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會在一天半後恢複正常, 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係統提示:宿主目前生存時長僅剩23小時,請盡快掙取積分,滿100分可兌換。】


    已經走出去兩步的狐狸被白亦陵一把抱了回來, 寶貝似的摟進懷裏。


    “小狐狸。”白亦陵盡量讓自己的笑容親切自然, “看你的傷還沒好, 要不然跟我回家吧?我養你,可以給你好吃的, 給你地方住。”


    對方背光而立, 冬日蒼白的陽光從他身後溢出來,又映進自己的眼底。


    狐狸僵了片刻, 沒有反抗, 窩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似乎是默許了。


    於是白亦陵就將它帶回了家。


    他回去之後讓下人準備熱水, 親自給狐狸擦洗了一番,其間小心地避開了傷口。嘩啦啦的水聲伴隨著滴答答的積分聲,令人心情愉悅。


    臥室外麵傳來輕輕地敲門聲,一個人在外麵喊了聲“六爺”。


    白亦陵道:“是苑奴啊,進來吧。”


    有了丫鬟的打斷, 他這才戀戀不舍地停下了手, 有點心虛的發現由於洗的太開心,狐狸都快被自己洗禿了。


    白亦陵將掉落的紅毛往床底下踢了踢,沒來得及查看自己現在有了多少積分, 一個小丫鬟已經走了進來。


    她行了一禮, 對白亦陵說道:“六爺, 您前一天約了永定侯和王大人來府上商議退親的事,眼下這兩位已經在外麵上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了,催我來找您,您要見嗎?”


    隨著她的話,一個任務框彈了出來:


    【npc“苑奴”發布任務:大顯身手,阻止王尚書與永定侯府聯姻。


    獎勵積分:200點。


    可兌換生命時長:一年。】


    (由於能量不足,現默認使用極簡版頁麵。)


    除了任務框,係統還貼心地附上了這段情節發生之前的原著描寫:


    【……那小廝笑道:“我家侯爺說了,即使大公子不跟著他老人家姓謝,您終究也是侯爺的骨肉,子遵父命,無可厚非。這樁親事不適合大公子,侯爺說改為二公子比較妥當,明日親自來取訂親信物,大公子準備好了就是。”


    白亦陵猶豫片刻,他想,雖然永定侯將他送給了別人,多年不聞不問,但畢竟生恩大如天,不能不顧念親情。


    白亦陵雖然不情願,還是點了點頭,呐呐道:“好,我知道了。”


    小廝滿意一笑,趾高氣揚地走了。】


    白亦陵:“……”


    這就是昨天穿越者韓憲剛剛幹過的破事。


    就像他的丫鬟苑奴和原著裏講述的那樣,這次上門退親兩個人,一個算是他未來老丈人,另一個,則是他親爹。


    白亦陵的父親是永定侯謝泰飛。白亦陵身為嫡長子,卻由於一些特殊原因,在未滿三歲時就被他送人,連姓氏都改了,此後十餘年從未回府,這門親事是他剛出生不久定下的娃娃親。


    他曾發誓這輩子跟謝家不相往來,但原著中設定卻是“白亦陵雖被遺棄,內心仍然渴望有朝一日能夠回家,最後屢屢遭到父母出賣”。


    這樣一來,他的態度就成為了韓憲需要修改的bug之一。


    韓憲穿越以來,一直十分敬業,努力犯賤力爭現眼,不但時常給永安侯府送上各種奇珍異寶,還會抽空親自登門拜訪,噓寒問暖,孝順的何止像親生兒子,簡直是個活脫脫的孫子。


    經過他的堅持,白亦陵跟父親十幾年沒有緩和的雙邊關係有了長足進步,這幅積極認爹的姿態也給了謝泰飛很大的信心,認為白亦陵會聽從他的吩咐。


    所以就在前一天,他派人上門通知,說是要將白亦陵的親事轉給他的親生弟弟,也就是永定侯府的二公子謝璽。


    女方是戶部尚書王暢的獨生女兒,王小姐及時王家送給白亦陵一支玉簪作為信物,今天謝侯爺跟王尚書一同上門,除了簽訂文書之外,還要取回這支白玉簪。


    白亦陵在心裏“嗬嗬”一聲。


    但話是韓憲答應的,跟他可沒關係,這兩個人敢上門,那就別怕丟人現眼了。


    白亦陵笑了笑,說道:“你先去吧,不用回話,他們如果真有誠意,自然會等下去的。”


    他的態度與昨日相比大相徑庭,苑奴有點意外,看了白亦陵一眼,隻見他眉眼彎彎,唇角微翹,顯然心情非常愉快。


    苑奴一個晃神,也覺得心情都敞亮起來:“這一個月來,都很少見六爺笑了。隻要您高興,做什麽也使得。”


    【係統通知:笑的帥,提升個人形象,獎勵積分1點。】


    “……太少了,2點行嗎?我再給你笑個。”


    係統:【……】


    小丫鬟出去之後,白亦陵將狐狸擦幹,放到椅子上的一個軟墊子上麵,順了順它的毛。這才不緊不慢地擦手、喝茶、換衣服。


    小狐狸懶洋洋地趴在墊子上,看樣子像是在乖乖睡覺,眼睛卻睜開了一條縫,悄悄打量著白亦陵。


    想起剛才丫鬟那句“六爺”,他心裏琢磨,這個稱呼,這處府第,原來是他——


    晉國澤安衛北巡檢司的指揮使,白亦陵。


    “晉國四美,莫如六衛;遐方殊灩,光黛明輝。”


    晉都城裏幾乎人人都聽過這句話,其中“四美”指的是晉國的四位美女,而這“六衛”指的卻隻有一個人,就是白亦陵,他表字遐光,正與詩合。


    晉國素來有好美之風,簡單地來說就是一個看臉的國家,每年秋季都要舉辦品美夜宴,宴會一連舉辦七天,由本國和他國請來的各位文人雅士品評出四位美人列榜公示,是為一樁極為重要的盛事。


    然而就在三年之前,白亦陵剛剛正式上任,他負責護衛主持宴會的臨漳王,因而也在品美夜宴當場。當時一群人吵嚷不休,都無法說服其餘評委,從被選出來的四位美人中挑出冠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吳國素有“國手”之稱的大畫師常明吉眼光一掃,卻正好看見了站在玉階下麵的白亦陵,頓時驚為天人。


    “這位公子!”傳言中他當時猛然從席位上站起來,甚至連麵前的酒水都打翻了,大喝一句,“才是當之無愧的眾美之首!”


    最後,那場品美夜宴終於達成了統一意見,白亦陵時任澤安衛第六衛隊隊長,因此也就有了“四美不如六衛”的佳話,一直流傳至今。


    不過他一開始身在晉國最大的特務機構任職,調任成為指揮使也隻是近一年的事情,平時不靠臉吃飯,要見一麵不容易,讓很多人都心向往之,卻沒見過模樣。


    今天隻看著這張臉,倒是當得起傳聞中的誇獎,可是……


    他堂堂一國親王,得父皇親口稱讚“眾子之中,唯阿嶼最肖朕躬”,隆恩盛寵,連從塞外回朝都要百官列迎——


    如今就是因為這個人,變成了一隻狐狸!


    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跟他沒完。


    他這樣想著,代表誠實內心的係統卻又給白亦陵增加了兩點積分的好感度。


    眼看對方磨蹭半天,總算要出去見他爹了,淮王陸嶼抖了抖耳朵,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自己身上的毛少了許多。


    ……錯覺吧。


    就在白亦陵溜溜達達向著前廳走的時候,退親二人組謝泰飛和王尚書已經在他府裏等候多時了。


    白府地段很好,修的也寬敞體麵,憑他自己的俸祿買不起,還是皇上在去年禦賜的——隻可惜房子再好,也不能吃。


    謝泰飛和王尚書坐在正堂喝風,既沒有人出來伺候,也沒有茶水點心,等了半天,主人還沒出來,他們倒是已經先餓了。


    王尚書記得這一陣他們父子好像關係還行,沒想到白亦陵居然不管飯,他本來就沒吃早飯,現在等了這麽半天,頭昏眼花,腹中空空,連梨花木的桌子看在眼裏都仿佛脆餅那樣可口。


    王尚書實在忍不住了,說道:“謝侯爺,這白指揮使怎麽還沒有回來?不如再找人去催一催吧。”


    謝泰飛的臉色也不好看,還沒來得及回答他,隻見門簾一掀,白亦陵身穿錦袍,頭戴玉冠,一身便服翩然而入,更加顯得容貌出眾。


    王尚書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連自己之前都沒有見過幾麵的準女婿,心裏有些感慨。


    這人雖然不是在侯府裏養大的,但是他的外貌才幹,無一不比另外幾個弟弟出眾得多,要不是總歸繼承不了爵位,自己女兒的身上又存在某些問題,這門親事他肯定也不願意換。


    欣賞歸欣賞,昨天明明說好了今日上門,卻空等了這麽久,王尚書心裏有氣,看著白亦陵進來也沒有起身。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白指揮使還真是貴人事忙,勞煩你騰出空來接見,倒是本官打攪了。”


    比起他的陰陽怪氣,謝泰飛就要直接的多了,開口就是訓兒子的口氣:“你明知道我們來了,為什麽還磨磨蹭蹭的,耽誤這麽半天!”


    白亦陵心裏“呦嗬”一聲,這兩個人還真是仗著他最近腦子壞了脾氣好,上門退親居然還理直氣壯。


    ——雖說從年齡資曆品級論起,他比不上麵前這兩位,但是他可很凶的啊。


    白亦陵聽了他們的話,莞爾一笑,大馬金刀地在主位上一坐,問道:“二位是來幹什麽的?”


    謝泰飛還有別的事情,等了他這麽半天已經很是不耐煩了,眼看現在白亦陵還在繞圈子,更是直皺眉頭。


    他道:“行了,你也別裝糊塗,昨天不是派小廝送過信了嗎?你快點把定親的簪子拿出來,這親就算退了,我和王尚書還有其他要事,容不得你耽擱。”


    白亦陵微微挑眉,含笑道:“憑什麽?”


    謝泰飛一愣:“你說什麽?”


    白亦陵清清楚楚地道:“我說,你憑什麽命令我退親?憑什麽責怪我來遲?憑什麽坐在我的府中,還態度傲慢,指手畫腳——這回聽見了嗎?”


    謝泰飛腦子裏嗡嗡作響,氣的差點暈倒,勃然大怒道:“我是你父親!”


    白亦陵輕飄飄地道:“喔,下官卻不敢當呢。”


    這白亦陵是不是突然瘋了啊!


    他昨天答應小廝退回簪子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眼看這兩父子見麵之後不到三句話就懟起來了,王尚書頓時傻眼,他開始有些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翹起的二郎腿偷偷放了下來。


    白亦陵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咳咳。”


    王尚書稍微挺直了脊背,屁股向凳子前麵挪了挪,讓自己的姿勢顯得客氣一點,然後幹咳兩聲,聊以壯膽。


    他換了副誠懇說教的語氣:“白指揮使,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何必計較以前那些小事?徒然顯得你自己胸襟狹窄。”


    白亦陵嗤笑一聲,王尚書假裝沒聽見,脖子縮回去半截,口氣又軟了一點:


    “那個……咱們就事論事,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你跟我家女兒也沒見過幾麵,她自己不願意嫁你,強求也不合適是不是……白指揮使你前途無量,是我們家沒福氣,高攀不上啊。”


    白亦陵道:“王大人,你的廢話太多了。”


    王尚書:“……”


    白亦陵說道:“你要就事論事,那事實就是定親是你們,退親也是你們,我讓你們久等,是你們活該。有什麽可不滿意的?”


    王尚書完全被他的氣勢壓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隻好維持著這個仿佛有點驚恐的表情看向謝泰飛。


    謝泰飛:“……”


    他喘著氣,覺得胸口堵得生疼。


    這也不光是憤怒,其實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麵對著白亦陵的時候,謝泰飛心中的確是有些微心虛和愧疚的。


    ——畢竟這是他的長子,他卻為了得到給妻子救命的藥丸將這孩子送了出去,除了一條命之外,也從來沒有給過他什麽。


    就在雙方同時沉默下來的時候,白亦陵的腦海中忽然又蹦出來了一個係統提示框:


    【任務關鍵:王小姐的秘密。


    請問宿主是否需要劇透?】


    ——從小被生父狠心送走,離家十多年之後,原本訂好的親事又因為父親和嶽父的算計而告吹,這還不算,現在他明明是破了疑案的功臣,反倒要受到謠言所擾,損害聲譽!


    話本中對於離家的痛苦,退婚的憤怒都進行了藝術化的抒情描寫,讓眾女唏噓不矣,同情淚流,而永定侯的狠心作為以及之前那些人言之鑿鑿傳播的流言,卻引發了眾怒!


    話本中的故事又被譜成了唱曲,很快在京都中流傳開來,整個案件的真相以及種種內情,也得到了大規模的澄清。


    在沒有任何通訊工具的古代,人員流動最大最雜的地方無非青樓酒肆,口耳相傳的力量不容小覷。


    自從當年的品美夜宴成名,白亦陵在晉國的人氣一直很高,隻是他調任澤安衛指揮使在明麵上執行任務的的時間並不長,不少人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並不知道這第一美人是如何美法。


    直到書中畫像一出,再由之前見過白亦陵的人繪聲繪色地證實,頓時引得無數才子佳人心向往之。


    長得漂亮的人蒙受冤屈,是這世上頂不能忍受的事情,當下有不少人對謝泰飛和王尚書口誅筆伐,甚至在之前謠言傳播中疑似出力的劉大將軍府還接到了不少彈劾,指責他們教女不嚴,袒護不成,又思報複。


    【美色傾國,大得人心,積分:+50。】


    聽到係統的提示音,白亦陵道:“你老實告訴我,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係統義正辭嚴:【本係統除了按規定增加或減少積分,從來不會在不經宿主同意的情況下做出任何不當舉動。】


    “嗯?”


    【……不收積分係統怎麽可能白幹活?】


    “很有說服力,信你。”


    話本上的內容傳的沸沸揚揚,完全蓋過了謠言,如果不是係統,那麽一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白亦陵第二天休沐的時候,對著麵前堆了滿桌的美人畫像苦笑:“但這位筆墨齋先生實在是出手不凡,影響力非常,我倒真有點想見識見識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簡直不知道是要幫他還是要坑他。


    求仲站在白亦陵旁邊幫忙整理畫像,聽到他的話,低聲說道:“有種說法,筆墨齋似乎是臨漳王手下的一個暗樁。”


    求仲不是普通的小廝。他當年因為辦錯了事被毒打,奄奄一息的時候被白亦陵想辦法一起從暗衛司弄了出來,從此就一直跟著他。


    白亦陵心裏從來沒有把求仲當奴仆一樣對待,他深知求仲的本事,聽他這麽說便笑了笑:“你也聽說了?這件事沒有得到證實,我覺得……臨漳王應該不會再理會我了吧。”


    不過這方法倒是很像陸啟的風格,強硬有效,不計後果,更加不會在意自己這個當事人的意願。


    求仲不好接這個話,躬了躬身,沒有回答。


    白亦陵隨手翻了翻,他麵前這些畫像中的女子,有的天真嬌憨,有的明豔動人,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論相貌官職和人品,他本來就樣樣都不差,又不跟長輩住在一起,即使嫁過來也不需要立規矩。白亦陵這親被退的舉國皆知,更是引起了不少女子的憐惜愛慕之情,就是現在門口還圍著不少的媒婆,根本就沒被放進來。


    宋嬤嬤喜滋滋看著這些畫,說道:“遐哥兒,你若是有相中的,便趁著這個機會挑一個也好。”


    白亦陵道:“我不挑。阿姆,實話告訴你,她們這樣如狼似虎地過來,我這心裏實在是……有點害怕……”


    宋嬤嬤嗔道:“這孩子!”


    白亦陵心裏盤算,不管筆墨齋是怎麽個想法,他也不能任由事態發展,現在要解決這件事,唯有上書……


    這邊正琢磨著,求仲已經又在旁邊說道:“還有一件事,六爺今天休沐,大概不知道……早朝時淮王上奏,說是現今市麵上的有些本子影射官員,應當整飭,不能任由民間私印。”


    白亦陵心裏正盤算的事突然被說出來了,愣了愣:“什麽?”


    求仲以為他是擔心,說道:“六爺放心,折子裏邊沒提您,隻說了別的話本中另外幾個翰林院學士的畫像被做成插畫那件事。淮王的提議皇上從來都沒有不準的,當場就批了。您且寬心,過幾天這波風頭肯定能過去。”


    求仲精明能幹,消息也靈通,這件事白亦陵還真的不知道,聽到他低聲道來,心中不覺微微一動。


    “淮王不是失蹤了嗎?已經回府了?”


    求仲道:“好像是前幾天自己就回去了。”


    白亦陵點了點頭,淮王的上書如同一陣及時雨,正好在無意中幫了他一個大忙。


    這樣一來,案子的真相已經成功散播出去,該知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而另一方麵,如果能借著這個整飭的機會將剩下的書籍全部禁了,也能給他減少很多麻煩。


    想起書裏的情節,白亦陵覺得,陸嶼可真是個好人啊。


    他在府中待了大半天,一直聽見外麵吵吵鬧鬧,久久不散。站在高處的閣樓裏麵向下望,隻見前門後門黑壓壓一大片,全部有人圍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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