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卓影怔了許久才回過神, 猶豫著問道,“你......你想去花樓?”


    邢辰牧知道卓影想岔了,但也不急著解釋, 反問道:“哥不想去?”


    卓影垂眼:“紅鸞花樓雖名聲在外,但這種地方大多是魚龍混雜,以你的身份去實在有些不合適,更何況你背上的傷還未愈......”


    “是我的身份去不合適,還是我去不合適?”


    卓影聞言隻是沉默, 並不作任何回答。


    要問卓影想不想邢辰牧去花樓, 他自然是不想的, 這天下有誰會心甘情願陪著自己心上人去逛花樓。


    可同時他心中也清楚,若邢辰牧堅持要去,身為影衛的他也隻能跟著, 畢竟對方的安危永遠是第一位。


    邢辰牧往床榻裏側挪了挪身子,笑著衝他招了招手, “好了,我不嚇你,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隻是想去看看而已,不做別的。你快上來躺著, 別著涼了。”


    “花樓有什麽好看的......”卓影小聲嘀咕,對於要與邢辰牧同床這事, 他倒是早有準備, 畢竟外頭不比宮中守衛森嚴, 兩人若分開休息,他實在無法安心。


    但就算再有準備,當他掀開薄衾一角躺到邢辰牧身側時,還是免不了緊張,一時甚至連手腳都有些不知該往哪裏放。


    不過片刻,他便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我還是去讓店小二再準備一床薄衾吧。”


    說著他剛要下床,腳還未觸地,左手腕已經被溫熱的手掌握住了,他低下頭,正對上邢辰牧略帶著幾分灼熱的目光。


    “哥,這些事你遲早是要適應的。”


    無論是稱呼,還是兩人間的身體接觸,原本邢辰牧帶卓影出宮的目的便是希望他能盡快適應兩人間關係的轉變,自己雖不想逼得太緊,但同樣也不允許他逃避。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卓影敗下陣來,隻得又躺回了床上,邢辰牧心情極好地用手指勾著他的手指:“快睡吧。”


    卓影初入宮時睡的是通鋪,後來入了影儲備營,也是幾人一屋,他並非是未與人同榻過,但若要說與誰同衾而眠,這卻還是二十四年來的頭一遭。


    他原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眠,但也不知是前夜裏確實並未休息好,還是邢辰牧落在耳畔的平穩呼吸聲安撫了他,總之他躺下後,竟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頭已是日暮,邢辰牧仍睡著,卓影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子,目光落在對方那棱角分明的俊美麵龐上。


    睡著時的邢辰牧褪去了往日裏那不怒自威的氣勢,看起來倒是年輕了許多,也讓他終於有了對方確實比自己年輕的真實感。


    但他卻更喜歡邢辰牧醒時的樣子,無論是喜是怒,甚至是偶爾算計著自己時的狡黠模樣,都讓他心生愛慕,絲毫無法抗拒。


    看著看著,他忍不住抬手輕觸了觸那殷紅的唇瓣,腦中回想起那日兩人唇舌相貼時的情景......


    “哥這是趁著我熟睡,想對我做什麽嗎?”


    邢辰牧忽然出聲嚇了卓影一跳,也讓他回過神來,飛快地收回了自己還放在對方唇角的手指:“沒有。”


    “哦?那難不成是我嘴角沾了什麽東西,哥替我抹去?”


    邢辰牧睡得不深,卓影的指尖觸到他唇上時,他其實便有些醒了,不過是想看看卓影要做什麽,所以一直保持著半睡半醒的狀態,沒讓卓影察覺。


    誰知過去許久,卓影也隻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並未再有其他動作,他這才醒了過來。


    “我......”卓影一時語塞,其實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忽然想碰一碰邢辰牧的嘴唇,隻是下意識地便這麽做了,如今邢辰牧問,他是完全不知該如何解釋,摸了摸鼻子,索性翻身下了床:“聖......咳,時候不早了,起來用飯吧。”


    “好啊。”邢辰牧也不逼卓影作答,在他的幫助下坐起身。


    卓影欲轉身去取二人的衣物,邢辰牧也跟著下床道:“先等等。”


    他隻以為對方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回過身,下一刻卻被扣住了後腦,剛剛才被自己觸碰過的唇瓣再次貼上他的。


    這次邢辰牧顯然沒打算給他退開的機會,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勢,撬開了他的牙關,舌尖抵著他的上顎摩挲。


    卓影被吻得猝不及防,隻能微微張著嘴唇,任由對方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他閉著眼,連睫毛似乎都在微微發著顫。


    很快邢辰牧便不滿於現狀,開始勾起他的舌擺弄。


    不知過去多久,久到卓影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仿佛都隨著這個吻慢慢流失殆盡,邢辰牧才稍稍退開一些,鼻尖抵著他的鼻尖含笑道:“你不想對我做什麽,但我想。”


    卓影臉色微紅,心跳快得像是馬上要從體內跳脫而出,就連剛剛被邢辰牧擺弄著的舌尖都微微發麻,但他還是抬手回抱住了邢辰牧,小聲道:“我也想的......”


    就這一句話下來,邢辰牧眼底笑意更濃,再不克製自己,重又覆了上去。


    這次他吻得極為溫柔,循循善誘,像是非得讓卓影化被動為主動才肯罷休似的。


    到後來,卓影也明白了他的意圖,隻得學著他的模樣探了舌過去,一進入邢辰牧的口中,軟舌立刻便被包裹住,又是一番纏綿。


    屋內並未點燈,外頭天全暗了,隻餘下外頭走廊透進來的一絲燈火,將兩人相貼的身影映照在了屏風之上。


    “我這傷,也不知何時才能痊愈,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兩人再次分開時,邢辰牧忍不住輕歎道。


    至於等不及什麽,此時兩人心知肚明。


    卓影好一會兒才緩過些力氣,伸手輕推了推對方:“我們去用飯吧。”


    “嗯。”邢辰牧應了聲,卻是紋絲未動,甚至環在卓影身上的手還緊了緊,“哥,再讓我抱會兒。”


    卓影臉上更熱:“你,你別喊我哥......”


    “那你喜歡我喊什麽?”邢辰牧輕笑一聲,刻意放軟了聲道,“阿影?”


    僅僅是兩個字,卓影卻覺自己才剛剛恢複的某處又有些抬頭的跡象,好半晌才輕“嗯”了一聲。


    “那以後人前我還是喊你哥,回屋親近時便喚你阿影可好?”


    邢辰牧說到親近時,還特意頓了頓,卓影微微點了點頭,想到之後或許每日兩人都會如此“親近”,心中竟隱隱也有些期待。


    又抱了一會兒,直到外頭嚴青來詢問,邢辰牧才放開人,由著卓影去點了燈,戴好了那個人皮/麵具後又取來衣物替他披上。


    ###


    晚飯是在客棧大堂用的,飯後邢辰牧對嚴青吩咐道:“一會兒我與我哥四處逛逛,你們不需跟著,是要留在客棧中,還是也出去走走,便由你們自行安排吧。”


    “是。”嚴青應下後又覺得不放心,還是多嘴道,“您是否多帶著幾名影衛隨行?街上熱鬧,奴才怕有個什麽意外,人多總歸好些。”


    “沒事,有我哥在,出不了什麽意外。”邢辰牧語氣中隱隱透出幾分驕傲。


    若是市井毛賊,哪怕來幾十人也不是卓影的對手。


    卓影的視線落在邢辰牧身後兩桌人影衛那兒,也跟著勸道:“牧兒,我們帶上影八與影九吧,這樣萬一臨時想起什麽要辦的事,身邊也有個能吩咐的人。”


    卓影開口了,邢辰牧便沒再拒絕,起身招呼了影八、影九,一起出了客棧。


    紅鸞花樓與紅鸞客棧離得不遠,步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可憐影八才剛消化完邢辰牧與卓影間的關係,一抬頭見著那映著“花樓”字樣的大紅燈籠,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


    走在前頭的二人已經被花樓門口的嬤嬤給迎了進去,影九發現影八的異樣,停了步皺眉道:“你今日這是怎麽了?心神不寧的,可千萬別被大人見著,否則非得罰你不可。”


    影八心說還不就是因為卓大人,但這等事,他自己發現便罷了,對旁人萬不敢多說一個字,麵對影九也隻能點點頭,很快跟進花樓之中。


    花樓裏的都是人精,一見著邢辰牧與卓影的穿著,便知他們非富即貴,更何況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名護衛,就是那護衛的穿著用品,也是一般百姓用不起的。


    嬤嬤將人迎入大堂,一旁龜公見了立刻去通知了鴇母,不多時鴇母便扭著腰從樓上下來了,上前招呼:“喲,二位爺看著眼生,這是頭一回來我們紅鸞花樓?”


    邢辰牧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抖開扇子扇了扇,不緊不慢道:“我們兄弟二人早便聽聞紅鸞花樓裏的姑娘各個天姿國色,今日途經上源城,特意來漲漲見識,還煩請老板給我們介紹介紹。”


    “誒,誒,既然二位不熟悉我這兒的姑娘,那我自然好好給二位介紹,不如先去湖心亭雅座喝喝茶?”


    “好。”


    見邢辰牧應下,鴇母便親自帶著四人去了花樓後院的湖心亭,湖心亭隱在夜色之中,岸邊有龜公看守著,其他來尋歡的客人無法隨意闖入,十分幽靜,本就是為貴客所備。


    邢辰牧與卓影落座,影八影九護在二人身後,待人來看了茶,鴇母往他們身前一站,從懷中掏出幾塊花牌正打算介紹,卻被邢辰牧先一步開口打斷:“聽聞你這兒不止有貌美如花的姑娘,還有那身段姣好,訓練有素的孌童、小倌?”


    冉郢男風盛行,民間有錢人家養一兩個麵首在家中早已經是常事,作為盛名在外的紅鸞花樓,除開遠近聞名的頭牌姑娘,這小倌、孌童自然也是樓裏吸引貴客上門的亮點之一。


    鴇母聞言心中便有數,立刻道:“喲,二位爺原來是好這口,那您來我這紅鸞花樓可就是來對了,不是我跟您幾位吹,這放眼整個冉郢都再找不出比我們這兒小倌還水靈的了,而且我們這的小倌可都是專門調/教好的,您要玩什麽花樣都行,或者您若喜歡嫩的,尚未開/苞的孌童我們也有,爺您看......”


    邢辰牧笑了笑,從錢袋中取出一錠銀子:“去,把你們這技術最好的小倌給爺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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