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實在是太震驚了, 祁聞硯昨晚發微博後,很多人來問她“簡小姐”到底是誰。


    大家都覺得作為祁聞硯的助理, 安琪應該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他身邊有關係親密的伴侶不大可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但她比那些人還疑惑, 她倒是知道簡一的存在, 但壓根沒往那方麵想, 畢竟祁聞硯發的是個長發木雕。


    誰知道有錢人都這麽會玩呢?


    安琪剛剛從震驚回過神來, 就感覺到簡一存在感十足的眼神。她畢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馬上明白自己大概讓簡一有點誤會,祁聞硯現在需要時間向簡一解釋。於是安琪說了句已經把聞總送到, 就幹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簡一的眼神隻好落在了祁聞硯身上。


    祁聞硯知道有安琪在外麵, 別人不可能進來, 便湊到簡一麵前調情:“我男朋友是不是吃醋了?”


    他湊得特別近, 呼吸可聞,簡一感覺臉上熱熱癢癢的。


    “我才沒有吃醋。”簡一往後仰了點兒,“她就是你的女秘書?”


    重音放在了“女秘書”上。


    女秘書這個詞在很多時候聽來, 都帶著股曖昧的味道。簡一也知道安琪的存在, 但是沒見過麵,原本沒多想過。但是剛才聽到兩人好像很默契的樣子, 還說著他不知道的秘密, 心裏就醋醋的。


    他還記得,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祁聞硯就很直白地告訴過他, 他是直男。誰知道他還沒彎的時候, 有沒有喜歡過女孩子?如果有,身邊接觸最多的,不就是最有可能的?


    簡一越想,越覺得這兩人之間有點曖昧,要不然剛才安琪為什麽會慌亂地跑出去?


    祁聞硯看著簡一表情一步步變化,先是有點小鬱悶,然後就氣憤起來,最後甚至都開始委屈了。


    他到底腦補了什麽東西?


    “她是我的助理。”祁聞硯不敢讓他再想下去,伸手把人朝懷裏摟了一把,“腰好也不是這麽用的。想知道安琪的故事嗎?”


    簡一快酸死了:“你還知道她的故事呢?”


    “當然知道。”祁聞硯說,“我跟她初中的時候就認識,十多年的朋友了。”


    簡一聲音不自覺放大:“……認識得早了不起啊?”


    他才是最先認識祁聞硯的好吧?他這輩子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祁聞硯。隻可惜,祁聞硯第一個認識的人,不是他。


    “還說沒有吃醋?”祁聞硯揉揉他微微發紅的臉頰,湊上去親了一口,“我之前不是給你買零食嗎?我又不吃零食,隻好找安琪推薦。我告訴她,我是買給我家寶寶吃的。寶寶乖,別氣了啊。”


    簡一臉更紅,祁聞硯竟然跟助理說他是他家寶寶?太羞恥了!


    這麽肉麻的稱呼,他是怎麽叫出口的?


    “誰要聽這個?”簡一口是心非道,“我要聽安琪的故事。”


    安琪的故事讓人有點唏噓。


    祁聞硯從小到大,上的都是貴族學校。安琪的家境非常普通,按理來說,她本來是永遠都不會跟祁聞硯這種人有什麽交集的,更不可能成為同學。


    但是安琪有個愛做夢的母親,她在有錢人家裏做保姆,羨慕那些人奢侈的生活。她自己是沒有辦法再改變了,但有個漂亮女兒,便一心想讓女兒嫁入豪門,改變家庭環境。


    安琪母親的想法,簡直就跟某些偶像劇女主媽媽的想法如出一轍。


    但安琪不是偶像劇女主,被母親想方設法塞進貴族學校後,安琪並沒有因為“特別貧窮”而獲得好多個公子哥兒的喜歡。相反,因為各方麵巨大的落差,她很自卑,經常被人欺負。


    宋斯霖因為是私生子,也經常會被孤立,所以他能理解安琪,也願意力所能及地幫助安琪。


    安琪喜歡宋斯霖,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她都還沒來得及讓宋斯霖知道她的感情,就被母親掐死在搖籃裏了。安琪母親覺得,宋斯霖不過是個私生子,沒有前途,未必能分到家產。


    等到宋斯霖開始嶄露頭角,形勢一片大好後,安琪母親又改變了主意,但安琪不願意了。有這樣一個母親,她不願意嫁給任何人,讓母親有吸別人血的機會,她隻想靠自己的本事掙錢。


    祁聞硯之所以會一直重用安琪,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安琪有能力。


    其實,安琪母親曾經打過祁聞硯的主意。隻不過祁聞硯有未婚妻的事情眾所周知,而且的確潔身自好,她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不過,這一點就沒必要讓簡一知道了。


    簡一聽了安琪的故事,心裏的醋意早散了。他現在愛情甜蜜,就希望全世界有情人都能成眷屬。


    “老宋喜歡安琪嗎?”簡一開始替別人操心。


    “我不知道。”祁聞硯如實道,“感情這種事情,我以前也不懂,所以不敢隨便亂幫忙。”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忌諱第三者插手。


    現在簡一倒是想幫忙,但不知道宋斯霖的想法。


    兩人正說著話,祁大福來敲門,急急火火地問祁聞硯一些事情。


    簡一想去衛生間,就單獨出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簡一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穆芷藍。


    “芷藍姐。”簡一有點驚喜,他好久沒見過穆芷藍了,也暫時忘記了上一次穆芷藍跟祁聞硯的緋聞。


    “你也來看秀?”穆芷藍笑著問他,“今天沒上課?”


    簡一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逃課,含糊地“嗯”了一聲,反問:“芷藍姐你不是在拍戲嗎?拍完了沒有?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走秀啊。”穆芷藍說,“戲還沒拍完,請假來的。”


    她作為品牌代言人,今天會最後一個出場。


    “那你今天很忙吧?”簡一才想起她的身份,體貼地告辭,“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們空了再聊。”


    他說完打算離開,卻被穆芷藍叫住了:“一一。”


    簡一回頭。


    穆芷藍問他:“你跟祁總關係好,知道簡小姐是誰嗎?”


    她跟其他人一樣,因為祁聞硯那條微博的誤導,並沒有懷疑“未婚妻”的性別。但穆芷藍知道祁聞硯對簡一很好,祁聞硯的未婚妻又剛好姓簡。


    所以,她以為,祁聞硯的未婚妻跟簡一有某種聯係,他的姐妹或者親戚之類。


    簡一一怔,沒想到她會直接問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說實話。


    “一一。”正在為難,祁聞硯忽然出現,解救了簡一。


    穆芷藍神色一慌,但她很快掩飾好,不動聲色地笑著朝祁聞硯打招呼:“祁總。”


    “穆小姐。”祁聞硯看向穆芷藍,眼神倒是不怎麽銳利,就是淡漠到讓人心底發寒。


    穆芷藍還想解釋一下,但祁聞硯沒給她這個機會。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祁聞硯拉住簡一的胳膊,對穆芷藍道,“穆小姐,我們先走了。”


    穆芷藍還以為祁聞硯會問一句他們在討論什麽,這樣她就可以直接問出最想問的問題,但祁聞硯什麽都沒問。


    簡一跟著祁聞硯回到休息室,祁聞硯沒問他跟穆芷藍談了什麽,簡一也就沒說。


    祁聞硯是知道穆芷藍打的什麽主意,他自有辦法讓穆芷藍以後離簡一遠一點,也就沒必要告訴簡一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簡一則是更關心祁聞硯提到的事情。


    “你想告訴我什麽事?”簡一問道。


    “警察已經找到那幾具骸骨了。”祁聞硯把休息室的電視回播。


    就是那天晚上遇到那幾個鬼,警方接到報警後就去找了,果然找出了車子殘骸和幾人的屍骨,正在聯係家人。


    簡一鬆了口氣,也有點驚喜:“他們效率還挺高。”


    祁聞硯點點頭:“怕你一直記掛著,所以告訴你一聲。好了,我們去看秀吧,快開始了。”


    他拿了遙控器準備關電視。


    簡一卻忽然大喊一聲:“等一下。”


    他抓住了祁聞硯的手,緊張地盯著電視,祁聞硯被他一驚一乍弄得心慌,也跟著回頭看。


    電視裏緊接著播出的是一起關於車禍的新聞。


    元旦小長假,出去遊玩的人很多,車禍發生的頻率也高。


    這一起就相當慘烈,一輛違規拉客的小麵包車跟貨車相撞,墜入山崖。


    麵包車上八個乘客加一個司機,六死兩個重傷,唯一一個隻受了點輕傷的是個年輕姑娘。


    這姑娘簡一剛好認識——陸家壹的前女友,瑤瑤。


    瑤瑤臉色慘白,整個人在鏡頭前瑟瑟發抖,手裏緊緊攥著一個小木雕。


    她接受采訪時候已經嚇到語無倫次:“我,我當時直接從車裏被甩出去,都嚇傻了,什麽都不知道……本來是頭著地,但好像,好像有什麽東西幫我擋了一下……對,就是這個木雕,我,這個木雕墊在下麵,我並沒有覺得很疼,可能是這個木雕救了我……”


    她衝著鏡頭比劃了一下木雕,正是簡一給她雕的那隻小貓。


    一個小木雕怎麽可能救人?要真是墊在腦袋下麵,這姑娘隻怕會傷得更重。


    采訪記者顯然不相信她說的,隻認為她是被嚇壞了然後隨便找個寄托,安慰了幾句,又去采訪別人了。


    “瑤瑤。”簡一喃喃道,“我認識她。”


    他第一個想法是給她打電話,但是他沒有瑤瑤的聯係方式。轉念一想,也不大合適。看到她確實安然無恙,便鬆了口氣。


    “她手裏的小貓,我好像見過。”祁聞硯的臉色則比簡一凝重多了,“是你上次在宿舍雕的那個嗎?”


    簡一並沒有多想,下意識點點頭:“是的。”


    說完以後,他才發現祁聞硯臉色不大對,以為他在吃醋,又急忙解釋:“她當時跟陸家壹分手,一個人跑來我們學校。我看著她挺可憐的,便把那個木雕送給她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當時的簡一還沒有談戀愛,對吃醋避嫌這些事情,認識也沒那麽深刻。現在他談了戀愛,再回頭想想,送木雕的舉動,多少有點不合適。


    祁聞硯卻根本沒有心情吃醋:“你覺不覺得,這木雕好像跟當初不大一樣了?”


    具體怎麽不一樣,祁聞硯也說不出來,但就是感覺不一樣。


    新聞已經過了,簡一又倒回去仔細看了一遍,搖搖頭:“就是我雕的,沒錯。”


    祁聞硯還想再說什麽,有人在外麵敲門,是來請他們入場的。


    祁聞硯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抱了簡一一下,沒再多說:“算了,隻要你朋友沒事也可以放心了。我們出去吧。”


    簡一點點頭,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地朝外走,沒注意到祁聞硯拿出手機,飛快發了條信息。


    他在約雲羅大師見麵。


    那姑娘雖然被嚇得不輕,但也應當不至於神經錯亂到認為是一個木雕救了她。


    她是當事人,感受最直接,這事一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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