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嘯龍吟聲中,骨龍、屍龍、血龍、鬼龍衝破‘金雷天地’的封鎖、鎮壓,向著鄭長空、以及鄭家戰車隊伍衝殺而來。


    哞!


    哞!


    金牛妖王與法相立時追出,各自纏住一條魔龍,分別是骨龍與屍龍。


    鄭長空真君此時也是祭出一麵‘雷鼓’靈寶,一錘之下頓時有雷鳴聲響,金雷轟下,直接轟向對麵衝殺最前的鬼龍。


    剩下一條血龍,掀起大片血海如天傾,向著下方鄭家戰車隊伍席卷、衝刷而去。


    頓時間,真正牛鳴、擂鼓聲響起,鄭家戰車隊伍縱橫來去,組成戰陣,掀起大片金色雷雲迎向衝刷而下的血海。


    雷雲與血海碰撞、爆炸,鄭家戰車隊伍雖強、戰陣也是極為厲害,但是終究不及妖族‘血脈法相’戰陣,能夠匯聚、爆發而起的戰力無法突破極限、達到四階層次。


    所以,金色雷雲隻是在血海衝刷之下堅持不過刹那便開始直接崩潰。


    大片血浪衝卷而下,下方鄭家戰車隊伍隻能紛紛四散奔逃,卻依舊有十數戰車、上千鄭家子弟、修士難免被卷入血浪之中。


    這些被卷入血浪的金牛、戰車、以及鄭家子弟、修士,發出陣陣哀鳴,隨後迅速在血海中消融、化血、融入血海中,成為血海的一部分,增長著血海之力、血龍之威。


    那血龍咆哮著,攪動著血海又向四周奔散逃亡的鄭家戰車、修士追殺而去。


    天空中,鄭長空真君與金牛妖王、法相雖是憤怒異常,卻各被魔龍纏住,一時不能救。


    眼見著又有幾架戰車被血浪席卷,又有自家數百子弟、修士化成血水融入血海中,反助長了血龍之威。


    鄭長空真君深吸口氣,麵前祭起的雷鼓驀然爆發,大片金雷衝蕩而出,將與他戰鬥、廝殺的鬼龍暫時轟開。


    隨即,便見他麵色慎重的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卷金帛,也不展開,直接拋向半空中。


    那金帛在空中自行展開,有璀璨金光、無量人道之力從中爆發而出,上衝雲霄、下絕地窟。


    數千裏外,‘黑虎劍’麵前的白骨鏡都受到波及、衝擊,但見其中有無盡金光彌漫、衝擊,森森魔氣古鏡之中飄出,哢嚓裂響中,白骨鏡上裂開一道裂紋。


    嘶……吼!


    白骨鏡前的‘黑虎劍’都受到波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咆哮,連忙將白骨鏡收了起來,不敢再窺看遠處的戰鬥。


    不過,梁昭煌卻是已經認出鄭長空取出、祭起的是什麽。


    “聖旨!”


    梁家從縣豪到世家門閥,接過的聖旨也有數十份,梁昭煌對於聖旨的模樣、氣息、威勢自然是不陌生。


    此時,那聖旨在半空中展開,天地間似有大道之音響起,在誦讀著聖旨,如雷鳴滾滾。


    天空之上,頓時有著無數金雲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匯聚在風洞窟之上,其中隱隱有金色宮殿、通天玉樹的幻影浮現。


    正是‘人道天庭’投影降臨。


    吟!吟!吟……


    龍吟魔嘯之中,那四頭魔龍紛紛舍棄對手,放棄對鄭家子弟的追殺,轉而撲向天空中層層金雲與若隱若現的‘人道天庭’。


    轟!轟隆隆……


    似是對於四條魔龍衝殺、挑釁的憤怒,滾滾金雲之中有轟鳴雷霆炸開,大片金雷帶著人道之力、人道之怒轟下,瞬間將那四條魔龍淹沒其中。


    無量神威、浩蕩之象,在天空中一展無遺,即便是在數萬裏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時,也不用白骨鏡了,梁昭煌的意識直接通過‘黑虎劍’就能看到遠處如天怒、天威、天譴之象。


    不僅是他,四周數萬裏疆域,眾多修士、妖族、魔修、魔物,都能清晰看到、感受到這如日中天、浩蕩天威。


    頓時間,有仰頭窺看的,有跪倒臣服的,更多卻是四散奔逃的。


    天威正下方,鄭長空真君向著天上投影降臨的‘人道天庭’幻影躬身行禮,在其身旁四階金牛兩條前腿直接跪在半空中,以示臣服、恭敬,而在他們下方,鄭家子弟、以及拉車的金牛,此時也都紛紛跪拜在地,似是臣服、似是恭迎。


    轟!哢嚓!


    而相比於他們,在前方風洞窟中,則是瞬間想起陣陣轟鳴、坍塌之聲,有地下洞窟開始崩塌,有魔物驚懼衝出,更有四道魔氣或是飛天、或是遁地,瞬間從風洞窟中遁出,向著四麵八方遁逃而去。


    是那四個在風洞窟中布置魔道祭台、舉行獻祭,喚出四條魔龍,阻攔鄭家前進之路的魔君。


    能夠修成魔君的,自然沒有蠢貨,眼見著情況不對,四個魔君沒有絲毫猶豫、舍棄了所有布置,直接選擇跑路。


    事實上,不隻是它們,便是‘黑虎劍’此時也在跑路。


    ‘黑虎劍’雖然距離戰場數千裏之遠,但是在‘人道天庭’投影、降臨的天威之下,這數千裏距離根本無用,‘人道天庭’、人皇若是想要攻擊而來,與身在戰場也沒什麽區別。


    ‘人道天庭’與仙朝中央、皇室,也不知道這‘黑虎劍’是他琉州牧梁昭煌的暗子,隻會當場一個普通魔君;甚至,就算知道,也未必不會將錯就錯,直接摟草打兔子,將‘黑虎劍’一起覆滅。


    ‘黑虎劍’這時必須逃得越遠越好。


    所幸,風洞窟的四個魔君,才是首當其衝的目標,而它們也同樣知道,所以哪怕是在遁逃之時,也是拚盡全力的抵擋、幹擾‘人道天庭’的天威攻擊。


    不但將那四條魔龍留下,直麵、糾纏‘人道天庭’。


    下方‘風洞窟’此時更是有如地震一般,萬裏之地紛紛開始崩塌,無盡罡風、異風從中爆發而起,有四座魔道祭台非但沒有崩塌、反而是從中崛起,爆發無量魔氣、魔道本源之力,匯聚風洞窟中無盡罡風、異風,席卷著無數血肉、屍骸、殘魂,有如地穴噴發一般,轟向天空中層層金雲、雷霆滾滾中浮現的‘人道天庭’。


    轟!


    天空中,浮現的‘人道天庭’似是震怒,一聲轟鳴震響,四周天地都在隱隱震蕩、妖皇,隨後一座似幻似真的金鼎在滾滾金雲、雷霆之中浮現,以無可阻擋之勢鎮壓而下。


    那四條在金雲、金雷之中攪動、翻騰的魔龍,頓時在這金鼎鎮壓之下,紛紛遭受重創,甚至差點殞滅。


    雖然最後僥幸未被直接殞滅,四條魔龍也是直接崩散,化成四道魔光、且被金鼎、金雷鎮壓、磨滅大半,殘存小半魔光掙紮逃出,迅速遁入下方四座魔道祭台中。


    而金雲、金雷、以及金鼎之象此時依舊以無可阻擋之勢鎮壓而下,四座魔道祭台的爆發、席卷的罡風等等,根本都無法阻擋,紛紛被鎮壓、崩碎、磨滅。


    甚至,降臨的‘人道天庭’之中,還有餘力爆發出金光雷霆,直接轟向四周遁逃的四個魔君。


    不過已經逃到了萬裏之外的‘黑虎劍’,並沒有受到‘人道天庭’的攻擊,這讓梁昭煌也不禁稍鬆了一口氣。


    隻是二三十年未見,梁昭煌此番再度見到‘人道天庭’之力投影降臨,卻是發現,其威勢、威力,比之以前明顯有了不小的變化。


    當初降臨‘魔域地府’,接引人皇的‘人道天庭’絕對沒有如今這樣的威勢,隻是投影降臨,泄露的氣息、威勢,竟是都能夠震動四周天地,使得天地震蕩!


    如此變化,顯然在過去二三十年中,‘人道天庭’是得到了不小的成長,威勢、實力都得到了明顯的提升。


    “看來,在擊敗妖國‘真靈天庭’與魔道‘魔域地府’的過程中,皇室與人皇應該是得到了不小的好處!”


    “才會讓‘人道天庭’在這短短二三十年中,得到如此驚人的成長、進步!”


    梁昭煌心中迅速轉過念頭。


    “或許,如此成長,也與仙朝中央布置的‘人道法網’有關?”


    萬裏之外,梁昭煌的一縷意識附著在‘黑虎劍’身上,遙望著遠處如日中天、甚至是讓人難以直視的金光爆發,心中是久久難平。


    攘外之後安內,太平盛世之下,人道越發昌盛,仙朝中央、皇室、乃至人皇之威也是明顯的水漲船高,越發的不可相抗。


    吟!吼!


    如日中天的大日照耀之下,下方爆發的魔氣、罡風、魔道祭台,紛紛如冰雪一般消融、破滅,隱隱傳出幾聲龍吟、魔嘯,卻也是最後的絕望悲鳴。


    不!


    轟……


    更遠處,隱隱有魔君的淒厲慘叫傳承,隨後是轟鳴爆炸,失控的魔道本源爆發、侵染四周,魔染天地。


    但是‘人道天庭’如大日金輝的照耀、鎮壓之下,又迅速將那些爆發而起的‘道化異象’鎮壓,將侵染天地的魔道本源破滅、消磨。


    “兩處道化異象,遁逃的四個魔君,有兩個直接隕落在這‘人道天庭’的鎮壓、攻擊之下。”


    “風洞窟的所有布置,魔道祭台、獻祭,都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就被如日中天的皇室、‘人道天庭’直接鎮壓、磨滅!”


    ‘黑虎劍’最後看了一眼風洞窟的方向,所見依舊是如日中天的金光、神威,有如大日金陽照耀四方,讓人不能直視。


    隨後,不敢再停留,‘黑虎劍’化作一道遁光迅速飛遁離去。


    繼續停留下去,說不得就會有著一道金光從那如日中天的‘人道天庭’之中射來了。


    而隨著‘黑虎劍’遁走,梁昭煌也收回了關注那邊情況的意識。


    青鵬山脈‘青鵬城’中,梁昭煌雙眼睜開,不禁轉頭望了望西南方向。


    縱然是已經相隔十數萬裏,他卻仿佛依舊能夠看到那爆發無盡神威的‘人道天庭’。


    梁昭煌的麵色越發有些凝重。


    這一次,‘黑虎劍’在背後鼓動、引導,促成四個魔君在‘風洞窟’設下埋伏,試圖對鄭家隊伍下手,一方麵是為了試探出‘金牛’鄭家的底牌。


    但是如今這底牌真正的掀開,卻是那樣的耀眼,以致梁昭煌都無法直視。


    而另一方麵,梁昭煌也未嚐沒有借此機會重創‘金牛’鄭家,甚至讓鄭家不得不求援,不說讓鄭家開拓新州的行動失敗,至少也要乘此機會為家族多奪取一些資源、利益。


    但如今看來,顯然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些‘五陵郡望’門閥背後都有著仙朝中央、皇室、乃至人皇的撐腰,開拓新州的過程中,一旦遇上無法對抗的艱難險阻,直接就召喚‘人道天庭’之力轟下。


    如此,豈有不成功之理?


    又何須外人相助?


    “難怪,洛家、鄭家一開始甚至都不願梁家摻和到開拓新州行動中,隻想讓梁家與琉州做個後勤基地。”


    “他們是完全不擔心開拓新州會失敗,想要拿下全部的資源、利益、功勳與氣運啊。”


    梁昭煌心中有些慨歎。


    烈日驕陽之下,固然是堂皇正大、無量光明,但是也讓一切陰影無法存在。


    若是驕陽烈日太盛,甚至會讓眾生無法存活。


    “就是不知道,如日中天的皇室、人皇,最後會是成為普照眾生、養育眾生的溫陽,還是毀滅眾生的暴陽?”


    梁昭煌心中念頭轉動,更加堅定了家族接下來低調發展、隨波逐流的計劃。


    而此時,梁忠圠進入殿中,向他一禮道:“族長,‘鵬舟巢’那邊已經準備好,請您前去檢閱。”


    梁昭煌聞言,壓下心中諸般念頭,點頭道:“好,走吧。”


    他這一次趕來青鵬山脈青鵬城,一方麵固然是就近關注鄭家隊伍那邊的情況,好在需要時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行動。


    盡管如今看來,他的準備完全是多餘的,他根本沒有行動的機會。


    而另一方麵,也是家族專門負責飛舟、雲舟研發、築造的‘鵬舟巢’終於傳來好消息,他們從新海郡收購而來的那艘毀壞的‘青鵬飛舟’在家族子弟十數年的拆分、研究之下,已經徹底掌握其中技術、傳承,如今已經將其中毀壞之處徹底修複,算是家族第一艘‘自產’的飛舟。


    同時,家族負責築造飛舟的子弟,也已經將這‘青鵬飛舟’裏裏外外研究透,接下來準備築造屬於梁家自己的飛舟。


    梁昭煌身為族長,在這樣的時刻,自然要前來表示關注,並支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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