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江容一下子慌了,“我這是想讓薑媱出去鍛煉鍛煉,這是當初每個設計師進來都要掌握的。”


    顧穆年哂笑,“你當初來公司去了幾趟工廠?你天天讓她去,我今天要不是剛好去工廠知道了這件事,你估計都不打算停了吧?要不然你直接讓薑媱搬到工廠住得了?!”


    “我們辛辛苦苦招進來的,不是讓你派去當苦力的,而是要做設計的。”


    江容咬著下唇,低頭認錯:“抱歉顧總,這是我的失職。我會和薑媱說一聲,讓她明天不要去了。”


    他又道:“公司向來推崇的都是一視同仁,但是據我所知,這次派去工廠的隻有一兩個人,我懷疑裏麵是否存在江主管你的偏袒行為。”


    “沒有沒有,其他人我是還沒安排到。我以後會定期安排不同的去工廠,請顧總放心。”


    顧穆年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沙啞,“出去。”


    江容走出辦公室,緊握著拳頭慢慢鬆開。她感覺有股悶氣在胸前打轉,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走回辦公區,就看到薑媱正站在打印機麵前。薑媱像是知道她過來了一樣,轉頭對上她的目光。


    薑媱看著她,唇畔慢慢勾起笑意,琥珀色的眸子閃著光。


    江容一下子知道了她笑的意思,她氣得手指掐進了掌心。


    她明白了。


    薑媱背後的靠山,根本不是冰清。


    而是顧穆年。


    ——


    周五晚,薑媱和顧穆年都回禦龍別墅,顧母就讓薑媱第二天中午過來吃飯。


    周六早上,薑媱睡了個自然醒,神清氣爽地梳妝打扮好後,就去隔壁了。


    “顧姨,我來啦。”她推開虛掩的門,就看到雪茉在廚房忙碌。


    “呦,媱媱來啦,快進來。”


    薑媱走去廚房,就看到雪茉正在處理明蝦的蝦線。“中午這個蝦怎麽吃啊?”


    “你想怎麽吃?”雪茉笑問。


    “就白灼吧,穆哥哥好像喜歡吃這種的。對了,他中午有在家吃飯嗎?”


    “有,現在在樓上呢,中午就咱們仨吃飯,你顧叔出去和幾個朋友打高爾夫了。”


    “好。”


    雪茉又問她最近在摯生集團工作得如何。她沒說那些不好的,都是講好玩有趣的事,把雪茉逗得一樂一樂的。


    “我讓穆年在公司好好照顧你,不過我想即使我不說他都知道的。”


    薑媱笑笑,“我也是大人了,哪需要一直照顧。”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大人,不需要照顧了?”


    她轉頭,才發現顧穆年倚在廚房門口,神不知鬼不覺,不知道聽他們聊了多久了。


    他聲音醇淨,語氣稍稍上揚,嘴角也跟著勾了起來。


    薑媱就瞪了他一眼,“本來就不需要。”


    雪茉說:“你什麽時候下來的,嚇媽一跳。”


    他走到兩人中間,看著顧母手裏的活,“中午吃蝦?怎麽吃?”


    雪茉道:“薑媱知道你喜歡吃白灼的,就讓我做白灼的,這是看在你妹妹麵子上。”


    顧穆年聞言,薄薄的雙眼皮微微挑起,眉宇間暈著慵懶閑適的笑意,他看著薑媱,語氣柔柔的:“嗯。”


    薑媱就低著頭不理他。過一會兒,雪茉就讓兩人去客廳聊天,別在這打擾她做飯。


    顧穆年跟在薑媱身後,到了客廳後又突然拐上樓。


    薑媱以為他又上去忙了,也沒說什麽,就自己在樓下看電視。


    誰知樓梯處又傳來聲響,他又下樓。


    他坐到她旁邊,她也依舊沒說半句話,甚至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好半晌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就問:“生氣了?”


    “什麽?”


    見她終於把臉轉向他,他就立馬把手裏的東西丟了過去。


    誒??!ad鈣奶!


    他淡定解釋:“上次我小表弟到我家,我媽給他買的,還剩一瓶,你愛喝就喝。”


    薑媱淺淡一笑,她小時候是最喜歡喝這個了,沒什麽營養,但是味道賊好。


    她把吸管插上,慢慢吸著,顧穆年就見她這樣,就忍不住笑著調侃:“果然和小孩子一樣。”


    她的巴掌重重拍在他手臂上,知道這點力氣根本就跟撓癢癢一樣,於是又瞪了他一眼。


    顧穆年語氣輕柔:“不逗你了,別生氣了,嗯?”輕輕的尾音被他含在齒間,隨後落進她的耳蝸,有些酥酥麻麻的。


    薑媱點了下頭,專心喝著ad鈣奶。


    中午,雪茉和保姆一起把午飯準備好了,她走出來就叫沙發上的兩個人過來吃飯。


    薑媱按掉遙控器,把盤著的腿張開,剛打算去穿鞋子,突然就有種麻麻的感覺從小腳傳遍全身。


    她難受的“啊”了一聲。顧穆年剛站起來,就聽到了她的聲音,轉頭就看到她手扶著小腿,表情皺巴巴的,很痛苦的樣子。


    “怎麽了?”他急忙坐下來。


    “腿、腿麻了。”她一動,就倒吸一口冷氣,被這種感覺搞得哭笑不得的。


    顧穆年無奈一笑,嘴裏不忘數落她:“真的笨。”


    他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把她的腳輕輕放在他腿上,他稍一用力捏了一下,她就急著把腳抽回來:“別碰——”


    嗚嗚嗚。


    他沉著聲音說了句“忍著”,就開始慢慢揉捏,動作輕柔得不行。


    麻木感漸漸過去,她表情就正常了許多。


    “還麻嗎?”


    “不了……”薑媱剛抬頭看他,就看到了雪茉站在餐廳門口,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倆。


    “你倆這是幹啥呢?”雪茉一臉驚訝。


    顧穆年適時鬆開了手,清咳一聲,慢慢解釋:“她腿麻了。”


    薑媱紅著臉跳下沙發,快步朝餐廳走去,顧穆年麵無表情,跟在她後頭。


    雪茉看著兩人的背影,撇嘴一笑。


    飯桌上,薑媱和顧穆年坐在一起,雪茉坐在對麵。


    薑媱說:“顧姨,你飯給我裝太多了,我怕我吃不完。”


    顧穆年晲她,“那就慢慢吃。”


    雪茉也應和:“是要多吃點,你要是吃不下,就剩著。”


    薑媱隻好老實扒飯,不過中午的菜味道很好,她也食欲大開。


    雪茉把白灼蝦放到兩人麵前,“媱媱,吃點蝦。穆年,你剝一點蝦給媱媱。”


    “不用了……”她怎麽好意思,卻不料桌上的手套背顧穆年拿走,他語氣清冷:“我來剝。”


    於是他就安靜地把盤子裏的蝦全部剝皮,薑媱一個接一個,吃了小半盤。他看她吃得開心,他也心甘樂意地剝著。


    飯後,薑媱跟著顧穆年到了樓上書房。她看著書架裏的書,突然從中抽出了一本包著書皮的。


    “這是我以前送你的《三國演義》?”她問。


    “嗯。”他坐在轉椅上,聲音倦倦的。


    這本書是薑媱在顧穆年高二生日那年送給他的,當時她年紀小,不知道送什麽,又聽聞顧姨說顧穆年愛看書,就給他買了本《三國演義》。


    翻開裏麵,就見紙張有些泛黃了,看過去已經翻過了很多次,有些頁腳都破了,難怪要用書皮包著。


    沒想到,她那麽久之前送的禮物,他還保存良好。有些感動。


    她又看到一本很大的畫冊,就拿了出來,正打算翻看,就被顧穆年攔下來了:“這個不能看。”


    “這裏麵是什麽啊?”


    “就是我上大學畫的,沒什麽好看的。”這本是他上大學期間珠寶設計的畫稿,顧穆年沒給任何人看過,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薑媱聽他這麽講,好奇心頓時就起來了,她眼巴巴求他:“就讓我看一眼好不好?”


    “……不行。”


    她撇了撇嘴,臉上大寫的不開心,“給別人看,就不給我看。”


    她轉頭不看他,想要表示她的不滿。顧穆年見此,心又軟了下來,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


    他拉住她,讓她坐在椅子上,對她說:“不給別人看,就給你看。”


    薑媱朱唇一彎,眼裏泛著水波。激動地翻開了畫冊。


    她以為這些是他的幼稚的塗塗畫畫,卻沒想到他的設計的作品讓她眼前一亮。


    他作品裏的點、線、麵處理得豐富多彩,有韻律感,設計的元素的也是多種多樣的,有自然也有社會。包括色彩對比上,他協調的很好,不會產生強烈的視覺衝擊,看過去很舒服。


    “你也太厲害了吧。”她翻看著,難以置信地說,“我都沒想到,你自己都可以設計了。”


    顧穆年勾唇,“很早以前畫的,現在少畫了。”


    她眸子亮亮的,抬頭注視著他:“這麽好的作品幹嘛要藏著掖著,我好喜歡,你借我回去看一看怎麽樣?”


    他挑眉,“聽你這語氣,好像有點兒崇拜我。”


    她仰頭一笑,“還真有點。”


    顧穆年看著她水盈盈的眸子,心癢地抬手撓了下她下巴的軟肉,就跟在逗貓一樣。


    他沉著聲音低低笑了幾聲,衝擊著薑媱的耳膜。


    她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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