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影這句話一出, 身後的影八、影九差點沒噴出來, 可還不待他倆緩過神, 卓影已經接著介紹道:“這二位是耿蕪、汪修誠,我等影衛奉命隨行保護欽差大人。”


    “大內影衛英勇無比,下官早有耳聞, 卻是未曾想到此生有幸得見, 剛剛不知幾位身份, 多有怠慢,還望恕罪。”蔣伯文拱手道。


    身為影衛,在宮中行走隻有代號沒有姓名,影八、影九的名字已經許久未有人提起了,他們都沒料到卓影還記著, 但此時也顧不上驚訝, 兩人趕緊抬手對那縣令還了一禮。


    邢辰牧在一旁看著, 其實也忍笑忍得辛苦,他同樣未料到卓影會說出“陸賢”的名字來。


    不過待對方介紹完影八、影九,他便已經明白過來, 卓影身為影衛統領,雖然樣貌無人識得, 名字卻未必無人知曉。


    能入的了影衛軍已經是高手中得高手,而卓影,六歲開始習武, 十歲選入影儲備營, 十二歲便被調到太子身旁, 隨著邢辰牧登基,他也成為了冉郢曆史上最年輕的影衛統領,民間所能知道有關影衛軍的消息實在有限,但越是神秘便越是引人探究,尤其在習武之人眼中,卓影這個名字便意味著武學的巔峰,也是天賦與機遇最完美的結合。


    若是讓人知曉卓影在此,難保會有有心人猜測到邢辰牧的身份,所以卓影無法報出真名。


    想明白後,邢辰牧愈發覺得卓影機靈又可愛,若不是此處還有旁人在,他真想好好將人揉進懷裏。


    “欽差大人,依您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蔣伯文的話拉回邢辰牧的思緒,他調整好麵上的表情,抬頭道:“府衙離這不遠,不知蔣大人可願意陪本官走一趟?”


    “下官願為大人效勞。”蔣伯文擦了擦汗,他一個地方縣令,雖已為官十餘載,可因久居此縣城之中,根本沒有什麽機會見到鑾城裏的大官,沒想到辭官的折子都遞上去了,臨了竟讓他一次遇上這麽些。


    影衛軍中的雲影衛便等同於禦前一等帶刀侍衛,是從三品武官職,甚至比知府官都要大,更別說是眼前這位輔政王欽點的欽差大人。


    這麽想著,蔣伯文神態不由更為恭敬。


    邢辰牧看了他一眼,道:“既然那位知府如此愛審盜匪,本官便親自替他將這些盜匪送去吧。”


    “是,那下官立刻命官差提出那幫盜匪,隨大人一道前往府衙。”


    “不必了,蔣大人派人去班房知會一聲便可。”邢辰牧迎著蔣伯文不解的目光,微微側頭對身後兩人道,“讓縣衙外頭守著的影衛去提人。”


    縣衙外還有影衛?


    蔣伯文心中又是一驚:“這......仍有影衛大人留在衙外嗎?是蔣某怠慢了。”


    “蔣大人不必介意,輔政王體恤下屬,本官此次南下巡視地方,隨行影衛不少,若都帶入縣衙反倒不便,本官便將人都暫留在衙門口,也正好盯著縣衙中人的動向,想必蔣大人不會介意吧?”


    “不敢,不敢。”每次縣衙剛拿到人,府衙那頭便能立刻得到消息,蔣伯文自己也知縣衙中必定有知府的人盯著,隻是沒想到這位欽差心思如此細膩,竟是入衙前便有所防範,讓人不得不佩服。


    影八、影九領命立刻轉身出去,蔣伯文向邢辰牧說明了一聲後也暫時離開去通知班房將人交給影衛。


    議事廳一時便隻餘下邢辰牧與卓影兩人,邢辰牧這才笑著上前攬著卓影的腰,將人拉入自己懷中:“怎麽想到要用十九的名號了,嗯?”


    “一時想不到別的,順口就說出來了。”卓影實在不習慣在外頭如此親密,說完又忍不住小聲提醒:“牧兒,這裏可是縣衙......”


    邢辰牧挑眉,非但沒鬆手,反倒摟得更緊了:“陸賢這名字對你來說很熟悉?順口就報他的名字,看來你們私交不錯。”


    卓影聞言便去看邢辰牧,但也看不出邢辰牧是真不高興還是逗著他玩,隻好討饒道:“沒有,隻是離宮前才去看過他,比起其他影衛來,總多些印象,若要說整個宮中我最熟悉的,自然是......”


    他有心想哄邢辰牧,但咬了咬嘴唇還是沒好意思將這話說下去。


    “有人來了。”很快察覺到後衙方向有腳步聲,猜是蔣伯文回來了,卓影趕緊推了推邢辰牧,催促對方快些將自己放開。


    邢辰牧哪裏肯放過他,緩緩湊過去,直到兩人的嘴唇相隔不足一寸,才開口道:“說,整個宮中你最熟悉的是誰。”


    眼看著蔣伯文就要到了,卓影眼一閉,慌道:“是你,是你,除了你還能是誰。”


    邢辰牧聞言笑出聲,飛快湊過去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幾乎是邢辰牧退開身的同時,蔣伯文邁入議事廳,摸著胡子道:“下官都交代好了,欽差大人,我們是現下立刻出發嗎?”


    “嗯,走吧。”


    蔣伯文隨著邢辰牧往外走了兩步,忽然頓了頓腳步,有些困惑道:“這位大人是身體不適嗎?”


    卓影麵上戴著人皮/麵具,臉色自然是看不出的,但此時蔣伯文走在二人後頭,便見著他的後頸幾乎是全紅了,蔣伯文生怕這影衛大人在自己這出點什麽事,上頭怪罪下來不好交代,這才貿然詢問。


    而卓影哪是身體不適,分明是剛剛被邢辰牧嚇的,到此時還未平複下來,加上剛剛那樣的情況,讓他莫名有種偷/情的錯覺,心中便更加臊得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這話。


    “沒事,隻是習武之人體內陽氣旺,覺得屋內有些悶熱罷了。”心知是怎麽回事的邢辰牧替他答了,又含笑問道,“是吧?‘陸’大人。”


    ......


    卓影無奈點頭,蔣伯文放心下來,想了想道:“睢陽縣相較鑾城是炎熱些,剛剛又未打開門窗,是下官疏忽了。”


    “不......我沒事,過一會兒自然便好了。”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卻惹對方歉疚,卓影實在有些難為情。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縣衙門口,影八不知從哪出來,湊到邢辰牧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邢辰牧微微皺眉,轉頭對蔣伯文道:“蔣大人,看來你那主簿,本官得一並處理了。”


    “是他?”蔣伯文一愣,搖頭苦笑,“下官識人不清,讓大人見笑了。”


    那主簿並不清楚進入縣衙幾人的身份,隻知是那幫盜匪又被捕了,便寫了信匆忙往外走,想到接應地點讓人將信交給知府大人。


    誰知神色匆匆往外走時,恰好被守在小門外的影衛堵了個正著,人贓並獲。


    邢辰牧接過影八遞上的信件掃了幾眼:“可有問出接應地點?”


    “已經問出了,是離這不遠處的一間酒館,我們抓了主簿,生怕那些人得到消息撤離,影九已經先帶人過去了。”


    影衛軍為聖上親信,軍中設有暗牢,平日裏暗審的都是些不適進大理寺的重犯,且因身份特殊,影衛審人大多隻為得到消息,不必留活口畫押,所以用刑上不受限製,區區一個主簿,在他們手下自然很快便什麽都招了。


    “嗯,我們分兩路,你押著那幫盜匪隨我先去知府衙門,讓影九抓了人審一審,盡量將這梁州知府近年來所做之事都問出來,之後我們在知府衙門會合。”


    邢辰牧不想在此地停留太久,耽誤之後的行程,好在隻要證據確鑿,處理那知府也不必再費太多工夫。


    從這去知府衙門需要幾個時辰,邢辰牧吩咐影八到驛站租五輛馬車,影八心中有些奇怪,但對邢辰牧的吩咐也不敢多說多問,便很快照辦好了,隻是除了馬車,他還牽來幾匹快馬。


    邢辰牧目光在那些馬匹上掃過,問道:“誰讓你租馬匹了?今日所有人都乘馬車出行。”


    影八今日第二次差點被口水嗆著,丟臉地過了半晌才應道:“是......”


    雖是應了,但他視線不由地又飄到卓影那兒,卓影想到了其中原因,咳嗽一聲,什麽也沒說,扶著邢辰牧上了中間一輛馬車,自己一躍身,也跟著進了馬車內。


    影八無法,隻好又去退了馬匹,吩咐其他影衛全上馬車。


    今日來縣衙,邢辰牧並未帶著嚴青與小瑩,影八將事情安排好後便自覺坐上邢辰牧的車駕趕馬,誰知才坐穩就聽裏頭邢辰牧以一種略帶委屈的語氣道:“卓哥哥,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子嗎......”


    影八隻覺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卓影此時正被邢辰牧抱著半躺在車內,頭枕在對方膝上。


    剛剛聽到動靜他便知是影八已經坐到了車前,他甚至懷疑邢辰牧是故意如此說的,可邢辰牧顧及他的麵子才命所有影衛都乘馬車又是事實。


    若對方不做此安排,他的確是打算與影八等人一道騎馬,或是替邢辰牧駕車,否則同是影衛,他獨坐馬車內在旁人看來未免太過奇怪。


    卓影自己糾結了許久,又知影八在外頭自己不適合開口多說,便真有些生氣,扭了頭不去看邢辰牧。


    誰知邢辰牧見他如此,又道:“昨夜是我太過分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但是今日你真不適合騎馬。”


    “你......”卓影抬手在邢辰牧背上輕捶了一下,示意他別再說了。


    邢辰牧反手將他的那隻手捉住,放到嘴邊親了一口:“別著急,影八不是你的人嗎?這些事他們遲早是要知道的,你難道還擔心他敢出去亂說不成?”


    而此時在馬車外,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麽他們需要乘馬車出行的影八,嚇得連馬繩都忘了牽,滿心隻有一個念頭——他該不會因為知道太多,被裏頭的兩位殺人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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