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言把手中的資料慢條斯理的卷成一卷,然後輕輕的敲擊手心。“首先,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們到底是怎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這幫連審時度勢,誰可以坑,誰絕對不能坑都不會的東西,是怎麽掙下了現在這一副家業,並且走到了可以給周家名下的產業當供貨商的地步?


    說實話,這確實讓周靳言有些費解。


    “你先說。”周靳言點了點首先被他拉出來示眾的霍磊。


    “我,我是通過在碼頭上給人搬貨攢下的錢,然後開始經商的。現在已經整整二十個年頭了。”好在霍磊的心理素質還算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全線崩盤。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港城,做生意也不是完全沒有生命危險的…


    “這麽說來,也是個白手起家的人物啊,不容易,不容易。”周靳言像是感同身受一般點了點頭。


    可是他越是這樣霍磊心裏就越沒底,怕得慌。他可是在宴會上親眼見過這祖宗手起瓶落,直接給人開瓢了。更別說被開瓢的那人的家世細細理論起來也是他要好好逢迎的。結果時候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了,更別提來找周靳言要說法了。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在他千辛萬苦拿下了周家名下輪船產業的供貨商資格之後,那是兢兢業業,恨不得整天住工廠裏看著,是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雖然隻是小小的螺絲供貨資格,但是其中的賺頭也足夠他吃個肚兒圓了。更別提之後如果周氏看他表現的好,隨之而來的長期供貨合同。


    接了這麽一個大單,他甚至可以放話說就靠著這一個大單就可以把工廠做大,做強,高枕無憂,再不用每天跟個孫子似的拉關係送禮喝酒喝到差點進了醫院。因為隻要周氏供貨商的金字招牌一出,那別的訂單就自己長腿,源源不斷的跑過來了。


    這樣的事情,他怎麽敢偷工減料?


    “周少,周少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誠心誠意的跟周家做生意啊。您想想,我在商場裏闖蕩了幾十年了,怎麽可能短視至此?一定是中間哪裏出了差錯,一定是!”霍磊的話說的篤定,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甚至已經有了些章程,隻等他回家確認。


    周靳言聽他這麽一說,又想起自己調查出來的情況,倒是肯耐下心的讓他自己處理,給周氏一個交代了。


    他這兩天心裏其實一直有些不舒服,跟火燒似的,偏偏還要耐下心來處理這些東西。


    他不舒服的時候,這撞在他手裏的東西,又怎麽能舒舒服服的?


    “行,你回去,三天之後,我等你的交代…”說完,揮揮手,讓他走了。


    徒留下看到他輕鬆過關的一眾人心生羨慕,同時心裏也忍不住產生了妄想。也許…周靳言的手段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這麽恐怖?


    霍磊可沒閑心管他走了之後的事情,如蒙大赦的他像是撿了一條命似的走出了大樓,上了正在門口等待的接他的車。


    霍磊這邊正火急火燎的往回趕,那邊青青她們也和魏蘭口中的霍長林和霍雅茜遇上了。


    隻見她們還沒有走進大廳呢,剛上了大理石的台階就被一杯滾燙的咖啡潑在了腳底下。


    “新來的女傭先去找劉媽領菲傭的衣服。回頭我倒是要問問劉媽,怎麽這次找的女傭這麽沒有規矩,著急忙慌的就要往主人家的大廳裏靠。是生怕攀不著高枝?”穿著嫩黃色連衣裙,頭戴珍珠發卡的女孩看起來很是秀麗嬌俏,可是說出的話卻和她的長相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說到攀高枝的時候還特意往魏蘭那裏瞥了一眼。


    霍家發家晚,在港城的底蘊也不深。說是豪門,不如說是暴發戶。可是越是暴發戶,越重視排場,規矩。連家裏的女傭人也要學著國外那樣穿著統一的製服,規矩嚴明。


    她能不知道魏蘭親自領進來的肯定不是女傭嗎?可是她偏偏要給青青她們來一個下馬威,一開始就把青青和菊花的性質定義為了家裏的女傭。


    可惜魏蘭不接招,反而之笑意盈盈的領著青青和菊花進了大廳,“你這孩子,就是愛開玩笑。她們是我娘家的妹子,按照輩分,其實你還應該叫一聲小姨呢。不過咱們也用不著這些虛禮了,你直接叫名字就行。”


    然後指了指菊花,“她叫魏菊,是我三妹,你叫她菊花就行。”然後又指了指青青,“這是我大伯家的二妹,魏青青,小名青青。我跟你爸之前都說好了,她們以後就住我們家了,就住側樓的房間。菊花,青青,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雅茜。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啊。”


    她確實跟霍磊說過了,可是說的是一個,這回卻帶回來兩個。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那霍磊堵霍雅茜的嘴。


    “菊花?一聽就是鄉下丫頭的名字。”霍雅茜一點都不避人,反正她爸又不在家,她也不必收斂。


    菊花被她嘲笑的臉窘的通紅。這是她第一次被人用如此輕蔑的語氣叫鄉下丫頭,還被嘲笑了名字。同時也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她和霍雅茜之間的天差地別。


    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嘲諷自己,但是自己卻不能同樣的嘲諷回去。人和人之間,為什麽會如此的不公平?


    魏蘭皺了皺眉,覺得繼女這次有些太過分了。結果還沒等她說什麽呢,就看到外麵又進來了一個男人。


    看年紀應該是二十上下,麵色白淨,和霍磊有些像,但是又多了些陰柔之感。他就是霍磊的大兒子,霍長林。


    看到他進來之後,魏蘭和霍雅茜同時看向了他,同時魏蘭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而他看到魏蘭之後,沒有打招呼,甚至對自己的妹妹霍雅茜也是愛答不理的。反而是開始打量起了站在魏蘭身後的菊花和青青。


    他先看的是菊花,等他看仔細了菊花的樣子之後,立刻興致全無的移開了視線。這樣的他還看不上。


    接著,他把視線轉向了青青。這下他來了精神了,眼神開始肆無忌憚的在青青身上掃來掃去。其中重點關注了青青的腿和手。


    不得不說,青青的手很好看,纖細白嫩,跟十個嫩生生的水蔥似的。


    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因為這雙手吃了不少的苦。別人的手心都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繭子,麥芒紮都紮不透,幹起活來利落極了,青青羨慕的不得了。可是青青不論手磨起泡,甚至磨出血了多少次,手心還是白白嫩嫩的,像是嫩豆腐似的。


    可是在青青這裏是缺點,在霍長林那裏卻變成了優點。


    還有他敢保證,以他這麽多年縱橫歡場的經驗,雖然不能實際做什麽,但是往往他比那些人觀察的更細。那女孩看起來寬大的褲子裏,一定包裹著一雙筆直筆直的美腿。連露出來的手都這麽嫩,那雙腿,還用說嗎?


    他在那裏旁若無人看的興起,可是青青卻如坐針氈。


    那個人看著她的目光,讓青青感覺說不出來的抵觸和惡心。


    身體不由自主的往魏蘭身後躲了躲。


    魏蘭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霍長林打量青青的眼光。可是她大老遠的把青青帶過來,可不是留著給這個廢物糟蹋的!


    眼角的餘光掃過大門處。


    “好啊!你們兄妹倆打量我是外人,合起夥來欺負我是不是?我一進門,連水都不讓喝一口,一個個陰陽怪氣的給誰看?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們爸正兒八經娶進來的霍太太!平時你們欺負我也就罷了,今天還來欺負我妹妹,真當我是泥捏的嗎?”說完,就一個杯子摔在了兄妹倆的腳下,拿起手裏的帕子眼淚說來就來。


    兩人都被魏蘭的突然發難給弄得停頓了半晌,這,平時也沒見她有這麽大的脾氣啊。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兩人錯過了先發製人的機會,眼睜睜看著霍磊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霍磊回來了。別看他們平時欺負魏蘭,但是那都是要背著霍磊的。霍磊心裏麵還是跟魏蘭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正兒八經的娶了魏蘭這個當時一點助力都不可能給他的女人。


    隻是被夾在老婆和兒女中間,他也為難。索性不是太過分,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看今天這個架勢,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霍磊這是氣狠了,看這臉色差的,他們就沒見過霍磊發這麽大的火!


    霍雅茜暗叫不好,剛要上去和霍磊辯解兩句,就被霍磊一把推到了一邊,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霍磊一個窩心腳把霍長林給踹趴下了。


    “孽障!你今天差點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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