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可愛來親親你喲  捏著手裏厚厚的信封, 韓禮麵對著包廂緊閉的大門, 滿心疑惑。


    若說是沒看上,可自家少帥不僅派了人守在林公館周圍,像個癡漢一樣監視林小三小姐的一舉一動、還處處讓底下人留心,甚至現在還吩咐他這個貼身副官去給林小姐跑腿。


    可要說看上了, 為什麽自家少帥不親自去一趟呢?和人家說說話也是好的呀?


    “韓副官?”守在二樓樓梯口的一個兄弟朝陷入沉思的韓禮輕聲叫了一下。“韓副官?”以為韓禮是難得被少帥罰了,親衛兄弟很關心地用眼神詢問。


    “哦,沒事。”笑著搖搖頭,韓禮算是謝過對方的關心。


    難道其實是自家少帥沒追過女孩子所以膽怯?


    這個大膽的念頭剛剛閃過腦海,就立刻被韓禮狠狠甩了出去——不可能的,自家陸少帥英明神武, 怎麽可能會害怕呢?!


    “韓副官!”就當韓禮還沒給陸少帥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時,被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我調查明白了。”


    這人是剛剛被派去跟蹤林家三小姐林之筱的。


    “怎麽樣?”一手拿著信封,韓禮問。那林家三小姐到底給蘇家小兒子送了什麽東西?


    “那位小姐在商店買了信紙和信封, 寫了封情書托一個賣花兒的小姑娘送去給蘇家那位小公子了。”被派出去的大.頭.兵憨厚地笑了笑。“那情書蘇家小公子收了。”韓副官派得差事真是太簡單了。


    “你別胡說!”轉頭看一眼包廂緊閉的門,韓禮低聲嗬斥。“你看清楚那是情書了?”想想自家少帥的耳力和剛剛迫人的氣勢,韓禮有點冒冷汗。


    “看清楚了呀。”被嗬斥的士.兵撓撓頭、有點委屈。“那小姐親手寫了信,還往紙上噴了香水。信封上寫著‘蘇先生親啟’。”這不是情書能是什麽?


    “胡說,你親眼看見林小姐寫信的內容了嗎?!”韓禮壓低聲音、試圖拯救一下麵前這位不知死活的兄弟。“林小姐昨天剛剛才和蘇家小兒子發生爭執, 怎麽可能給蘇木送情書?!”這傻大個兒是誰叫來的?!


    “小姑娘嘛,都口是心非的。”可惜,“傻大個兒”完全沒能領會韓副官的良苦用心。“我妹妹特喜歡我家鄰居一個男孩兒, 就總找借口和那臭小子吵架。韓副官, 你沒結婚也沒妹妹, 這事你不懂,我呀……”


    “嘭”包廂的大門狠狠被人從裏麵推開。


    “少帥?”韓禮趕緊轉身行禮,隻是麵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墨來的陸簡長腿一跨直接繞過他和下屬,徑直朝樓下疾步而去。通身迫人的氣勢甚至在瞬間讓樓梯間裏的幾人覺得呼吸困難。


    “少、少帥這是……”一無所知的傻大個兒迷茫地看向韓禮。


    “你扣3個月薪水!”提步立刻緊追自家少帥,韓禮心內悲涼——少帥啊少帥啊,你可悠著點!


    等韓禮追出餐館的時候,前方的陸少帥已經大步追上了林小姐。身穿一件淺藕荷色的旗袍,林小姐一隻手裏提著書包,另一隻手正舉著一串剛剛買來的糖葫蘆。打扮得比平時略成熟些的女孩子滿臉微笑,正把糖葫蘆往嘴邊送。


    1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韓禮遠遠望著那位林小姐,忍不住讚歎。對方確實是個少見的佳人,不怪自家少帥……


    “嘶……”韓禮猛然倒吸了口氣。


    不遠處,形勢大變。


    林家小姐手裏顏□□人的糖葫蘆徑直墜地,同時落地得還有書包。自家陸少帥好像個強盜一樣把人一把扛起,然後轉身就拐進了一旁的小巷子。


    賣糖葫蘆的老大爺張嘴就要喊人救林小姐。


    “等等!”勞碌命的韓禮急奔上前,同時叫屬下人趕緊去開車——


    他這個副官當得不容易呀!


    *


    裹著一層亮晶晶冰糖的山楂圓滾滾地串在一起,似乎在叫囂著要人把他們趕緊吃掉。和江詩晗在路口分手後,林之筱沒忍住誘惑買了一串。隻是還不等酸甜的山楂被咬進嘴裏。她就猛然間覺得天旋地轉。


    “誰?!”鎖骨磕在來人肩膀上,林之筱一隻手緊緊摳上對方脖子、毫不客氣地用力狠狠抓。“把我放下!放下!”指間有滑膩的觸感,她已經成功把對方的脖子摳出血了。“王八蛋你聽見沒有!把我放下!”


    突然從身後襲擊她的男人充耳不聞,帶著她兩步拐進大路旁的小巷。視線下沉了半米,林之筱感覺自己終於踩上了地麵。隻是背部也狠狠撞到了牆壁。


    “呃”,悶哼一聲,她惡狠狠抬頭去看究竟是誰。同時揚起的手分秒不停地朝對方眼睛戳去。


    胳膊被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


    “……陸簡?”


    襲擊她的人居然是陸簡?


    林之筱瞠目結舌。


    “你想幹什麽!”


    仰仗身高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的男人一隻手緊緊扣在林之筱肩頭,讓她完全無法動彈。另一隻手抬起,帶著薄繭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臉頰。


    “你居然問我想幹什麽?”男人聲音低沉,似乎沒有起伏。隻是看似平靜的眼神和語調背後,卻帶著一絲讓林之筱不敢反抗的危險氣息。


    “不會覺得奇怪嗎?”男人彎腰,溫熱的氣流掃過她的耳朵。


    “安姝唯本來該是你同學,可怎麽你一直就沒見過這個人呢?”


    安姝唯是這本小說裏作者欽定的女主角,陸簡命定的真愛。本該和她這個炮灰前女友同是酈城女中的學生,有幾場對手戲的。


    “那是因為……我早就把她殺了。”


    林之筱瞪大了雙眼。


    “林之筱,昨天的數學作業你做好了嗎?我們對答案呀。”後座的一個女孩子戳了戳林之筱的肩。


    “做好了。”點頭答允,她從書包裏拿出了本子。“給。”


    說話間,王知語拎著書包走進教室。看到林之筱和她打招呼,王知語隻是微笑著點點頭、但卻沒有再像之前兩天那樣熱情地上前了。


    “你和王知語吵架了?”後座的女孩兒奇怪地問了一句。“我聽人說你們昨天放學之後在圖書館遇到蘇木老師和高校長?”女孩兒明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八卦”兩個大字。


    “隻是蘇木老師誤會了而已。高先生已經幫我們解釋清楚了。”直接拉了高校長做大旗,林之筱並不打算和同學多談這件事。至於王知語,她已經努力向對方道歉。王知語能想得開最好,如果不能,那麽她也隻能說她和王知語沒有繼續做朋友的緣分。


    “原來是誤會呀。”後座的女孩兒一邊對作業,一邊接著開口。“誤會解開就好。蘇老師是個君子,為人大度。肯定不會再跟你計較的。你放心好了。”


    這個蘇木不過才來酈城女中任教沒幾天,居然就已經在學生中這麽有聲望?林之筱有點好奇,“詩晗,蘇老師課的講得很好嗎?我前幾天生病沒來學校都還沒聽過蘇老師講課呢。”她後座的姑娘全名叫江詩晗。


    “其實蘇老師也沒給我們上過課。我是聽一班的吳君怡她們說的。”江詩晗把林之筱的作業本整理好之後還給她。“不過蘇老師發表在《新青年文集周刊》上的詩寫得可好了。大家都喜歡看。”說著,江詩晗很熱情地從書桌堂裏拿出了一本。“喏,這個借給你。”


    “謝謝。”接過雜誌,林之筱翻開目錄找到標記了蘇木名字的那一頁。


    “跟你說個小道消息。”似乎是林之筱的捧場讓江詩晗覺得這個以往隻是點頭之交的同學非常上道,她站起身趴在了林之筱耳朵邊上。“我聽家裏人說,蘇木老師的父親就是我們酈城商會的會長蘇老先生。他母親是大畫家,哥哥是酈城銀行的行長。蘇老師是名門之後呢。”


    那為什麽蘇木一個名門之後會流落到來酈城女中當一個小小的教員?


    心裏這樣想著,但林之筱可不會傻到把這句話說出來。“哇哦,那蘇老師(他家裏人)很厲害嘍。”


    “是呀,所以我也奇怪呢。他幹嘛不去酈城大學當文學教授、而來我們酈城女中當國文老師?”江詩晗一副蘇木大材小用了的樣子。


    “這個我知道。”一個女生聽見林之筱兩人在議論蘇木,感興趣地湊過來。“一班的吳君怡問過蘇老師。他這麽有才華為什麽不去酈城大學任教。蘇老師說他不喜歡酈城大學的氣氛,嫌棄裏麵官.僚.主.義盛行、教授要按年齡論資排輩。蘇老師他向往自由平等,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酈城大學,直接來了我們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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