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被大魔王吃了, 72小時後回來  一個人就算失憶, 那也隻是遺忘了生命中的一些事情, 本質的性格應該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可傅韶不由自主地想要原諒她。


    嬌嬌的頭貼了過來,臉埋在他的懷裏。


    傅韶的心一陣酥麻。


    麵上忍著,薄唇抿著, 不敢真的表現出來。


    他真的很想多瞧瞧她撒嬌的樣子, 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她現在給他了,讓他的心底在震顫, 如擂鼓般狂跳。


    他不想她聽到那些聲音, 將她的肩膀擺正。


    韓嬌嬌的臉離開了傅韶的胸膛。


    不離開還好,這麽一離開, 他看到她眼底的淚, 不知不覺間已經把他的前胸打濕了。


    雙眼紅紅的, 鼻尖也是紅紅的,嬌嬌的眼淚讓他的嗓子又幹了許多。


    傅韶拚命地吻她睫羽上的眼淚。


    這次嬌嬌沒有再閃躲,任他吻著。


    傅韶有一刻的想法,是一個很荒唐的想法。


    他想著, 哪怕此刻的她真的是在騙他,想要把他拉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他也心甘情願。


    傅韶盡量壓低嗓音,輕柔著問她:“怎麽了, 嬌嬌?”現在不僅是動作上不敢太用勁, 連語聲都不敢太大力了。


    韓嬌嬌垂著眼淚, 說:“我今天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傅韶吻她的額頭,吻她的臉頰:“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做錯。”


    韓嬌嬌眼睛還是紅紅的,聲音中都帶了一點小可憐的鼻音:“可是你在車裏的時候,那麽凶我。我當時好怕。”


    “不要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他看著她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舍不得移開一點視線,錯過她一個表情。


    卻聽韓嬌嬌說:“我怕……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不知道我在哪裏,我的家人是誰,我又是誰,醫生說我沒有什麽事了,可是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會不會我的家人在急著找我?”韓嬌嬌的語聲頓了頓,抬著晶瑩的眼眸,恰在此時,一滴眼淚落下,“但是等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傅韶耐著性子哄她,又吻吻她的額頭,“我會治好你的,我就是你的家人,是你的愛人。以後我們一起生活,遠離那些世俗的紛紛擾擾,就在這個地方,我帶你看雪,帶你去坐滑翔機,帶你體驗任何你想到的東西。”


    這下,韓嬌嬌避開了他的親吻,別過腦袋,不再看他的臉。


    傅韶不知道現在的嬌嬌是什麽表情,他有點著急,想著要把她的肩膀重新扳回來。


    “嬌嬌,你別怕,什麽都不要怕,這不是還有我嗎?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依靠我就好了。”


    但韓嬌嬌隻是搖搖頭,聲音小小的,仿佛藏在風中,很弱很弱:“你會帶我回國找到我的父母嗎?我想見見我的家人,我真的很想見見他們。”


    傅韶麵容一怔,隨即冷著臉說:“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但我說過,隻有自由這一點不行,我不會帶你回國的,更不會帶你見你的父母。”


    他總覺得她的目的沒有那麽簡單,她說想見父母,這個前提下是得先回國,唯有放任她回去這種事,他不能允許。


    “為什麽?”韓嬌嬌回過頭,眼底的渴望非常的純粹,她盯著他的雙眼,目光裏有種哀怨。


    傅韶看著她的眼睛,看不出撒謊的神情,他笑了一瞬,說:“和我在一起,不好嗎?不開心嗎?”


    “……”韓嬌嬌就知道傅韶沒那麽容易上當,但她還想努力試試,“可是在這裏,像一隻井底之蛙。你也不該被約束在這裏。”


    她明淨清澈的一雙眼,靜靜注視他:“你也有家人的吧?你不想家人嗎?不想陪在他們的身邊嗎?”


    傅韶沒再說話,仿佛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沒有鬆口,隻是過了很久,避開了自己家人的事情,和她說:“你的母親在你小時候出意外去世了,因為你父親當年醉駕,不小心發生事故,害死了她。除了你母親之外,還有一個無辜的路人也被當場撞死了。你父親為此做了幾年牢。為賠償那個路人的家人,他傾家蕩產把房子都變賣掉了。至於你母親那邊的親屬,從此以後對你的父親恨之入骨,再也沒有和他聯係過。你外公在過去就不看好你父母的婚事,結果又出了這樣的事,他更不想看到他的臉。”


    “但你要知道,你是無辜的,可他們因為你的父親,也不想認你了。”


    “你有一個姑媽,是你父親的妹妹,他坐牢期間把你交給姑媽扶養,等他出獄之後你才重新又回到他的身邊。”


    “不過……”傅韶的瞳色深深,語聲緩慢地說道,“後來你的父親又坐牢了,貪汙公款並且私自挪用,還是很大一筆錢。”


    韓嬌嬌眼眸亮了一瞬。


    終於和劇情方麵銜接上去!


    之前聽小係統說過,原主的父親在受牢獄之災,具體原因沒有交代清楚,隻說是傅韶下了狠手把他給弄進去。


    原來是貪汙公款加上私自挪用這項罪名嗎?


    另外,她還有一個姑媽?


    小係統之前可沒透露過這個消息,可能是當時情況緊急,它也來不及說。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談話的內容收獲頗豐,是韓嬌嬌意料之外的一件事。


    她知道,不能把自己想要逃脫的欲望表現得太過明顯,否則會被老狐狸傅韶一眼看穿。


    於是故意往他的懷裏一鑽,明顯感覺到傅韶的胸膛一震。


    嬌嬌依偎著他的肩膀,額頭貼著他的脖頸,嬌聲地說:“那……現在不回國,我可以從明天起開始做複健嗎?”


    不僅要做複健,她還想著:“能教我這個國家的語言嗎?”


    傅韶被問得一愣,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在想什麽,隻是聲音冷了些,說:“為什麽想做複健?”


    又為什麽想要學語言?


    做複健就意味著韓嬌嬌想要恢複以前的體能。想要恢複體能就意味著她很有可能想從他的身邊離開。


    而學語言,也正好應證了這一點。


    無論怎麽想,他都會把她所有的動機往她想要逃離他身邊這一點上思量。


    雖然她的體質和一般人不同,比起常人要來的更嬌更軟。逃跑的概率幾乎是微乎其微。


    但傅韶還是想提防著一點。


    他們兩個能在一起是得之不易的結果。


    傅韶不信天,不信命,隻信自己的爭取。


    以前的嬌嬌以為他們兩個人的初遇是在大學校園,他受邀去學校做演講,她作為學生,在底下聽著他如何描述著商場的一些小秘密,以及他的成功之道。


    殊不知其實在更早前,他已經見過嬌嬌。


    那是八月盛夏的天,她正在小跑著追公交,他坐在車內正在看市場調研報告。


    司機正等著紅燈,他揉了揉眉心,看久了電腦屏幕覺得眼酸。抬起眸遠眺,本是無意的一眼,偏偏被遠處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硬生生闖入眼簾。


    她穿著一身白裙,裙擺在腳踝搖曳。像一朵盛開的百合。


    不過是短短幾步的距離,她追得滿頭是汗,臉頰頓時起了紅暈,如桃色嫣然。


    當時的他以為她是中暑了,否則怎麽會露出這樣的神態?


    不禁想多觀察一會兒。


    在靜靜的注視下,她終於追上公交車。他也在不知不覺間鬆了一口氣。


    不知怎麽的,多望的這一眼讓傅韶銘記於心,那麽豔驚四座的一張臉,簡直深刻到他的骨髓裏。一生一世,好像都難以忘懷。


    哪怕這之後,嬌嬌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安安靜靜地像一個洋娃娃一樣,待在他的麵前,做他的小動物,他看著這樣一張明豔無雙的臉,都能將一整天的壞心情全部拋開。


    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他渴望著想要得到。


    傾盡所有,都要得到。


    傅韶自認為自控力很好,從沒想過會過不了情字這一關。


    可到底逃不過嬌嬌的這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既然他會如此,更別說其他的男人。


    傅韶腦海裏的一根弦,繃緊了一瞬:“即使做複健,你的身體情況也不容許做太過激烈的運動,與其這樣,不如不做。”


    還有語言的事,傅韶說:“這個我考慮考慮,但莊園裏的那些人,多少會說一點中文。”


    而且莊園裏也有和他們一樣的中國人。


    “可是……”韓嬌嬌抬起臉,眼睛清瑩瑩的,呼吸攪得他心口發癢。


    “如果做了複健,起碼我的身體不會像現在這樣拖人後腿,應該還是有一點點用的。如果學了這邊的語言,我也可以做你的小助手,不想你那麽辛苦。到時候,到時候,就能……”


    說到這裏,韓嬌嬌幹脆放手一搏,兩隻胳膊溫溫軟軟地圈住他的腰身,深吸一口氣,堅持著用麻痹政策!


    再次仰起頭時,她的眼睛裏有太多太多傅韶難以拒絕的期待:“到時候,我們就能遊遍大江南北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


    傅韶在猶豫,就算嬌嬌一輩子癱瘓在床上,他也有能力養她。


    再加上,他們沒必要去別的地方。


    他是她的井,也是她的牢籠,更是她的港灣,是她的歸屬。


    可……


    “小韶,我想和你一起看遍全世界的風景。”韓嬌嬌滾燙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這一聲綿柔動聽的嗓音,害得他的身體也變得滾燙起來。


    喉口一滯,傅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聲,“好。”


    ……


    連續幾天時間過去,韓嬌嬌與傅韶彼此之間都相安無事,傅韶也履行了他的承諾,開始為她找尋護工做複健,平時白天的時候也請來年齡大的女老師,從音標開始學起。


    韓嬌嬌學得很快,大概是因為她被關在這裏,一整天都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主動要求老師多布置一點作業,她盡可能地多記住一些單詞,以及日常對話。


    傅韶看著她這麽努力的模樣,心底說不出什麽滋味。


    這天晚上依然是他為嬌嬌親自洗的腳。


    這雙腳如她的臉一樣,他百看不厭。掂在手心中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會兒,才擦幹淨伺候著她睡下。根據醫生的意思,自那天從醫院回來以後,他都沒有碰過她,隻讓嬌嬌一個人在房間裏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休息。


    反正有監控攝像,嬌嬌要是有什麽動作,他都可以了如指掌。


    當然傅韶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待在監控室觀察她的動向。


    他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也有事情要做——


    長豐集團在國內雖然有他的姐姐傅音,和他的姐夫蕭信崴幫忙打點,他在國外依然有忙不完的商業合作項目等待著他去完成。


    等到後半夜,窗外的遠天隻有星子在眨眼綻放,韓嬌嬌躺在床上一直沒入睡,萬籟俱寂之下,她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


    為了防止有聲音,她連鞋子幹脆也不穿了。


    很快來到窗前,伸手準備試一下窗欄的手感。


    夾雜在記錄當中的,還有其他國家其他病院共同參與研討出的結果。


    一遝厚厚的紙張,可以看得出傅韶對小姑娘用足了心意。


    但是——


    嬌嬌,嬌嬌……


    蘇枕重複看著姓名那欄的小字,默默將她的名字念了好幾遍。


    心中頓時有一股異樣,想起她含情帶怯的雙眸,果然人如其名,確實很嬌嬌,不禁又晃了晃神,直到聽到傅韶嘲諷的聲音在說:“怎麽樣,蘇先生還喜歡多管閑事嗎?連院方都為我證明了,我確實沒有涉嫌非法人口買賣,又或者家暴。嬌嬌她是我的女人,我一直在帶著她看病。”


    不僅如此,傅韶將前因後果全部表明清楚,用的依然是韓嬌嬌聽不懂的這個歐洲國家的語言。


    “嬌嬌在一年多前出了車禍,腦顱受損,當時所有的人都叫我放棄,說她可能不會再醒了。即使醒了,也有可能會半身不遂,或者嚴重的後遺症。但是我不願意放棄,既然她是我的女人,我想辦法都要讓她蘇醒,讓她恢複以前的生機。”


    “我愛她勝過一切,哪怕叫我身敗名裂!”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傅韶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不帶半分謊言的性質,引得周圍的本地居民紛紛動了惻隱之心。


    沒想到這個故事的背後,竟然有著這麽一個讓人感到悲傷的背景。


    眼前這個愛妻如生命的男人,在用自己的心血澆灌著對方成長,哪怕全世界都要他放棄,告訴他希望不在,他也依然為了完成心中的執念,一意孤行地在失望與希望的邊緣掙紮。


    不少人聽得搖頭歎息,沒想到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還能有著這麽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真的是可歌可泣。


    蘇枕的眉頭不免皺了起來,如果真相真像傅韶說的那樣,為什麽小姑娘清醒以後會這麽害怕他們?


    他不讓步:“既然如此,傅先生該怎麽解釋,你們把她關起來的事實?”


    沒想到還有反轉!蘇枕用的是陳述句,說這話的時候也很鎮定自若,仿佛掌握了什麽不得了的關鍵證據。


    本地居民們又統統看向傅韶。


    而傅韶,也把目光轉向嬌嬌。


    韓嬌嬌雖然聽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麽,但是傅韶的那道視線很不友善,眉尖輕輕一挑,他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韓嬌嬌猜測,肯定是蘇枕說了什麽很關鍵的話。


    有可能就是和她說傅韶把她關起來有關!


    韓嬌嬌在思索她該怎麽應對,因為以上的猜測隻是她的腦補,他們兩個人究竟生成了什麽對話,她根本一無所知。隻是傅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心機太深。


    果不其然,傅韶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便轉向蘇枕。


    廊道裏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傅韶慢慢地開口,說:“關於這一點,嬌嬌她前兩天剛剛清醒,醒了以後,連我都不認識了。”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廊道側麵的牆壁,有一扇扇洞開的窗戶,傅韶看向其中一扇窗戶外,遠山連綿起伏,能看見山尖尖處的一點積雪。


    好像陷入久遠的回憶。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她以前一直說,很喜歡這個國家的風景,一年裏,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會下雪,其餘的時間,大雪漫城,會覆蓋整個地貌。”


    “我帶她來這裏安家,答應她的事,我要為她做到。但是她不記得我了。不記得我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不記得以前她有多依賴我。”


    “她的印象裏,隻剩下原來的祖國。”


    “她對這裏不熟,我怕她走丟,才安排了這麽多人手平時跟著。”


    順便多說一句,傅韶將嬌嬌往懷裏摟了幾分,在蘇枕的眼皮底下,親吻她的額頭。


    蘇枕不知怎麽的,身子繃緊一瞬。


    傅韶輕聲警告:“蘇先生,你要記住,嬌嬌是我的女人,不要以為她和你多說了一句話,你就可以亂管閑事了。也不要什麽都喜歡和我爭和我搶,尤其是女人,別想著和我搶。”


    傅韶始終記得在國內的情景,蘇枕和他硬碰硬的次數。


    但是有嬌嬌在,他不好發作,他怕發作起來,會嚇壞他的這個好不容易重新得手的小動物。


    傅韶說:“之前拍賣行的事情,還有商業合作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像你這種什麽都喜歡盯著別人碗裏的性子,最好收斂一點。”


    醫院裏的本地居民在此刻總算也聽明白了,蘇枕和傅韶之間,有可能是情敵關係。


    說起來,是男人都很難過情字這一關。


    大家又開始對這個女人的長相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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