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隻是撒肥料澆水的小事兒,趙九福也累的氣喘籲籲, 畢竟這小山頭的麵積不少, 光是走一圈就夠累的了。


    這麽幾天下來, 等灑遍了所有的果樹苗之後,趙九福係統內那小山頭似的金坷垃也沒少多少,趙九福算了一下,覺得開年之後灑滿整個村估計都夠了。


    這事兒可不是他光想想,而是真的打算這麽做的,這些金坷垃對老趙家而言意義不大,就算是田地產糧增加了,一年到頭也不能添多少銀子。


    但對於靠山吃山種地吃地的其餘村民而言, 如果田地裏頭能多一成的產出就是大好事了,說不定一家老小都能吃飽。


    就是因為如此,趙九福才暗暗決定等春種的時候下手, 幫陳家村的百姓來一個豐年,畢竟光是他們家地裏頭年年產出驚人的話,旁人遲早會覺得不對勁。但若是整個陳家村都是如此的話,大部分人都會覺得就是這地方風調雨順風水好。


    幫忙的人多, 事情做起來就快,陳家村的後山很快就被收拾幹淨, 趙家給的工錢大方,做工的人就也願意花力氣, 幹完了山頭上的事情之後, 甚至還有手腳勤快的男人主動在山腳下圍了一個籬笆牆出來, 免得有人不知道山地有歸屬闖進去拾柴摘果子。


    山腳下這麽一圍,倒是額外圈進來一些地方,幾個兄弟一商量都種上了果樹,一開始趙老大倒是提議開荒,但一來是開荒太累,二來還得額外交稅麻煩。


    也幸虧他們這邊的山頭很多,不然老趙家也不敢讓人弄籬笆牆,不然的話到了冬天大家夥兒沒柴火取暖,還不得把籬笆都拆開扛走了。


    山頭的事情剛弄完,陳家村的熱鬧卻沒停止,這已經到了年底,家家戶戶都趕集買過年的東西,這些年陳家村的日子也還算好過,至少家家戶戶都能養活兒女,逢年過節的,就算是沒啥銀錢,咬咬牙也得買兩顆糖回來讓孩子甜甜嘴的。


    老趙家把趙九福中秀才,外加被皇帝封賞了一句孝悌之家的喜宴放到了大年初六,這日子頂好,家家戶戶都有空來喝一杯喜酒。


    老趙頭和老陳氏這次可算是大方,比幾個兒子結婚的時候喜宴都整的好,有魚有肉,在鄉下人家這已經是頂好的酒席了,甚至老趙頭還給每一桌都上了水酒。


    幾年之內,想必這一場喜宴都是陳家村人津津樂道的事情,一來是吃飽喝足十分難得,喜宴比其他人家的婚宴都辦得好,二來這可是皇帝誇過的人家,他們能踏進來吃肉喝酒,可不得心裏頭高興嗎。


    不說別人,就是鄧氏娘家小氣的出了名的爹娘都帶著東西上門了,居然還是雞蛋,這可是往年絕對難見的東西。


    來的人不管是誰,隻要他這一天不惹事兒,老趙頭就帶著兒子樂嗬嗬的招待,後廚的事情交給了老陳氏,幾個兒媳婦一塊兒幫忙看著一些,專門的請了廚子回來,也不會累著她們。


    這個年老趙家過得其樂融融,就是最喜歡挑刺的鄧氏都沒亂說話,是趙九福記憶之中最齊全,最和樂的一個年,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


    正月十五一過,喜宴的熱鬧剛剛散去,趙九福就得去縣學了,不過按照縣學的時間,他也就是比以前早出門一些,晚回家一些,跟讀書的時候沒啥兩樣。


    相比起在家窩著,趙九福還寧願去縣學讀書,畢竟每天在家的話,他拚死拚活隻能積攢五個積分,現在溫柔懷孕了,他不能經常去打擾,甚至連這個積分都拿不到了。


    但是在縣學就不同了,縣學設有教諭一人,訓導三人,其中教諭必定是進士出生,而訓導通常是當地的舉人、貢生出生,按照係統的教師等級,秀才是五個積分,那麽訓導可能拿到十個,教諭就得有二十積分。


    雖說這麽算功利了一些,但趙九福確實是對自己的未來學生生涯充滿了期待。


    第一天上學的時候,他早早的起了床收拾整齊,由老趙頭送他去縣學,家裏頭有錢之後,老趙頭咬了咬牙買了一頭老牛,這樣一來用車就不用跟別人借了。


    趙九福心疼自家老爹這麽大年紀還得起早,說好了除了第一日其餘時間都不要他送。


    戴河鎮的縣學距離衙門所在並不遠,幾乎就是前後街的位置,這地方寸金寸土,所以縣學的麵積也大不到哪裏去,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趙九福一路進來居然還看到一個演武場。


    這並不是趙九福第一次進縣學,在考中稟生之後他曾來過一次,將自己的姓名登記在縣學的檔案上,這樣來年之後才能如期入駐。


    說起來,縣學雖然小,但學生其實也不多,滿打滿算加起來估計也就四五十人,這些人是對未來科舉還有希望,想要繼續維持生員的名額參加科舉的,其餘若是已經不打算再走科舉之路,隻需要每年歲考的時候來參加即可。


    趙九福也是從胡秀才那邊了解了一番,才知道考中了秀才並不等於你就能去考舉人,而是得參加生員考試,雖說這場考試隻會刷下那些太差的人,但也算是舉人的預備考。


    而在縣學之中還有各種月考,歲考,科考,若是上輩子的話趙九福恐怕還會抱怨學校事情多,但現在他就喜歡考試,越多越好,這可是積攢積分的好機會。


    更別提稟生的身份也不是一拿就是一輩子的,按照大周律法規定,各學月考由教官主持,歲考、科考由各省提學主持。歲考成績分為六等。


    一、二等的可升補增、廩生或參加鄉試,即科考;三等為平常;四等的要受責處;五等的廩、增生遞降一等,附生降為青衣;六等的黜革。是的,還有黜革這麽可怕的等級,趙九福隻能感謝這個六等不想公司的考核,每個等級都得有一定比例的人在裏麵。


    話說回來,趙九福很快就被帶到了縣學教諭孔教諭的麵前,這位孔教諭是朝廷派遣下來的人,據說是同進士出生,雖然都說同進士如夫人,但這功名已經比縣太爺還要高了。


    縣學顯然也不是多麽吃香,並且有晉升空間的地方,所以這位孔教諭看著有幾分懷才不遇的感覺,不說頹廢,身上卻少了一種精神氣。


    看見趙九福進來報道,他也隻是十分冷淡的點了點頭,意思意思的問了幾句就放他走了,讓他自去拜見其他的訓導。


    趙九福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這以後怕是拿不到孔教諭的積分了,可惜了,係統提示還確實是二十積分,可見在係統這邊,同進士和進士是沒有差別的。


    三個訓導裏頭,胡姓訓導對他分外熱情一些,趙九福在進來之前就知道了,這位胡訓導還是胡秀才的遠方親戚,雖然離得遠了,但到底是能搭上關係,胡秀才又是專門拜訪過他,囑咐讓照顧一番自己的小弟子,這種舉手之勞他自然願意做,每當這時候趙九福都覺得自己當初找了個好先生,否則這些小事雖然不難,總歸麻煩。


    在胡訓導的提點下,趙九福對剩下的兩位訓導也有了幾分了解,孫訓導是年紀最大的一位訓導,他為人處世有些迂腐,最看不得人家背經離道,對於被皇帝金口玉言誇過孝悌的趙九福,他的態度也十分好,幾乎超過了胡訓導。


    剩下的一位就是顧訓導,這位訓導據說是三位訓導之中最為多才多藝的一位,縣學裏頭有以禮、樂、射、禦、書、數六門分科,其中樂、射、禦都是他在教授。


    顧訓導頗有幾分恃才傲物,與那位孫訓導的關係尤其最差,兩人甚至曾在縣學之中大吵一架,最後還是孔教諭出門調解才算了解。


    孫訓導教授的是書、禮兩門課,胡秀才教授的是書、數兩門課,其中書這門課最為重要,所以兩人排班,以保證學生們的學習時間。


    趙九福第一天並未見到那位顧訓導,隻因為他過去拜訪的時候聽他的書童提起,他們家老爺前一天出門踏青訪友,喝醉了酒告假了,左右今日也沒有樂、射、禦三科。


    縣學的生活,趙九福如魚得水,他原本就是情商在線的人,對讀書又有幾分執著和追求在,學習好又肯學,旁人閑下來總想著玩鬧,趙九福年紀最小,心卻沉穩,有空餘的時間就往縣學的書房裏頭鑽,除了看書就是看書。


    這樣的“好學生”自然是老師最喜歡的,更別提胡訓導和孫訓導原本對他的印象都還不錯了,幾日下來就滿口誇讚,就連孫訓導都說了好,私底下跟胡訓導說:“讀書就是該這麽用心,這孩子定的下心來,以後必定有大出息。”


    老師喜歡的學生,學生們通常是不太喜歡的,但趙九福年紀小,身邊的生員通常比他大許多,也不好意思跟他一個孩子較勁。


    趙九福也有意識的將自己姿態放低,謙遜低調,幾日下來倒是將縣學摸了個遍,也知道那位顧訓導為何能夠幾日不來了,他教授三科聽起來多,但實際上縣學並不太重視這三科,樂、射、禦三科,一周才最多一節課,比現代體育課的地位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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