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是個武神, 平日閑時雖時常捧本傳記野史裝文化人,可四書五經一概不懂。


    黑七愁哇,讓一個‘文盲’去當先生, 會被人當做騙子打出來的吧?


    “我可以做武先生。”白岐反駁。


    雖說神力不在,這具身體又贏弱不堪, 但一些花把式還是可以濫竽充數的。


    “你是個書生。”黑七強調。


    上一世‘顧畫’是個鬼,人設崩的麵目全非也不打緊, 畢竟認識他的人早化灰了。


    但鍾玉桓不同, 如果他的變化太大肯定引人注意, 到時把他當妖孽燒掉也有可能。


    “我把一些必讀的書整理出來你臨陣磨磨槍。”黑七感覺到兔生的無奈。


    白岐過目不忘,再加上自己幫著作弊,前期糊弄糊弄古代人應該問題不大。


    見白岐不理自己,黑七急了,“你別隻顧自己快意而玩脫了”


    碎片找到後他如何胡鬧它不管, 但在那之前可不能縱容他胡作非為。


    “我懂,乖了。”


    黑七“……”感覺更擔心了。


    上午辰時。


    白岐來到段府前,掏出昨日段素言留下的香囊剛要上前問一下門口的侍衛,便見一個倩麗的人影從府內小跑出來。


    “鍾公子。”昨日的俊小生今日換下男裝, 變成一位嫋嫋婷婷的美人。


    “段小姐。”白岐溫聲問候。


    “鍾公子可以叫我素言。”段素言領路入府。


    “我等你一上午了, 生怕你不來了,你若不來, 我便讓下人去槐陽村拿人, 告你言而無信的罪。”


    他昨日有承諾一定來嗎?白岐心中嘀咕一句, 但麵上卻依舊和和氣氣的。


    “君子一諾值千金, 在下不會食言而肥。”


    “古人雲相由心生,你生的如此好看,我自然信你。”段素言道。


    白岐“……”這歪理又是哪個古人所雲的?


    段素言帶白岐去了府內前廳,廳內坐著一個身材偏胖的中年男人。


    “爹!”段素言叫了一聲率先衝進屋中,“鍾先生來了。”


    白岐隨後跟進屋,拱手朝段閔行個書生禮,“晚生拜見段大人。”


    段閔掀起眼瞼肅著臉瞥了白岐一眼,文質彬彬,雍容閑雅,不卑不吭,倒出乎他的意料了。


    段閔喝口茶清清喉嚨,沉著嗓音道,“素言四歲讀書,所請先生也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


    “而你如今已二十歲,卻連一個舉人都未考中。”


    “爹!”段素言氣的跺腳,顯然不滿段閔揭人傷疤。


    “晚明詩人朱自雲四十題詩望雲川封聖,大悅封伯六十拜相,我大魏開國大將趙德義五十四歲掛帥,殺退敵軍千裏。”


    “古往今來少年天才不計其數,可大器晚成者也不乏少數。”


    不卑不吭,眼中雖有傲氣卻進退有度,黑七喟歎,宿主的演技真是登峰造極啊。


    “你拿自己和朱自雲,封伯比?”段閔嗤笑。


    “晚生不和他們比。”白岐說。


    將一群凡夫俗子和自己比,掉價。


    聽懂白岐話中含義的黑七,“……”


    不愧是敢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的白上神,簡直.屌.炸蒼穹!


    “爹!”段素言看不下去了,“鍾公子是我請上府的先生,你不許無禮。”


    “嗬嗬。”段閔冷笑,請回的是先生還是小白臉?


    段閔為官二十年,他精明,油滑,奸詐,犀利,敢跟小鬼上賭桌他唯獨對自己唯一的女兒束手無策。


    段素言是他的獨女,從小他把她當眼珠子疼,自然不願因一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小白臉而翻臉。


    縱使段閔不喜白岐,想挑他的錯趕他出府,但也隻能背著段素言在暗地裏進行。


    “人你想留便留,但畢竟男女有別,晚上不許留宿。”


    他段閔的閨女,豈是一個窮酸書生配得上的?


    “你……”


    段素言剛要再抗議,白岐卻打斷她回道,“理當如此。”


    段閔稍稍舒服了點,暗道算他識相。


    槐陽村往南二十五裏有座繅子山,山中有個百穆寨,寨中有一夥山匪。


    百穆寨的土匪頭子名叫龐樞,據傳他身高十尺,目如銅鈴,凶神惡煞,還食人血肉,一拳能打死一頭虎。


    青郡縣知縣也曾派兵圍剿過,但都大敗而歸。


    百穆寨雖是匪寨,但從不下山擾民濫殺無辜,因此朝廷對它的打壓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百穆寨中,龐樞大爺似的躺在屋頂上,一副拔毛老虎似的看著懨懨的。


    屋下,幾個寨中土匪聚在一塊瞄著屋上的龐樞嘀嘀咕咕小聲議論著。


    “樞哥咋了?情緒不對啊。”


    “從昨晚回來後酒和劍一樣沒再碰,是不是病了?”


    ……


    “風小四,昨天是你和樞哥出去的,中間出啥事了?”一人問。


    被叫風小四的人抹了把汗朝幾人走去回道,“去青郡縣喝酒,能有什麽事?”


    話剛落音,風小四便又頓住了,隱隱記起昨日在酒樓時的確有個小插曲。


    “昨日喝酒時,樞哥好像看見一個美人。”


    提起美人,幾人頓時都有精神了,“什麽樣的美人?”


    “沒看見,但看樞哥當時的反應肯定不醜。”


    “整個青郡縣稱得上美人的,應當是知縣段閔的千金段素言吧?”一人猜測。


    “……”眾匪傻眼。


    樞哥看上知縣的閨女了?明媒正娶估計懸了,想抱美人歸估計隻有強搶。


    眾匪正震驚龐樞的‘熊心豹膽’時,屋上的人則翻身坐起跳了下來。


    “樞哥!”


    “我下山一趟,不用跟著。”龐樞隨口吩咐一句。


    眾匪“……”


    樞哥……不會真打算把知縣千金搶回寨中做壓寨夫人……吧?


    白岐做了段素言的先生,在教導她時自己也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


    段閔和他‘交鋒’幾回,‘偶然間’又看見他寫的文章後,對他有了明顯改觀,不再像防賊似的防著他。


    可即使白岐在才華上征服了段閔,但對這個極可能拐騙自己閨女的男人他依舊態度不咋地。


    而呆在段府的幾日,白岐也了解了段素言一些事。


    比如,段素言不愛詩詞愛刀劍;


    比如,段素言一年換掉的十個先生,先生請辭原因:學生太頑劣;


    比如,段素言非常癡迷江湖中的事。


    ……


    在段府教書的幾日,白岐除了每日教段素言幾篇詩詞外,偶爾也和她講故事,潤色後的曜荒大陸版‘聊齋’和‘江湖’故事。


    本就‘鍾情’白岐顏值的外貌協會資深會員——段素言,幾日下來對白上神的好感更是唰唰瘋長。


    鍾先生人好看,脾氣‘溫和’,故事也講的好,跟以前那些咬文嚼字酸的讓人牙疼的先生一點也不一樣。


    如果黑七知道段素言的所想一定翻白眼,溫和?這倆字跟白上神壓根不沾邊好伐?


    下午申時,結束工作的白岐往槐陽村趕。


    因槐陽村和青郡縣間距不近,怕來回累壞他這個書生,段閔‘善良’的贈他一頭——騾子。


    剛開始時:


    白岐“……”


    mmp的!讓本上神騎騾子!?咱可是一個有格調有檔次的上神!


    當年本上神混的最慘最落魄時,靈獸法器全無,但也能自己禦個劍,現在竟讓他騎騾子!?


    而現在:


    白岐騎著騾子哼著小曲走在回村的小路上。


    入鄉隨俗,本上神如今隻是個凡人,要融入凡界,體驗一下人間疾苦人生百態。


    黑七“……”口嫌體正直的白渣渣。


    ‘宿主,有人在跟著你。’津津有味啃著蘿卜的黑七提醒。


    白岐瞥眼身後草叢中的小樹林,表情如常,但眼中卻一片寒霜般的冷。


    這幾日他回村途中,總有一個變態.癡.漢守著點跟著自己,隻是他雖然知道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力’的小書生啊。


    而黑七這隻蠢兔子又算半個殘廢,除了夠下鍋做盤菜,別無優點。


    啃蘿卜的黑七兔身抖了下,隻覺得一陣陰風吹來,後背涼颼颼的,再厚的皮毛也擋不住突如其來的寒意。


    ‘總感覺剛剛有人想謀害本智能。’黑七警惕四周。


    白岐抬頭看眼陰沉沉的天,快要下雨了。


    “呆毛,加速。”白岐拍下身下的騾子命令。


    小樹林中,龐樞蹲在一棵樹上暗搓搓的盯著美人的背影,眼中的熾熱幾乎能把周圍的草叢燒著。


    緊緊懷中的包裹,龐樞朝前潛進,趕到白岐前麵把它扔在路中央最顯眼的位置。


    不多會,白岐出現,在龐樞期待的目光下叫停騾子,上前撿起包裹。


    白岐拆開‘禮物’,裏麵赫然是幾本——書。


    白岐“……”


    不是銀子,失望臉jpg。


    一臉嫌棄的把書扔回原地,白岐轉身騎上騾子繼續趕路。


    懵逼的龐樞“……”


    投其所好……錯了??


    望著白岐漸漸走遠,龐翀暴躁的出拳砸折一棵碗口粗的樹。


    自從在青郡縣中的驚鴻一瞥後,龐樞便對貌美如花的白嫩小書生念念不忘。


    但偷偷跟了幾日卻又不知怎麽搭訕,難道直白的說:爺看上你了,稀罕你,跟爺回寨裏做壓寨夫人吧!?


    感覺自己的下場會被美人撓花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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