心中隻道死也要死的有顏麵。


    卻不想手中長棍忽然一鬆,掌風也避開他的要害,斜斜的擦過他衣袖,蕭白玉向後錯了一步,雙掌已不打算還手。淩幫主也收住自己掌勢,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忽然拋下手中鐵棍,抱拳道:“是我輸了,多謝蕭掌門手下留情。”


    他轉身衝眾人道:“把這些女子都放了,還有幫裏的那些,去問問誰是被擄來的,願意留的就留下,不願意的給了人家銀兩就放走吧。”


    有人領命而去,蕭白玉還了一禮,轉身扶起秦紅藥,手穿過她的臂彎,攬著她的腰背支撐著她。眼睛看向自己徒弟,微微一笑似是鬆了口氣:“沒事了,我們走吧。”


    “蕭掌門請留步。”淩幫主上前瞧了瞧秦紅藥的傷勢,心悅誠服的道:“掌門你的這位友人受傷頗深,不如在傲海幫留個幾日養傷,我叫幫裏最好的大夫來上藥包紮。”


    蕭白玉聞言琢磨了一下日子,已經過去兩天兩夜了,明日便是她和金盟主約好去洛陽酒樓取解藥的約期。可現下立刻往回趕也趕不及一天之內回到洛陽,更別提秦紅藥這種模樣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坐在那勾心鬥角。


    “那就有勞淩幫主了。”蕭白玉接受了他的好意,沈垚反倒是納悶了起來,什麽時候修羅教變成她們的友人了。可再怎麽說人家剛剛也是護了自己一次,便不好再說什麽質疑的話,隻默默跟在師父身後。


    淩幫主撫掌大笑道:“好,今個我做東,來人,叫幫裏的最好的大夫來,也給受傷的兄弟看看。碼頭上的兄弟,捉幾條最肥的魚來,把今天捕撈的海貨都給後廚好好做了。”


    蕭白玉扶著秦紅藥進了客房,又在旁看著上藥包紮好,才和淩幫主一齊到了前堂,桌上已滿滿當當的擺了海魚,螃蟹,龍蝦和貝殼,好不豐盛的一桌海宴。之前那一戰淩幫主已當成了以武會友,在桌上滔滔不絕的攀談了起來,她也默默聽著,依然不多話。


    淩幫主卻不在意她的寡言,大談特談起傲海幫來。原來他本名淩崇,隻是漁家之子,奈何近年來沿海海盜猖獗,百姓屢受其擾,上報官府也得不到什麽回應。他便一怒之下揭竿而起,同幾個兄弟招兵買船與海盜對陣,後來有誌之士不斷加入,才發展成如今的傲海幫。


    蕭白玉倒是聽到了他話中的重點,問道:“海盜這般欺壓百姓,官府都不管麽?”


    淩崇豪飲了一碗酒,大碗砰的一聲砸在桌上,氣道:“不錯,當朝皇帝病重已久,不都是他弟弟謙王把持朝政麽,隻顧著爭權奪勢,完全不管我們這些百姓死活。”


    “幸而有淩幫主這等英雄豪傑鎮守一方。”蕭白玉倒是真心誠意的誇讚了一句,淩崇哈哈大笑了起來,喜道:“蕭掌門也是女中豪傑,武功高強,佩服佩服。”


    喝到最後淩崇是被手下人抬回去的,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手下把冷掉的酒席撤掉重上一桌。蕭白玉滴酒未沾,在眾人退去之後,她夾了一筷子剛燉好的魚肉,慢慢品嚐了起來,她看得出沈垚一直欲言又止,想來也知道她想問什麽。


    果然在周遭安靜下來後,沈垚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那妖……修羅教的人怎麽一直跟著你,若讓別人看到了那可就說不清了。”


    蕭白玉輕歎一聲,挑了個最合情合理的回答:“她手上有屍毒的解藥,避免她再耍什麽心眼,還是同她一道拿到解藥才放心。”


    沈垚點了點頭,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但一下子也沒捉到頭緒,隻能和桌上的魚頭大眼瞪小眼。蕭白玉放下筷子,站起身道:“你多吃一些,為師先回房休息了。”


    沈垚站起身行了個禮,看著師父走向為她們備好的客房,又回身坐下,既然想不明白幹脆就多吃點,反正她這幾日也是受苦頗多。


    蕭白玉走到一半忽然拐向了後廚,廚子們正坐在那百無聊賴的說閑話,冷不防眼前出現了那位白日裏震驚四方的大美人,手中正嗑的香瓜籽跌落在地都渾然不覺。


    她清咳一聲,掃了眼廚房,問道:“能勞煩你用豆腐和青菜燉一碗湯麽。”


    廚子忙不迭的點頭,急匆匆的生火起灶,在切菜下鍋的間隙裏隻敢瞥一眼就連忙收回眼神,生怕被她發現了。不多時,一碗白裏透青的豆腐湯出了鍋,熱氣騰騰,蕭白玉一手端過來,灼熱燙手的湯碗在她手中不搖不晃,一路端回了客房。


    房門一動秦紅藥就醒了,她下意識的翻身坐起伏低身子,手已經摸到了床邊的長劍上,再抬眼才看到門邊是熟悉的身影。她靠回床頭,鼻中已經聞到了清淡的香味,她抬著脖子瞧了一眼那碗裏的湯,本來輕鬆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你大魚大肉胡吃海塞了一晚上,就給我喝菜湯?”


    蕭白玉看在她是個傷員的份上忍了忍,淡聲道:“我隻吃了幾筷子,而且這是豆腐湯。”


    其實秦紅藥本不會受這麽重的傷,她隻要往旁邊一躲或是自己早點出手都不會有事,隻是蕭白玉想看看她所謂誠意到底能裝多久。本來已做好準備她隨時會閃開任箭雨傾盆而下,卻不想她真的不閃不避硬擋了下來。


    秦紅藥示意了一下自己受傷的肩膀,一點都不客氣:“你喂我。”


    她心中多少帶了幾分歉意,便當真坐到了床邊,舀了一勺湯,勺子直接戳到秦紅藥嘴邊。她覺得有些好笑,喂湯哪有人這麽直愣愣的,不過想必蕭白玉也未曾照顧過人,能這麽做已經很人道了,也就張口將那勺湯含了進去。


    她一手勾住鬢旁的青絲,紅唇慢慢劃過潔白的湯匙,見匙底還有些殘餘,舌尖滑出唇瓣輕舔了一下。抬起頭雙眸彎彎的笑了一下,神情皎潔而美豔,蕭白玉多看了她兩眼,又舀起一勺湊近她嘴唇,這回動作稍稍像樣了些。


    秦紅藥見一碗湯快見了底,抬起還能活動的左手接過湯匙,先是輕輕吹佛開湯上騰起的熱氣,唇瓣微微碰了一下,覺得溫度適宜才將湯匙放在她眼前,口中還念著:“來張嘴……啊。”


    蕭白玉有些尷尬的移開目光,裝作沒看見伸在自己眼底的湯匙,問道:“你都多大了還做這種幼稚事。”


    秦紅藥壞笑了一下,並沒有收回手,回道:“也就比你大個三四五六歲吧,來啊,挺好喝的。”她邊說邊舔了舔嘴唇,似是在回味,也不知道是她食欲大動的樣子裝的太像,還是的確晚上沒吃多少腹中饑餓,蕭白玉真的被她勾引的有點嘴饞。


    但被人喂食實在不合情理,她退讓一步,自己接過湯匙嚐了嚐味道。秦紅藥也沒有得寸進尺,撐著下巴扭頭看了看窗外的月光,海上一輪明月已經高高掛在空中,有點像蕭白玉,清冷又奪人目光。


    想到白日裏蕭白玉那一番果敢氣魄,秦紅藥在心中暗道,若這人再多有些野心,說不定真是修羅教的最大勁敵。


    “妹妹要找的人我可是親自給你帶來了,要如何謝我啊。”不見人影先聞其聲,隨著一聲嫵媚的輕笑飄過,眨眼間場上便立了位言笑晏晏,明眸善睞豐神綽約的女子。她身後跟著四人,俱是黑口黑麵,不光穿衣打扮,就連模樣神情都別無二般,瞧一眼就覺得詭異。


    秦紅藥粲然一笑,纖細的腰肢輕扭,啟唇道:“年掌門謝門主,這申曉已在你們麵前,就莫要再為難我們蕭掌門了。”


    被扔在地上的申曉張口欲喊,卻隻發出些許破碎聲,一口氣沒上來,嘴角又是湧出大股鮮血。待年墨瞧清了那女子的麵容,渾身巨震,眼中懼意與怒火一起噴出,他怒喝道:“蕭白玉,你竟與這魔教妖女黨同一派,究竟是何居心!”


    秦紅藥輕輕掃了他一眼,那雙眸明明生的風情萬種,卻又宛如一柄淬了毒的神兵利器,見者無不心驚膽寒,她依舊是笑著:“誰給你的膽子直呼她的名諱?”


    她話音輕柔,最後一字還未傳進耳中,又快又猛的一劍已突的當胸刺來,利刃破空的聲音仿佛鬼神的催命符。任誰也沒有看清她的動作,瞬間劍尖已到了年墨眼前,他甚至能在劍鋒上看見自己木愣的神色。


    利劍卻並未刺進自己胸口,年墨顫抖著抬眼,隻見蕭白玉站在自己身前,那柄氣勢如虹的長劍竟被她牢牢握住了劍刃,懸懸的停在自己眼前的半寸處。


    鮮紅的血液從那她指縫中溢出,淌下她不堪一握的手腕,靜靜流進了衣袖中。蕭白玉目光淩厲,她斜斜的睨視著秦紅藥,聲音已降到冰點:“夠了。”


    秦紅藥神色如常,她一寸寸抽出自己的劍,觸感艱澀,分明是在那人手上劃上了更深的劍痕。


    “既然我們蕭掌門說夠了,你那腦袋暫且先放在脖子上吧。”她瞥見不光是點蒼派長青門一眾人身如抖篩敢怒而不敢言,就連九華派中也有弟子神色有異,她滿意的低下頭,掏出手帕仔細擦拭著劍鋒上的血跡。


    蕭白玉染血的手指摸上腰間,唰的一聲抽出了殘月彎刀,環顧四周道:“我為家師服喪三月,本不應動兵刃,卻有賊人三番四次辱我九華派之名。若我一味忍讓,不僅害九華派無光,更是讓家師在地下不得安寧,還請諸位恕我違逆。”


    此言一出,九華派眾弟子人心大定,頓時長刀出鞘,將魔教妖女與她身後四人一齊圍了起來。秦紅藥卻不緊不慢擦拭著長劍,眼也不抬道:“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你們這些人誰能攔我?”


    這並不是空話,金老爺子的五十壽辰天下英豪齊聚,她都能來去自如毫發無損,更別提不過是小小的九華派。她有些興致盎然的翹起唇角,這位蕭掌門比之前遇到的對手都有趣的多,不過幾句話便穩定了已經被她動搖的人心。


    彎刀劃破空氣,招式一出便是殺意彌漫,蕭白玉挺刀連刺,轉瞬便揮出八招。這一下兔起鶻落,迅捷無比,年墨不識她武功套路,卻在心底讚道,這幾招好生厲害,若是自己來接,怕是連一刀都擋不下。


    瞧見她如此厲害的武功招式,年墨已經完全信了蕭白玉,她招式這般出神入化,又何須動些下毒的心思。想到她還徒手為自己擋了殺招,當下便拔劍喊道:“蕭掌門,年墨來助你一臂之力。”


    一直沉默不語的四名黑衣人就勢便要拔劍,秦紅藥卻瞟了他們一眼,四人立時停了動作,袖手而站。她擋下一刀後順著刀劍相撞的力道輕身飄遠,舉劍便向年墨刺去,劍招迅猛而多變,竟是天王七劍的招式。


    天王七劍一旦施展開來,隻攻不守,直指對方破綻之處。年墨左右格擋,卻擋不住她快劍連刺,手腕登時中了一招,再握不住手中長劍,捂著手臂踉蹌了幾步,下一劍卻已經逼近了他的咽喉。


    一柄彎刀驀地橫於他身前,內勁鼓動將他震退了幾丈,脫離了那快劍連綿不斷的殺招。秦紅藥被這麽一阻,倒也不追,反手劍光更盛,長劍時撩時蕩,一招一式雖精妙絕倫,落在另一人眼底卻是熟悉萬分。


    蕭白玉心念還未到,手中的刀卻像有了意識般去接她的劍,一如在山洞中數百次的對練。不論那長劍刺向如何刁鑽的角度,冥河十刀都恰好接住,借力打力,在眾人眼裏都覺得兩人鬥了個不分上下。


    又一次刀劍交錯,秦紅藥身子壓的極近,視線被她輪廓分明的麵容占了個滿當,而她聲音極輕低柔:“妹妹對我這般冷漠,莫非已將山洞那幾日忘了罷?”


    刀劍交錯不過一瞬,話卻是一絲不漏的傳進耳中,兩人你來我往,拆招愈多步調愈是一致,不多時竟連吐納呼吸都重疊不分彼此。眼前劍光依舊淩厲迫人,卻與當日場景漸漸融合,那時並非意在傷人,而是抱有擊破巨石,同樣目的的默契無間。


    那時出招不急不躁,配合著對方你進我退,心思沉靜猶如春風拂麵。對招間已不記對方身份,隻沉浸在九華婆婆登峰造極的招數中,宛如一對刀劍中的知音。


    可誰料到轉眼間春意轉成了凜冽寒風,她使出這般卑劣的手段傷人嫁禍,甚至還一再逼迫自己拔刀毀了服喪的規矩。這時再聽她提起那幾日,早已忘卻兩人一同悟出招式的欣喜,隻剩陣陣驚寒湧入心中。


    下一劍便是要刺向腿間的環跳穴,此招本要側身斜刀,蕭白玉卻忽然上身不動下身不移,橫刀連斬出幾下險招,電石火光間襲向對方腰腹處。


    秦紅藥向後疾退,收劍格擋,這一擋便落了下乘,天王七劍有進無退,攻敵之不得不守,劍招方可連綿不絕傾瀉而出。她見自己已失了先機,當下雙足連踏,身子竄高了幾丈,悠悠的立於高空之上。


    “蕭掌門屢次在我手底救人,當真菩薩心腸,不知下次見麵時你還能再救幾個。”秦紅藥放聲而笑,身子在半空中輕巧的一個轉折,飄飄似輕雲,輕功之高竟是眨眼不見人影。眾人深知追不上,這才從兩人險象環生的對招間回過神,卻發現她帶來的那四名黑衣人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蹤影。


    年墨上前幾步單膝跪地,抱拳道:“多謝蕭掌門出手相救,年墨受賊人挑撥衝撞了九華派,往後蕭掌門有何吩咐我定在所不辭。”


    他心下已極是服氣,蕭掌門非但不計前嫌,還數次救他於危難之間,足見九華派掌門遠負盛名並非是空穴來風。


    謝三揚也跟著拱了拱手,麵上神色不定,他笑嗬嗬的問道:“蕭掌門武功真乃絕世,敢問蕭掌門是否得了閻泣刀,才悟出這般精妙的刀法?”


    蕭白玉心下通明,無怪謝三揚會跟著年墨趟渾水,原來是來試探閻泣刀的虛實。她也不點破,隻淡淡回道:“尋到家師屍骨時並未見到閻泣刀,想必已被他人奪去。”


    說話間她掃了一眼地上的男子,那人早已斷氣多時,她轉首道:“年掌門不必客氣,這棄徒便交於點蒼派處置,我還要為家師誦經念佛,不送客了。”


    九華派弟子走出引他們二人下山,謝三揚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蕭白玉轉身拂袖的身影。他仔細瞧了瞧她手中那柄殘月彎刀,又摸了摸自己腰間重金鍛造的長刀,麵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一抹紅影也跟著從窗戶中翻了進來,為了避開客棧其他人的耳目也隻能走窗了,蕭白玉捏著花瓣問她:“你早上提到的事是什麽,我徒弟可能被抓去洛陽郊外了。”


    秦紅藥瞧了眼那片花瓣,也覺得和那件事聯係在一起,她覺得有些好笑:“叫你早上同我去看你不去,現在你徒弟也落他們手上了吧。”


    蕭白玉麵無表情,指尖的花瓣幾乎被揉碎,雙眸如寒潭般直視著她。秦紅藥知道這些與她親近之人都是她的底線,觸碰不得,見好就收:“昨晚我在郊外花叢處聽到兩人交談,一人說手上已擄了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叫另一人今日早上備好銀兩。我跟著他一路來到這家客棧,一時不慎才被金老頭偷襲了一手。”


    “帶我去昨晚那兩人所在之地。”蕭白玉當然清楚那人進了客棧意味著什麽,這家客棧被金鐵衣包下,所住之人隻有各派之首。


    秦紅藥也是有些沒料到,早上提起是想讓她認認這是哪派做出的醃臢事,若她多見識一下所謂武林正道的本來麵目,保不準真能讓她同修羅教合作。不想現在那人卻是主動撞在她的手裏,隻能說是天意助人。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洛陽郊外,火花金花盛開的燦爛,花瓣順著風吹遍了城郊。秦紅藥專注的看著地麵,花圃周圍的泥土鬆軟,腳印雖雜亂但還能分辨出新舊,一道新鮮的腳印徑直穿過花圃,向東而去。


    腳印一直延伸到郊外的一個山洞中便消失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蕭白玉先一步踏了進去。走不過十步,迎麵撲來數條黑影,她抬刀一擋,那身影又極快的竄開,竟伏在了山洞頂上。


    這才看清那黑影是一隻隻野猴,卻不知為何這些野猴敵意如此之大,而且速度極快,在山洞中竄來竄去,仿佛都帶了殘影。蕭白玉瞥了一眼站在身後抱著雙臂沒半點動手意思的女子,問道:“怎麽一和你在一起就總遇見這些猛禽,你天生不受動物待見吧。”


    秦紅藥不屑的哼了一聲:“想讓我出手就直說,你摒住呼吸。”


    這洞中野猴不計其數,若真拿刀一個個砍還不知要殺到何年去,但用毒就不一樣了,萬毒冰火功流轉至掌中,掌風帶毒,眨眼間就在猴群中清出一條道路。兩人繼續往山洞深處走,在一處三岔路口處停了下來。


    秦紅藥看了看分叉的三條小道,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這布下的陷阱可有點多,不像是普通的山野賊子在販賣人口啊。”


    蕭白玉本來並未注意到有什麽異常,聽她這麽一說又仔細看了看三條小路,果然在每條小道的山壁處或地麵上都有極微小的縫隙。她看了看正低頭審視陷阱的秦紅藥,倒是真的讚揚了一句:“你懂的還挺多。”


    秦紅藥抬頭看她,笑起來的時候雙眸明媚:“好說好說,我可是從江湖底下一步步爬上來的,這些陷阱早就是小意思了。”


    她抬眼望了望前方,山洞深不見底,每條小道的盡頭都淹沒在一團漆黑中。她思索了片刻,話鋒一轉道:“我有個好辦法看看這些人的底細,不過可能要讓蕭掌門陪我受苦了。”


    她忽地伸手挽住蕭白玉的臂彎,拉著她躍上左邊的小道中央,雙腳剛一落地,地麵就喀拉的響起聲音,瞬間四周豎起了道道尖刺。尖刺直抵洞頂,竟是圍成了一個鐵牢將她們困在其中。


    蕭白玉聽到她話的後半句就覺得不會有什麽好事,她臉色有些發黑,沉默了半晌後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好辦法?”


    “是啊,就憑你我的姿色,還不把那些販賣女子的人喜得神誌不清,我們就混進去看看他們背後到底是誰。”秦紅藥頓了一下,還不忘提點她:“一會兒裝的像一點,嗯……就裝是一對誤入山洞的姐妹。”


    她這話分不清是讚美別人還是在自誇,蕭白玉這時才發現她依舊挽著自己的胳膊,兩個人的身體在狹小的鐵牢中貼的很近。她有些不適的側過身,隔開些距離,也讓那人的手從臂腕處滑落。


    “你怎麽對這件事如此上心,良心發現麽。”人已經被關在刺牢裏,也隻好既來之則安之,順勢一網打盡將其他人也救出來還是個不錯的選擇。


    秦紅藥很自然的答道:“蕭掌門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不然怎麽展現我期待和蕭掌門合作的滿滿誠意呢。”


    蕭白玉近乎嫌棄的瞪了她一眼,暗想也不知她到底活了多久能說出這麽厚臉皮的話,威逼利誘都試了一輪後開始人情攻勢了麽。她覺得頭有點痛,暗想要是真被這人纏上,那麻煩定是接踵而來。


    她們沒有被困多久,就聽到了洞口傳來腳步聲,許是看到了洞中野猴的屍體,腳步聲頓了一下,又急匆匆的接近。一個赤膊纏頭的男子出現在小道轉彎處,看到刺牢中的兩人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眼神都有些發直。


    “這位好哥哥,我和妹妹發現了那些受傷的可憐猴子,就想進洞幫它們上藥,不想這洞中有獵人陷阱,請這位哥哥救救我們吧。”秦紅藥嬌聲喊了起來,語氣楚楚可憐,神情都帶上了一股小女子的羞怯。


    蕭白玉頓時渾身起了一陣惡寒,她有些擔心別人不會被嚇跑了吧。可那男子顯然不這麽想,他臉上無意識露出傻笑,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端詳了一陣,調戲道:“真是標誌的美人啊,把你們救出來後要怎麽報答哥哥啊,以身相許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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