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被大魔王吃了, 72小時後回來  原本是想觀察她究竟有沒有撒謊, 卻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亂了節奏。


    一低頭,恰恰看見正揚起頭來的嬌嬌,那張臉在麵巾和頭紗的保護下, 隻能露出一雙靈動烏黑的眼睛。


    睫羽濃黑, 輕輕一眨眼, 韓嬌嬌氣息很弱,如香風拂麵地說:“我們來這裏, 都沒一起出來玩過, 還沒好好看過這邊的風景,但是現在有你在身邊, 就不一樣了。”


    是這樣嗎?是為了這個可愛的理由?所以突然鑽入他的懷中?


    他那麽懷疑她, 倒顯得他有些過分了。


    傅韶的胸腔被她軟綿綿的身體鑽得上下起伏, 呼吸都有些亂了。


    以前的嬌嬌都沒這麽和他撒過嬌,甜言蜜語裏沒準藏著綿柔的刀, 但她說想看風景那便是想看風景吧。


    甚至傅韶忍不住想,這時候的嬌嬌要是和他索要因特拉肯小鎮半條街的店鋪, 他都會想辦法給她搞定。


    哪怕他在瑞士銀行的大部分資產,都能全部贈予她。


    他有的是錢, 缺的隻是她的一顆心。


    傅韶親吻她的額角, 輕柔地:“以後有你的地方,都是我心中的風景。”


    他喜極了她這張臉, 真是百看不厭。


    肉麻兮兮的話語如果對著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說, 有可能會覺得很甜蜜, 韓嬌嬌曾經是一個老江湖,早就對男人的甜言蜜語徹底免疫。


    可她心裏這麽想,麵上還是假裝害羞的模樣,對他粲然一笑說:“小韶,你真好。”


    “小韶”兩個字,帶著點天真的甜蜜,讓傅韶的眉頭輕輕一皺。


    嬌嬌從來沒有叫過他這麽親昵的稱呼,以前都是“傅先生”、“傅總”之類的生硬稱呼。


    他的神情恍惚,視線逐漸投到遠山之外。


    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卻是越收越緊。


    兩輛車一路蜿蜿蜒蜒在山間行駛,沿途的風景被延綿不斷的薄霧環繞,遠處有山頭還掛著常年不化的積雪。


    期間傅韶一直抱著韓嬌嬌的肩,她也依偎在他的懷裏,彼此間沉默下來,仿佛在珍惜為數不多的有情人的時光,惹得小係統嘖嘖稱讚:“宿主,我果然沒看錯你,這麽快就接受自己的設定啦,嘻嘻嘻,怎麽樣,做嬌嬌的感覺爽不爽?你有這樣一副麵孔,隻要稍微動一動手指,往後的日子就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啦。”


    最重要的一點是,韓嬌嬌能夠審時度勢,及時調整自身的狀態。即使在最一開始,她不太願意接受這具身體,但是一切為了生存,再艱苦的條件她都能夠適應下來!


    “看看,咱們馬上就要去醫院了,沒準還能在醫院裏麵碰上美美噠外國小哥,哈哈哈哈哈哈好嗨喲,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高、潮。”


    麵對係統君沒臉沒皮的話,韓嬌嬌很想說一句:“潮——潮你奶奶個雞大腿!”


    大女子能屈能伸,為了逃跑大計的順利完成,韓嬌嬌才不是真的想做什麽小嬌嬌,也不是真的享受來自男人們的伺候。


    現在不會,以後應該……也不會!


    ……


    山路有些崎嶇,差不多兩個多小時以後,來到鎮上。


    雖說是鎮,這裏有最先進的醫療設施,國內一些名人明星除了會來這邊就醫之外,每隔幾年也會來這裏打一些價格昂貴的美容針。


    傅韶認識醫院的工作人員,提前預約了醫生。


    自從將嬌嬌藏在這個歐洲小國以後,傅韶時常出入這裏,也通過自身的人脈與資源,湊齊了一個良好的醫療團隊,該院的絕大多數醫生包括院長都認識他。


    許多人都知道傅韶身邊有一個如膠似漆的小嬌妻出了車禍,尚在昏迷當中,卻不知道這位小嬌妻和傅韶之間壓根沒有半毛錢的夫妻關係。


    當醫院的醫生得知韓嬌嬌已經蘇醒,並且的並且,人好端端地站在診室外麵,表示萬分震驚。


    因為根據他們之前的觀測,韓嬌嬌腦顱損傷的嚴重性,導致她變成植物人後,少則三五年,多則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清醒。


    不一會兒,多個科室的醫生如風般全部走了過來,麵對新組建的龐大的醫療團隊,韓嬌嬌感覺他們一雙雙定格在身上的眼睛,好像在看一個偉大的醫學研究對象一樣——


    要解剖的那種!


    幾名醫生操著該國語言,七嘴八舌講了一通,韓嬌嬌聽不懂,眼看著傅韶很快被拉進診室。


    她隻能站在門口的地方,往外麵四處打量。


    可能是這個小鎮的人口較少,大清早醫院前來就診的病患並不多。所以顯得他們這撥人十分的突出。


    韓嬌嬌往身後的方向望去,很好,身後四名打手,形成了一堵滴水不漏的人牆。


    扭頭往前麵的方向看去,一名管家,兩名女傭正嚴陣以待地端看著她。


    統共七個人,擺出了十八銅人陣的架勢,連一隻螞蟻都甭想鑽進來。


    韓嬌嬌很想扶額苦笑。


    一會兒和他們說:“我想上廁所。”


    這些人都是傅韶找過來服侍她的,除了忠心不二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要求——必須會一點日常中文。


    於是女傭以機械化的應答模式回道:“好的,韓小姐,我們先向傅先生請明一下。”


    嘖……麻煩死了。


    韓嬌嬌隻能“哦”一聲,等著對方請明的結果。


    很快請話的女傭回來,對她說:“傅先生說,您可以去上洗手間。”


    不過……


    韓嬌嬌的笑容還沒維持太久,便徹底凝固在臉上。


    女傭說:“得讓我們跟著。”


    順便指指身邊四位人高馬大的打手型人物:“他們也要去。”


    韓嬌嬌:“……”


    沒事,還有機會,衛生間裏應該有可透氣的窗戶。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上廁所。


    十分鍾以後,又是浩浩蕩蕩地回來。


    為什麽?


    因為韓嬌嬌絕望地發現,衛生間裏的窗戶和狗洞的大小差不多,以她的身形根本鑽不出去。


    遂放棄。


    韓嬌嬌甚至想到要不要指著一個方向說些“你看,那邊是什麽”等幼稚的話來吸引這幫人的注意,但看一雙雙眼睛盯著她,看情況很不好忽悠。


    她隻能靜候時機。


    原本她身上的這身裝扮,是為了盡可能不引人注目而穿上的,如今被傅韶安排的幾個手下團團圍住,其中四個打手又那麽人高馬大,更顯得她身材小隻,反倒起了強烈的反效果,很吸引人的注意。


    尤其是她正踮著腳尖,一直在“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那樣一雙眼睛,該用怎樣的形容詞來描述?


    目光柔軟,脈脈含情。


    遺憾的是,她的臉被麵巾遮住,無法窺探其真麵目。


    有不少人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出行有這麽大的派頭?


    她身邊的那些人,不像是為了保護她,而更像是為了監視她。


    一雙雙視線,蹭地全部集中在韓嬌嬌的身上,不僅沒有因為她被遮擋住的臉和體型而氣餒,更因為這一點好奇心激增。


    恰在此時,幾個男人從嬌嬌他們的身邊經過。


    為首的那個男人穿著一身風衣,複古流派,顯得文質彬彬,唇紅齒白的。


    其中一隻眼睛上架著單片眼鏡,金絲鏈條下垂。


    他的一側頭發夾在了耳後,露出的耳廓上有一枚小小的黑痣。


    如果不是從正麵走來,不少人要以為這是一個好穿男裝的麗人。因為他長發垂腰,長腿邁動下十分飄逸。


    原本隻是無意間從韓嬌嬌的麵前經過,於人世間偌大的洪流中一次小小的相遇,韓嬌嬌也不會因為他優質的外表對他有過多的關注,卻是因為男人身邊的人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在與他進行對話。


    觀其一行人的長相,明顯和她一個祖國的人!


    韓嬌嬌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目前的感受。


    大概交織了很多複雜的感情,有興奮,有激動,有期待,也有一點點的心酸。


    自從穿越過來,不僅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蘇醒,麵對可能機關算盡的反派男主,身邊的人都是異國他貌,風土人情和生活習慣完全不同。


    一時之間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


    她以前不是沒有去過國外出差,可長時間被監視的感覺很不好,來了僅僅兩三天的時間,卻感覺度過了一整個孤獨的世紀,甚至有一種在外麵漂泊的浮萍無依感。


    無論表現得再如何堅強,到底是一個人。


    但此刻,她的心情好了許多,感覺不再是一個人。因為這裏還有和她一個祖國,說著同樣語言,擁有著同樣膚色的人。


    帶著各樣湧動的情緒,韓嬌嬌的視線一瞬間定格在那幫人的身上。


    “蘇總,那邊好像有人在看你。”感受到來自韓嬌嬌複雜情緒的視線,小秘書章安奇怪地說道,“您是不是認識她?”


    蘇枕本來沒有注意那邊的情況,聽到他這麽一說,也抬起了臉。


    眸光一定,恰恰與被遮了麵巾的韓嬌嬌四目相對!


    莊園一共有八十幾間房,分三棟樓,外觀為最傳統的歐式建築,內設可供乘船遊玩的人工湖。


    男人輕車熟路地將車駛往鐵門前的方向,門口的保安發現這一幕,慌忙將鐵門打開,並用一聲並不流利的中文和男人問好:“傅先生,您回來了?”


    傅韶坐在車內,安靜地笑了一笑。他的膚色生得如白玉似的,臉容年輕且鮮活,明明已經是一個久經商場的老行家了,卻叫人分辨不出具體的年齡。甚至有一種難辨雌雄的美。


    “是啊,回來了。”他語聲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麽,趕緊追問,“嬌嬌她……今天有乖乖地待在房子裏嗎?”


    褐發的保安是這個常年被雪覆蓋的小國的居民,因為會一點中文,被傅韶相中選擇成為這棟藏嬌金屋的工作人員。


    除了他之外,莊園裏還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員,或負責日常照料,或負責醫療設備,統統圍繞一位名叫韓嬌嬌的女人在運轉。


    日常的生活平平淡淡,大家都以為傅先生是一個大方,且重情重義的好人。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一樣。


    聽到傅先生這麽說,身材健碩的保安,身體卻慢慢有些僵硬。


    冰涼刺骨的感覺湧上全身,他喉口發啞,兩隻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向傅韶。


    傅韶耐心等待了片刻,他才戰戰兢兢地回答:“韓小姐、韓小姐……一直……一直在屋……”


    他的中文斷斷續續地說不好,最後隻能用英語勉強告訴傅韶如下內容:“韓小姐今天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沒有蘇醒,哪裏都沒有去。”


    傅韶聽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眼眸微眯,笑容徐徐在嘴邊綻放。


    他不再看著保安,而是將車緩慢地駛向別墅前,駛向他為嬌嬌精心建築的這個愛巢。


    看著慢慢遠去的車身,保安一顆懸著的心直打鼓。


    來到傅韶身邊工作已經有半年的時間,從半年前開始,傅韶的身邊已經出現一個女人。


    隻不過那個女人一直陷入沉睡當中,這期間從來沒有清醒過。


    一開始保安聽說傅韶為了救治她,帶著她在各國之間輾轉,期望於通過現代發達的醫療技術能夠將女人徹底治好,保安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深受他們的愛情所動,對傅韶敬佩有加。


    直到昨天保安從其他的同事,也就是知情人口中得知,傅韶對待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麽的心狠手辣。


    他望著前方停下的一道黑影,喉口窒息一般地難以呼吸。


    為了將那個女人盡情地占有,傅韶先是通過一些手段將女人的父親送進牢獄,接著又製造了一場車禍,讓女人的腦顱受到嚴重的創傷,暫時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


    仿佛隻有這樣做,這個女人才能完全為傅韶所有。


    ……


    黑漆漆的夜裏,車輛在孤獨直立的別墅前終於停好,傅韶解開安全帶下車。


    門口另有兩個嚴格把守的保鏢在巡邏,全副武裝的他們,身上帶著電棍、手銬等物品,以防有不軌之徒翻牆進來。當然這些都是傅韶的意思。


    與其說是防止外人進入,不如說是防止裏麵的籠中鳥輕易地飛出去。


    見到慢慢走近的傅韶,兩名褐發碧眼的保鏢向他禮貌性地問好。


    這是傅韶離開這處愛巢去往其他國家談生意的第五天,僅僅五天的時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簡短地問過最近幾日的情況,得到和鐵門處的保安同樣的回答,傅韶加快腳步朝著廊道深處走去。


    一樓最盡頭是一扇朱紅色的房門,唯有在這裏,傅韶害怕頻繁的腳步聲會擾到裏麵的人休息,被他撤除了所有的防守。


    門把手慢慢轉動,朱紅色的房門被開啟,傅韶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廊道投來的燈光。


    他的眼皮輕輕跳動,心髒的位置也在輕輕跳動,直到頻率越來越快,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傅韶的目光移動到床上靜靜躺著的那個人身上。


    女人閉著眼睛,淺薄的呼吸讓她的胸部一起一伏,似乎在酣眠,如此一看和正常熟睡中的人沒有區別。然而她的身上被貼著電極片,口鼻部位覆蓋著氧氣罩,心電監護儀的曲線在不斷變化,皮膚蒼白且逐漸失去了潤澤。


    即使如此,她依然是美的,美得驚心動魄,美得極致妖冶,美得如同神造的一副藝術品,讓人不敢輕易碰觸。


    歲月好像從來不會薄待她,隻會讓她的五官越長越驚豔,包括她的長發,也比一般人要黑得更加純粹。


    從傅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起,就被她的美貌所俘虜。


    可同他想法相同的人有太多太多,傅韶在那短暫的一段時間之內,但凡看到有男人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便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覺得那些男人統統想要把她從他的身邊殘酷地掠奪走。


    他深陷痛苦當中,深陷這個膽戰心驚的噩夢當中。他希望她能夠永永遠遠隻屬於他一個人,他想要締造他們兩人的神話,想要建築有她在內,兩個人共同居住的伊甸園。


    所以他把她藏在了這裏,藏在這個屬於歐洲的國家。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哪怕她正在沉睡。


    這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嬌嬌啊。


    女人的被角被掀起,露出一截精致小巧的腳腕。


    傅韶曾經為她塗過鮮紅的甲油,配上這雙白嫩柔細的腳,說不出的秀色可餐。


    掐住她的腳腕,白皙的腳背緊緊地往側臉貼了過去,傅韶一聲聲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仿佛這樣女人就能夠清醒:“嬌嬌,嬌嬌,嬌嬌……”


    臉部在腳背上慢慢摩挲,櫻紅色的甲油鮮亮,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充斥著鼻尖。傅韶如饑似渴似的捧著她的腳心,緩了緩,紅著眼憐惜地說道:“嬌嬌,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開始,我就想著這輩子非你不可。”


    “可是我好怕,好怕你從我的身邊離開,好怕你飛向別的男人的懷抱。”


    “與其如此,不如讓我趁早折斷你的羽翼,讓你永永遠遠地隻做我金屋裏的嬌嬌好不好?”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停止,略顯期待的眼睛,毫無保留地看向床上女人安靜祥和的麵容。


    她的眼皮緊閉,能夠回複他的隻有淺薄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將要蘇醒的征兆。


    傅韶的眼神黯淡下去,終於氣餒地將她的腳腕放下,看起來嬌嬌今天也會和往常一樣不會蘇醒。


    明明他很期待看到她喜悅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也沒有辦法了,她就是這麽愛依賴他。


    傅韶心滿意足地將被角替她掖好,看著這個即使陷入昏迷狀態中,容顏也能美到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女人,無奈地說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就是好的意思。真拿你沒辦法,就這麽不想和我分開嗎?”


    他的語調柔和,聲音裏充滿了寵溺和甜蜜,總會叫旁人誤以為他情深至此。


    所以越是表現得深情,越是叫知情人感到難以言狀的恐怖。


    傅韶笑說道:“就這麽想和我永世不相離嗎?”


    他遞出手指,一遍一遍地撫摸起床中人的眉眼,隻有在熟睡的時候,她是這麽乖巧可人,除他之外的人誰也感受不到。


    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歡愉時光,傅韶很珍惜,開始親吻她的右手手指,一根接著一根,忘我到沒有發現女人藏在被褥下麵的左手,正慢慢地將五指蜷緊。


    麵對這個反複無常的男人,韓嬌嬌下意識地控製著呼吸的頻率,假裝自己還在昏迷。


    然而心髒跳動的速度幾乎出賣了她!


    隨著他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耳垂,撥弄著她耳邊的發,清淺溫熱的呼吸也在逐漸靠近,仿佛下一秒要用他薄軟的唇刻下愛的印記,心電監護儀的數字越升越高,越升越快!


    韓嬌嬌終於快要破功,心想不妙,快要引起傅韶注意的時候,門口響起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有男人用流利的中文說道:“傅總,您的姐姐打電話過來,說是您的外甥已經離家出走了。”


    傅韶頓時直起彎下的腰,斂了眉,眼中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那男人仍然沒走:“您的姐姐正在等待您的回複,她很想知道蕭寰宇是不是來了這邊。”


    蕭寰宇就是他外甥的名字,從小不是一個叫人省心的主,現年不過二十歲,惹是生非的事倒是做了不少。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一方校霸,為人很桀驁不馴,明明頭腦很好,偏偏不肯好好讀書。


    傅韶終於寒了聲音,慢慢調轉過頭,眉峰也冷:“你沒看見我正在和嬌嬌兩個人共度好春光嗎?”


    門口的男人屏住呼吸,一側眼便看到傅韶高大背影後藏著的那個病容滿麵的女人。


    與此同時,心電監護儀的數字漸漸回歸正常的數值。


    韓嬌嬌穩定好心跳聲。虛驚一場。


    傅韶再次冷笑著回過眸,撤離前,戀戀不舍地勾勾她的手指,想與她交握在一起,並貼耳與她囑咐道:“嬌嬌,我很快就會回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可能會感到寂寞,但我不會讓你寂寞太久。”


    明知道她不會回答,可他還是偽裝出女人的聲音,笑著答了一聲:“好。”


    隨即傳來房門被闔上的聲音,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床上的女人起先一動不動,直到腳步聲越行越遠之後,緊閉的一雙眼皮底下,眼珠似在快速地轉動。


    “走了嗎?”韓嬌嬌在內心呼喚著係統。


    說實話,她被男人剛才的表現嚇得不輕。


    這男人不僅有病,還病入膏肓,簡直無可救藥。


    係統也被剛才的一幕嚇得嗓子顫:“走、走了。”


    但更多的是韓嬌嬌剛才的表現,差一點就要被這個連係統都忌憚幾分的男人逮個正著——其實從一個小時前開始,韓嬌嬌與這具新身體兼容以後,她就已經蘇醒!


    係統君忍不住說:“宿主,你剛剛真的嚇死我了,要是現在被傅韶發現你已經蘇醒的事實,很有可能提前與您進入強行生孩子的結局。”


    穿過彎彎繞繞的道路之後,男人開著車,終於在一個小時以後抵達目的地——一棟建立在山野樹林間像是被世人遺棄的小莊園。


    莊園一共有八十幾間房,分三棟樓,外觀為最傳統的歐式建築,內設可供乘船遊玩的人工湖。


    男人輕車熟路地將車駛往鐵門前的方向,門口的保安發現這一幕,慌忙將鐵門打開,並用一聲並不流利的中文和男人問好:“傅先生,您回來了?”


    傅韶坐在車內,安靜地笑了一笑。他的膚色生得如白玉似的,臉容年輕且鮮活,明明已經是一個久經商場的老行家了,卻叫人分辨不出具體的年齡。甚至有一種難辨雌雄的美。


    “是啊,回來了。”他語聲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麽,趕緊追問,“嬌嬌她……今天有乖乖地待在房子裏嗎?”


    褐發的保安是這個常年被雪覆蓋的小國的居民,因為會一點中文,被傅韶相中選擇成為這棟藏嬌金屋的工作人員。


    除了他之外,莊園裏還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員,或負責日常照料,或負責醫療設備,統統圍繞一位名叫韓嬌嬌的女人在運轉。


    日常的生活平平淡淡,大家都以為傅先生是一個大方,且重情重義的好人。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一樣。


    聽到傅先生這麽說,身材健碩的保安,身體卻慢慢有些僵硬。


    冰涼刺骨的感覺湧上全身,他喉口發啞,兩隻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向傅韶。


    傅韶耐心等待了片刻,他才戰戰兢兢地回答:“韓小姐、韓小姐……一直……一直在屋……”


    他的中文斷斷續續地說不好,最後隻能用英語勉強告訴傅韶如下內容:“韓小姐今天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沒有蘇醒,哪裏都沒有去。”


    傅韶聽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眼眸微眯,笑容徐徐在嘴邊綻放。


    他不再看著保安,而是將車緩慢地駛向別墅前,駛向他為嬌嬌精心建築的這個愛巢。


    看著慢慢遠去的車身,保安一顆懸著的心直打鼓。


    來到傅韶身邊工作已經有半年的時間,從半年前開始,傅韶的身邊已經出現一個女人。


    隻不過那個女人一直陷入沉睡當中,這期間從來沒有清醒過。


    一開始保安聽說傅韶為了救治她,帶著她在各國之間輾轉,期望於通過現代發達的醫療技術能夠將女人徹底治好,保安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深受他們的愛情所動,對傅韶敬佩有加。


    直到昨天保安從其他的同事,也就是知情人口中得知,傅韶對待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麽的心狠手辣。


    他望著前方停下的一道黑影,喉口窒息一般地難以呼吸。


    為了將那個女人盡情地占有,傅韶先是通過一些手段將女人的父親送進牢獄,接著又製造了一場車禍,讓女人的腦顱受到嚴重的創傷,暫時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


    仿佛隻有這樣做,這個女人才能完全為傅韶所有。


    ……


    黑漆漆的夜裏,車輛在孤獨直立的別墅前終於停好,傅韶解開安全帶下車。


    門口另有兩個嚴格把守的保鏢在巡邏,全副武裝的他們,身上帶著電棍、手銬等物品,以防有不軌之徒翻牆進來。當然這些都是傅韶的意思。


    與其說是防止外人進入,不如說是防止裏麵的籠中鳥輕易地飛出去。


    見到慢慢走近的傅韶,兩名褐發碧眼的保鏢向他禮貌性地問好。


    這是傅韶離開這處愛巢去往其他國家談生意的第五天,僅僅五天的時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簡短地問過最近幾日的情況,得到和鐵門處的保安同樣的回答,傅韶加快腳步朝著廊道深處走去。


    一樓最盡頭是一扇朱紅色的房門,唯有在這裏,傅韶害怕頻繁的腳步聲會擾到裏麵的人休息,被他撤除了所有的防守。


    門把手慢慢轉動,朱紅色的房門被開啟,傅韶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廊道投來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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