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葉葭葭是怎麽知道那位英俊的青年有外掛的,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出青年有空間外掛對於葉葭葭來說,就像是普通人看到青菜是綠色的一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葉葭葭的記憶力很好,不過她比較懶,一般情況下她並不喜歡去考慮一些麻煩的事情。


    就像是那位坐在角落的藍衣青年,葉葭葭隻要稍微想想,這些天這位青年的情況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藍衣青年是一個半月前第一次來葉家菜館吃飯的,最常點的就是十塊錢一份的揚州炒飯。


    後來隻要她的餐館開張,他每天晚上八點多必定來吃晚飯。


    最喜歡坐的就是菜館外靠角落的那張桌子。


    半個月前,他帶了一對半大的孩子來吃飯,一名男孩一名女孩,模樣和他有三四分相似,應該和他是親緣關係。


    那頓飯,藍衣青年也是來的很早,專門點了當天的特殊菜,一共花了一百五十元,是他來餐館吃飯後,吃的最貴的一次。


    趙阿姨挺喜歡這個長得精神笑起來很陽光的青年,當時,征得葉葭葭同意,趙阿姨免費送了一碗酒釀元宵給青年那桌。


    葉葭葭多次聽到趙阿姨叫青年“小許”。


    今天,這位小許失去了平時陽光的笑容,臉色蒼白地縮在椅子上,視線落在桌上,目光卻很空洞,沒有焦距。


    他身上穿著的藍衣服東一塊西一塊沾染了髒汙,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兩處汙跡,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其實,之前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穿著樸素,衣衫上也時常有汙漬,但是精神狀態卻很好,手臉都洗的很幹淨,不論是對誰說話都會帶著笑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叫人看了就舒服。


    心情不好的人見到他的笑容也會被感染,心境變得開朗起來。


    趙阿姨收了空掉的菜盤準備送到廚房,從葉葭葭身邊路過,見她目光落在“小許”身上,怕她見到小許占了桌子卻不點菜不高興,連忙走過來,低聲替小許解釋:“小老板,我去問過小許了,他暫時還不點菜,平時他都是八點多吃晚飯,現在才七點不到,估計他等會兒就會點了。”


    葉葭葭抬頭看了胖胖的趙阿姨一眼,目光澄澈,“趙阿姨,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嘛?”


    趙阿姨見她這模樣笑起來,也不叫小老板了,“葭葭,你不是小氣,你是傻。”


    可不是傻,生意這麽好,每天出的特殊菜賣那麽快,都不願意多做幾份,有錢都不想賺,就是個傻妞!


    葉葭葭皺了皺鼻子,催著趙阿姨進去洗碗,又來了一波客人,陳姐和趙阿姨忙不過來,她從櫃台後走出來,出門幫著收拾桌子。


    新來的一撥人挺多,有八個,五男三女,各個都穿著職業套裝。


    菜館裏外桌子都坐了人,隻剩下一張桌子還空著。


    葉家菜館的桌子是那種最簡單的四方桌,一張桌子最多隻能坐四個人,而這群人有八位。


    其中一位氣質清冷卻挺拔修長的男人巡視了一周,最後視線落在角落的小許身上。


    他快步地走了過去,到小許身邊後,他微微彎腰,禮貌的和小許說了幾句話,小許回神,受驚一樣的和男人道歉後,讓了座位給他。


    這下有兩張桌子空出來了,男人讓同伴幫忙將兩張桌子合並到一起後擠一擠,勉勉強強能讓八個人坐下來。


    其中一個女人在坐下前,先用手抹了抹板凳,似乎是在試有沒有灰塵,等到她坐下後,又嫌棄的看著桌子,掏出一張手帕紙擦了又擦,最後將手帕紙隨意扔在地上。


    做完這些,她嬌著聲音道:“陸總,這原來就是你說的神秘餐廳啊!這環境,還不如我家門口的大排檔呢!”


    那位被稱作“陸總”的男人就是之前禮貌請小許讓座的男人。


    男人聽了女人的話臉上表情沒變,一雙眼睛卻比之前更深邃了,仿佛醞釀著洶湧的波濤。


    女人見他沒反應,更加不屑,“早知道地方由我來選了,銀都大廈三樓的那家西班牙餐廳就不錯,我上周還去過。”


    女人口中銀都大廈的西班牙餐廳是一家網紅店,人均消費一千以上,口味一般,去消費的一是為了這家餐廳的名頭,二就是為了它獨特唯美的環境,是小資圈內的裝逼利器。


    同來的人聽到女人抱怨也不插嘴,恐怕有幾人還會在心中暗笑。


    最後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微胖男人蹙眉看不過去,嗬斥了說話的女人兩句,“少說兩句,你們陸總是缺錢的人?特地帶我們來這裏一定是因為這家菜館有特殊的地方,說不定做的菜真的是人間美味呢?”


    女人瞪了說話的男人一眼,一點都不在乎他說的話,更不怕她口中的“陸總”,因為她是剛才說話男人的女友,而這說話男人和陸總是合夥人關係。


    所以她根本就有恃無恐。


    不過男友的麵子她還是要給點的,沒有繼續諷刺請他們一群來老街菜館吃飯的陸總。


    旁邊幫忙收拾桌子的葉葭葭將這群人說的話都聽在了耳裏,她不經意瞥了眼麵色冷峻的“陸總”,又忍不住皺了眉頭,她很快收回視線,放鬆自己表情,當做這一切都沒發生。


    陸總微微抬頭,先是掃了眼門口放著的寫著特殊菜的小黑板,然後起身邁著長腿走到葉葭葭身邊。


    他也是菜館的熟客,認識菜館裏的三人,隻不過小老板一般都在廚房或者是櫃台後,他沒和她交流過,但是他遠遠的見過她,知道菜館裏美味的飯菜都是出自這個年輕女孩之手。


    陸總到葉葭葭身後頓了頓,這才張口,他學著別的客人叫她小老板。


    “小老板,五香龍蝦能不能再做一份?”


    葉葭葭停了手上的動作,微微轉身看了陸總一眼,卻發現這位陸總居然比她高了一個頭……看他雙眼的時候,還要仰頭……葉葭葭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一步,這樣看他才覺得舒服點。


    陸總眼裏,小老板五官清麗,不施粉黛,讓人看起來很舒服,最引人注目的是小老板的眼睛,杏核眼,清淩淩的,像是一下子能看到人心底。


    才升起一絲好感,葉葭葭就給了他“沉痛”一擊。


    陸總看到小老板搖搖頭,“不行,今天份的賣完了。”說著指了指黑板,示意他看上麵寫的三道菜全部被劃了橫杠,表示都賣光了。


    聽到這樣的話,陸總劍眉蹙起,出色的五官情不自禁帶上了一層寒霜。


    葉葭葭絲毫不怵他渾身散發的冷氣,聳了聳肩,“後廚沒材料了,我想做也做不了,你還是點別的吧。”


    最後陸總不得不屈服,隻是回到座位上後,又被之前說話的女人暗諷了一頓。


    女人諷刺,除了陸總的那位合夥人,沒人站出來說話,由此可見,這位陸總實際情況並未好到哪裏去。


    葉葭葭拿著陸總點的菜單,端著空餐盤,準備進菜館後廚,卻路過小許坐的地方。


    原來小許並未走,給陸總讓座後,就在葉家菜館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葉葭葭頓住了腳步,低頭看著滿臉倉惶滿身狼狽的小許,順口問了句,“小許,今天不點飯嗎?”


    小許突然聽到小老板的聲音,渾身一僵,抬頭看向身邊端著餐盤的女孩,連忙心虛地搖搖頭,“不……不了,小老板,今天我還不餓,我就坐這歇會兒。”


    小許顯然不擅長說謊,短短幾句話,說的磕磕巴巴的。


    剛說完,肚子卻抗議的“咕嚕嚕”叫了起來,這讓小許的臉瞬間通紅。


    還好,現在已經天黑,這處階梯燈光昏暗,小老板應該沒看清楚他的窘迫。


    葉葭葭沒多少優點,就是耳清目明,小許的狀態被她收盡眼裏。


    可她並沒有拆穿小許,而是隨意道:“你一會兒要是點餐就找趙阿姨,我去後廚忙了。”


    小許低著頭不敢看葉葭葭,聽到她這麽說,心裏偷偷鬆口氣。


    見到小老板很快離開,小許又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可沒兩分鍾,他就清醒過來。


    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因為太餓了……


    早上隻吃了個饅頭,中午沒吃,其實到三四點饑餓感就已經襲來,好不容易忍到現在,身體也就跟著抗議起來。


    空氣中到處都飄散著飯菜的香味,勾人饞涎。


    可……他連一碗最便宜的揚州炒飯的錢都拿不出來……


    可能有人會暗暗諷刺他,既然拿不出一碗炒飯的錢,為什麽還要到店裏來,故意為了博取同情嗎?


    今天他遇到的事情太多,失魂落魄,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葉家菜館。


    或許這家普通的菜館,是他這段時間唯一感到溫暖的地方吧……


    所以這裏不知不覺就成為了他心中避風的港灣。


    耳邊食客們的喧囂,趙阿姨爽朗的笑聲,陳姐沉默的做事,還有小老板那一手好像是吃一口就能將人“治愈”的手藝,都成為了他心中最美好、最值得珍藏的回憶。


    小許粗糙的手按在自己腹部,深吸了口初秋已經泛冷的空氣,心中暗暗決定在這裏坐到葉家菜館打烊就回去。


    在這樣溫暖的環境裏待了這麽長時間,他不能再懦弱了,即使事情再糟糕他也要去麵對。


    葉葭葭進了廚房就開始手腳麻利的準備各種食材。


    進來端菜的趙阿姨見她遠比之前還要忙碌,旁邊的一份醬排骨還沒用完,就又取了一份出來,奇怪道:“葭葭,案板上的醬排骨還有大半碗。”


    葉葭葭百忙中抬頭對著趙阿姨笑了笑,“這一碗先預備著,今天點小排炒飯的客人有點多。”


    剛剛確實有好幾位客人點了小排炒飯,趙阿姨也沒多想,給客人取了啤酒就出去了。


    她剛走,葉葭葭又將其他的食材一一拿出來預備好,然後開始提前做炒菜準備。


    這種情況在平時的營業中是不會有的,她炒菜做飯又快又好,根本就不用如臨大敵一樣提前這麽多去專門準備。


    隻有在一種情況下她會這麽做,就是那位“陸總”來她的餐館吃飯的時候。


    因為這位“陸總”擁有“財神光環”的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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