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硯在車上先打了電話,到醫院後馬上有醫生來檢查。


    醫生初步診斷也是急性腸胃炎,需要化驗大便。


    簡一從衛生間出來,祁聞硯順手接過杯子就去找醫生了。


    簡一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潔癖癌祁聞硯竟然會碰那麽髒的東西?


    他都要感動哭了。


    “這麽痛嗎?怎麽看你都快哭了?”祁聞硯剛好回來,不知道從哪裏弄了杯溫牛奶,“問過醫生,可以喝一點。”


    簡一邊喝牛奶還邊想著之前的事情:“你,你剛才拿了……”


    “哎呀。”祁聞硯輕輕挑眉,“熱牛奶的時候忘記洗手了。”


    簡一:“……”


    祁聞硯忍不住笑起來:“喝吧,騙你的。”


    祁聞硯笑起來的聲音真好聽。


    簡一埋頭飛快把牛奶喝完了。


    最後確診,簡一是因為吃了不衛生的東西,才導致的急性腸胃炎。


    醫生給他吃過藥掛上水以後,簡一就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他小聲朝祁聞硯說:“哥,我覺得不用掛水,可以回家了。”


    “別鬧。”祁聞硯不由分說將他按回被子裏,“聽話就明天出院,不聽話明天繼續在醫院躺著。”


    簡一隻好乖乖躺回去。


    看著祁聞硯把報告單放在一邊,簡一忍不住想,他該來訓我了吧?


    晚飯吃了海鮮,宵夜吃了燒烤。海鮮那麽高檔的餐廳,應該不存在衛生問題,而且祁聞硯也沒事,那隻能是燒烤的問題。


    簡一決定老老實實接受祁聞硯的批評。


    祁聞硯走過來,簡一看著他。


    “看著我幹嘛?”祁聞硯奇怪,“哪裏還不舒服嗎?”


    “沒有。”簡一搖頭,心想,怎麽還不開始?


    祁聞硯替他掖了掖被子,放柔語氣:“那就睡吧,睡著就感覺不到不舒服了。我在這裏看著,你別擔心。”


    這是不罵了嗎?


    簡一有點不敢置信,當真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就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祁聞硯正在收拾東西。


    他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問:“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簡一腦子裏第一個想法是,他竟然真的沒罵我?


    然後懵懵地看著祁聞硯身上新換的家居服,問:“我是穿越了嗎?”


    “可能是吧。”祁聞硯在他光頭上揉了一把,“把智商都穿掉線了。”


    他出去找了醫生進來檢查。


    醫生檢查後,確定可以出院,祁聞硯便提著一包藥,領著簡一去停車場。


    上了車後,簡一有點過意不去:“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是不是快遲到了?”


    “我今天不上班。”祁聞硯看了他一眼,“我好久沒休過假了,本來就安排了今天休假,想帶你出去玩的。可惜你自己不爭氣,隻能在家裏窩著了。”


    簡一一聽,頓時超級遺憾:“你本來想帶我去哪裏玩?”


    “騎馬。”祁聞硯說。


    簡一瞬間坐直,瞪著祁聞硯,聲調拔高:“騎馬?!”


    “對。”祁聞硯看他這樣子就忍不住嘴角往上揚,“我……宋斯霖有個馬場,我們可以去玩。”


    簡一搓手手:“我病已經好了!能跑能跳,上山下海都沒問題。”


    祁聞硯:“我有問題。”


    簡一:“啊?”


    祁聞硯:“我守了你一整晚,現在隻想睡覺。”


    簡一立馬內疚了:“對不起啊……還有,謝謝你。”


    “跟你開玩笑的,今天你得好好休息。”祁聞硯微笑道,“等你病好了,我一定帶你去騎馬。”


    簡一點頭如搗蒜,祁聞硯說什麽都答應。


    回到家裏,祁聞硯打開門,先把簡一放進去,隨手把藥遞給他。


    簡一放好藥,就看到祁聞硯從廚房裏端了一個白色的小砂鍋出來。


    “這是什麽?”簡一驚訝地看著他,“好香。”


    祁聞硯把鍋放下來,又去拿碗筷:“粥,你現在不能吃別的。”


    “你還會熬粥?”簡一眼睛都不會眨了,“什麽時候熬的?”


    “阿姨熬的。”祁聞硯說。


    簡一:“哪個阿姨?”


    祁聞硯:“……樓下賣早餐的阿姨。”


    簡一沒有多想,幫著他盛飯。


    “好吃。”簡一嚐了口,有點驚訝,“我怎麽沒在樓下吃過這麽好吃的早餐?你在哪家店買的?”


    祁聞硯:“因為我長得比較帥,阿姨特意給我單獨做的。”


    簡一:“……我現在才發現,你臉皮不是一般厚啊。”


    “跟你比怎麽樣?”祁聞硯也不生氣,反問。


    簡一的攀比心來得莫名其妙:“我肯定比你厲害。”


    祁聞硯笑了:“我也這樣認為的。”


    簡一:……祁聞硯太奸詐了!


    因為生病,簡一難得放一天假卻不得不窩在家裏。


    不過還好祁聞硯不用上班,在家裏陪著他。


    兩人一個玩遊戲,一個看文件,互不打擾,倒也和睦。


    翌日,祁聞硯親自送簡一去學校,本來還想中午過來和他吃飯,但被拒絕了。


    簡一下午沒課,他已經和彭石源說好了,要去木藝店買材料。


    彭石源靠譜,帶他去的店很好,需要的東西一次性全買齊了。


    可是,簡一拖到周四,都還沒開始動手。他還是沒想好,祁聞硯的媳婦到底該長什麽樣。


    “你找個機會,旁敲側擊地問問你哥吧,看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彭石源都看不下去了。


    簡一正鬱悶,以前的同學打電話過來,邀他中秋出去玩。


    下周一是中秋節,連著周末放三天假。


    同學們打算去遠一點的地方,可簡一晚上必須住祁聞硯家裏,隻好婉拒了。


    簡一更不開心,手機卻再次響起來。


    是祁聞硯,問他中秋有沒有安排,要不要去騎馬。


    簡一瞬間爆開心,立刻答應下來。


    祁聞硯這邊跟簡一確定好以後,叫了安琪進來安排工作。


    安琪同手同腳地走進來,低聲道:“祁總,聞總來了。”


    話音剛落,一位化著淡妝的女士體態優雅地走了進來。


    “媽。”祁聞硯走過去,“您怎麽來公司了?”


    安琪戰戰兢兢地遞過來一杯咖啡,緊緊繃著身體站在一旁。


    聞柳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才揮揮手:“下去吧。”


    安琪鬆了口氣,急忙退出去,剛拉開門,祁大福就從外麵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三……嬸,嬸嬸……不對,聞總。”祁大福原地一個立正站好,連翹起的蘭花指也縮了回去。


    聞柳看都沒看他,直接擺了擺手。


    祁大福如蒙大赦:“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忙了。”


    祁聞硯無奈地歎了口氣,走過去在聞柳對麵坐下:“聞總,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你忙吧。”聞柳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我等你下班。”


    祁聞硯:“……媽,你有話就直說,行嗎?”


    “我等你下班。”聞柳還是這句話。


    祁聞硯無奈,翻開日程看後麵也沒很重要的工作,再次叫安琪進來做了安排,然後站起來:“走吧。”


    司機在外麵等著,祁聞硯將他打發掉,親自開車。


    在第二個路口,祁聞硯打了左轉燈。


    “走右邊。”聞柳說。


    祁聞硯聽話地改右轉。


    車子開到蜜糖公寓外麵,聞柳再次出聲:“去你家看看。”


    祁聞硯挑了挑眉,依言而行。


    一打開門,聞柳就先看到了牆上簡一的照片,說:“這是誰?長得跟煤球一樣。”


    其實簡一很白,雖然軍訓曬黑了不少,但絕對不至於就到煤球的地步了。


    祁聞硯邊換鞋邊道:“媽,您好歹也是做過霸道總裁的女人,能不能不要這麽粗俗?”


    “粗俗?”聞柳冷笑一聲,改口道,“這位以勾引為手段,以獲取利益為目標,以破壞他人家庭為結局的非洲籍狐狸精,叫什麽名字?”


    祁聞硯扶額:“您看清楚,這是男人,什麽狐狸精。”


    “男人怎麽了?”聞柳瞪了他一眼,“你媳婦不也是男人?祁聞硯,我跟你說……”


    “什麽?”祁聞硯吃驚地打斷她,“你們知道簡一是男人?”


    聞柳:“當然知道。”


    祁聞硯:“那這些年……”


    聞柳別開眼:“是你自己到處說未婚妻的,我們總不能打你的臉吧?”


    祁聞硯想了想,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他接手公司的時候太年輕,針對他的算計層出不窮,其中自然就包括“色”這一項,男的女的都往他麵前塞。


    祁聞硯不堪其擾,忽然想到自己還有樁婚約,於是拿了未婚妻來做擋箭牌。


    所以,聞柳這話也沒毛病,是他自己沒搞清楚狀況。


    祁聞硯有點驚訝:“你們竟然能忍受兒媳婦是男人?不想傳宗接代了嗎?那這家產誰來繼承?”


    “祁聞硯!”聞柳看著他,是真有點生氣了,“傳宗接代和家產都沒有良心重要,如果不是青燈大師,你的小命早就沒了,這些家產也保不住。所以,隻要簡一不退婚,你就不能有這個念頭。我聽說你最近一直住在這小破公寓,就知道有問題。不管怎麽樣,在和簡一說清楚前,必須和這狐狸精斷了!”


    “唉,簡一肯定不開心。”祁聞硯憋不住笑了,“您竟然說他是狐狸精。”


    聞柳一愣:“你說什麽?簡一?這是簡一?!”


    祁聞硯攤攤手:“是。”


    聞柳湊近照片,足足看了兩分鍾:“我兒媳婦真好看!”


    祁聞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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