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所說的武器研究的怎麽樣?”田國公最在意的還是齊國的實力,這是擺在他案頭最重要事情。


    下首的黑衣人依然恭敬, 也沒有要抬頭的意思, “回秉國公爺,還在試驗中, 最遲不超過兩個月便會出成果。”他的聲音不卑不亢, 語氣果決。


    田國公皺了皺眉頭, 時間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


    空氣陡然變得緊張, 以往這個時候,田國公的屬下都會做出相應的解釋。雷霆顯然很沉穩,依舊低頭站著。


    “我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即將來訪, 你帶人前去迎接。”這是他把雷霆叫過來最主要的目的, 關於武器的事情, 隻是隨口問問。


    當雷霆得知他要迎接的人是常桑,他向來冷漠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裂痕。


    會是他知道的那個人嗎?


    從饒安到臨淄,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時間。便是有田國公的邀請函,常桑依然不緊不慢。她不需要討好對方,按部就班便行。


    她所乘坐的馬車經過專門的改造,顛簸雖然也有, 但在常桑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這次去臨淄, 常桑隻帶了阿武和阿喜,並不是因為她自大,而是大部分人都跟著司馬紹元出海去了, 饒安必然也要留下些人看守。


    一直坐在馬車上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常桑跟阿喜玩了一會兒五子棋, 可是每一局都是她贏,玩起來很沒勁。


    “公子,要不然我幫您念書吧?”阿喜見常桑麵露疲倦,提議道。


    常桑這會兒正想睡覺,聽到阿喜的話,點了點頭。在馬車上聽書,完全是為了催眠。


    坐在馬車前駕車的阿武聽見阿喜的聲音,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公子一向如此,要是阿喜不念書,他反而睡不著。


    出門在外哪有在家方便?


    宋新要管理饒安城的四方旅舍,沒有跟著一起來。因此常桑的吃食都交由阿喜負責,不過好在宋新弄了好些方便的食物,阿喜隻需要稍微加工,便可得到美味佳肴。


    離開饒安的時候,常桑給司馬紹元留了一張帛書,告訴他自己去了臨淄。


    雖然司馬紹元預計的是三到五天的航程,但他什麽時候回來,常桑並不確定。


    “公子,還有一天我們便將到達臨淄。”阿武問過旅舍老板後,將信息反饋給常桑。單看家主的表情,便知道他對這次旅程很不滿意。


    果然,常桑聽了之後,沒精打采的點了點頭。


    “阿武,你去安頓好馬車;阿喜,跟我一起去街上逛逛。”這些日子每天都在馬車上度過,常桑無聊極了。好不容易抵達一座較大的城池,常桑打算買些東西,散散心。


    齊國的經濟果然繁華,別看饒安偏僻貧窮,靠近臨淄的城池很是熱鬧。


    這個時代城池的布局大多雷同,建築物和街道講究四四方方,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和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常桑帶著阿喜走進一座茶樓,裏麵坐了不少客人,在夥計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一處臨窗的座位。


    “兩位客人來得很是時候,我們茶樓的表演即將開始。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夥計臉上掛著笑,說話的語氣很是親切,仿佛老熟人一般。


    常桑和阿喜的打扮跟當地人略有不同,被看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們茶樓有什麽樣的表演呀?”常桑見夥計討喜,隨手扔了個錢袋給他。


    夥計沒想到自己會收到打賞,連連道謝,“公子可是聽說過口技?我家茶樓有一名極善口技的藝人,他的節目滿城人都說好。您待會兒就知道了!”


    賣了個關子,夥計快速送上常桑所點的茶水和點心。


    他剛剛悄悄看了一眼打賞的錢袋,喜得走路帶風,恨不得把常桑供起來。要知道,這位公子所打賞的錢都快趕上他一個月的月錢了。


    常桑喝了一口茶水,便再也不想喝第二口。倒是桌上的點心還不錯,能夠品到原汁原味。


    “阿喜別拘謹,坐下來吃些點心。”常桑朝身邊站著的阿喜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來。抬頭看了看四周,大家的心思顯然都不在茶點之上,而是翹首以盼的看著不遠處的台子。


    一座普普通通的屏風立在台上,也不知這背後是不是藝人在準備表演。


    “啪!”突然,屏風背後響起一聲拍案的聲音。


    隻見茶座上的人正襟危坐,就連那些談話的人,也都閉上了嘴。


    一片安靜的茶樓中,忽然響起一陣老鼠嘰嘰叫的聲音,這聲音實在太過形象,以至於大家可以腦補它們探頭探腦的畫麵。


    與此同時,男人打呼的聲音,孩子挫牙的聲音,婦人說夢話的聲音,一起發作。


    常桑忽然想起以前學過的一篇課文,半白話的內容,講的可不就是口技?


    無論文字描述得多麽神奇,都比不上親耳所傾帶來的震撼。


    也不知道這屏風背後究竟有幾個人,幾隻手,幾樣工具,竟然能夠同時發出這麽多聲音?而且每一個聲音都清晰可聞,富有層次感。


    “哇哇哇!”沒過多久,其他的聲音漸漸變小,孩子啼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婦人嘟囔一聲,似乎在推搡身邊的丈夫,讓他起床看孩子為什麽哭?


    男人翻了個身,置之不理,繼續打呼嚕。


    “哎!”婦人長歎一聲,繼而起床查看孩子的情況。大家可以清晰的聽到她所有的動作,包括起身、披衣服、抱孩子。不一會兒,便想起了孩子吃奶的聲音。


    常桑從來不知道,聲音竟然會如此奇妙,帶給人無限的想象和畫麵感。


    孩子很快吃飽,婦人給孩子拍下奶嗝之後,重新回到了床上。一家人的呼吸漸漸均勻,顯然他們再次進入夢鄉。


    誰知道下一刻,天空忽然傳來一道驚雷,劈啦一聲,很是嚇人。


    茶樓中已經有人轉頭看向外麵,這聲音太過逼真,以至於大家以為是真的打雷了。


    看過之後,人們的表情更為驚歎。就連常桑也下意識看了一眼窗戶外麵,這讓她對屏風背後的人更加好奇。這簡直就是一種超能力!


    驚雷過後,豆大的雨點打在瓦上,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這一下男人翻身便起床,他似乎在找東西來接屋頂漏下來的雨水。


    雨勢越來越大,屋外下著傾盆大雨,屋內小雨不斷。女人抱著啼哭的孩子,不斷地安慰著,男人一邊抱怨,一邊跑去尋找可以接雨水的容器。


    坐在常桑身邊的阿喜睜大了眼睛,這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她忍不住看向窗外,受到感染,她總覺得此刻外麵正下著大雨。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小,男人和女人也累得精疲力盡,好在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便隻聽到了瓦房漏雨滴入容器的滴答聲。


    就在大家側耳傾聽,期待後續的時候,啪的一聲,拍案聲再次響起。


    表演結束,屏風立刻打開,在它背後,僅有一桌、一人、一椅子、一木塊而已。


    “好!好!”叫好聲響徹整個茶樓,大家都驚歎於藝人出神入化的表演。


    常桑則更為直接,命人拿了一袋錢打賞給表演口技的那位中年男子。他們聽起來簡單,也不知道他在屏風背後是如何的忙碌。


    看完表演,常桑心情大好。也不枉費她遠道而來,忍受旅途上的煎熬。


    帶著阿喜走出茶樓,常桑這才有心思開始買買買。


    購物使人愉悅,這種放鬆跟看表演完全不同。常桑順便看了一眼自己沒怎麽關注的鹹魚經驗值,這段時間暴漲了不少,是因為他和司馬紹元在饒安城投資很大。


    看來還是需要出來走走,總呆在一個地方也不叫事兒。


    常桑買東西從來不問價格,那些店鋪的掌櫃們恨不得把她供起來。他們紛紛打聽,這位究竟是哪裏來的財神爺?出手這麽大方!


    當然,常桑隻會挑貴重而輕巧的東西買。她還沒有到達目的地,買的東西太多,也不方便攜帶。


    放下手中的玉簪,常桑眼睛一轉,走到掌櫃跟前,低頭在掌櫃耳邊說了句什麽?


    隨即,掌櫃將常桑引向二樓,態度十分恭敬。


    街角處,閃過一位穿黑衣的男子,他的麵目隱藏在鬥笠下。不難看出,他的目光正是朝著剛剛常桑所在的首飾店鋪。


    “公子!您何不早點出示信物?”掌櫃行過大禮之後,恭敬地看向常桑。


    他是韓東的屬下,早就收到命令要尊敬所有出示信物的貴客。


    “我也沒想到有人會跟蹤我!”常桑笑著搖了搖頭,她看起來並不是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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