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瑾周水靜  蔡思瑾拍拍胸脯說道:“當然, 日後若是成婚,家中一切銀錢自是都交給你的!家中的中饋肯定也是你打理的!若是日後我能考中秀才、舉人、僥幸得個一官半職, 我的俸祿自然也是全都交給你的。”說道這裏蔡思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嘿嘿地笑著說道:“我就不會花錢, 還是靜兒你厲害,買一樣的東西卻少花不少銀子呢!”


    上輩子的經曆已經能夠證實這樣的做法是對的, 蔡思瑾當然答應得很爽快。反正按照靜兒的說法,自己就是個不會花錢的冤大頭,當然家裏的錢還是放在靜兒那裏更能發揮出作用來, 要不然可怎麽能養活那麽多兒女喲!


    周水靜見蔡思瑾答應得如此爽快, 麵上一點兒猶豫之色和不願意的意思都沒有,全然是信任。猶豫了一會兒,繼而狠了狠心,捏緊了自己的小手心,豁出去似的繼續問道:“瑾哥兒,日後你遇到什麽事兒,可會也聽聽我的意見?”


    蔡思瑾一愣, 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靜兒這是怎麽了?問的問題好奇怪啊, 以前她不是都會給自己積極地出主意的麽?不管是家中的事情還是自己官衙裏的事情起碼一半以上都是聽了靜兒的主意才解決的,怎麽現在竟然這麽問?


    蔡思瑾忙說道:“靜兒, 日後我當然會聽你的意見啦!我知道你比我聰明, 看事情看得更清楚, 好主意也多。我知道自己在聰明才智上是從來比不上你的, 要是你不幫我那可不行!”上輩子要是沒有靜兒的教導和鼓勵,自己說不準連個舉人都考不上,更不要說官運一直青雲直上了,他這個頭腦簡單的人呢完全應付不來那些超級複雜的考題和官場關係好不好!


    周水靜一愣,原來蔡思瑾這麽敏銳,雖然自己已經盡量藏拙了,可是他還是已經覺察出自己比他聰明了。於是周水靜不再偽裝,直白地問道:“瑾哥兒,你覺得我比你聰明,可會生我的氣?可會對我反感?”


    周水靜也不想總是在丈夫麵前藏拙,她之前以為蔡思瑾一直傻到看不出什麽來,才刻意藏拙。今日裏忽然發現蔡思瑾如此對自己情根深種,心中便是瞬間轉出了這個想法——若是瑾哥兒能接受自己比他聰明,日後事事憑自己做主,是不是就可以讓他少走不少冤枉路?是不是日後自己就可以過得輕鬆些,不用對著丈夫還要每分每秒都在演戲?


    沒有想到蔡思瑾卻早就已經敏銳地察覺出這些事情了,比她料想的聰明很多,她也算是低估了蔡思瑾,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既然蔡思瑾已經看清楚了,那麽她就幹脆直白地問出來好了,反正現在都還沒有過門,要是蔡思瑾實在不能接受自己這種類型的女子,大不了再重新結一門親好了。


    其實周水靜還是高估蔡思瑾了,她在前世裏其實一直都隱藏得很好,蔡思瑾一直到成婚幾年後周水靜懶得裝了才明白這些事情的,隻是這輩子蔡思瑾占了多一輩子經驗的便宜而已。


    蔡思瑾聽到周水靜的問題有些不明白,傻不愣登地反問道:“靜兒,你一直都比我聰明比我能幹,這是事實啊,我為什麽要不高興?有道是‘妻賢夫禍少’,得妻如你,是我蔡思瑾一輩子最大的福分啊!”


    前世裏蔡思瑾考了個舉人之後當了一個從八品的縣丞,可是卻對管理事務一竅不通,若不是有靜兒一直從旁協助,定然不會有後來的優評,也就不會入了張思晨的眼,受他提拔。


    蔡思瑾雖然很恨張思晨,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和手段,也了解他做事的風格。即便自己是張思晨的姐夫,但若是自己沒有在那些個位置上做出一些成績來,恐怕也難以混到前世那個官位上。


    可以說,自己一直都隻是個幕前的提線木偶,躲在幕布後麵出主意、操縱一切的一直都是靜兒啊!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靜兒的能力,不明白靜兒有多聰明,看不到靜兒和自己的差距呢?


    蔡思瑾甚至常常感歎,若是靜兒不是女兒身,能自由參加科舉的話,說不準能考上一甲、二甲的進士呢,不用像自己上輩子那樣,拚了命連個三甲的同進士出生都考不上,最終隻是個舉人。若是自己上輩子能中個進士,哪怕隻是個同進士,官途想必都會順暢很多。


    蔡思瑾這樣直白的話語讓周水靜瞬間脹紅了臉,她可不知道蔡思瑾已經和她過了一輩子,不知道上輩子的她忍了蔡思瑾這個頭腦簡單的人幾年之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反正也生了幾個兒子,有了底氣,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把蔡思瑾管得嚴嚴實實的,不給他機會犯傻,彌補了不少他做得不夠、想得不周全的地方,硬生生將他推上了前世那個官位。


    這一世的她此時隻覺得整顆心都要化開了——原來瑾哥兒竟然這麽喜歡自己,喜歡到自己比他聰明比他強也無所謂,喜歡到願意把自己所有的銀子都給她,喜歡到覺得能去到自己是他一輩子最大的福分!


    周水靜此刻真是深深地覺得——雖然這個丈夫不是那麽聰慧英俊,之前並不是很滿足自己心中對於一個完美丈夫的想象,可是現在想來,娘親的想法真是英明,瑾哥兒這樣的丈夫真好!


    有了這樣的心理預設,周水靜也就不再繼續在蔡思瑾麵前藏拙了,她和蔡思瑾一邊往首飾鋪子裏麵走一邊問道:“瑾哥兒,你想給桐兒妹妹買點兒什麽禮物呢?”


    蔡思瑾早就習慣了周水靜和自己是一體的,是深入骨血如何都分不開的夫妻,因此對著周水靜說話從來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之前桐兒及笄的時候,李永富給桐兒送了一隻銀釵,托我送給桐兒,結果被娘親發現了,桐兒謊稱是我送的,娘高興得不得了,我卻總是覺得受之有愧,我有點兒想再給桐兒送支好好的銀釵,但是不知道這個想法怎麽樣。靜兒你怎麽看?你覺得怎麽好就怎麽做吧,反正給小女孩買東西這種事情我不太懂。”


    周水靜問道:“李永富送給桐兒的銀釵是什麽樣的?”


    蔡思瑾老老實實地回答:“是一根實心的銀釵,沉甸甸的,上麵花紋也不多,感覺就是一根鐵棍——不,是銀棍。”咦?這話怎麽聽起來有點兒怪怪的。


    周水靜點了點頭,說道:“銀釵除了做裝飾品,也算是有急用時能換取銀錢的東西,他送的這根銀釵雖然不華麗,但是內裏實在,說明這個人還是很看重桐兒妹妹的,生怕桐兒妹妹日後吃苦,就能換了這根銀釵應應急。”


    蔡思瑾一愣,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性,一直都覺得是李永富那個小子審美辣眼睛來著......原來從靜兒的眼睛看世界,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樣子啊!


    周水靜沒有發現蔡思瑾的思維已經發散到別處了,繼續說道:“其實給桐兒送禮物要看目的,若是你覺得想讓自己的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麽是一種送法,若是你想給自己妹妹添妝,生怕她日後在婆家受了委屈,想給她一些傍身的東西,那麽又是另一種送法,瑾哥兒,你的想法是什麽呢?”


    蔡思瑾聞言發狠似的說道:“我選第一種,給桐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輩子一定要把桐兒嫁到一個愛她疼她的富裕人家去,不讓她受苦,也不讓她受委屈,更不用指望著她困頓的時候能把我送給她的銀釵換了錢能應應急!我這輩子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的寶貝妹妹就隻要一直快快樂樂的美美的就好了!”


    周水靜看著蔡思瑾這個咬牙切齒疼妹妹的樣子,忽而想到了自己的老爹,也就是蔡思瑾心大,看不到老爹對他的種種挑剔。真替桐兒妹妹日後的夫君擔憂,除了姑父這座大山以外,還有瑾哥兒這一關等著呢!


    所以蔡家村的村長——也是蔡氏的族長跟蔡明彥略略提了一句,讓蔡仲邇擔任蔡家村學的老師,給蔡家村的蒙童也啟蒙,蔡明彥立即拍拍胸脯答應了。


    蔡仲邇聞言自然是想要拒絕的——這樣可壞了規矩啊,會被讀書人這個群體整體排斥的!可是蔡明彥就是一個農人,那裏知道什麽圈子,什麽不成文的規矩,覺得自家老二說的都是扯淡!就是不想為宗族出力!就是白眼狼!就是自己過好了就不管別人死活!


    蔡仲邇無奈了,自己老爹怎麽也說不通,再加上他在未和父母分家的情況下就別府另居,本來就沒有底氣,後來就咬著牙答應了村裏的要求,將自己拖入了給蒙童啟蒙的泥潭。


    說句實話,對於那些考中舉人之後還想要繼續考進士,又實在缺乏金錢支持的人來說,給大戶人家做先生或者是挑選著招收一兩個富足的弟子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這樣不但有了金錢來源,還能有時間看書複習啊!同時教學相長,你不斷給別人講授課程知識,也不斷讓這些知識在你心中總結提煉,對於你自身的基礎鞏固而言是非常好的。


    但是給蒙童啟蒙又不一樣了,完全是費時費力不討好,同時也沒有多少錢財拿的事情,所有的舉人都放棄這一片市場,除了明麵上那些給童生和秀才留下一點兒生路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教蒙童不利於自己複習考試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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