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雖然說像莫婉容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不會被當成仆人對待。但是也從來沒有人把他們當成兄弟姐妹一樣的對待。


    口裏含著這一勺蛋羹,莫婉容一時之間,心裏不知道做何感想。咽下去後,她才有些拘謹:“夫人,不敢當。”


    對於這樣的回答,張小莫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笑了笑。所謂的日久見人心,有些事她提一下就好,至於別人怎麽說,怎麽做,她也不在意。


    過了一會兒,龍成軒把做好的四菜一湯端過來,然後不滿的看著她:“都知道我下廚了,竟然還吃別人做的。”


    麵對這個吃醋的老公,她無奈的揚了揚手中的空碗:“再來一碗。”


    見妻子胃口不錯,他馬上開心了,給她盛了一碗飯:“都別站著了,坐下來一起吃吧。”


    人不少,但是他炒的份量足夠,倒也不怕不夠吃。而且人多,湊在一起吃飯也熱鬧,大家也沒有什麽太多隔閡,有野狼這個老是喜歡跳脫作死的,也有秦峰這種腹黑毒舌的,以及有張小莫時不時的挖坑和護妻狂魔在,莫婉容想保持自己一個管家的身份都難,最後也隻有無奈的融入大家一起。


    等到蘇華回來,推開門時,看到屋裏五個人笑得開心,他臉上也帶上了笑:“說什麽事那麽開心?”


    “我們在聊接下來要去哪裏玩。”


    去哪裏玩?這不應該是由傑尼決定的嗎?又或者說,這不是應該由r國決定的。做為隨行人員,他們就算想去哪裏玩,也是不能夠的吧?


    不過再一想,以龍成軒寵妻的程度,隻怕她說要去哪,哪怕是翻天,他也會帶著去吧?想到這裏,蘇華笑著走了過去:“那麽,討論出結果了嗎?”


    “最後我們的結論是……回國後,我們一起出去玩一趟吧。這裏感覺一點也不好玩。”


    呃,這就是他們的討論結果?蘇華無奈的笑著:“雖然地域小了點,但或許有它獨特的風景呢?如果安排了,還是跟著一起過去看看吧,總比一直呆在酒店裏悶著強。”


    “嗯,嫂子,你就當逗個趣。可惜你現在不能吃海鮮,不然這裏的魚倒是新鮮得很。”


    “得了吧,我可不想我兒子被核汙染。這裏的海裏,那些元素都不知道超標多少倍了。也就是他們不怕死,所以才一直吃。”


    被老大這麽一打擊,野狼也不敢吭聲了:“對了,山熊呢?”


    “留在傑尼那邊了,下半夜換你過去。”


    “好!”


    其實說真的,傑尼的安全還真不用怎麽擔心。別看那些右翼叫得凶,如果傑尼在國外,他們或許敢雇凶做什麽事情,但是在r國國內,他們就算是為了國家形象,也不會對傑尼做什麽。反倒是龍成軒和張小莫比較危險。這也是為什麽,張小莫身邊留的人更多的原因。


    吃過遲了很多的晚餐,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但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起剛才的事情。


    而張小莫,看到大家不說,她也就當成什麽都不知道一樣,跟大家聊著點的事情,倒也是開心。一個夜晚就是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她從沉睡中醒來,意外的發現丈夫竟然還在身邊:“你不是應該去傑尼那邊嗎?”


    “有野狼在,不用擔心。”他倒是說得輕鬆,完全不在意他身上的責任。張小莫翻了個白眼:“有你這樣負責別人安全的嗎?傑尼哪怕沒有生命安全,受一點其它的傷,也都是你的錯呢。”


    “夫人,你這是在擔心為夫嗎?”龍成軒笑著側身支起身子低頭看向妻子,然後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傻妮子,我起床了。你慢慢來,呆會要出去,我會讓人來叫你的。”


    說完後,他輕輕從張小莫的脖子下抽出自己的胳膊。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她壓著丈夫的胳膊了,所以才讓他沒辦法起床的。結果自己還埋怨對方一通。


    想到這裏,她一下將頭埋到了被子裏。


    正在穿衣服的龍成軒看到她這模樣,不由得笑了,伸手將被子拉了下來:“小心憋壞了!”


    “你不生氣?”


    “有什麽好氣的?不是說一孕傻三年嗎?就你現在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很輕的了。”龍成軒笑著躲開了妻子扔過來的抱枕,然後整理好衣服:“好啦,起來就去陽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聽說這一樓還有一個很大的空中花園,你要喜歡也可以去走走。”


    “嗯。”知道丈夫要忙,她也沒纏著,送他出門後,自己換好衣服,叫上蘇華和莫婉容一起出去散步去了。


    今天天氣不錯,大家一直說是灰蒙蒙的江都難得的出太陽了。陽光透過暖房的玻璃灑下來,照在身上不是那種炙熱的感覺,反倒是暖暖的。這個暖房裏種了很多植物,品種不算太名貴,布置倒是像r國的風格,小巧而雅致,隻是看著這些風景,總是留著一種殘缺的美感,雖然說是為了讓人頓悟人生,但是如果悟性不高的人,看著這樣的景色,隻怕會情緒低落吧?


    隨意的瀏覽了一下,張小莫覺得有些無味,這時秦峰說道:“夫人,早餐該準備好了,您該回去用膳了。”


    “好!”


    “嗤,中國人,哪裏懂得這侘寂之美?哪怕在這裏看了半天,隻怕也什麽都看不出來吧?”


    一個刺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張小莫瞟了對方一眼沒有理會對方,直接往回走。


    可是她不想惹事,那人卻不打算放過她:“這位是龍大校的夫人吧?不知道您對我國傳統文化有了解嗎?還是說,這樣的美,法欣賞?”


    話說到這個地步,隻要是個人都會有脾氣,肯定會要反駁吧?更何況,現在她開不開口,都會成為把柄了。那人一臉得意的年看著張小莫,似乎在等著她出醜。


    可惜他失望了。張小莫沒有回頭,仍然保持著剛才準備離開時那種不緊不慢的步子:“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朝朝勤拂拭,勿使染塵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大師現在是何種境界?”


    她話說完時,人已經離開了這花園,隻留下那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現在是哪種地步?當初師父就說過,他還沒有悟透人生,對於侘寂的境界,他隻理解了表層,應付一般的人已經足夠,但是碰到內行的人,馬上會被別人看出他的修行不足。


    本來以為,不過是一個中國人而已,能讓他們看看這樣的美景便已經足夠,卻沒想到別人一眼看透了他的本質。


    這時,隱藏在暗中的記者跑了過來:“佐藤大師,我們怎麽辦?要寫出來嗎?”


    “先別寫了,我要好好會一會這位龍夫人,徹底打敗她,再來寫。”說得理直氣壯,可是他自己心裏卻知道底氣不足。


    回到房間,蘇華問張小莫:“夫人對於園林美學有了解?”


    “沒有,不過我媽從小教過我插花。r國這些東西,大多發源於中國,受地域影響,衍生出這種殘缺的審美來。初看很美,但經不起仔細推銷。人生之中啊,終歸是需要一些大氣的東西。”


    在見識過大海的遼闊,非洲的廣博後,又經曆過天災,戰爭,她的人生閱曆早就超過一般人,對於人生的感悟,對於美的概念,自然也與別人不同:“再說了,要說裝逼,誰比得過我們中國人?”


    呃?是這樣的嗎?


    剛用完早餐,就有人遞上名帖,說是約張小莫晚間到家中小聚,介時還會有一眾大師到訪,大家一同探討人生美學。


    看完這些名帖,她冷笑一聲,將這張用精美的和紙做的名帖用力一抓,捏成一團,然後輕輕展開卻不撫平,重新遞給那位穿著和服的男子:“把這個交給名貼的主人,這就是我的人生美學信條。他如果參透了,便來會我。”


    那人一臉尷尬,但礙於禮節,也隻能雙手捧紙,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他離開,莫婉容不由得好奇:“夫人,您那個是什麽意思啊?”


    “我想,嫂子是想告訴別人,美要遵循自然,不刻意,哪怕是一張紙的皺折,它也有它最真實的美吧?”山熊一本正經的分析著。


    另一邊的秦峰搖了搖頭:“難得山熊你能想這麽多。真的睡夠了?”


    “不然嫂子是什麽意思啊?”其實也沒辦法,山熊現在喜歡上了小鄭,總想著多分析一下女人的心思。不然,依著他原來簡單的心思,哪裏會說這種文縐縐的話?


    張小莫搖了搖頭,看向了蘇華和莫婉容:“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莫婉容想了想說道:“夫人想說的是,存在就是美的,是嗎?”


    張小莫笑而不答的看向了蘇華。蘇華則是輕輕的為她遞上了一杯清茶:“我想夫人……這就是您說的裝逼吧?”


    是的,沒有任何的意思,隻是純粹的戲弄對方而已。


    聽到這句話,大家驚得眼睛都要脫框了。可偏偏,張小莫就是這樣點了點頭:“回答正確,可是……不加分!”


    竟然真的是這樣?!


    秦峰苦笑一聲:“我就知道!”以張小莫的性格,哪裏會費神應付那些家夥,估計就是戲弄他們吧?雖然他不知道張小莫的美學修養有多高,但是他了解張小莫啊,以她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來,一點也不奇怪。


    別看她平日裏冷漠,好像不喜歡和別人交往,但是骨子裏卻是和龍成軒一個模樣,都屬於不欺負人會死的那種。活該這些人撞到了槍口上,正好被她拿來欺負。


    不過山熊也有些擔心:“嫂子,這樣唬弄得過去嗎?他們在那帖子上可都說了,去的都是大師。”


    “就是因為去的是大師,所以才要這樣做。不是大師,我這一手就不靈了。”


    張小莫顯然最擅長的不隻是外科手術,還有人心。隻不過是她平時不想表現出來罷了:“《唐伯虎點秋香》裏,為了應付外麵的人,隨便丟點垃圾出去也會被別人搶光。今天我剛在某個大師麵前裝了一把,讓人錯以為我也是大師,所以這一手是再好不過了。不然你以為現在那些抽像畫,動不動上千萬,有幾個人看得懂?”


    這話……好像沒錯。


    大家怔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這真的是她在唬弄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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