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把她殺了。”


    巷子外是繁華的街道。遠遠地,商販叫賣的聲音和過往行人發出的嘈雜逐漸消失在耳際。恍惚間,林之筱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汽車發動機發出的聲音。隻是仔細聽去,又不見了。


    陸簡很高。男人此時就站在她麵前,一隻手還緊緊攥著她的肩。巷子裏光線有些昏暗,逆光的陸簡讓林之筱看不清表情,隻是她能感覺到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她,一刻也未曾移開。


    陸簡殺了誰?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好像老唱片裏上世紀的歌手——優雅又清冽,帶著一絲讓人沉迷的誘惑。就如同成.人.童話中試圖引誘主角偷.嚐.禁.果的惡魔。


    一絲帶著涼意的春風拂過發梢,林之筱愣愣地看著已經直起身體的男人,終於後知後覺地回過了神兒——


    陸簡殺了安姝唯?


    陸簡這個男主角殺了小說裏的女主角?!


    完全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林之筱想要後退躲開麵前的男人。隻是無論是肩膀上那隻手、還是身後已經貼上了背部的牆壁,都限製了她的行動。


    “為什麽害怕我?”肩膀上男人的手終於拿開,隻是又立刻摸上了她的臉頰。帶著薄繭的手指溫柔有力,但想到男人剛剛說出口的話,林之筱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努力揚頭想要看清陸簡的表情,隻是男人的聲音卻更早落下。


    “她死了,就再沒機會傷害你了。”


    林之筱一愣。


    “呃……咳咳咳!”帶著一絲焦急和慌亂,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打斷了巷子裏林之筱和陸簡的對峙。偏頭,隻見一個副官模樣的男人正麵帶尷尬地站在巷子入口前。


    “少帥,接到緊急來電。需要您回去一趟。”沐浴在自家主官冰冷的視線裏,韓禮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是陶副長那邊……”,聲音頓了頓,求生欲極強的韓副官立刻掛出一副笑臉。“林小姐,我姓韓,是少帥的副官。”


    說完,韓禮頂著自家少帥的視線頑強地朝林之筱問好——希望被打斷了好事的少帥不要扣他的工資qaq


    陸簡沒有回答,隻是把空著的那隻手朝韓禮抬了抬。


    韓副官立刻機靈地小跑過來把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陸簡手中。然後離開,背身站在了巷子入口不遠處。


    “你給蘇木的信裏寫了什麽?”


    淺黃色的厚信封被舉在眼前,林之筱聽見麵前的男人忽然這樣問。


    “……隻是一封恐嚇信而已。”


    低著頭,林之筱避開了陸簡的視線。同時也就沒看到男人嘴角勾起的線條。


    “這是蘇木投給報社的信稿。”淺黃色的信封被陸簡放進手中,林之筱疑惑地抬眼。“信稿第一時間就被我的人截下。你放心,全酈城近期都不會有任何報社會刊登從蘇家投出的文章。”


    男人的手再次上揚試圖撫摸她的頭發,林之筱下意識偏頭躲開了。


    “那是我的副官,叫韓禮。有任何事解決不了,你都可以直接找他幫忙。”林之筱躲閃的動作並未觸怒陸簡。男人隻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收回的手從衣袋裏抽出一支鋼筆,在林之筱拿著的信封上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我府邸的電話。你直接報我的名字。”


    林之筱沒有回答。


    “……我送你回去。”就在巷口的韓禮已經等不及頻頻回頭試圖催促的時候,陸簡終於大發慈悲結束了這場讓林之筱從頭到尾每個字都聽得懂、可是組合在一起就一個字也聽不懂了的單方麵對話。


    “呃咳,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麻煩您了,陸先生。”從那位韓副官手中幾乎是搶回書包,林之筱幹淨利落地拒絕了對方。陸簡雖然看似溫柔,但男人通身壓人的氣勢實在讓她有點害怕。


    殺了一個人的事從對方口裏說出來居然那麽輕描淡寫。


    該死的,不是說是個甜到掉牙的he瑪麗蘇小說嗎?不是天涼王破大佬型男主角和灰姑娘式小白花的浪漫愛情故事嗎?誰能給她解釋一下現在是怎麽回事?!


    男主角是撞壞腦子了還是作者後期神展開爛尾了?男主角宰了女主角是幾個意思!幾個意思!幾個意思!!!


    強裝鎮定地留給陸簡一個背景,林之筱內心遭受的震撼不亞於九級地震。給她一支筆,她現在能寫出一整本十萬個為什麽。


    ……


    可憐的韓禮站在車前,被迫目睹了自家少帥被女孩子瀟灑轉身、扔在原地的全過程。


    會被扣工資嗎?


    韓副官已經想到自己下個月要靠喝西北風過活的慘狀。


    “走吧。”遠遠的,叫了黃包車的小姑娘消失在拐角處。陸簡一回頭就看到自家副官那滿臉的悲傷。


    “是。誒?少帥您的脖子!”急忙上前開車門,韓禮這才發現自家少帥脖子一側幾乎稱得上一塌糊塗——清晰的抓痕還往外冒著血,傷口甚至有撕扯的痕跡。顯然是被人下死手狠狠撓出來的。


    “是林小姐?!”韓禮幾乎有點不敢置信。那位林小姐那麽溫和善良的樣子,沒想到居然……


    “林小姐下手也太狠了。”自家少帥跟個強盜一樣上前,被林小姐打幾下是應該的。隻是這也太……


    “你覺得狠嗎?”坐進車裏。副官和司機睜圓的眼睛讓陸簡伸手摸了摸他自己脖子上的傷。刺痛感伴隨著著鮮血傳來。


    陸簡臉上忽然揚起的笑讓韓禮和司機急忙噤聲,兩人不敢回答。


    “我弄掉了她一串糖葫蘆。”用手帕擦了擦血,陸簡偏頭吩咐。“去,讓人買下來給她送去。”車窗外是一個扛著插滿了糖葫蘆的插杆的老頭。


    “是。”低著頭,韓副官用餘光和同事們悄悄對視,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


    單身太久的少帥他,終於變態了。


    陸簡沒理會下屬們的小動作。


    狠?


    他再次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刺痛感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


    這算什麽?


    那小丫頭的心才更狠。


    擦幹淨手指上的血,陸簡把手帕扔給韓禮。


    不過既然他有機會重活一世,那麽這輩子那小丫頭就絕對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車子平穩地目的地行駛,車上的韓副官與司機坐在前排皆不敢出聲。


    自家少帥的眼神,好像即將捕食獵物的野獸。


    充滿侵略性、又帶著一絲誌在必得。


    危險至極。


    *


    同一時間,蘇家。


    “這不可能……”信封被人拆開,散發著香味的信紙掉落在地麵卻無人在意。


    蘇木呆愣愣坐在椅子上,雙眼發直。


    “這不可能……”他機械地呢喃著。


    “怎麽會有人知道,怎麽會有人知道……”


    昂貴的針織地毯上,還帶著折痕的信紙靜悄悄躺在那裏。它打著橫格的肚皮上是筆跡略顯鋒利的方塊字。


    “‘蘇木,我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麽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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