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中, 請稍後或補訂閱  姬月白想到這裏, 不由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她對傅修齊也算是夠好了的,人還沒過來呢, 她便已替他解決了一堆兒家庭小麻煩。


    當然,她眼下也隻能幫傅修齊到這裏了——畢竟, 天下那些惡心人的父母還是很多的,傅修齊碰見個惡毒嫡母是不假, 可自己這邊的親媽也是算不得多好......


    算了, 其他的還是先等她搬出永安宮再說吧。


    姬月白肚裏轉著許多念頭,麵上倒還是故作輕鬆的與人說著話。


    幾人這樣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卻是把二皇子給落下了, 實是憋壞了二皇子。


    二皇子生來身份尊貴, 皇帝憐惜這個嫡子年幼失恃, 待他自然是千憐百愛;張淑妃入宮前便得家裏叮囑, 念著這又是長姐所遺唯一血脈, 更是十分痛愛, 自入宮來便隻把二皇子看得跟眼珠子一般,隻怕哪裏怠慢了。


    也正因如此,二皇子雖麵上親和,心裏卻是極驕矜的。他自覺姬月白先時的話是駁了自己麵子, 已是十分不喜,隻是礙著一貫的寬和性子不好開口責問,隻得坐等著姬月白自己上來解釋道歉。


    偏他等了又等, 姬月白竟就坐在原處與大公主那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說話, 半點半點也不知主動, 更沒有來與他解釋的意思!


    二皇子坐著等了一會兒,越等越覺憋氣,終究是再坐不住,冷著臉起來,快步出門去了。倒是叫二皇子的伴讀不覺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收拾東西,膽戰心驚的追了上去。


    這麽大的聲響,姬月白自然也聽得見,甚至連坐在她邊上的大公主也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有意無意的與姬月白感歎了一句:“二哥哥的臉色看著不大好呢......”


    姬月白沒應聲。她根本懶得抬眼去看二皇子,隻在心裏哼了一聲:慣他一身脾氣!


    而且,姬月白約莫也能猜到二皇子這般氣衝衝的是要去哪裏——他既是等不到姬月白低頭認錯,自然是要去尋張淑妃告狀,借張淑妃的勢來壓著姬月白認錯。


    若是前世那會兒,姬月白確實是很怕二皇子告她的狀——張淑妃素來偏心二皇子,無論有理沒理都覺錯在女兒身上,每回都要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女兒,推她去給二皇子認錯,失望的歎息“我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反而是二皇子那賤人,告了狀後還要端好兄長的模樣,假惺惺的說什麽“皎皎她還小,我也有錯的地方”.....


    過去,張淑妃的厭惡與責怪就像無形的鞭子抽在姬月白的身上,一下又一下,令她忐忑且自卑,總覺得自己做什麽都錯,做什麽都不如人,甚至沒辦法在二皇子、張瑤琴這些人麵前抬起頭。


    可如今,姬月白再見二皇子這做派,反倒要在心裏譏誚一句:二皇子這背地告狀的習慣,還真是小婦養出的毛病!


    反正,她現在是巴不得二皇子趕緊去張淑妃那裏告一告狀,最好氣死張淑妃。


    所以,姬月白便隻當是什麽也沒聽見,反到是握住二公主的手:“姐姐你下午還要去演武場吧?”她的目光十分誠懇,語聲認真,“我聽人說,姐姐的拳法已經打得很好了,要不我也去長長見識吧?”


    大公主雖聰慧伶俐但到底還有些孩子氣,這會兒被姬月白這麽一捧,臉上也不由得露了笑,擺擺手:“你要來那就來唄.....”


    大公主其實也挺高興有個伴的——上頭兩個兄長騎射都已嫻熟,素來不願意和她這麽個女孩家一塊玩,偏下頭三皇子四皇子也都沒用的很,若是姬月白這個小妹妹願意來做個伴,自然也不錯。


    姬月白便又笑了笑:“那可說定了。”她現在自是不樂意如前世那樣去學琴棋書畫——畢竟都是前世已經學過的東西,且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不如騎射武功來的有用呢。反正,姬月白是打算先蹭著大公主學學拳法,等時機成熟了,也去求一求父皇,給自己找個武師父什麽的。


    這麽想著,諸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接下來自然也是各回各宮去用午膳。


    玉暖和田藍兩人領著人守在外麵。


    田藍素是個心思靈活的,特特趕在玉暖之前迎上來,伸手要替姬月白拿東西,嘴裏又道:“國公府的張夫人來了,娘娘叫人留了膳,二殿下也已過去......公主也趕緊回去吧。”


    姬月白一頓,神色已微微變了變:無論是張老夫人還是張夫人,這兩個人的城府肯定不是張淑妃這麽個從來靠臉不靠腦子的人能比的。


    和這樣的人吃飯,真真倒胃口死了!


    姬月白抬到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去,轉口道:“算了,先不回去.......”她烏溜溜的眸子一轉,嘴裏倒是立刻就有了借口,“聽說四弟最近還病著,我去看看四弟。”


    田藍和玉暖欲言又止,偏姬月白的理由十分充分,她們做奴婢的便是想勸都沒得勸,隻得跟著姬月白一起去了方宸妃的蓬萊宮,看了四皇子,順道便也留在蓬萊宮用午膳。


    所以,姬月白自然也不知道:二皇子就借著在永安宮用午膳的時候,順口將聞知閣裏的事情與張淑妃還有張夫人說了一遍,也算是不動聲色的告了姬月白一狀。


    張淑妃一聽,臉就冷了。


    虧得張夫人城府頗深,淨白的臉上還帶著笑,柔聲接口勸道:“殿下,二公主年紀還小,說起來也還是個孩子。若她真有說話不周全的時候,您做兄長的也要多包涵些,好好教她,好好疼她.......”她說著又低頭,垂眸看著案幾上的那一碗乳白色的淮山鱸魚湯,目光極淡,聲調也是徐徐的,“這天底下,至親莫若兄弟姐妹——孝全皇後與淑妃娘娘乃是親姐妹,所以淑妃娘娘這樣的疼惜顧念於殿下。而殿下與二公主也是親兄妹,自是親近遠勝旁人,便是到了陛下那裏也逃不過一句‘兄弟既翕,和樂且湛’。”


    “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出自《常棣》,意思是:兄弟今日相會,祥和歡樂敦厚。


    二皇子聽著張夫人這不疾不徐的話語,隻覺得臉上好似烤著火,麵皮微微泛紅,幾乎有些撐不住了。好在,他很快冷靜下來,沉聲應了。


    張夫人自是不會故意叫二皇子難堪,她點到即止,很快又道:“殿下午膳過後是不是還要去聞知閣吧?您如今正在長身體,又是這樣的每日用功,可要多吃一些,補一補。”


    這個話題卻是張淑妃也能插嘴的。她含笑嗔了二皇子一句:“是了,你這孩子素來挑嘴,這不吃那不吃的.....天可憐見的,這都瘦了多少了?”說罷,忙叫人給二皇子端了一盅清燉鱔魚,溫聲道,“知道你不喜歡那些摻了味道的,這裏麵沒加別的,就是讓人拿雞湯清慢慢燉出來的,就取一個鮮,你且嚐嚐。”


    二皇子謝了張淑妃的好意,便叫身側宮人把那一盅清燉鱔魚接了過來,這便再沒有多話,一徑兒的低頭用膳了。


    而此時,姬月白才剛在蓬萊宮用完午膳,因方宸妃午後還要休息,姬月白識趣的起身告辭,去了演武場。


    也就是在演武場裏,她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她的新伴讀:傅修齊。


    曾大學士並沒有特別的表示,隻點了點頭。


    二皇子心裏另有計較,此時再聽這句“不敬兄長,不悌在先”便覺心裏不舒服。


    於是,二皇子立時反駁道:“其實,這也是莊公這做兄長心胸不夠,故意縱容,方才釀出大禍。當年,鄭武公在時,武薑偏愛共叔段,幾次向鄭武公進言想要立幼子為世子,可鄭武公應了麽?書上說的是‘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可見鄭武公心裏是有數的:雖然這兩個都是嫡子,可還是嫡長最貴,他為人君自然是要立嫡長子為世子。而後,莊公繼位,武薑為幼子請封製邑,莊公以製邑險要為由拒絕,而後武薑又改而求封求封給京邑——祭仲也說了,這是‘非製也’,莊公若是不想養大兄弟野心,大可以直接以非製為借口拒絕,防範於未然。可是,莊公卻故作大方孝順,裝作是礙於武薑而答應此事,反倒養大武薑與共叔段的野心,由此才有兄弟動兵戈,母子幾成仇的事。”


    二皇子這一大段的話裏頭,隻有“嫡長最貴”這四個字是咬著重音的,大皇子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了。


    姬月白坐在位置上,麵色沉靜的聽著這兩人菜雞互啄,感覺還真是有意思——重回二十年,這兩家夥如今也就能鬥鬥嘴皮子,還真是有趣!


    曾大學士對於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回答都不置可否,隨即又點了三皇子來說。


    三皇子心裏正惦記著張瑤琴的事情,猶自出神,冷不丁的被叫起來,隻好結結巴巴的應道:“就,就像是大哥說的,兩個都有錯.......”一時兒卻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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