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人了!”


    傅韶的眼睛一亮。他根本來不及有其他的想法, 肯定是他的嬌嬌回來了, 他就知道他的嬌嬌不可能跑得太遠, 她這麽需要人的保護, 怎麽可能跑得太遠?


    脫離了他, 她很多事情就做不成了, 她隻能待在他的身邊!


    然而沒有高興太久,傅韶轉過身便看到門口被帶過來的人,根本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姑娘, 而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


    傅韶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眼神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你怎麽來了?”


    蕭寰宇被兩個人架著胳膊,外套上麵沾了不少泥土,看起來被抓的時候一定很狼狽,估計在草皮上麵滾了不少圈。不過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狼狽之相,眉宇間有種淩駕於許多人之上的氣勢。


    這個氣勢使得抓他的人不敢真的拿他怎麽樣,光是看到他的眼神好像就能被殺死。


    而且此刻他們發現一個更關鍵的點, 被抓的這個男人,怎麽長得和傅總有一點像?


    被帶到人麵前, 終於見到這位許久不見的舅舅, 蕭寰宇覺得還真是不容易。


    聳聳肩, 讓架著他胳膊的兩個人鬆開,嘴邊扯出一抹冷笑:“可以放開了嗎?”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又看向傅韶, 等待傅韶的決定。


    隻見傅韶點點頭, 示意可以放人, 蕭寰宇才被鬆開。


    活動一下肩膀、脖頸等各部位的關節, 蕭寰宇往大廳中一處桌椅那邊走過去,坐下後把兩條腿翹在桌沿。


    蕭寰宇說:“舅舅,想見你一麵還真的不容易。”


    傅韶盯著他,沉默:“……”


    眾人才恍然大悟。


    舅舅!


    那麽這個人肯定就是傅韶的親外甥蕭寰宇。


    難怪覺得他長得和傅韶很像。


    都說外甥像舅嘛。


    蕭寰宇反客為主,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頭一歪,眼皮輕撩著看向他的這個舅舅。


    確實想見他一麵真的不容易,這處莊園在兩年前以高昂的價格被他的舅舅買回家,當時可能預示著什麽,為了金屋藏嬌用吧。但是那會兒傅家人沒有察覺出什麽,反正傅韶能掙錢,經商頭腦很好,他有錢買莊園,就隨他高興,興許這莊園是留著想給家人度假用。


    誰知道後來是為了和那個女人一起居住用,傅家人和蕭家人萬萬沒有想到能有這樣一段插曲。


    當然傅韶將嬌嬌藏匿得很好,當傅家的老爺子知道傅韶為了一個女人,家都不肯回的時候,氣得想方設法要將那個女人找出來。


    他會給嬌嬌一大筆錢,讓她離自己的兒子遠一點。最好滾得越遠越好。


    可是嬌嬌的行蹤是一個謎,傅韶根本不會留下任何一個她和他的家人們接觸到的機會。


    傅韶的姐姐傅音,也就是蕭寰宇的母親,多次代表傅家老爺子,想要勸說傅韶回頭是岸。


    世界上女人千千萬,想找什麽樣的還不容易?他們家家大業大,多少女人擠破腦袋想要嫁入豪門,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和家裏鬧成這樣。


    聽傅音回憶,小時候傅韶很聽他這個姐姐的話,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傅韶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喜歡被家裏人擺布,他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規劃。


    既然他這麽有錢,有能力,為什麽連自己的幸福都爭取不了?


    那要這萬貫家財又有什麽用?


    其實舅舅的這個想法,和蕭寰宇有些不謀而合。


    有些程度,蕭寰宇甚至很欣賞舅舅的果決。


    但傅音畢竟是他的母親,傅家老爺子畢竟是他的外公。


    為了讓弟弟回來一家團聚,傅音這幾年絞盡腦汁,多次勸說無果,又日以夜繼地為公司操勞,前段時間險些累病。


    他的外公則更慘,心心念念著希望唯一的兒子能夠早日歸家。但因為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升級,這麽多年來父子兩人就沒能坐下來好好說一句話,傅韶又總是躲著自己的父親,害得傅老爺子生生被傅韶憋出病來。


    之前再一次病發,傅老爺子臥床不起很久,都是蕭寰宇幫忙照顧。


    蕭寰宇看起來挺凶的,也挺沒耐心的樣子,但家裏人的事,他首當其衝,誰都不能欺負他的家人,否則跋山涉水他都要走到那個人的身邊,用一根手指摁死對方。


    想起外公年邁的雙眼,以及躺在病床上說的最多的話始終是:“我想兒子,我想傅韶了。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他現在住在哪裏。我覺得我時日無多了,我就想我的兒子能回來。”


    蕭寰宇當時就要炸,什麽狗屁舅舅,這就是他對外公的態度?


    為了一個女人,可以連家都不回,連一個老人的訴求都不願意聽?


    蕭寰宇當時就一腳踹在門上,單手插兜,嘖了一聲,告訴他外公:“外公,你放心,我想辦法都要把舅舅……把您那個不孝的混賬兒子帶回來!”


    他就是怕他媽怕他爸不同意,一個人去國外路程又遠,他不通這邊國家的語言,不管蕭寰宇長到多大,傅音始終認為他是一個孩子。可能為人父母的人都有這種想法,畢竟在他們的眼裏,他就是孩子。


    蕭寰宇偷偷溜出來,最後都沒告訴父母,他這個人可能脾氣很臭,臭毛病一大堆,但有一點,蕭寰宇敢打包票,說出口的話他就肯定會做到。否則這個承諾就不要做了。


    靠在椅背上,蕭寰宇大爺似的看著傅韶,明明比傅韶要年輕十歲,氣勢上卻一點不輸給對方。


    蕭寰宇眉頭一挑,眉宇間的桀驁盡現,笑著說:“舅舅,你不會不知道我來這邊是為了什麽事吧?”


    他故意看看周圍,一雙雙瞳色各異的眼睛全都盯著他瞧,蕭寰宇覺得有意思:“喲,舅舅,還挺忙的,這麽晚了不睡覺是在開員工大會嗎?”


    傅韶無聲地笑了一下,看著他,蕭寰宇不提還好,一提他才想知道,這麽晚了他這個好外甥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莊園中,又怎麽會被人當成小偷一樣逮了過來?


    他的這個外甥,從小就不是一個叫人省心的主,蕭家人寵他,傅家人寵他,除了學業方麵抓得嚴了一點,蕭寰宇想要什麽,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外公不會給他?


    結合嬌嬌不見的事,傅韶不想往某個方向去想都不行。


    周圍的人隻感覺傅韶的目光越來越陰冷,俊美的麵孔也爬滿了寒意,迎麵與蕭寰宇對視上,沒有預警的情況下,忽然衝上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領。


    蕭寰宇被舅舅拎得身子起了半截,衣領幾乎能勒著脖子,他也頓時黑下臉,說:“鬆手。”


    聲音不大,卻一點不懼怕。


    但見傅韶將他提得更狠了,幾乎讓他的臉麵與自己的貼上。


    蕭寰宇看到傅韶眼底的血絲,聽他在問:“嬌嬌呢,你把她藏哪裏了?還是說,你把她給放走了?”


    蕭寰宇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無辜地聳聳肩:“什麽嬌嬌?我不知道。”


    “再敢跟我裝!”傅韶身子一轉,一把將他抵在桌邊。


    蕭寰宇的後腰往桌邊一撞,傅韶眼底的血絲越來越重,還是不肯放開他。


    幾乎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傅韶咬牙切齒地說:“我再問你一遍,你把嬌嬌弄哪去了?”


    從來沒有見過自家舅舅會變得這麽暴戾凶狠的模樣,果然是為了一個女人可以六親不認。


    蕭寰宇也來了脾氣,長期混跡健身房的結果,讓他的肌肉變得非常強健,他頓時捏住傅韶的手腕,按住傅韶的肩膀,誓要把他推開。


    蕭寰宇也警告他:“別以為你是我舅,你就可以以長輩的姿態對我嗬斥。我蕭寰宇就沒怕過任何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麽,你自己弄丟了一個女人,還想賴到我頭上。”


    忽然,蕭寰宇笑了,笑得有點痞壞:“不過能讓舅舅這麽惦記的女人,我還真想看看她到底長成什麽天仙模樣,等舅舅把她找到以後,不如有機會給我們這些家人都瞧瞧?”


    傅韶狠狠盯著他:“……”


    終於,在兩個人較勁半天之後,他才意識到,不管蕭寰宇有沒有見到過嬌嬌,他都會說自己沒有見到。


    要麽蕭寰宇真的說了謊話,要麽莊園裏麵有內鬼!


    總而言之,現在找到嬌嬌才是當務之急。


    一把將蕭寰宇放開,傅韶的目光陰鷙冰冷地看向大門的方向,緊咬著牙說:“給我繼續找,找不到人你們都得跟著陪葬。”


    他就是把這個小國翻個底朝天,都一定會把她找到!


    聽到傅韶這麽說,大家的腦海裏隻記得那兩個字——陪葬。


    別以為這個詞他不會做到,想要偷偷地滅掉一些人,傅韶還是有這個本事的。


    大家不敢再往下深入去想,趕緊各就各位開始繼續搜查莊園內部。


    如果嬌嬌不在莊園裏,以她的身體狀況,她還能跑到哪裏去?


    看著眼前亂成一鍋粥的狀態,蕭寰宇哼笑一聲,站定,把衣領重新理好:“舅舅,你還真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


    沒錯,他就是瘋了。傅韶根本無法想象沒有嬌嬌的日子他該怎麽生存。


    對,是生存,不是生活。


    傅韶惡狠狠地說:“等我找到人,回頭再收拾你。”


    說完這句話,他朝門外的方向走去。


    蕭寰宇看著他的背影,本來故意表現出的不屑一顧的神情忽然變了。


    他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目光漸沉。


    ……


    山下的路很不好走,何況腳底沒有穿鞋,夜色又太黑,韓嬌嬌隻能通過月光大致看清前方的道路。


    她不敢回頭,隻能不管不顧地往前跑。


    路上好幾次跑到腳痛,甚至腳底不小心被石頭絆倒而摔了跟頭。


    膝蓋處已經見血,身上唯一可以取暖的衣物僅有穿出來的一條睡裙。


    防止在大路上會被車輛的燈光掃到,韓嬌嬌刻意往樹林裏鑽。


    不久以後她就跑得滿頭是汗,渾身虛軟,但是她不敢停,隻能拚盡全力地往前跑。


    無論能跑多遠,無論可不可以下山,她都要走。


    隻要翻過這座山頭,到另外一座山腳,就能看到居民住戶。


    韓嬌嬌帶著希望,竟然覺得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加的酣暢淋漓。


    跑動的過程中,她的衣裙不小心被樹枝刮壞,露出潔白的腿根。


    少了衣物的保護,腿根也被細小的樹枝刮出無數傷口。血痕累累,觸目驚心。


    係統君都有點心疼她了,忍不住說:“宿主,早就和你說了,山下的路途也很凶險,你的麻痹政策不是用的很好嗎?如果你實在想跑,咱們可以再靜候時機,等到人多的地方下再逃也不遲。傅韶畢竟是人嘛,是人肯定都有軟肋,都有弱點。”


    韓嬌嬌讓它不用繼續說下去了,事已至此,再回憶前情也沒什麽必要和意義。


    不過,為了讓自己更加打起精神,韓嬌嬌問它:“你有點歌服務嗎?”


    係統君沉吟一會兒,“點歌服務嘛……”


    韓嬌嬌以為有戲。


    係統君說:“那倒是沒有的。”


    韓嬌嬌:“………………”所以你除了說話外沒有其他的功能?


    蒼天啊,要你何用!


    係統君怕她嫌棄它,馬上自告奮勇地說:“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唱歌呀。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韓嬌嬌:“……還是閉嘴吧,你再唱下去,我選擇死亡。”


    係統君:“嚶嚶嚶,我就是這麽沒用,求宿主不要嫌棄,我可以做你甜蜜的小棉襖,以及最貼心的聆聽者。”


    不知不覺間,和小係統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跑了多久,韓嬌嬌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狀態,隻感覺口幹舌燥,兩眼開始暈眩,她重重地喘著粗氣,忍著腳底被樹枝和石子剮擦的疼痛,一步一步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束光從旁邊的山路上掃了過來,車輪軋在地麵的聲音炸得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韓嬌嬌一個閃神,往側麵看了去。


    那束光就好像知道她在哪裏一樣,光線精準地掃到她所在的方位。


    韓嬌嬌心裏咯噔一聲。


    糟了,不會是傅韶追過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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