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第三章
本著良心活下去[綜] 作者：甘緣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閻觀在荊州城還是很有名的, 它位於西城第二門之外三裏的荊州河碼頭旁，靠著半山城牆邊外，據說最少都有七百年曆史了, 傳說是前朝末年由一位道教劍士高手建立的, 並在此開宗立派。
七百年前, 這個地方還是一個深山野林, 因為依山傍水被創始人閻仙師看中，而建立起來的小道觀。
鑒於碧朝的皇帝都沒有多少野心, 追求的不過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執政理念，所以朝政一起都十分平穩。
一個穩定清明的朝廷帶來的好處就是, 人口激增，城府擴大……
荊州城在碧朝期間, 人口翻了十倍不止, 護城的城牆，都外推新建了三次了。
三百多年前，荊州城為了緩解城市運輸壓力擴建, 要在西城之外的荊州河處，建立了碼頭時, 這座藏於山水間, 隻有三進的四合院式道觀才出現在大家的目光中。
起初, 大家關注這裏的道士的原因, 隻是因為發現這裏修行的都不是什麽和善的道士, 人數不多, 不過個個都是一身殺氣，佩著長劍的。
據有幸參觀過觀中景物人宣揚說，觀眾供奉的不是什麽天尊神尊，而是一把刻著閻字的劍。
為什麽要據說？
因為這個道觀，不接道場、風水、卜卦、簽文……除了實質的斬妖除魔，什麽都不接。
嚴格來說，其實就連斬妖除魔，如非必要，他們都是不接的。
接的，都是硬渣子，需要動武滅殺的那種。
世事變遷，從深山隱修到身處鬧市，閻觀都沒有多大改變，一直遵從的都是關門閉戶地清修，從不理會塵世變遷，依然過著苦修的生活。
這些都是百姓們猜測的。
閻觀的存在感不強，如果不是百姓每日都有聽到觀內敲鍾的聲音傳來，隔許久或許會有佩著長劍的道士從正門出入，大家都以為這座道觀是一座空觀了。
起初，這個道觀其貌不揚，名聲也沒有什麽。
真正讓閻觀名聲大噪的是，兩百多年前，發生在荊州的，一件震驚碧朝上下的大事。
事件的起因是，荊州太守的千金獨女出外踏青時，因為貌美傾城，被路過的千年蛇妖看上。
蛇妖心生愛慕之下，化作了一白麵書生，帶著萬金珍寶作為聘禮，想要上門求娶。
太守對獨女也疼愛非常，見到蛇妖所化的白麵書生才情相貌家產都不錯，苛刻地考驗過後，正想答應，卻在關鍵時刻，被一直守護著太守府的牡丹花仙識破真身，借助太守的官印，直接逼出蛇妖的原形。
那足有十丈長，浴桶般粗壯的身軀可是驚嚇到了不少人。
這樣的妖物求親，愛女如命的太守怎麽可能會答應，連忙回絕了。
人妖殊途，何苦來哉。
而千年蛇妖卻是不想放棄，各種表明心跡，低聲下氣，甚至對天發誓，都沒有能獲得太守的準許，原本對他有所青睞的太守千金更是避而不見。
千年蛇妖最終還是惱羞成怒了。
憤怒之下，竟然想引來河水，倒灌荊州城。
放下狠話，如果不將女兒嫁給他，他就水淹荊州城！
聽祖輩的人口口相傳，當時千年道行的蛇妖，是真的引來了滔天的河水的。
情況緊急之時，城裏每家每戶供奉的牡丹花都在發光發亮，太守府的牡丹仙子，更是直接化形，和千年蛇妖大戰一場。
因為蛇妖怎麽說都有了千年道行，更是開過殺戒的，牡丹花仙不敵，節節敗退，眼看滔天的河水就要落下了，太守正準備舍了女兒，換一城平安的時候，一把巨劍從天而降。
蛇妖毫無防備之下，被這把突如其來的巨劍一分為二，身首分離，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環繞著荊州城的滔天的巨浪也被落地的劍氣瞬間平息。
聽老人說，可怕的蛇妖屍體，當時可是在荊州城大街上，展示了一個月，才被皇城到來的欽差運走。
同時接走的，還有太守家那傾城千金，後來被當時的皇帝陛下聖寵，並封為貴妃。
而那把將蛇妖蛇首分離的巨劍，至今還一直立在太守府的門前，供荊州人上香供奉著。
大家才發現，這把巨劍，和閻觀門前，那寫著閻觀兩字的，類似劍型的石碑，很是相似，巨劍上的字體，更是和石碑上的字體一樣，明顯就出自同一人之手。
有人說，蛇妖作亂時，是力有不逮的牡丹仙子向道觀的仙長求助的；
也有人說，蛇妖作亂時，仙人正準備出門/歸家，見到了蛇妖作亂，就順手處理了的；
更有人說，是那蛇妖召喚河水的時候，不小心倒灌了位於荊州河邊的閻觀，激怒了閻觀中的仙人……
猜測很多，不過大家卻是不約而同的想到，荊州城自碧朝建立數百年來，從來沒有聽過有大妖來犯，恐怕都是因為有這道觀高人坐鎮的緣故。
於是閻觀門外，一時信眾無數。
可是，即使是這樣，閻觀之內的仙師們，依然巋然不動的閉門清修，對那些想要進門的信眾不作理會。
既不求名，也不為利的，高冷得很。
這樣一來，當然就更加的讓人信服了。
為了感謝道觀仙人的援手，以及一直以來的庇護。
荊州的百姓們，自發地修好了道觀之外數十丈的地方，還仿造了一把巨劍作為寄托，設立香爐供奉參拜。
雖說不能入觀，但是門外的香火卻非常鼎盛的。
由官府主導的，一切布施全入衙門賬務，作為荊州城修橋補路，照顧孤寡的資金。
這些年來，荊州城的百姓們都已經習慣了，我們信奉參拜我們的，閻觀高冷閉門謝客不理會了。
突然的，有一天能見到閻觀中門大開的，幾個仙人同時出現，來迎接一對小道童時，當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過可惜的是，大門一開一合的，不過一會兒，就再次恢複了平靜。
讓那些守候著仙門拜祭的信徒們，大呼可惜。
要是能和仙師打個招呼，那該多好！
道童姐弟也一樣被這座道觀的奇怪參拜方式弄懵了。
他們雖然小，但是自小跟著太子這個內行人，拜訪過不少皇都附近的寺廟的，像閻觀這種，直接將所有信徒拒之於門外的，還真沒有見過。
兩姐弟也是直到老祖宗被那個為首的道士捧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姐姐著急了：“啊！那是我們的老祖宗！還我……”
想要跑去追回的女童發現自己做無用功了，因為她已經被跟在他們身後的道人給提起來了，不論怎麽跑，都在半空中手腳並用地吊跑著，隻能看著那道士帶著老祖宗消失在姐弟的眼前。
遭受同樣待遇的弟弟總結：“姐，我們反應太慢了！”
不過，老祖宗不能丟！
老祖宗您不能拋棄我們！
就在兩娃準備使出終極大招嚎嚎大哭的時候，兩片葉子飄了出來，啪的拍在了兩人的張開的嘴上，用行動告訴了兩娃，她沒事，順便讓他們閉嘴了。
姐姐握著葉子：“弟弟，我們被嫌棄了……剛剛那個道長好好看，比父……爹爹好看！”
得到老祖宗回應後，姐姐懶得哭了，收回準備掉下的眼淚，注意力被轉移了。
男道童深深歎氣：果然，女人對好看的男人，都沒有抵抗力。
“牡丹是百花之王，老祖宗絕對更好看！”
才說完，兩姐弟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我們好像還沒有見到過老祖宗化形！
被閻抱著走到一個小院落的林嵐還是恢複了……化成了人形，直接的用了靈魂本源的樣貌形態。
對於閻這家夥會出現在這裏，林嵐一點都沒有意外。
再怎麽躲，這裏都是輪回主場，而且林嵐也知道自己沒少幹引人矚目的事情，自己早就暴露了。
閻沒有直接殺上門來，還是等到這個時候，由兩個孩子帶著上門，已經讓林嵐非常驚訝了。
畢竟，印象中，這家夥除了任性不靠譜之外，似乎並沒有別的優點了。
能任性不靠譜到隻能將任性不靠譜列為（沒有）優點的靈，就他一個。
林嵐用手段躲著他，也不過是拖延時間，想著，能歇一會就一會的想法，其實也早就準備好在熟睡的時候，天降熊閻了。
然後就是等著他的各種熊了。
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忍下來了。
什麽都沒有做的，等到她來找他。
“我等你來找我，等了好久了。”閻將手上空了的花盆放到院子中央，靈氣匯聚點的地方：“我送你的花，喜歡嗎？”
剛剛化形成功的林嵐果斷收回了剛剛的評價：“我那些小牡丹……都是你的傑作？”
想起那位郎潛淵的黴運，以及後來源源不斷的送上門來牡丹花，林嵐有些囧。
閻有些小心翼翼的望著林嵐，好像在確認林嵐是不是在生氣，才回道：“開始的那堆……群，是我送過去的，後來的，是他們自己送上門去的。”
你太大方了，那群牡丹花精也太蠢了。
“位麵隻告訴了我，你成了一株牡丹花，在哪裏，什麽顏色樣貌，都沒有告訴我！”
說到這裏，閻都有些委屈了。
“這裏的牡丹花……太多了！”
萬物介是生靈，輪回雖然是大多數生靈的選擇，但是也不是全部的。
有些是不願的。
也有些是……太弱的！
就像花鳥走獸這些，就是連沾上輪回規則門檻的資格都沒有的。
這些靈魂弱小的生靈，需要在位麵經曆幾千幾萬年的修煉，直到靈魂強度足夠化形，並且一輩子沒有為非作歹，下一輩子才能成為人。
化形這關，很重要！
跨不過，幸運的話，有可能繼續下一輩子成為花鳥走獸，不幸運的話，就從此灰飛煙滅。
這類的靈魂，沒法接觸輪回規則，可以說是輪回規則在位麵中的觀察盲點了。
沒有經曆過輪回的靈魂，他是真的沒辦法感應查到的。
“你又在躲我了！”
林嵐：就是這樣的。不然，我也不會穿越到一棵花身上啊！做人不好嗎？
在不知道林嵐是穿越成有道行還是沒有道行的牡丹花之前，閻的確是一通好找。
“你都不聽我解釋，就走了！”
閻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委屈的。
“光腦那家夥別有居心，不懷好意！他還記恨我當初騙他背鍋，偷溜去找你玩的所驅歐米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止，還處心積慮的讓你誤會我！”
簡直就是最佳損友的典範，不對，是死敵了！
開口之後，閻就不再忍耐了，一口氣的將自己的冤屈說出來。
“那個位麵，的確是我特意找來的，可以在位麵內隨意使用混沌規則的位麵，說是為你準備的也沒有差！但是……”閻磨牙：“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接受我的好意的！你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打算過要組建位麵，對吧。”
林嵐點頭：“組建位麵於我，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隻會招惹一身因果，徒增煩惱。
混沌並不需要在位麵之中集結信徒，靈魂強度不夠的生靈，信仰混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幾率，都是灰飛煙滅。
因為靈魂太弱小了，受不了混沌那霸道的力量的。
除非有足夠的能力脫離位麵，再自行領悟，否則都是找死的行為。
像上一個位麵，科裏那樣，後天機緣領悟的，恐怕很難，沒有大無畏不怕死的心態，絕對會崩。
林嵐也沒有要繼續越過規則，給太多生靈的祝福和承認，製造一堆可以超脫位麵的靈，來打破混沌平衡的想法。
幼年期的時候，懵懂地送出的祝福就算，現在都知道是什麽回事了，還胡來就是傻了。
組建位麵，林嵐覺得，除非是她想要養一批混沌魔，準備給混沌魔們準備位麵糧食的緣故了。
“連光腦都知道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林嵐願意回應讓閻笑起來，不過笑容也是一刹那，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那個位麵，是我為穿越司準備的。”
閻的回答讓林嵐有一瞬間的茫然：“給粑粑猴哥他們？為什麽……”
“我不想與你為敵！可是，我是輪回，你是混沌，我們……似乎根本沒有和好的可能。”
閻於林嵐對視，眼中全是鄭重和認真。
“輪回位麵，自從生成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停止下發展的腳步。輪回的不斷擴張，已經成為了必然，不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阻止。”
閻的表情充分透露著他的不滿：“……這樣下去，即使是在很遙遠很遙遠的，遙遠到可能不會發生的未來，終有一天，輪回位麵的存在打破了混沌的平衡之後，你還是會帶著混沌魔過來拆了我的輪回位麵的。”
林嵐：那是肯定的！即使我不幹，那群缺少糧食的混沌魔也會這麽幹的。斷魔糧食，就是死仇！
閻見到林嵐並沒有生氣的甩袖子走人，願意陪他聊天，很是開心的說下去，表情再度變化得讓林嵐無奈。
“小嵐你比我更清楚，生靈中，也有不少人，是不願意接受輪回規則的，即使靈魂消散，也想攀越頂峰的人，總是存在的。”
“這部分的人，才是生靈中最為強大的，也最可能成為強者的人了。”
“雖然我是輪回之靈，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所有生靈都接受了輪回規則，那就再也不會有能超越位麵的靈的誕生了。加入了輪回位麵的那些位麵，願意花費大力氣，自我誕生規則之靈的，銳減得太明顯了。”
“輪回位麵禁止了內部位麵之間的相互入侵陷害後，特別明顯！”
“比起在混沌自我成長的位麵，輪回位麵內部缺少了殘酷的競爭環境，讓位麵們都忘記了，位麵本身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守護規則之靈，會麵臨什麽。安逸的位麵更注重於投機取巧地利用輪回規則，發展自己的利益。想將守護位麵的事情，通過契約，推給輪回位麵。”
可惜，五府高層，比那群利欲熏心的位麵聰明多了，它們想想就好。
閻繼續說：“這種情況下位麵更喜歡接受過輪回規則篩選的生靈，因為這些生靈投胎之後比較穩定……比起那些有主見，有追求，會來來亂狀的靈魂，位麵當然更喜歡聽它話，能被它安排的妥妥帖帖的，經曆過輪回規則清洗的生靈了。”
“所以我覺得，輪回位麵之中，除了信仰輪回規則的位麵，更需要一些，拒絕信仰輪回規則的位麵！對吧！小嵐！”
閻很是誌得滿懷，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林嵐：“我隻是想讓光腦那家夥告訴你這些！”
結果那家夥根本就沒有打算說。
“讓你去體驗一下，就是想告訴你，我的輪回位麵，不會拒絕任何生靈，即使他們並不喜歡輪回……規則。”
林嵐：“那很好啊！”
假裝沒有看到閻期待的眼神，表示聽不懂其中內涵。
“你總算開始有個輪回之主的樣子了。”
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閻焉了：“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
我可是為了你才乖乖的辛勤工作的。
天知道，我最討厭就是工作了。
作為輪回之靈，閻覺得自己除了造作和胡作非為，其實並沒有多少事情好做。
輪回位麵，無論有沒有他，從它生成開始，一切早就有自己的規則製度，他不過是輪回位麵需要糾錯才誕生的。
“我以為你……們懂的！”
正如混沌之靈的你，即使掌控著最為厲害的混沌規則，其實也是無所事事……
還有……墟那個可惡的家夥，整一個頹廢青年。
閻覺得自己好難受：“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連你都討厭我了。我有在努力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討厭我了！”
林嵐：……
怎麽感覺我在欺負他的樣子。
“我沒有討厭你！”
閻的雙眼立馬亮起來了。
隻是也沒有多喜歡。
“如果討厭你，我怎麽可能答應金蟬師父他們的委托，陪練你九個位麵讓你順利成年？”
閻很懷疑：“不是因為穿越司那群靈？還有羅睺做的黑主神係統這東西太惡心？而我的成年對他們很關鍵？”
林嵐抬頭，發現今天的陽光十分燦爛，於是也懶得維持人形了，果斷變回牡丹花，蹲會花盆裏：“有這些原因。”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啊！
“但是我們都十多個位麵的交情了，即使開始是因為這樣，後來我也（勉強）將你當朋友了。”
說謊好困難，林嵐再次慶幸，她選擇了牡丹花這個軀殼，簡直就是掩飾自己不擅長說謊的最佳體型啊！
沒有臉，沒有表情，隻要聲音堅定一點，還是可以忽悠過去的吧！
難得熊孩子啃上進了！
不能打擊自信心啊！
“不然，我早就帶著墟到混沌的位麵玩了，怎麽可能繼續留在輪回位麵這裏！”
林嵐越說，就底氣十足。
她絕對不是看到網癮頹廢墟，在她的宮殿中，過得十分滋潤才不忍心帶著他顛沛流離的。
更不是因為覺得勞心勞力的幫了輪回位麵那麽多，不享受回來就跑，太過虧才留下來的。
“對了！為什麽位麵沒有告訴你，我的本體是什麽樣子的。”
最終，林嵐還是決定放棄了，她覺得，在閻的注視下，說謊，即使是變成了牡丹花，說謊也是很有壓力的。
閻：……
“位麵在和我鬧脾氣呢！”
你也是！
閻當然知道，林嵐是在哄他、唬他。
她真的，特別的不適合說謊。
特別是對熟悉的靈。
生氣，是有的。
閻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十分真心了，她還是不屑一顧。
好吧……
他的確也是在強靈所難。
即使明知她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他還是固執的不想放棄。
再生氣，再憋屈，在看到她為了撒謊，變成了牡丹花，努力的伸展枝葉花朵的，假裝輕鬆自然的樣子。
自己就什麽氣都沒有了。
滿腦子隻有：她怎麽這麽可愛，好想摸摸她！
這麽想，閻就這麽做了，伸手輕輕的撩了一下她的花朵，滿意的看到這棵裝傻轉移話題的牡丹花渾身都抖了一下。
“別動手動腳的！”林嵐一條長葉甩出，直接抽了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一下：“生你氣？位麵？這裏還是輪回位麵吧！”
輪回位麵的位麵，居然生輪回之主的氣，多稀奇。
本來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找話題的林嵐也對閻的話引起了興趣。
閻看著腫起了一塊的手指，吹口氣，收回。
先這樣！
不能太急。
不然把靈嚇跑了就很難追回來了。
“我最近不是在認真工作嘛，覺得位麵們為了短期效益，總是弄一些三觀不正的主線，挑選的都是不符合輪回位麵和諧發展價值觀的天命之子，特別不好。我弄了一份輪回位麵主線價值觀和位麵天選之子標準審核的文件，下達給了牛頭馬麵，讓他們兩族狠狠的抓一遍！”
閻覺得自己很無辜：“這個位麵好像被牛頭馬麵他們罰的挺慘的。”
林嵐：……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你的首席鬼使白牛頭和首席鬼使黑馬麵兩位秘書整天逼著你工作，你看他們不爽，才特意給他們兩族加工作的，還是這種吃力不討好，得罪全輪回位麵的工作！”
閻笑道：“我是這樣的靈嗎？你聽誰說的？”
林嵐：……
即使是，大概也沒有靈敢當著你的麵，在你的地盤說。
而且，輪回位麵主線價值觀和位麵天選之子標準這種東西，輪回位麵真的有過？
七百年前, 這個地方還是一個深山野林, 因為依山傍水被創始人閻仙師看中，而建立起來的小道觀。
鑒於碧朝的皇帝都沒有多少野心, 追求的不過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執政理念，所以朝政一起都十分平穩。
一個穩定清明的朝廷帶來的好處就是, 人口激增，城府擴大……
荊州城在碧朝期間, 人口翻了十倍不止, 護城的城牆，都外推新建了三次了。
三百多年前，荊州城為了緩解城市運輸壓力擴建, 要在西城之外的荊州河處，建立了碼頭時, 這座藏於山水間, 隻有三進的四合院式道觀才出現在大家的目光中。
起初, 大家關注這裏的道士的原因, 隻是因為發現這裏修行的都不是什麽和善的道士, 人數不多, 不過個個都是一身殺氣，佩著長劍的。
據有幸參觀過觀中景物人宣揚說，觀眾供奉的不是什麽天尊神尊，而是一把刻著閻字的劍。
為什麽要據說？
因為這個道觀，不接道場、風水、卜卦、簽文……除了實質的斬妖除魔，什麽都不接。
嚴格來說，其實就連斬妖除魔，如非必要，他們都是不接的。
接的，都是硬渣子，需要動武滅殺的那種。
世事變遷，從深山隱修到身處鬧市，閻觀都沒有多大改變，一直遵從的都是關門閉戶地清修，從不理會塵世變遷，依然過著苦修的生活。
這些都是百姓們猜測的。
閻觀的存在感不強，如果不是百姓每日都有聽到觀內敲鍾的聲音傳來，隔許久或許會有佩著長劍的道士從正門出入，大家都以為這座道觀是一座空觀了。
起初，這個道觀其貌不揚，名聲也沒有什麽。
真正讓閻觀名聲大噪的是，兩百多年前，發生在荊州的，一件震驚碧朝上下的大事。
事件的起因是，荊州太守的千金獨女出外踏青時，因為貌美傾城，被路過的千年蛇妖看上。
蛇妖心生愛慕之下，化作了一白麵書生，帶著萬金珍寶作為聘禮，想要上門求娶。
太守對獨女也疼愛非常，見到蛇妖所化的白麵書生才情相貌家產都不錯，苛刻地考驗過後，正想答應，卻在關鍵時刻，被一直守護著太守府的牡丹花仙識破真身，借助太守的官印，直接逼出蛇妖的原形。
那足有十丈長，浴桶般粗壯的身軀可是驚嚇到了不少人。
這樣的妖物求親，愛女如命的太守怎麽可能會答應，連忙回絕了。
人妖殊途，何苦來哉。
而千年蛇妖卻是不想放棄，各種表明心跡，低聲下氣，甚至對天發誓，都沒有能獲得太守的準許，原本對他有所青睞的太守千金更是避而不見。
千年蛇妖最終還是惱羞成怒了。
憤怒之下，竟然想引來河水，倒灌荊州城。
放下狠話，如果不將女兒嫁給他，他就水淹荊州城！
聽祖輩的人口口相傳，當時千年道行的蛇妖，是真的引來了滔天的河水的。
情況緊急之時，城裏每家每戶供奉的牡丹花都在發光發亮，太守府的牡丹仙子，更是直接化形，和千年蛇妖大戰一場。
因為蛇妖怎麽說都有了千年道行，更是開過殺戒的，牡丹花仙不敵，節節敗退，眼看滔天的河水就要落下了，太守正準備舍了女兒，換一城平安的時候，一把巨劍從天而降。
蛇妖毫無防備之下，被這把突如其來的巨劍一分為二，身首分離，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環繞著荊州城的滔天的巨浪也被落地的劍氣瞬間平息。
聽老人說，可怕的蛇妖屍體，當時可是在荊州城大街上，展示了一個月，才被皇城到來的欽差運走。
同時接走的，還有太守家那傾城千金，後來被當時的皇帝陛下聖寵，並封為貴妃。
而那把將蛇妖蛇首分離的巨劍，至今還一直立在太守府的門前，供荊州人上香供奉著。
大家才發現，這把巨劍，和閻觀門前，那寫著閻觀兩字的，類似劍型的石碑，很是相似，巨劍上的字體，更是和石碑上的字體一樣，明顯就出自同一人之手。
有人說，蛇妖作亂時，是力有不逮的牡丹仙子向道觀的仙長求助的；
也有人說，蛇妖作亂時，仙人正準備出門/歸家，見到了蛇妖作亂，就順手處理了的；
更有人說，是那蛇妖召喚河水的時候，不小心倒灌了位於荊州河邊的閻觀，激怒了閻觀中的仙人……
猜測很多，不過大家卻是不約而同的想到，荊州城自碧朝建立數百年來，從來沒有聽過有大妖來犯，恐怕都是因為有這道觀高人坐鎮的緣故。
於是閻觀門外，一時信眾無數。
可是，即使是這樣，閻觀之內的仙師們，依然巋然不動的閉門清修，對那些想要進門的信眾不作理會。
既不求名，也不為利的，高冷得很。
這樣一來，當然就更加的讓人信服了。
為了感謝道觀仙人的援手，以及一直以來的庇護。
荊州的百姓們，自發地修好了道觀之外數十丈的地方，還仿造了一把巨劍作為寄托，設立香爐供奉參拜。
雖說不能入觀，但是門外的香火卻非常鼎盛的。
由官府主導的，一切布施全入衙門賬務，作為荊州城修橋補路，照顧孤寡的資金。
這些年來，荊州城的百姓們都已經習慣了，我們信奉參拜我們的，閻觀高冷閉門謝客不理會了。
突然的，有一天能見到閻觀中門大開的，幾個仙人同時出現，來迎接一對小道童時，當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過可惜的是，大門一開一合的，不過一會兒，就再次恢複了平靜。
讓那些守候著仙門拜祭的信徒們，大呼可惜。
要是能和仙師打個招呼，那該多好！
道童姐弟也一樣被這座道觀的奇怪參拜方式弄懵了。
他們雖然小，但是自小跟著太子這個內行人，拜訪過不少皇都附近的寺廟的，像閻觀這種，直接將所有信徒拒之於門外的，還真沒有見過。
兩姐弟也是直到老祖宗被那個為首的道士捧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姐姐著急了：“啊！那是我們的老祖宗！還我……”
想要跑去追回的女童發現自己做無用功了，因為她已經被跟在他們身後的道人給提起來了，不論怎麽跑，都在半空中手腳並用地吊跑著，隻能看著那道士帶著老祖宗消失在姐弟的眼前。
遭受同樣待遇的弟弟總結：“姐，我們反應太慢了！”
不過，老祖宗不能丟！
老祖宗您不能拋棄我們！
就在兩娃準備使出終極大招嚎嚎大哭的時候，兩片葉子飄了出來，啪的拍在了兩人的張開的嘴上，用行動告訴了兩娃，她沒事，順便讓他們閉嘴了。
姐姐握著葉子：“弟弟，我們被嫌棄了……剛剛那個道長好好看，比父……爹爹好看！”
得到老祖宗回應後，姐姐懶得哭了，收回準備掉下的眼淚，注意力被轉移了。
男道童深深歎氣：果然，女人對好看的男人，都沒有抵抗力。
“牡丹是百花之王，老祖宗絕對更好看！”
才說完，兩姐弟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我們好像還沒有見到過老祖宗化形！
被閻抱著走到一個小院落的林嵐還是恢複了……化成了人形，直接的用了靈魂本源的樣貌形態。
對於閻這家夥會出現在這裏，林嵐一點都沒有意外。
再怎麽躲，這裏都是輪回主場，而且林嵐也知道自己沒少幹引人矚目的事情，自己早就暴露了。
閻沒有直接殺上門來，還是等到這個時候，由兩個孩子帶著上門，已經讓林嵐非常驚訝了。
畢竟，印象中，這家夥除了任性不靠譜之外，似乎並沒有別的優點了。
能任性不靠譜到隻能將任性不靠譜列為（沒有）優點的靈，就他一個。
林嵐用手段躲著他，也不過是拖延時間，想著，能歇一會就一會的想法，其實也早就準備好在熟睡的時候，天降熊閻了。
然後就是等著他的各種熊了。
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忍下來了。
什麽都沒有做的，等到她來找他。
“我等你來找我，等了好久了。”閻將手上空了的花盆放到院子中央，靈氣匯聚點的地方：“我送你的花，喜歡嗎？”
剛剛化形成功的林嵐果斷收回了剛剛的評價：“我那些小牡丹……都是你的傑作？”
想起那位郎潛淵的黴運，以及後來源源不斷的送上門來牡丹花，林嵐有些囧。
閻有些小心翼翼的望著林嵐，好像在確認林嵐是不是在生氣，才回道：“開始的那堆……群，是我送過去的，後來的，是他們自己送上門去的。”
你太大方了，那群牡丹花精也太蠢了。
“位麵隻告訴了我，你成了一株牡丹花，在哪裏，什麽顏色樣貌，都沒有告訴我！”
說到這裏，閻都有些委屈了。
“這裏的牡丹花……太多了！”
萬物介是生靈，輪回雖然是大多數生靈的選擇，但是也不是全部的。
有些是不願的。
也有些是……太弱的！
就像花鳥走獸這些，就是連沾上輪回規則門檻的資格都沒有的。
這些靈魂弱小的生靈，需要在位麵經曆幾千幾萬年的修煉，直到靈魂強度足夠化形，並且一輩子沒有為非作歹，下一輩子才能成為人。
化形這關，很重要！
跨不過，幸運的話，有可能繼續下一輩子成為花鳥走獸，不幸運的話，就從此灰飛煙滅。
這類的靈魂，沒法接觸輪回規則，可以說是輪回規則在位麵中的觀察盲點了。
沒有經曆過輪回的靈魂，他是真的沒辦法感應查到的。
“你又在躲我了！”
林嵐：就是這樣的。不然，我也不會穿越到一棵花身上啊！做人不好嗎？
在不知道林嵐是穿越成有道行還是沒有道行的牡丹花之前，閻的確是一通好找。
“你都不聽我解釋，就走了！”
閻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委屈的。
“光腦那家夥別有居心，不懷好意！他還記恨我當初騙他背鍋，偷溜去找你玩的所驅歐米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止，還處心積慮的讓你誤會我！”
簡直就是最佳損友的典範，不對，是死敵了！
開口之後，閻就不再忍耐了，一口氣的將自己的冤屈說出來。
“那個位麵，的確是我特意找來的，可以在位麵內隨意使用混沌規則的位麵，說是為你準備的也沒有差！但是……”閻磨牙：“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接受我的好意的！你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打算過要組建位麵，對吧。”
林嵐點頭：“組建位麵於我，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隻會招惹一身因果，徒增煩惱。
混沌並不需要在位麵之中集結信徒，靈魂強度不夠的生靈，信仰混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幾率，都是灰飛煙滅。
因為靈魂太弱小了，受不了混沌那霸道的力量的。
除非有足夠的能力脫離位麵，再自行領悟，否則都是找死的行為。
像上一個位麵，科裏那樣，後天機緣領悟的，恐怕很難，沒有大無畏不怕死的心態，絕對會崩。
林嵐也沒有要繼續越過規則，給太多生靈的祝福和承認，製造一堆可以超脫位麵的靈，來打破混沌平衡的想法。
幼年期的時候，懵懂地送出的祝福就算，現在都知道是什麽回事了，還胡來就是傻了。
組建位麵，林嵐覺得，除非是她想要養一批混沌魔，準備給混沌魔們準備位麵糧食的緣故了。
“連光腦都知道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林嵐願意回應讓閻笑起來，不過笑容也是一刹那，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那個位麵，是我為穿越司準備的。”
閻的回答讓林嵐有一瞬間的茫然：“給粑粑猴哥他們？為什麽……”
“我不想與你為敵！可是，我是輪回，你是混沌，我們……似乎根本沒有和好的可能。”
閻於林嵐對視，眼中全是鄭重和認真。
“輪回位麵，自從生成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停止下發展的腳步。輪回的不斷擴張，已經成為了必然，不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阻止。”
閻的表情充分透露著他的不滿：“……這樣下去，即使是在很遙遠很遙遠的，遙遠到可能不會發生的未來，終有一天，輪回位麵的存在打破了混沌的平衡之後，你還是會帶著混沌魔過來拆了我的輪回位麵的。”
林嵐：那是肯定的！即使我不幹，那群缺少糧食的混沌魔也會這麽幹的。斷魔糧食，就是死仇！
閻見到林嵐並沒有生氣的甩袖子走人，願意陪他聊天，很是開心的說下去，表情再度變化得讓林嵐無奈。
“小嵐你比我更清楚，生靈中，也有不少人，是不願意接受輪回規則的，即使靈魂消散，也想攀越頂峰的人，總是存在的。”
“這部分的人，才是生靈中最為強大的，也最可能成為強者的人了。”
“雖然我是輪回之靈，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所有生靈都接受了輪回規則，那就再也不會有能超越位麵的靈的誕生了。加入了輪回位麵的那些位麵，願意花費大力氣，自我誕生規則之靈的，銳減得太明顯了。”
“輪回位麵禁止了內部位麵之間的相互入侵陷害後，特別明顯！”
“比起在混沌自我成長的位麵，輪回位麵內部缺少了殘酷的競爭環境，讓位麵們都忘記了，位麵本身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守護規則之靈，會麵臨什麽。安逸的位麵更注重於投機取巧地利用輪回規則，發展自己的利益。想將守護位麵的事情，通過契約，推給輪回位麵。”
可惜，五府高層，比那群利欲熏心的位麵聰明多了，它們想想就好。
閻繼續說：“這種情況下位麵更喜歡接受過輪回規則篩選的生靈，因為這些生靈投胎之後比較穩定……比起那些有主見，有追求，會來來亂狀的靈魂，位麵當然更喜歡聽它話，能被它安排的妥妥帖帖的，經曆過輪回規則清洗的生靈了。”
“所以我覺得，輪回位麵之中，除了信仰輪回規則的位麵，更需要一些，拒絕信仰輪回規則的位麵！對吧！小嵐！”
閻很是誌得滿懷，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林嵐：“我隻是想讓光腦那家夥告訴你這些！”
結果那家夥根本就沒有打算說。
“讓你去體驗一下，就是想告訴你，我的輪回位麵，不會拒絕任何生靈，即使他們並不喜歡輪回……規則。”
林嵐：“那很好啊！”
假裝沒有看到閻期待的眼神，表示聽不懂其中內涵。
“你總算開始有個輪回之主的樣子了。”
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閻焉了：“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
我可是為了你才乖乖的辛勤工作的。
天知道，我最討厭就是工作了。
作為輪回之靈，閻覺得自己除了造作和胡作非為，其實並沒有多少事情好做。
輪回位麵，無論有沒有他，從它生成開始，一切早就有自己的規則製度，他不過是輪回位麵需要糾錯才誕生的。
“我以為你……們懂的！”
正如混沌之靈的你，即使掌控著最為厲害的混沌規則，其實也是無所事事……
還有……墟那個可惡的家夥，整一個頹廢青年。
閻覺得自己好難受：“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連你都討厭我了。我有在努力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討厭我了！”
林嵐：……
怎麽感覺我在欺負他的樣子。
“我沒有討厭你！”
閻的雙眼立馬亮起來了。
隻是也沒有多喜歡。
“如果討厭你，我怎麽可能答應金蟬師父他們的委托，陪練你九個位麵讓你順利成年？”
閻很懷疑：“不是因為穿越司那群靈？還有羅睺做的黑主神係統這東西太惡心？而我的成年對他們很關鍵？”
林嵐抬頭，發現今天的陽光十分燦爛，於是也懶得維持人形了，果斷變回牡丹花，蹲會花盆裏：“有這些原因。”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啊！
“但是我們都十多個位麵的交情了，即使開始是因為這樣，後來我也（勉強）將你當朋友了。”
說謊好困難，林嵐再次慶幸，她選擇了牡丹花這個軀殼，簡直就是掩飾自己不擅長說謊的最佳體型啊！
沒有臉，沒有表情，隻要聲音堅定一點，還是可以忽悠過去的吧！
難得熊孩子啃上進了！
不能打擊自信心啊！
“不然，我早就帶著墟到混沌的位麵玩了，怎麽可能繼續留在輪回位麵這裏！”
林嵐越說，就底氣十足。
她絕對不是看到網癮頹廢墟，在她的宮殿中，過得十分滋潤才不忍心帶著他顛沛流離的。
更不是因為覺得勞心勞力的幫了輪回位麵那麽多，不享受回來就跑，太過虧才留下來的。
“對了！為什麽位麵沒有告訴你，我的本體是什麽樣子的。”
最終，林嵐還是決定放棄了，她覺得，在閻的注視下，說謊，即使是變成了牡丹花，說謊也是很有壓力的。
閻：……
“位麵在和我鬧脾氣呢！”
你也是！
閻當然知道，林嵐是在哄他、唬他。
她真的，特別的不適合說謊。
特別是對熟悉的靈。
生氣，是有的。
閻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十分真心了，她還是不屑一顧。
好吧……
他的確也是在強靈所難。
即使明知她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他還是固執的不想放棄。
再生氣，再憋屈，在看到她為了撒謊，變成了牡丹花，努力的伸展枝葉花朵的，假裝輕鬆自然的樣子。
自己就什麽氣都沒有了。
滿腦子隻有：她怎麽這麽可愛，好想摸摸她！
這麽想，閻就這麽做了，伸手輕輕的撩了一下她的花朵，滿意的看到這棵裝傻轉移話題的牡丹花渾身都抖了一下。
“別動手動腳的！”林嵐一條長葉甩出，直接抽了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一下：“生你氣？位麵？這裏還是輪回位麵吧！”
輪回位麵的位麵，居然生輪回之主的氣，多稀奇。
本來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找話題的林嵐也對閻的話引起了興趣。
閻看著腫起了一塊的手指，吹口氣，收回。
先這樣！
不能太急。
不然把靈嚇跑了就很難追回來了。
“我最近不是在認真工作嘛，覺得位麵們為了短期效益，總是弄一些三觀不正的主線，挑選的都是不符合輪回位麵和諧發展價值觀的天命之子，特別不好。我弄了一份輪回位麵主線價值觀和位麵天選之子標準審核的文件，下達給了牛頭馬麵，讓他們兩族狠狠的抓一遍！”
閻覺得自己很無辜：“這個位麵好像被牛頭馬麵他們罰的挺慘的。”
林嵐：……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你的首席鬼使白牛頭和首席鬼使黑馬麵兩位秘書整天逼著你工作，你看他們不爽，才特意給他們兩族加工作的，還是這種吃力不討好，得罪全輪回位麵的工作！”
閻笑道：“我是這樣的靈嗎？你聽誰說的？”
林嵐：……
即使是，大概也沒有靈敢當著你的麵，在你的地盤說。
而且，輪回位麵主線價值觀和位麵天選之子標準這種東西，輪回位麵真的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