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把路引放懷裏揣好, 落戶的問題也解決了,雖然過程不太美妙,但結果是好的就行。


    他握著口袋裏剩下的二十兩銀子,心裏默默計算他待會兒要買些什麽。


    他爹的腿還沒好,肯定不能過多走路, 到時候還得去買輛馬車。


    馬車要………算了,馬車他這個窮人買不起qaq!


    要不牛車?


    祁佑想到就做,他興衝衝跑到牛市上,問了一圈,這些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頭牛少了三十兩銀子不賣。


    祁佑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同是受災人,相欺何太急。


    就算他這個西貝貨不懂行情,但他多少還有點小祁佑的記憶啊,以前他們村裏有人買牛,連帶板車, 才九兩銀子呢。對比如今, 簡直翻了三倍還不止。


    祁佑揉了揉心口, 牛車他買不起,不買了。


    反正他力氣大,到時候背著他爹走也行。


    祁佑轉身欲走, 可是憶及祁母和林家姐弟, 他又走不動道了。


    祁佑內心糾結:要不, 我再看看?


    買不了牛車, 買輛驢車也好啊。


    祁佑在集市上找了一通,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看到有賣驢的,他高興的走過去,“賣家,你這驢怎麽賣?”


    賣驢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聽到祁佑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一口價,二十兩。”


    祁佑:…………


    祁佑:┴┴︵╰(‵□′)╯︵┴┴


    他還是用兩條腿走吧,就當鍛煉身體了,嗬……嗬嗬……


    沒有買到趁心意的代步工具,祁佑鬱悶的往回走,路過糧店時,他走了進去,瞅瞅米價麵價。


    陳米每鬥三百三十文,新米每鬥五百五十八文。


    一升米對比現代重1.25斤,10升米為一鬥,一鬥重12.5斤,約6.25千克。


    一兩銀子約一千文,大概能買兩鬥新米,也就是25斤。十兩銀子講講價,應該能買二百五十斤。


    一個成年人一天最少也要吃半斤米。他們還要趕路,隻會吃的更多。


    他們五個人,苗兒和小柱子可以換算成他一個人的飯量。就算四個好了,每個人按每天七兩米算,四個人就是兩斤八兩,此地離南方距離遙遠,如果中途走錯了路更是要命,按最短的時間來算,少也要兩個多無限接近三個月。


    祁佑皺著眉頭,算來算去,最後決定先買三百斤糧食屯著。


    然後問題來了,三百斤糧食,要運走就需要板車,安全隱患也隨之而來,那麽大包東西,瞎子才看不見,老打眼了。


    還有,如果人力運送,到時候有人搶糧,他又沒力氣怎麽辦?


    種種問題紛至遝來,祁佑一個頭兩個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根本就找不到兩全其美之法。說來說去,終究是他們勢單力薄了。


    除非他少買些糧食,可到時候糧食不夠怎麽辦?


    而且買了糧食,他還要買鹽,人長期不吃鹽可不行,還要適當買點肉。


    錢啊錢,怎麽總是不夠用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錢?


    祁佑猛的捶頭,他怎麽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買糧呢。


    他運不走糧沒關係啊,他運的走錢啊。


    祁佑失笑搖頭,啊呀,剛剛真的是魔障了,自己陷入了個怪圈。


    想通了,祁佑豁然開朗,也不急著買糧了,好歹先要貨比三家嘛。


    他走了出去,又去了另一家糧店,中途經過一家麵攤時,聽到一聲高亢的男聲。


    祁佑一個激靈,扭頭看過去。


    隻見麵攤老板對著一個痞裏痞氣的中年男人誇張的講著話,“馬老哥,今天吹了什麽風,把你老人家給——吹——來——了——啊——”


    祁佑:……默默搓了搓身上冒起來的雞皮疙瘩。


    被稱為馬老哥的痞子男人立刻垮了臉,對麵攤老板道:“你這說的什麽話,什麽叫風把我吹來了。難不成我不能自己走著來嗎?”


    麵攤老板驚訝道:“當然不是了,主要是今天早上啊,微風宜人,樹上還有零星幾隻鳥雀鳴叫,想來是喜事臨門,我還不信呢,沒想到你就來了,看來你今天是要來把之前賒的麵錢給結了呢。”


    痞子男人:╰(‵□′)╯


    “賭我是不是?”男人身體前傾,眼睛鼓起,“賭我是不是?不就是要賬嗎,你直說呀。”


    “反正我也不給。”


    麵攤老板:…………


    祁佑:…………


    祁佑憋笑憋的辛苦,就站在一旁不走了。


    麵攤老板也氣著了,直甩手,小聲嘀咕:“你不給,我還要什麽勁兒?”


    卻被痞子男人聽到了,立刻得意一笑,“你不要了是不是,你不要了是不是?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走啦,回見。”


    “嘿,你……”麵攤老板還想說什麽,痞子男人已經走遠了,他隻能憤憤的呸了一聲,又繼續下一個生意。


    祁佑背過身,肩膀一直抖動。


    瑪德,這神邏輯。也真是服氣了。


    被這場鬧劇打岔,祁佑心裏的鬱氣徹底一掃而空。


    他抬腳向下一家糧店走去,眼裏閃耀著明亮的光。


    他們現在能夠活著,就已經比什麽都好了,還有什麽好煩惱的呢。


    祁佑在街道上逛了一圈,臨近中午的時候他買了大包小包回到客棧。


    祁父他們等候已久,看到他回來,連忙蹦著上前,“怎麽樣了?”


    祁佑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把東西放在桌上,讓苗兒關上門。


    他打開一個油紙包,“我們中午吃肉包,饅頭,吃飽了我們就立刻出城。”


    “這麽急?”祁母訝異。


    祁佑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把今天在衙門裏的事說給祁父他們聽了。


    “嘶——”眾人倒吸了口涼氣,祁母喃喃道:“以前我隻聽人說,那衙門裏水深著呢,沒想到裏麵的人這般黑心腸啊。”


    “是啊。”祁佑感慨道,這還是在隔壁郡內,太子殿下宰了一堆貪官發了話的情況下,若是沒有殿下的金口玉言,祁佑都不敢想,若要在這度縣落戶,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氣氛有些壓抑,眾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祁佑抬手拍了拍桌子上的東西,說:“這下我們的家當都在這裏了啊。”


    祁佑把新米攤開,下麵是鹽,水壺,若幹肉幹,一個瓦罐,和一些治風寒防疫病的藥材。


    最後的二十兩銀子用的幹幹淨淨。


    新米大概有百來斤,祁佑是打算自己提著的。


    當然他爹腿腳不好,肯定還是要他背著走。


    其他東西就由祁母和林苗兒拿著。


    幾人簡單用過了飯,祁佑就帶著他們下樓,他得趕在午時三刻退房,否則就要多交錢。


    一行人匆匆出了客棧,直往城門走。


    奈何祁佑有心低調,他們穿的幹幹淨淨,又拿著行李,行色匆匆,總是招了某些人的眼。


    祁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身後的尾巴,他不動聲色的把小柱子他們擋在前麵,又時刻注意後麵,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條小道。


    祁佑看著窄巷,不走了。


    他們身後的人也發現了這個現象,囂張的笑著跑出來,揮舞著手中的木棍,指著祁佑,“喂,小子,識相的就把錢財交出來,爺爺還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他用木棍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


    祁佑不覺得害怕,倒覺著有幾分滑稽。


    隨後又覺得這些人忒寒酸,看看那些搶劫殺人的,哪個不是配備了刀具,就算沒刀,好歹還有鋤頭呢,哪像這些人隻拿根木棍當刀使。


    祁佑數了數來人,五個人,麵黃肌瘦的,無利器。


    危險指數:兩顆星。


    很好,他可以一人把他們挑翻了。


    祁佑小心翼翼的放下祁父,又把用兩層布袋包裹的新米丟給了祁母他們。


    那些人以為祁佑怕了,放鬆戒備走上前來,“小子,算你識啊……”


    祁佑猛的出拳,一拳正中來人腹部,他這兩天吃飽喝足休息好,感覺力氣好像又大了一點點。


    那混混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就趴下了。


    其他人見狀,又驚又怕,紛紛舉著木棍上前,打算圍毆他。


    祁佑一把抓住了快要打在他頭上的木棍,向前踢一腳,又一人被踹飛,然後一個回旋踢,又一人被踹飛。


    “啊——”


    慘叫聲在小道裏接二連三的響起。片刻功夫,地上就躺了一片。


    小柱子在一旁拍手叫好,還跟著祁佑的動作比劃,不過他人小,短胳膊短腿,那小腿揚高了,重心不穩,啪嘰就摔地上了。


    祁佑收拾完這群混混,一回頭就看到這一幕,眼裏不禁染了笑意。


    苗兒連忙把弟弟扶起來,拍拍他的小衣裳,擔憂的問他,“柱子摔疼了沒有?”


    小孩兒搖搖頭,奶聲奶氣的回她:“不疼。”隨後又有幾分失落,沮喪的低下了小腦袋。


    苗兒不明所以,下意識求助的看向祁佑。


    別說祁佑還挺受用這套的,他走過來抱起小孩兒,點點他的小鼻子,柔聲詢問:“告訴姐夫,小柱子怎麽不高興了?”


    小孩兒別扭半晌,才不好意思的湊到祁佑耳邊,小小聲道:“因為我不能像姐夫那麽厲害。”


    祁佑失笑,也故意壓低聲音,“那是因為你還小,等你長到跟姐夫一樣高,就能跟姐夫一樣厲害了。”


    小柱子:“真的嗎?”


    祁佑淺笑:“真的不能再真了。”


    小孩兒高興了,祁佑把他放到地上,背過身重新背起祁父,提起新米,帶著一幫子老小,從躺了一地的小混混身邊走過。


    小柱子本來走在中間,路過混混身側時,他突然繞到最外麵,小臉緊繃,目光看著前方,特別的認真嚴肅,然後特別的不經意的抬起小腳,特別的不小心的對著地上的混混踩了一腳。


    祁佑:( ̄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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