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成軒和張小莫趕緊的走了過去:“我們是她朋友,她的家屬在外地,估計得明天才能趕過來。”


    醫生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後搖頭:“傷者頭部受傷,顱內有出血點,必須做開顱手術。這個必須得家屬簽字,你們不是家屬,不能簽字。可是現在她的情況很緊急,已經不能再等了。”


    龍成軒想也不想的點頭:“我來簽字,出了任何事,我來負責。我和她的弟弟是好朋友,這件事,他已經全權交給我來負責了。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可以打電話給他。”


    看到醫生還在猶豫,張小莫也急了:“醫生不是有自主判斷權嗎?當病人沒有自主意識,又聯係不到家屬簽字時,這些事情不都應該是醫生做嗎?我們已經讓人去交錢去了,醫藥費不會欠,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趕緊的救人。”


    聽張小莫這麽一說,醫生就知道她肯定也是醫生:“哪個醫院的?”


    “中心醫院急救科的,副主任醫生張小莫。”


    名字一報出來,那個醫生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手術會馬上進行,但是張醫生你……”


    “她不行,剛生完孩子,之前大出血還沒有恢複,她去幫忙的話,隻會讓你們更為難。”知道對方是有些怕承擔這個責任,但是張小莫現在的情況去動手術等於是直接害死師阿姨。


    張小莫想了想:“我在這裏不走,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一起會診。”


    有了這句承諾,醫生也鬆了一口氣:“好,麻煩你了。我會讓人把傷者的ct掃描片也送過來。”


    就這樣,手術終於開始進行了,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裏並沒有什麽動靜,看著時間不早,龍成軒很想勸妻子去休息一下,可是看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根本勸不住的。


    又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護士跑了出來:“張醫生,手術出事了,醫生請您進去一下。”


    看到妻子身形不穩的搖了搖,龍成軒趕緊的扶住了她:“小莫,現在不能倒。阿姨還等著你去救。”


    “對,我不能倒!”張小莫一咬牙,跟著護士往裏走去。龍成軒不放心也跟了過去:“我也一起進去,萬一她暈倒了我還能照顧,不用你們分心。”


    護士本來是想拒絕的,可聽到龍成軒這麽說後,也趕緊的點頭帶著他們去換無菌服,消毒,進手術室了。


    這時手術室裏,醫生已經有些慌了,看到張小莫進來:“張醫生,剛開顱,發現……”


    聽醫生說完,張小莫就知道情況有多糟,她飛快的走到屏幕前看了一下後說道:“這裏是出血點,先用吸管把血吸住,用最快的速度把破損的血管縫合,腦部……”


    說了一會兒,她發現,因為是晚上,醫院的醫生人手不足,根本無法達到她說的效果:“你負責處理其它的,我來縫合傷口。”


    “小莫……”


    “隻是縫合,很快的。”


    說是很快,但是做完這一切,大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當她把口罩摘下來時,已經是臉色蒼白,快要站立不穩了。


    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將手術做完,重新接手的醫生眼裏是滿滿的佩服,既然別人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也不能示弱。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一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開始投入了手術之中。


    又過了三四個小時,手術總算是告以段落了:“暫時先這樣了。因為病人以前頭部有損傷,有些地方還不能碰。”


    張小莫也知道師阿姨的情況,看到她的心跳血壓總算是回到了一個正常的峰值後,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謝謝醫生了。”


    “哪裏,是我要謝謝張醫生你才對。如果不是你,今天或許這位傷者就救不回來了。”取下帶血的手套,摘了口罩,他對著張小莫伸出了手:“張醫生,謝謝!”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謝謝你救了師阿姨,她……”


    看張小莫的表情,就知道她其實對於傷者的情況也不抱樂觀的想法:“病人如果能醒過來還好,現在就是怕她兩次頭部受傷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畢竟她的年紀也有這麽大了。”


    雖然心裏已經明白這種情況,但是張小莫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希望:“沒事的,阿姨一定會沒事的。”


    這時護士也處理好了剩下的事情:“翟醫生。”


    “先送去icu吧。如果病人能醒過來就好辦了。”至於不能醒過來會怎麽樣,他也沒有說出口。如果變成了植物人,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支撐得了這筆龐大的開支的。


    龍成軒倒是沒在意師阿姨會被送進icu的事情:“嗯,我已經讓蘇華交了錢了,明天封將軍就會過來,到時看是什麽情況,我們再商量吧。”


    將軍?翟醫生怔了一下,不由得一陣後怕,還好他沒有放棄,還好他拉著張小莫陪他一起動手術,不然,萬一出什麽事,隻怕他一個小小的醫生是承受不住將軍的怒火的。


    張小莫看出了他的恐懼後搖了搖頭:“別擔心,封大哥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盡量照顧好師阿姨,然後……”話說到這裏,她看向了龍成軒。


    龍成軒輕輕的點頭:“放心,我會查清楚事情的。”不管是不是意外,他都會要好好查一查。除了師阿姨的事,還有陳鈺今天的事也是一樣。


    而且剛才妻子那樣看著自己,想來是她也發現有不對的,所以才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輕輕捏著妻子的手:“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


    對於丈夫,她向來是給予足夠多的信任,所以他說交給他來辦,那就交給他辦了。


    經過這一番鬧騰,現在已經是深夜兩點了,張小莫也是累得不行,但又擔心著師阿姨的身體,所以在強撐著。


    看到她這模樣,龍成軒扶著她說道:“你先回去休息,這裏有我看著……”


    “先生,夫人,你們兩個回去休息吧。如果你們不回去,怕是他們應付不了小少爺和小小姐。這裏有我就夠了。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們過來。如果有什麽變化的話,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們的。”


    龍成軒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也不錯,不然把妻子一個人放在家裏,他也不放心:“行,那我先帶她回去了,這邊你就多盯著一點。”


    “是,先生。”


    其實留下來主要也就是放心一點,icu一天也隻能讓別人進去半個小時探護而已,在外麵陪護也隻是為了讓張小莫安心。另外,蘇華也擔心封伯海會連夜趕來,萬一到了醫院,發現龍家沒有人一個在外麵看著,怕是他心裏會有什麽想法。


    雖然師阿姨出事與龍家無關,雖然張小莫哪怕身體不舒服也會為了阿姨動手術,可是如果封伯海過來時,這裏沒人,他肯定會發脾氣。蘇華可不願意家裏人遭受無妄之災。


    張小莫也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再說真的就這樣把孩子們交給陳鈺和莫婉容,她也放心不下。這才答應丈夫跟著一起回家,不過在臨回家之前,還再三叮囑,萬一師阿姨的病情有什麽變化,一定要及時通知她。


    回到家裏,果然陳鈺和莫婉容還沒有睡,倒是三個孩子被他們哄得好好的,在床上睡得正香。


    看到他們兩個回來了,陳鈺趕緊的把張小莫扶著坐下,接過莫婉容倒來的熱水塞到她的手中:“阿姨的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不過總算是捱過了第一關,從手術台上下來了。能不能醒還不知道,畢竟以前也傷到過頭部,這一次又……”說到這裏,她已經說不下去,哽咽著眼淚掉了下來。


    陳鈺趕緊的抱著她:“不哭不哭,小莫不哭,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你想想,上次都沒有我們幫她,她不也捱過來了嗎?這次有我們大家一起照顧她,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小鈺,今天晚上你陪小莫睡吧。我在書房裏睡。”如果有什麽事,龍成軒沒打算帶上妻子,準備自己一個人去解決。而且,現在妻子這模樣,還是有個閨蜜一直陪著她比較好。


    好不容易哄著妻子去睡覺了,龍成軒又讓莫婉容回去休息,明天很可能會需要她到醫院去辦理師阿姨住院的各項事情,不睡不行。


    等大家都走了,他才打開了電腦,在輸入一串串的指令後,兩段視頻出現在了屏幕上。這兩段視頻,一段是陳鈺在回來路上,那個路口時的視頻,一段是師阿姨今天出車禍時的視頻。


    陳鈺那邊,很明顯是那個男人急著趕路,所以撞到了她,另一邊那輛車,雖然有點搶時間,但在看了另一個監控視頻後,龍成軒發現,那個男人最多也就是踩著綠燈變紅的點馬上就開車了,所以才顯得比別人快,差點撞到陳鈺。


    從視頻中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司機幾乎不知道路邊發生了什麽事,直接一腳油門就過去了。


    事情似乎就是這麽簡單,可是龍成軒還是覺得哪裏有不對。想了想,他調出了陳鈺給的手機號碼,開始順著號碼調查起這個號碼的主人來。


    男,27歲,就職於某公司,該公司就處於離家不遠的一棟商業大樓,從那邊遇上陳鈺她們倒也不是不可能。再查通話紀錄,發現該男子今天確實收到了他母親病重的消息,因為心急,所以沒注意到身邊的人,這才撞到了陳鈺嗎?


    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是……那種奇怪的感覺還是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有些不甘心,龍成軒放大了路邊的監控視頻,得益於現在的高清監控,他很快看清了撞人男子的臉,然後又把司機的臉放大,再放大,也同樣清晰的放到了屏幕上。


    但這還沒有完,他將手機號碼主人的照片調了出來後,又將車牌號的車主照片調了出來。


    當四張照片放在一起時,他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車主與今天的司機不是一個人也就算了,有可能車子借給朋友開了,但是手機號主人與今天這個撞人的人不是一個人,這應該不是巧合了吧?


    明白了這一點後,他甚至不用再去查師阿姨那邊就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不是意外。將兩個人的照片發給了阿海:“幫我找這兩個人。”


    “好!”對於他的要求,阿海從來不會拒絕,應了一聲,就準備掛電話。


    龍成軒有些不放心,提醒了一句:“最近你自己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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