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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聞硯拜服:“雙標無罪, 媽媽說的都對。”


    “不準學你爸說話!沒大沒小!”聞霸總臉上淡淡的腮紅忽然深了幾個色度,“你過來老實交代,簡一什麽時候來的?你怎麽沒告訴我們?青燈大師還好嗎?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媽, 您先別激動,坐下來聽我慢慢說。”祁聞硯把聞柳扶到沙發上坐下。


    聞柳順手把他也拉下來:“快跟我說說。”


    “我先撿最重要的跟您說吧。”祁聞硯長話短說, “不告訴你們是因為簡一也不滿意這份婚約, 怕說了你們有別的想法。您想想,他今年才十八歲, 我都二十八了,對他來說太老,的確不合適, 對吧?”


    “啊……”聞柳有點失望,又瞪了祁聞硯一眼,“還是怪你不夠優秀。”


    祁聞硯:“……行, 怪我。”


    “我不信,你別想騙我。”聞柳很快反應過來不對, “簡一師父上次還說他們對婚約很滿意。而且,要是不滿意, 你們怎麽同居了?你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


    “我好歹是您親生的,您這麽質疑我人品到底是在打誰的臉?”祁聞硯心酸死了, “雖然您不做霸總很多年, 但最基本的判斷力應該還在吧?”


    聞柳皺眉:“你別說這些, 先跟我解釋清楚。”


    “簡一為什麽和我訂婚?不就是因為他體質特殊嗎?”祁聞硯說, “所以,他隻是暫時借住在這裏。他師父說他二十歲前有一大劫,隻有我能救他。過了就好了,他說隻住兩年。”


    聞柳眨了眨眼:“那也就是說,你還有機會。”


    祁聞硯:“……”


    剛才他說了什麽?


    聞柳還是不開心:“那你怎麽也該帶他來見見我們,小孩子一個人在這裏,無親無故的,不靠我們靠誰?而且家裏那麽多房子,為什麽要住最破的這一間?”


    祁聞硯:“簡一可能對我們家有點誤會,他認為我爸隻是一個小裁縫。”


    聞柳:“你爸本來就隻是一個小裁縫。”


    祁聞硯:“……他還給了我一百萬。”


    聞柳瞬間站了起來:“什麽?你怎麽可以要他的錢……”


    “別激動,聽我說。”祁聞硯無奈,“我發現簡一挺敏感,我們現在什麽都不是,如果我不收他的錢,他可能會覺得寄人籬下,住著不自在。錢我收著,平時照顧一下他的生活他也不會想太多。這房子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轉到他名下,兩年後,他要離開,我再把錢還給他。他現在一個學生,也用不了什麽錢,我幫他保管總比他自己拿著好。他要真有事,我也不可能看著不管,您覺得呢?”


    “這還差不多。”聞柳鬆了口氣,又說,“可我還是覺得我們不能對簡一不聞不問,他一個人在敬州……這樣吧,不是馬上中秋節了嗎?讓他回家吃團圓飯。”


    “媽,我覺得簡一可能不是很想跟你們見麵。以前又不認識,他也沒和長輩相處的經驗,見了麵會尷尬吧?”祁聞硯勸道,“再說了,和你們見麵,不就暴露我們家的情況了嗎?再把他嚇跑了,也不好不是?”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聞柳聽了這話忽然又開始懷疑了,“不然為什麽要阻止我見簡一?”


    祁聞硯:……不想說話,心累。


    聞柳想了想,說:“不行,我還是要見一麵才放心。如果你怕我們暴露,我們可以去租個小房子住幾天。不,都不用租,以前的老房子不是還在嗎……”


    祁聞硯有點崩潰:“媽……這樣好不好?我當著您的麵給簡一打電話,他要是願意見我就帶他回去,他要是不願意,您也別勉強。”


    聞柳點頭。


    祁聞硯覺得簡一肯定不會答應,直接按了免提。


    簡一很快接了電話:“哥?”


    祁聞硯看了聞柳一眼,示意她別出聲:“簡一,我有個事跟你說。”


    簡一有點緊張:“你不想帶我去騎馬了?”


    “不是,肯定帶你去。”祁聞硯輕笑一聲,“但是有個事,我得跟你說抱歉。你來敬州的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他們現在想見你一麵,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他怕簡一為難,緊接著又道:“不願意也沒關係,我都會處理,他們也不會生氣,你說實話就好。”


    簡一沒考慮太久:“我願意啊。”


    聞柳狠狠瞪了祁聞硯一眼。


    祁聞硯:“……”


    原來男人和女人一樣善變。


    簡一小聲地又說了一句:“就怕他們不喜歡我。”


    祁聞硯搶在聞柳說“喜歡”之前說:“不會,你願意來他們就非常開心了。”


    他迅速掛了電話。


    聞柳瞪著他:“還說你沒背後搞事?”


    祁聞硯隻能攤手:“既然答應了,我肯定帶他去。”


    聞柳反而開始緊張起來:“我現在就回去看看老房子還能不能住人,不行就去租……對了,第一次見麵紅包肯定要給的,給多少合適呢?太多怕嚇著他……他既然給了你一百萬,我給他包兩百萬?會不會太少?”


    祁聞硯狠狠揉了揉眉心:“……簡一還沒緊張,您怎麽先緊張上了?”


    他不知道,簡一這會兒已經緊張得想哭了。


    “不想去就不去唄,為什麽要答應?”陸家壹聽了他的苦惱後,很是不解。


    “不去我哥會為難吧?”簡一歎氣,“而且,我覺得挺對不起他們的。”


    和祁聞硯的“包養約定”,簡一心裏覺得,最對不起的人並不是祁聞硯,而是祁聞硯的父母。


    因為祁聞硯自己看起來也沒什麽談戀愛的想法,可他的父母不一樣。


    天底下的父母,大概都有個共同願望,就是看著子女結婚生子吧?


    在青風村,甚至有一種說法,說孩子如果沒結婚,就永遠不算“成人”。


    所以,簡一其實不是不想見祁聞硯的父母,他是怕,不敢麵對。他知道一來敬州就該去拜訪,但他一想到這個就腿軟。


    這些話,他也沒法跟誰說,隻能自己瞎琢磨。


    “我覺得你既然答應了,就別想那麽多。”彭石源安慰他,“你說你哥很好,那能教出那樣孩子的父母想必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你做到自己的禮節,帶著禮物上門,嘴甜勤快一點,相信他們會喜歡你的。”


    簡一暫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對,禮物,我應該買什麽禮物?”


    他沒有父母,養大他的師父又是方外之人,自然沒有親戚需要維護。


    所以,對這些人情世故,簡一根本一竅不通。


    “按照你說的,他們家大概也不差錢,禮物不能買太差。”彭石源想了想,說,“女士大概就絲巾、配飾之類,男士就……酒或者茶?這些不出挑,但也不太容易出錯。”


    彭石源說了幾個品牌的絲巾,簡一拿手機查價格,然後發現……他可能沒那麽多錢。


    早知道,不給祁聞硯那麽多,留幾萬塊了。


    “你不是買了幾塊木料嗎?”陸家壹忽然說,“要不也給他父母雕個什麽吧?感覺這樣更有誠意,別人也沒法輕易給出個價值。給我們雕的東西不著急,你先顧長輩吧。”


    “這個主意好。”彭石源也讚成。


    簡一又開始想,要雕個什麽東西?


    “你可以問問他父母喜歡什麽?或者有沒有什麽對他們家有特殊意義的?”彭石源建議。


    簡一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裁縫?


    縫紉機?!


    “雕個縫紉機?”陸家壹哭笑不得,“簡一你是魔鬼嗎?”


    “其實我覺得挺好。”彭石源很支持簡一,“縫紉機對裁縫來說,差不多相當於運動器材對運動員一樣重要吧?沒有不喜歡籃球的籃球運動員,所以,我覺得很好。隻是,會不會很難啊?”


    “我試試吧。”


    簡一說動就動,先上網找了縫紉機的結構圖。


    縫紉機的牌子很多,造型功能也多多少少有些差異。


    簡一挑得眼花繚亂,忽然靈機一動,去搜了世界上第一台縫紉機。


    果然,簡單多了。而且,比較有意義。


    簡一佩服死自己的機智了。


    那天去木藝店,簡一想著給彭石源他們也雕點小玩意,所以多買了幾塊木材。


    不過,把縫紉機的比例一算,發現在最合適的木材是原本準備給祁聞硯雕媳婦的那塊。


    簡一決定先拿來用,祁聞硯的媳婦等等再雕好了。


    祁聞硯卻沒生氣,轉身進臥室,過了一會兒拿出來一套休閑套裝:“你先穿我的吧。”


    簡一接過去道了謝,祁聞硯又去找新的浴巾。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剛好對上一個光溜溜的屁股。


    祁聞硯:……


    這都什麽習慣?他以前到底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


    簡一毫無所覺,套上褲子一轉身,麵對祁聞硯愣了下:“你這衣服也太大了……”


    祁聞硯記得他對身高似乎很在意,故意道:“跟衣服有什麽關係?純粹身高的問題。”


    簡一果然炸毛了:“我還小,正在長身體,未來不可限量。哪像你,隻會越來越矮。”


    祁聞硯輕笑一聲:“這是我高一的衣服。”


    看到簡一被噎住的表情,祁聞硯滿意地進了衛生間。


    簡一回過神來,哼了一聲。


    祁聞硯都這麽老了還在穿高一的衣服,可見日子的確過得有點苦。


    他四處轉了轉,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這套公寓麵積本來就不大,原本設計是一間臥室一間書房,走精致溫馨路線。但祁聞硯不喜歡小格局,便將兩個房間打通,在落地窗邊做了兩排書架。反正他很少過來,不會在這裏辦公,偶爾看看書足夠了。


    但在簡一看來,祁聞硯的房子就一個臥室,可以說是非常可憐了。畢竟在青風廟,他一個人就住一個院子。


    這足以證明祁聞硯是個窮鬼,簡一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常年霸榜富豪榜的祁大boss並不知道,在“未婚妻”眼裏,他形象有多落魄。


    祁聞硯今天洗澡花的時間有點久,一來感覺身上確實髒,實在受不了;二來也是想冷靜一下,待會兒得跟簡一好好談談,爭取早點把婚約的事解決了。


    洗完澡出來,祁聞硯看到簡一正團成一團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祁聞硯心累得很,走過去說:“你能不能好好坐?”


    簡一一臉懵逼:“我怎麽沒好好坐了?”


    “坐沒坐相。”祁聞硯皺眉道,“腿放下來。”


    又被嫌棄!


    簡一氣死了,歪頭打量祁聞硯一番,忽然說:“祁聞硯,你好娘啊。”


    祁聞硯被驚得連生氣都忘了:“我?娘?”


    他幾乎要不明白“娘”這個字的意思了。


    “你別不承認。”簡一可是有理有據,“之前在遊樂場我就聞到了,你身上噴了香水,一個大男人噴香水……”


    祁聞硯:“……”


    香水做錯了什麽?


    “還有,過分愛幹淨,一個大男人,沾點灰塵怎麽了?”簡一說,“你還把衣服都扔了,敗家!”


    男人就不能愛幹淨?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


    簡一最後道:“你還穿絲綢睡衣!”


    絲綢睡衣又做錯了什麽?


    簡一總結說:“娘不唧唧的!”


    祁聞硯深呼吸兩口氣,感覺他跟簡一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溝通不了。所以他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說正事要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簡一又道:“也不是我想說你,但誰叫你是我名義上的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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