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君提醒您, 斐哥於72小時後抵達戰場  梁邵,陳冰兒。


    很好,你們很好。


    謝斐清冷冷的眸子帶著無比的寒意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涼亭中的兩人, 一股股黑煙縈繞在他身邊, 周身的氣勢瞬間駭人至極,聲音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梁邵。”


    陸七跟在謝斐身邊, 直接被這股氣勢嚇得頭皮發麻,大熱天的他的背後卻冒出層層冷汗,直直冷進四肢百骸,凍得他忍不住渾身發顫,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道:“世, 世子……要不要?”說著, 陸七以手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小心翼翼的問道。


    謝斐卻沒有回答他, 他涼薄的眸子掠過涼亭,直直看著不遠處火紅的新房,想起了之前因為息雯久不回席,他擔心之下帶著陸七和汀蘭出來找她時,不小心撞見了正在準備合巹酒的丫鬟, 嘴角微勾緩緩露出了淡漠的笑意:“殺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陸七一愣,疑惑的問道:“世子您的意思是?”


    謝斐轉眸瞥向陸七, 直到看得陸七手腳發麻了, 這才似笑非笑地道:“他不是想傳宗接代嗎?”


    “本世子卻要讓他斷子絕孫!”


    陸七瞬間明白了世子的意思, 他垂著眼恭敬的應道:“是,屬下明白,這就去辦。”說完,陸七身影一閃,人就不見了。


    等陸七辦好事回到謝斐身邊時,一群和梁邵相熟的軍營粗人正簇擁著他進入新房。唐宥等人見天色將晚,他們又和梁邵隻是點頭之交,正欲告辭離開,卻看見謝斐起身跟著去了新房,於是他們幾個也跟著去了。


    “梁邵,快挑開新娘子的蓋頭,讓俺們看看新娘子是何等的嬌俏的人兒,居然迷得你美酒都不喝了。”


    “是啊是啊,梁邵你可真是重色輕友,我們兄弟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喝喝酒,可是你卻隻想著美人兒,該罰該罰!”


    “罰酒三杯,三杯交杯酒,新娘子也一起罰。”


    吵鬧聲中,梁邵挑開了陳冰兒的蓋頭,待陳冰兒嬌怯怯的睜開眼,梁邵和他身後的一眾兄弟都愣住了。


    陳冰兒容貌清麗,長得本就不錯,今日又畫上精致的妝容,頭上戴著繁複的珠釵,這樣嬌俏的美人兒眼含春波,激的這群久旱成災的粗人們紅了眼,暗自咽了咽唾沫。


    這時旁邊的喜婆帶著丫鬟笑盈盈的迎了上來,先將生餃子喂給陳冰兒吃了一口,笑著問道:“生不生?”


    陳冰兒嬌羞的垂下眸子,怯怯道:“生。”


    這一道嬌嬌的的聲音讓梁邵心間頓時蕩漾了起來,他轉眼便看見自己身後的幾人眼神癡迷的盯著自己的妻子。


    看這幾人被自己妻子迷得魂不守舍的樣子,梁邵的心中又是自豪又是不爽,他一邊自豪於這幾人的表現極大程度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一邊又不爽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看見,矛盾之下,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欲望,梁邵微微側身擋住那幾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不悅的道:“好了好了,新娘子也看了,還不走,等著我趕你們嗎?”


    其中一人最先回過神來,他伸手拉了拉其餘幾人,嘿嘿一笑道:“梁邵,你別想逃,喝了三杯交杯酒,我們立刻走!”


    說著,他的眼角餘光還快速掃了一眼陳冰兒嫣紅的嘴唇,美人兒喝酒的時候最迷人了,不過過眼癮他今晚必定輾轉難眠。


    另外幾人聞言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梁邵一看這幅情景,知道不喝了交杯酒他們絕不會輕易離開的,遂命令喜婆到了三杯酒,和陳冰兒手挽著手喝了。


    “行了吧?”梁邵翻過酒杯,示意滴酒不剩,然後催促道,“快走快走,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大人要洞房了!”


    說著,梁邵大手一推,幾人直接就被推到了門邊,他們一邊叫喚著去喝花酒一邊推搡著正要跨出房門,就在這時,一股強大、陰冷又恐怖的氣息忽然在門外降臨,梁邵這幾人常年在戰場廝殺,對危險的感知本就要強於旁人,幾人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幾乎瞬間停下了手同時望向門外。


    “你想要洞房,恐怕的先問問本世子答不答應。”謝斐穿著一件黑紅色金絲袍,雙手負在身後緩緩朝眾人走來,一步一步,威壓越來越重,就像踏在了幾人的心上一樣。


    那幾人感覺有些不妙,謝斐剛才那話分明就是在說梁邵,他們和梁邵雖是兄弟,卻沒到為他得罪謝斐的程度,再說看謝斐這氣勢,就算他們幾個湊到一起,大概也打不過吧。


    這樣想著,幾人連忙恭敬道:“世子,我等……”


    一句話還未說完,謝斐寬大的袖袍一甩,直接將幾人卷出房間摔到了一旁,他清冷的眸子瞥了狼狽不堪的幾人一眼,淡淡道:“滾,本世子不打無關之人。”


    眾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他們從來不知道溫文俊秀的謝世子竟然強到這種地步,這還是人嗎,他們不禁在心底問道。


    躺在地上的幾人心中的震驚隻多不少,他們居然都不是謝世子的一合之敵,所以聽到謝斐的話,幾人吭都不敢吭一聲,捂著胸口低頭哈腰的連忙離開了。


    整個庭院裏鴉雀無聲,梁邵內心雖然也十分震撼,但是他作為主家,加之賞菊宴上已經丟了人,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退縮,遂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謝斐,道:“謝世子這是什麽意思?梁某人自覺並未得罪世子,世子卻毀我喜宴,傷我賓客,還請世子給梁某人一個解釋,否則即使世子身份尊貴、武藝高強,我梁邵也要和世子拚個你死我活!”


    “解釋?本世子像是會解釋的人嗎?”謝斐看著梁邵,淡淡道。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梁邵一把抽出身旁侍衛的劍握在手裏,大喝一聲向謝斐衝了過來。


    淡淡的掃了梁邵一眼,謝斐腳下輕輕一邁,人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直接出現在了新房裏。


    陳冰兒早就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她正想起身出門看看,下一瞬直接就對上了謝斐微涼的目光,她還沒來的及出聲,下一刻就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就這麽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陳冰兒驚恐的看著謝斐帶著她出了門,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同一時刻,她的腦袋猛然刺痛了起來,就像有一根根針狠狠地紮在自己的穴道裏,她痛得忍不住大聲嘶叫了起來:“梁大哥……救救我,啊,快救救……啊……我,冰兒……冰兒疼死了!”


    “謝斐!你放開冰兒,有什麽事衝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本事!”梁邵聽見陳冰兒痛不欲生的聲音,頓時怒火中燒,握著手裏的劍就要撲過來。


    然而還沒等他跨出一步,謝斐屈指一彈,一股真氣瞬間打到他的膝蓋上,梁邵雙膝一曲,直接跪倒在地,身子一晃就要摔個狗吃屎,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反手中一把將劍撐在了地上,避免了他更加狼狽的一摔。


    “你?不堪一擊。”謝斐慢慢走到梁邵跟前,悠悠說道。


    梁邵聞言一怔,額頭上的青筋突突隻跳,他掙紮著想要說話,喉間一股血腥味卻翻湧而上,一張嘴就噴了出來。


    寂靜的庭院上空還響徹著陳冰兒的哀嚎聲,她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幕幕可怖的畫麵,刀削斧砍、烈火油烹、淩遲剔骨……她就仿佛在十八層地獄裏走了一遍一樣,火紅的喜服早就被汗水浸濕,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滴滴答答砸到地上。


    就在陳冰兒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謝斐終於收了手,他一把將還在不斷抽搐的她丟到梁邵身上,梁邵一把抱住她,拍著她的臉低聲喚她。


    陳冰兒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臉上的驚恐之色猶在,直到兩頰被梁邵打的發了紅,她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回了神,抬眼看見梁邵,她一把緊緊抱住他痛哭了起來:“梁大哥……我怕……”


    梁邵心疼的拍著她的背,聲音嘶啞的哄道:“不怕不怕,冰兒乖,有梁大哥在呢,啊。”


    蘇音糊滿血的臉緩緩流下兩行清淚,眸中滿是絕望和不甘,平靜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她有些語無倫次的哽咽道:“我要做交易,哪怕以靈魂為代價,我要這些淩/辱我的混混和女人嚐嚐我受到的折磨,我要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不得好死……還有,還有蔣徽這個惡心的混賬,我要撕破他偽善的臉皮,讓他一輩子抬不起頭!”


    謝斐抬眸看著蘇音血紅的眼,點點頭淡然道:“可以。”


    “魏小琴呢,你打算怎麽做?”謝斐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麵,問道。


    蘇音怔了怔,她其實也說不清現在自己對魏小琴是什麽感覺,有失望,有傷心,有不甘,偏偏沒有恨。


    輕輕歎了口氣,她緩緩道:“我想,我不後悔遇見她,我隻是不願再和她一起走那條長廊了。”


    “我和她,就彼此放過吧。”說完,她輕輕閉上眼笑了起來。


    聽她如此說,謝斐反而有些欣賞蘇音了,這世間許多人時常後悔自己的選擇,總是想著當初如果那樣的話該多好,其實就算他做了另一個選擇,最後他依然會後悔,這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的借口罷了,讓自己過的更心安理得一些。


    隻是謝斐想不到,一個心性如此堅定的女孩居然會跳樓自殺。


    也許再怎麽悲慘的事情,旁人都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吧,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那般絕望的痛苦。


    崔判官不知何時悄悄地出現了,他將寫好的厲魂冊遞給蘇音,蘇音毫不猶豫的簽下了名字,下一刻就化作一縷輕煙飄進了冊子裏。


    ……


    謝斐睜開眼的時候,一縷陽光透過潔淨的窗戶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如玉的光輝,高挺的鼻梁在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卷翹的睫毛折射出閃閃的亮光,刺眼的陽光下,他眯著眼慢慢從臂彎裏抬起了頭。


    許是因為剛醒,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有些淩亂,他慵懶的靠著椅背,一手撐著下巴,睡眼惺忪的打量起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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