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人意識到這一點後才回過神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裏的袋子已經到了張小莫的手裏,而且兩個人快到家了。


    突然一下,老人就明白了她的意圖:“小丫頭,竟然敢跟我玩心計,小心我回頭收拾你老公。”


    張小莫也不怕:“他最近休息,除非你不打算讓我們結婚辦酒了。”


    被她這一句話給噎得,宋司令氣也不是,樂也不是。這時正好龍成軒也趕過來了:“司令好!”


    “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你教小丫頭這樣做的?心眼耍到我身上來了,是不是欠收拾了?”


    “報告司令,不是我教的。是小莫自己想的辦法!她就是覺得和你聊得來,所以看到你一個人拎著東西走,想一起說說話,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是一腳踹過來了,但是龍成軒仍然站得筆直,紋絲不動。


    他這模樣,惹得宋司令都樂了:“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們。都到家門口了,進去坐坐吧。”


    “我……”


    龍成軒剛說一個字,就被宋司令瞪了一眼,他趕緊的應了一聲是,然後伸手從張小莫手中接過龍眼:“這龍眼不錯啊,司令在哪買的?回頭我也買些給小莫吃。”


    “小丫頭喜歡吃龍眼?”


    “龍眼,荔枝,芒果,菠蘿蜜,西瓜,這些甜的,軟的,她都喜歡吃,像蘋果之類的,她就不喜歡了。”說起自己的小妻子,龍成軒可以說是滔滔不絕。對於她的喜好,真的是事無巨細,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看到他這模樣,宋司令搖了搖頭,背著手先進了院子。這邊警衛員也是急著在家裏上竄下跳的,唯恐老司令一個人出去出什麽事,現在看到他回事,馬上鬆了一口氣:“司令,您回來了。”


    “去,燒水,沏茶。還有,平時穩重點,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還好來的是龍家小子,如果來的是別的客人,你這存心是給我丟臉啊?”


    看到司令要發火,龍成軒沒有勸他,隻是看了張小莫一眼。果然,張小莫已經笑著勾住了司令的胳膊:“宋爺爺,他也隻是擔心你。好好教就好,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過幾天你就要去看奶奶的,可不能讓她看到你過得不好。”


    這一句話,比什麽話都管用,宋司令的氣馬上就消了:“就你這小丫頭會說話。走吧,進去坐坐。”


    進了屋子,感覺風格和龍家差不多,不過龍家因為有田甜在,可能藝術氣息稍濃一點,但也是那種非常老的軍旅之家的感覺。看這模樣,應該是宋司令以前和妻子住時就這樣了,之後也再沒更改過。


    三人坐下,警衛員也燒好了水過來,正準備泡茶時,龍成軒對他搖了搖頭:“你去忙吧,這裏我來就好。”


    警衛員感激的笑了笑,退出了客廳去忙去了。宋司令這幾天心情都不太好,身為老人的貼身警衛員,正愁著要怎麽辦時,現在老人竟然能帶客人回來,他也稍稍放心一些了。至少,能讓老人的心情稍好一點,不再放在過世的司令夫人身上就好。


    這邊看著龍成軒泡茶,宋司令說道:“阿軒啊,當兵歸當兵,以後有空還是得多顧顧家。不然,活得像我這樣子,日子才難熬。”


    這一點,龍成軒明白,老人現在一個人,難免思念共患難的亡妻。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他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好好活下去。隻是在這堅強的外表下,誰又能體會,或是誰又有時間去體會老人那顆孤寂的心呢?


    泡茶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龍成軒搖了搖頭:“司令,你不會相信交上去的那些報告吧?為了小莫,我可沒少幹壞規矩的事。”


    什麽開著飛機見老婆啊,什麽開車追老婆的醫療隊啊這種事,甚至包括他們直接槍殺了綁架張小莫的那個家夥,雖然報告上都是一筆帶過,但是清楚情況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麽一說,宋司令頓時樂了:“你這臭小子,自己做的好事,竟然還敢當著我的麵說,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嗎?”


    不過,還沒等到張小莫開口,他倒是開心的喝了一口茶:“不過,你這臭小子的性格,我喜歡!當初,為了你孫奶奶,我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隻是那時可沒有你們這樣方便,動不動就是飛機汽車的。我們能趁著開會,或是路過時聚一下都算是奢侈了。”


    嗯,這樣聽來,老人當初為了老伴幹過的違規的事也不少,所以他才對龍成軒另眼相看?在一邊什麽都不知道的張小莫一邊喝著著,一邊好奇的看著他們:“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故事嗎?”


    聽老人講故事,是張小莫為數不多的喜好之一。那是一個與現在完全不同的時代。雖然貧窮,落後,但是大家過得相當的滿足與幸福,那也是一個充滿了鬥誌的時代,不像現在,大家的物質生活雖然豐富了,但是人卻好像變得迷茫了。


    她的問題惹得老人和龍成軒都笑了,不過這次不是宋司令說的,而是龍成軒將他聽過的老人的故事說了出來,當然,偶爾會有些不太一樣的細節,老人也會忍不住開口,甚至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會吵起來。


    看到警衛員被驚動,站到了門口,她趕緊的對著對方悄悄的擺了擺手。警衛員在看到老人的模樣後,也隻是感激的笑了笑,然後退了出去。


    老人像今天這樣開心的模樣,已經很少見了。平時大家都順著他,哪裏敢跟他吵上一句?可是有時候啊,一味的順從並不是什麽好事。看老人現在開心的模樣就知道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龍成軒想要起身告辭,宋司令攔著不讓走:“在這裏吃了飯再走!都這個點了,不吃飯就走,是不是想打我的臉?告訴別人宋大海太摳門了,在他家坐到飯點都不給一碗飯吃的?”


    “宋爺爺,阿軒家太姥姥昨天剛到的,我們今天中午不陪著吃飯不太好。要不,明天中午我們過來,讓阿軒給你做幾個湖南菜嚐嚐?”


    張小莫的話惹得老人板著臉不高興,但過了一會兒又笑了:“我看,是你這小丫頭在家裏吃那些補湯吃怕了,又饞家裏的味道,所以才想過來蹭飯吃的吧?”


    自己的小計謀就這樣無情的被拆穿,她一點也不介意:“宋爺爺,看破不說破,我們才可以繼續做朋友的!”


    “朋友?”老人細細的嚼著這兩個字,最後笑了:“好,我就交你這個忘年友!臭小子,明天過來做飯吃,敢讓小丫頭吃得不開心,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時龍成軒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張小莫:“算你狠,竟然拿司令來威脅我。”


    而張小莫,則是直接甩開他一個得意的表情。這模樣,惹得兩個男人都忍不住笑了:“好了,既然要回家吃飯,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去吧!”


    從宋司令家裏出來,龍成軒牽著她的手:“小莫,你平時不喜歡主動跟別人交往的,這次是怎麽了?”


    “奶奶過世得早,我爺爺當初也是這樣的。後來,他也沒了。那時小,不懂得他的悲哀。再長大一點,想要好好陪他時,卻已經不能夠了。”張小莫有些感傷:“所以,後來我對老人都特別沒有抵抗力,也樂意跟他們親近。”


    聽到妻子這麽說後,龍成軒輕輕的捏著她的手:“別難過了,爺爺奶奶一定記著你的好,想你過得幸福,所以才把你送到我身邊的。”


    如此臭屁的話,如果換成平時,肯定會惹得張小莫一頓輕捶,可是今天她卻是伸手挽住了丈夫的胳膊:“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跟龍成軒在一起這麽久了,一直一直……都是很幸福,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會無條件站在她這一邊幫她,甚至很多她沒有想到的事,龍成軒都會幫她做了。


    “你知道嗎?那天你從直升機上降下來時,我真的是傻了。本來想著大家要強行趕去山寨,隻怕體力會在路上耗盡,麵對雪災之後的難民,大家或許沒有多少力氣救治。就連當初我,也是抱著拚一拚,能救多少是多少的想法,準備背上醫療器械往前衝的。結果……”


    很多女人都做過白馬王子的夢,希望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會有一個白馬王子出現,腳踏五彩祥雲,為她解決一切困難。


    那一天,龍成軒做到了。直升機上瀟灑的索降,還有後來將大家送去最需要大家的山寨。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張小莫感動至今:“阿軒,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聽到這樣的告白,龍成軒微微笑著:“能娶到你,也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成軒?!”突然,一個很幹淨的女聲叫住了兩人。


    龍成軒回過頭一看:“小若?你怎麽回來了?”


    “我被調回軍區了,剛下的調令。正好有幾天假,所以回來看看。”說完,她的目光落到了還勾著龍成軒的胳膊的張小莫身上:“不介紹一下嗎?”


    對於這個要求,龍成軒倒是不拒絕:“我妻子,張小莫。小莫,這是張叔叔的女兒張若男。嗯,說起來,你們還是本家。”


    張小莫笑了笑,對著對方點了點頭:“你好。”


    張若男也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看向龍成軒:“什麽時候結的婚?都沒聽到消息。”


    “領了證了,一月辦酒。你既然調回軍區了,應該也有空了。回頭我會把請帖送去你們家的。記得給我備份大禮。”說笑完,龍成軒領著張小莫走了:“家裏還有長輩等著開飯,我們先走了。”


    “行,有空再聊。張小莫是嗎?有空一起喝茶。”說完,對方也很幹脆的一揮手,然後離開了。


    或許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女生,張小莫還有點喜歡:“若男感覺不錯,很大氣。你們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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