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冷眼旁觀,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主要是以前薛蟒做得太過,不但掌握了山上的藥物發放,還掌握了門派弟子的功法傳授,賞罰由心,不問是非。


    而許飛娘,說白了她隻管拉人上山,上山之後卻沒有太多心思理會。


    她的眼光倒是不錯,畢竟是大派出來的。


    不過,她大多數時間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心心念念想著煉劍苦修。明麵上跟峨眉眾女仙走得極近,曲意結交,不想撕破麵皮,暗地裏地四處請人去尋峨眉的晦氣。


    其實一切都是為了第三次峨眉鬥劍,她想要一雪前恥,打響五台威名,為混元祖師出得一口惡氣,報仇雪恨。


    這種情況下,要她安下心來種田發展,經營門派,怎麽可能?


    蘇辰想要接手這個爛攤子,扭轉所有局麵,難處當然很大,但事在人為,他認為某些問題從來不是問題,隻看由什麽人來做。


    如果他沒有拜入五台,一切也不用提。


    但此一時彼一時,自己既然已經拜入門派,以後的局麵,當然就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開始的時候,許飛娘或許看不到其中好處,最後終究會明白過來。


    坐在什麽位置,就做什麽事情。


    蘇辰的立場一直穩如狗。


    許飛娘既然傳下真經,真心授法,那就是師父。


    人不負我,我亦不負人,自己來蜀山走上一遭,讓她占上一些好處,也是應當。


    至於五雲步發展走向,別說許飛娘不會太過關注,就算是關注,蘇辰也由不得她插手。


    事關自己的氣運獲得,修煉大計,此事不容有失。


    他可沒忘記,九轉玄功三轉功成之後,這套無上鬥戰秘法已是沒了後續。


    當蘇辰想要推演後續第四層功法之時,明珠提示說需要消耗五千本源氣運推動,差點就讓他當場吐血。


    而且,在明珠的預料之中,推演第五層,很可能還需氣運翻倍。


    這麽一來,自己想要後顧無憂,就需要抓住各種機會攫取氣運,絕不能一日鬆懈。


    “從底層爬上來的修煉者就是有如此艱難,無論是功法、法寶,還是丹藥,都需要自己去搶去奪去爭,遠遠比不上那些天生就能獲得傳承的大氣運之人……比如猴子,一切都由別人準備好了,自身又是天賦異稟,什麽都無需考慮。”


    但是,散修也有散修的好處,至少不會被人算計了去。


    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塌實。


    “可惜,九轉玄功當時得來就是殘篇……這已是邀天之幸,決不能寄望於撞大運一般,再遇著後續功法,自己畢竟不是老天的親生兒子,沒有那麽順風順水的事情。”


    蘇辰也不是沒想過,換過一套功法來修行,但想一想還是作罷。


    一個原因是這種直達金仙的功法極其難得,尤其是其中最頂尖的功法。


    另一個原因當然就是,這套功法其實十分契合自己的戰鬥本能。


    由國術起家,在蘇辰心裏,那些隔著遠遠的放飛劍放法寶,其實全都發揮不出自己的優勢。


    他的優勢,一直以來就是近戰。


    十步之內,人盡敵國。


    隻要讓他拉近了,就算是高自己一兩個層次的高手,也能殺得對方灰頭土臉。


    這是天賦所在,也是通向至高的必然通道。


    遠程攻擊類型的修者,很難達到太高的境界,這一點,蘇辰還是理解的。


    由古至今,在許多傳說之中,真正到了某種層次,大家法力相近,修為相當,最終看的還是誰的招式最炫,誰的力量最強。


    傳說中,就算是九天之上的教主,相互打起來,也是一劍斬去,一個玉如意砸來。


    嗯,到頭來終究還是肉搏。


    除非兩者境界相差很遠,打起來,就可以遠遠的用法術把對手解決了,那又另說。


    ……


    這事想得有些遠了。


    目前的事情,還得走一步看一步。


    幾個外門弟子排開人群走了過來,抬著的擔架上麵,正趴伏著麵色灰敗的司徒平。


    比起那日在雲來客棧見到的意氣風發模樣,此時的“苦孩兒”就真真正正的一臉苦瓜相,滿麵都是晦氣。


    司徒平滿頭霧水的被抬上宅院正中,心情十分忐忑,心想那薛蟒又不知玩什麽花樣,難道打了自己三百蟒鞭還不足夠,還想更多的折磨自己?


    “苦也,再打一次,很可能就丟掉這條性命了。早知道,我就求得餐霞師太收留,就算是在西峰做一個小廝,也好過在五雲步日日受著折磨。師父這兩年來,一直不傳我劍法,看我的眼神也很是古怪,並縱容著薛蟒欺壓於我,在這裏前途盡毀,還有生命之危……”


    司徒平想到傷心處,也沒注意聽旁邊的外門弟子到底說了些什麽。


    他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看向前方,眼中已經沒有多少神采。


    “咦,那是……薛蟒,你也有今天?”


    一眼望去,司徒平圓瞪雙眼,精神振奮了起來。


    入眼所見的,那紅眼小子此時正被人踩在腳下,四肢扭曲,嘴角吐出鮮血,氣色灰暗。


    看他身上骨頭多數碎裂的模樣,顯然傷得比自己還重。


    順著一雙藕絲步雲靴望上去,就見到一個白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看了過來,眼神溫潤,似乎帶著絲絲憐憫。


    “這人好眼熟,似乎在哪見過。”司徒平腦中轉過這個念頭。


    “司徒師弟,咱們又見麵了,當日在雲來客棧,師弟來去匆匆,沒能多加詳談,江某一直引以為憾。”


    蘇辰站起身來,介紹道:“這位是廉紅藥師妹,與我同時被師尊收錄門牆……今日上山,江某見到薛蟒欺壓同門,倒行逆施,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於師弟你身受的冤屈,我已盡知,放心吧,以後將會大不一樣。”


    “來人,準備金針,我要給司徒師弟治傷。”


    一個中年人慌忙走向前來,捧上醫藥箱子,從中拿出一盒金針。


    他還小心的問道:“小老爺,司徒公子受到的鞭瘡,已經傷到內腑,想要徹底好轉,需要黃芽丹。”


    中年人也屬於山上仆人,不屬弟子,所以稱呼有所不同。


    “黃芽丹?”蘇辰順著中年人的目光看去,卻已是有人捧上數個玉瓶。


    他倒出一粒聞了聞,就覺得氣血流動稍稍加速。


    倒出一粒吞了下肚,閉上眼睛仔細分辨了一下藥理,就發現真氣滾動如球,一股靈機直衝腦門,元神也微微活泛了一些,似乎與這片天地又更親切了一些。


    這藥物的功效?


    “大補元氣,蘊養元魂,好丹!”


    “給他一瓶,其餘收著,等會再來清點。”


    中年人連忙點頭稱是,不敢多話,反倒是司徒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要知道這黃芽丹,他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份。


    門派裏的低級丹藥一直是薛蟒在分配,當然這也隻是一個名目,大多數是他一人獨吞了。


    時不時的會賞下一兩粒給看得上眼的外門弟子,以做拉攏人心,令其辦事得力一些。


    司徒平何曾得過一瓶三十粒這麽多。


    至於更好一些的六六歸元丹,許飛娘根本就沒賞賜下來,薛蟒偶爾做事得力,能得到幾粒,司徒平更是連影子都沒見過。


    當下,蘇辰讓司徒平吞了兩粒丹丸,當眾行針。


    九支金針在他的手中如同活了過來一般,嗡嗡做響。


    刺入司徒平三十六處大穴,氣勁流轉間,金光閃爍。


    隻過了一盞茶功夫,就見得這位苦孩兒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精神已是大好。


    他也顧不得向蘇辰拜謝,連忙翻身坐起運功,把身體裏麵流竄的藥物吸收掉,一點也不敢浪費。


    過了好一會,司徒平才站起身來,麵色複雜的恭敬行禮道:“多謝江師兄。”


    蘇辰看年紀比他大,能把薛蟒打得這樣慘,顯然也比他強,這一聲師兄倒是叫得心甘情願。


    “不用客氣,同門師兄弟當守望相助,這不算大事。對了,今日就到這裏,明天清早,你與廉師妹一起,來跟我學劍。小五行劍法和大混元劍法博大精深,隻要研習透了,可以試劍天下,不輸於任何名門大派。”


    “是,謹尊大師兄法旨。”司徒平笑著應了下來,眉眼之間卻沒有什麽喜色。


    看得蘇辰暗暗皺眉。


    心知這小子失望次數多了,其實一點也看不上五台派的所謂小五行劍法和大混元劍法。


    在他心裏,也許認為這兩套劍法,隻是大路貨色。


    畢竟,看過了峨眉派那些弟子的絕妙劍招,再來看看自己所學,的確是人比人氣死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這也是當初聽到餐霞師太要傳他峨眉劍法的時候,立刻樂顛顛的,整日裏就往人家那裏跑,希望能學到一招半式。


    “也難怪師父看你不上,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


    “不行,得想個法子。對於這種誌存高遠的主角模板人物,你對他好是應該的,對他不好罪大惡極。當然,能不能留住人又留住心,看的並不僅僅是對他好不好,而是能不能有前途……如果他認為跟著峨眉派更有發展,更能學到厲害本事,那無論怎麽做,也難讓他心服。”


    蘇辰心裏轉著念頭,沒再多說,隻是笑著讓眾外門弟子回去,明日一道前來學劍。


    並招呼著下人,把薛蟒抬到山下平房處,好好養傷。


    紅眼小子以前怎麽對待他人,如今讓他自己也嚐一嚐,一飲一啄,莫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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