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君提醒您, 斐哥於72小時後抵達戰場


    “再則,公主你不能滿足梁邵作為男人的虛榮心, 你不會像陳冰兒一樣崇拜他, 將他看做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以他為天,所以你和陳冰兒,無論怎樣,梁邵都會選擇陳冰兒, 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竟然是這樣……”息雯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斐,半晌後苦笑了一聲。


    “世人大多同情弱者, 嫉妒強者, 對其他人來說,公主你是強者,所以梁邵遇襲失蹤明明與你無關, 而你卻被傳成了克夫命,這是因為有很多人都在內心嫉妒著你,她們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 趁你不備就會狠狠的撲上來中傷你。”


    “她們不會因為你體弱多病、遭受退婚而同情你,隻會陰險的補上一刀然後歡欣鼓舞——公主又怎麽樣, 還不如她們呢。”


    息雯震驚的瞪大了眼, 嬌弱的身子晃了晃,瞠目結舌道:“你說……什麽?”


    謝斐靜靜的看著息雯, 半晌後微微一笑, 道:“所以, 公主你實在不必傷懷。克夫命也好,梁邵移情也罷,這都不是你的過錯,都不過是人心作祟、欲望當頭。世間人大多如此,男子更是如此。”


    息雯兩眼無神,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些隱秘,她順著柱子滑坐到欄杆上,不顧形象的喘著氣。


    一時間,涼亭裏寂靜無聲,謝斐也不打擾息雯,他清楚的知道,息雯這樣一個單純簡單至極的人要接受這麽詭秘的人心是多麽不容易。


    許久後,息雯才幽幽回神,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死死盯著謝斐,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看穿一樣,一字一句輕聲問道:“那,世子你也會如此嗎?”甕甕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不確信與隱隱的期盼。


    “我嗎?”謝斐挑了挑眉,隨即輕輕一笑,肯定道,“我不會。”


    聞此言,息雯的心頭頓時鬆快了,她暗暗吐了一口氣,又疑惑道:“世子為何如此確定?”


    “因為我不是世人,我隻是我。”謝斐神情專注的看著息雯,淡然一笑道。


    息雯的臉不自覺的泛了紅,她慌忙移開眼睛,強自鎮定下自己有些慌亂的心神後,一臉認真又有些感歎的道:“今日多謝世子解惑,我好像懂了些許,今後也盡量不再胡思亂想了。隻是我常年獨居深宮,要想真正了解人心,恐怕還要頗費些時日。”


    “舉手之勞,不必在意。”謝斐點點頭道。


    夜色越發深了,遠遠地,夜空中傳來煙花的炸裂聲,照亮了宮外的一方天空,一隻小鳥受了驚嚇,撲淩著翅膀飛向了立在湖岸邊的九寶觀景閣。


    息雯滿臉羨慕的看著那隻鳥兒立在琉璃瓦上,輕聲軟語道:“真好,我也想有雙翅膀。”


    “怎麽了?”謝斐起身也走到欄杆邊,看了看小鳥,問道。


    “宮人們都說,站在那閣樓頂層,就可以看見宮外繁華熱鬧的大街夜景,可惜我從來都沒有上去過。”息雯抬起素白的小手,伸出如青蔥般修長的食指遙遙指著九寶觀景閣,嬌嬌的說話聲就像個撒嬌的小女孩。


    “要去嗎?我陪你。”謝斐側眸看了她一眼,道。


    他輕輕淺淺的聲音在自己耳旁響起,息雯耳尖忽的紅了,她半是羞怯半是遺憾的搖搖頭:“算了,我的身子太弱,爬不上去的。”


    謝斐怔了怔,眉頭微微蹙起,默了半晌後,才啟唇問道:“真的想看?”話語中帶了幾分莫名的意味。


    息雯驀地抬眼,轉頭看向謝斐,雖不知他為何這樣問,但她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道:“真的啊。”


    謝斐上前一步,一手摟住了息雯的細腰,息雯一驚,正欲掙紮,頭頂卻傳來了謝斐清冷的聲音:“抱緊我。”


    息雯抿抿唇,麵上閃過一絲猶豫,轉瞬又想到自己和謝斐已然關係匪淺,他提出這麽一個小要求也不算十分逾距。她羞紅著一張明豔的小臉,緩緩伸手環在了謝斐的腰間,卻不敢十分用力,她的鼻間縈繞著他身上清淡的青竹氣息,又像是梅花的淺淺清香,臉一下子就變得滾燙,心口也如小鹿亂撞般砰砰跳個不停。


    還在緊張的胡思亂想著,突然,息雯感覺到腰間一緊,腳下已經騰空,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翻過欄杆出了涼亭,來不及細想,息雯立刻心慌手抖的死死抱住了謝斐,緊緊閉上雙眼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謝斐抱著息雯在平靜的湖麵上輕輕點了幾下,瞬間竄出老遠,然後微微一使勁兒,“騰”的一下兩人就飛了起來。


    耳旁是呼呼的風聲,腰間是謝斐有力的手臂,涼涼的夜風迎麵吹來,息雯緊張的心情慢慢平複了下來,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整個皇宮都被她收進眼裏——清幽的湖泊在她腳下,湖泊邊綠樹成林,花草繁茂,一座座樓閣參差的散落在四處,一處處宮殿遠遠的整齊的坐落著,瞬息間,那原本讓她覺得高不可攀的九寶觀景閣頂層也近在眼前。


    這一切太過奇妙,直到雙腳落了地,息雯都還沒回過神來。


    “到了。”謝斐看了看懷裏發愣的人,輕聲說道。


    因為激動,息雯的兩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襯得整張小臉越發明豔動人,謝斐清冷的聲音響起,她這才反應過來,兩隻手緊緊揪著他的錦袍,雙眸晶亮的望著謝斐,聲音有些雀躍笑道:“謝斐……”


    突然之間見到息雯露出如此明媚可人的笑容,謝斐不由得愣了愣,眼神微微暗了暗,眼底不著痕跡的閃過一絲寵溺。


    謝斐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揚了揚眉,笑道:“不去看你繁華熱鬧的夜景了?”


    “啊,對哦。”息雯眨巴眨巴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轉身倚在欄杆上朝宮門外望去,一雙明眸亮晶晶的,燦若星辰,“那就是宮外的大街嗎?”


    謝斐清冽的目光投遞在息雯的背影上,他的右手負在身後緩緩摩擦著,掌心中仿佛還殘留著女子頭發柔軟細滑的觸感,聽到問話,他這才轉頭看向宮外。


    許是因為今夜是中秋佳節,街上是一派繁華熱鬧的盛景,密密麻麻的行人遊走在其間,連片的花燈照亮了大半個夜空,暖暖的直投到人的心上。


    “恩。”謝斐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兩人都沒再說話,樓閣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息雯趴在欄杆上興趣盎然的望著大街,許久後,她雙手捧著臉微微歎息了口氣,羨慕異常:“真熱鬧啊,就這麽遠遠地看著,即使聽不到聲音,都覺得很熱鬧。”


    看著息雯萬分羨慕的小臉,謝斐突然想起了之前唐宥幾人說的踏秋賞菊宴,心下驀地一軟,脫口而出道:“過幾日有場郊外賞菊宴,要一起去嗎?”


    “什麽?”息雯回過頭愣愣的看著謝斐,眼睛裏滿是訝異。


    謝斐移開眼,搖著頭淡淡道:“算了,沒什麽——”


    “我……我可以去嗎?”話音未落,息雯甚是激動的看著謝斐,抓著欄杆的雙手緩緩握緊,明眸裏爆射出璀璨的光亮,嬌怯又期盼的問道。


    謝斐的右手再次緩緩的磨了磨,目光微動,笑容清淺:“可以。”


    息雯心下一喜,眉眼彎彎,臉上露出了純然的笑容,下一瞬,她又輕輕皺起了眉頭,怯生生的道:“可是我母後……”


    “交給我。”謝斐麵上清淡一笑,緩緩道。


    “恩!”息雯用力的點點頭,對著謝斐宛然一笑,唇角邊兩個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


    又過了大約一刻鍾,宮中敲響了鍾聲,賓客們開始陸陸續續告辭出宮了,謝斐也將息雯送到了她的宮門口,轉身之際,身後想起了息雯清亮嬌軟的聲音:“謝斐。”


    謝斐駐足,轉過身看著她。


    “謝謝你,今晚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息雯眨了下眼睛,雙眼直直看著謝斐,誠摯的說道。


    謝斐低眸看著麵前乖巧溫婉的女子,俊俏的眉眼間隱約含了笑意,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輕輕覆在她的腦袋上。


    息雯下意識的想要躲,終究還是垂下頭,紅著小臉乖乖任他摸了兩下。


    等謝斐收回手,息雯捂著臉就想離開,誰知下一刻,一隻小巧的盒子就被遞到了眼前,她一邊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他,一邊伸手接過盒子。


    “見麵禮。”謝斐笑道,頓了頓,又繼續道,“到是和你挺像的。”


    息雯納悶的眨了眨眼,心裏很是好奇謝斐送的什麽東西,可是良好的教養又不許她當著他的麵打開盒子,隻能一邊在心底暗自猜測,一邊笑著道:“多謝世子。”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謝斐點頭,隨即淡淡道。


    乖乖的點點頭,息雯緊緊抱著懷裏的盒子,一步一步邁進了宮門。


    謝斐著一身黑色錦袍側躺在屋中的美人榻上,一頭青絲用一根玉帶隨意的綁在身後。許是因為撐著下巴,寬大的袖袍滑落下來,露出一他白皙的皓腕和勁瘦的小臂。


    他懶散的看著手裏拿著的一卷書,神情淡然,眉目間帶著絲絲生人勿近的冷淡,薄薄的嘴唇帶著點點粉色,嘴角輕輕抿著。


    正有些犯困,打洞府外進來了三個人,打頭的是黑白無常兩人,他們身後跟著個嬌弱單薄的女子,女子身上穿著一身宮衫,衣裳上滿是斑駁又刺眼的血跡,一路飄過來甚至還有滴滴答答的鮮血沿著小腿滴在地上。


    謝斐狹長的眸子輕輕一掃,就知道應該是女子的膝蓋骨被剃了。


    女子小巧漂亮的臉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霧,漠然的跟著黑白無常,眼底裏深深的恨意到是給她增添了一絲生氣。


    “大人,這便是今日的新來的厲魂,息雯。”黑白無常來到謝斐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謝斐微斂神色,悠悠撐起身子半靠在桌邊,拿著書的手就這麽搭在曲起的膝上,一副絕世佳公子模樣。


    “你們先下去吧。”謝斐揮了揮手,淡淡道。


    黑白無常點點頭,拂塵輕輕一揮,瞬間收回了息雯身上的困魂鏈,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謝斐上下打量了息雯一眼,神色平淡,緩緩道:“你可知此為何地?”


    男人的聲音非常好聽,息雯下意識的張口答道:“大抵是陰間吧。”


    “是也不是。”謝斐說道。


    息雯抿抿唇,她能感受到麵前這個俊美男子的強大,想到之前凶惡的黑白無常在他麵前那副恭敬的樣子,想來他在陰間的地位非比尋常吧。


    猶豫了片刻,息雯咬著下唇,堅定道:“我不想入輪回,在沒有看見那人遭到報應之前,我絕不入輪回。”


    謝斐輕輕勾起嘴角,道:“可。”


    息雯聞言一怔,隨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斐,輕聲問道:“真的?”


    “你若是舍得以靈魂做代價,那便是真的了。”謝斐薄唇微揚,眉目清朗,清冷的聲音如泉水敲擊玉盤,一點一點敲入息雯的心間。


    “你願意嗎?”謝斐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再次問道。


    息雯的眸子閃了閃,還沾染著血跡的雙手在袖子裏不知不覺悄悄握緊了,竟有些失態的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顫抖著抓住了謝斐的袖子,殷切萬分的道:“我,我願意!”


    謝斐看了眼被弄髒的袖子,眉頭微微皺了下,眼裏劃過一絲厭煩,他抿著唇震了下衣袖,息雯瞬間倒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那你便坐下詳細說說你的情況吧。”說著,一把圓凳就這麽憑空出現在了息雯的身邊,她看了看謝斐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爬起來坐了下去,像個小媳婦一樣拘謹的把手放在腿上,眉眼低順。


    “可……可以說了嗎?”息雯抬眼飛快的看了下謝斐,小聲問道。


    “恩。”謝斐點點頭,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


    ——息雯這一生怎一個慘字了得。


    息雯生前是大齊王朝的九公主,她先天體弱,當時有高人親自占卜,說天妒紅顏,此生都不宜大喜大悲,更不宜懷孕生子,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便是幸事,所以九公主自出生之日起便嬌養在深宮之中,皇上心疼愛女,甚至把九公主的封號取為安平公主,希望她平平安安。


    長大後,息雯也發現了自己和旁人的不同,不過她性子溫柔,知道自己身子嬌弱,為了不讓父皇母後擔憂,她這十六年來就獨自待在閨閣中。她不僅沒有怨天尤人,甚至經常安慰心疼她的母後,還自學精通了琴棋書畫。


    皇後看著自己長得國色天香又性情溫婉的女兒,心中越發不忍,想到皇子們明爭暗鬥的厲害,女兒又沒有和哥哥弟弟們培養過感情,等自己和皇上去了之後,她可能會無依無靠,皇後不禁就想為女兒找一個可靠的夫婿。


    和皇上商量後,皇後開始準備給息雯的相親宴,哪知京中得到消息的貴婦人們卻對安平公主避之唯恐不及,所以趁皇後懿旨還沒傳出,各家各戶連夜就為自己的兒子們定了親,就連是死對頭的左右丞相都冰釋前嫌定親了。


    皇後氣的火冒三丈,息雯聽到此事也暗自神傷,她也是妙齡少女,也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是什麽樣,甚至還想好了婚後甜蜜的生活,但是看著為自己憔悴了許多的母後,息雯按捺下心中的難過,笑著安慰母後說自己不想嫁人,就想當母後一輩子的貼心小棉襖。


    經此一事後,息雯歇了嫁人生子的想法,對於沒有什麽欲望的她來說,就這麽度過一生也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偏偏出現了一個人,這個害了她一生的人——定北大將軍梁邵。


    梁邵家中世代行商,梁邵的父親原本也打算培養兒子接手家族的生意,哪知梁邵自小就對生意毫無興趣,隻愛舞刀弄劍,後來家中父親逼得急了,他一怒之下偷偷參軍跑去北疆打仗了。梁邵確實有天賦,他用三年不到的時間就成了定北大將軍。得勝歸京之後,皇上給他設宴慶祝,賜了一座將軍府給他。


    年少有成,麵容俊美,梁邵瞬間成了京中的香餑餑,紅娘帶著喜訊差點兒踏破了將軍府的大門,然而當時的梁邵風光無限,誌高氣傲,他看不上這些人家的小姐,隻覺得自己應該配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子。


    就在這時候,太後的六十大壽來臨,就在這次的壽宴上,嬌養了十八年的安平公主第一次露麵了,她生的是花容月貌,一手古箏彈得是美妙無比,聲音也如黃鶯啼叫,氣質更是溫婉動人,梁邵頓時心生愛慕。


    梁邵立刻就跪倒在地,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請求皇上下嫁安平公主,皇上本就對梁邵非常滿意,當即便賜了婚。


    賜婚後沒多久,邊疆傳來了戰訊,梁邵請旨出征,卻在回京路上意外受傷,落水後被羅湖村的村女陳冰兒救了,就算知道梁邵已有未婚妻,可是陳冰兒依舊義無反顧的一頭栽了進去,而梁邵也在陳冰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中漸漸愛上了她,兩人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誓言。


    而宮中翹首期盼的安平公主在接到梁邵失蹤的消息後,一時情急昏了過去,等她將養好之後,卻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居然帶著另一個女人回來了,甚至還當眾退了和自己的婚約,誓死也要娶陳冰兒。


    安平公主心死如灰,在她的勸解下,皇上最終饒了梁邵的死罪,將他貶為兵部侍郎,同時收回了將軍府。


    雖然懲戒了梁邵,但是安平公主也成了京中的笑柄,本就自卑的息雯從此後更是閉不出戶,身體一日比一日差,她心中難過卻又要強做歡喜,漸漸地鬱結於胸,最後病倒於榻。皇上震怒之下派人把陳冰兒帶到宮中杖責二十以泄心頭之憤,誰知十棍不到陳冰兒就昏了過去,她的身下是一灘濃濃的血跡。


    陳冰兒死了,一屍兩命。梁邵回府得知後差點兒瘋了,病重的息雯知道此消息後,也很震驚,她連忙讓父皇寬慰梁邵。梁邵麵上不顯,他異常平靜的把喪事辦好,然後拒絕了皇上的挽留離開了京城,皇上心中有愧,也沒覺得梁邵對陳冰兒用情至深,就這麽放虎歸山了。


    沒過多久,皇上聽聞郊外有一處溫泉有安神健體的奇效,便帶著皇後和息雯微服出宮,走到半路,梁邵從天而降,帶著一窩土匪將侍衛殺得一幹二淨,再親手割下皇上和皇後的頭顱丟到息雯麵前。


    黑暗無光的地牢裏,息雯苟延殘喘的活著,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其實她是被梁邵囚禁了,梁邵把她父母的頭埋在陳冰兒墳邊作為祭奠,而他非常怨恨息雯,所以想方設法的折磨她,斷指腕骨、拔指甲、烙鐵印……活生生把她折磨致死。


    息雯一雙眼瞪得老大,眼裏的恨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她咬著牙恨聲道:“我恨他!明明是他先來招惹我的,最後卻和別的女子互許終生。他明明可以私下找我說明此事,再由我去說服父皇退婚的,可是他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大庭廣眾之下退婚,害我成為京中笑柄,丟了皇家的臉麵,我父皇作為大齊的皇上,怎麽可能不憤怒?”


    眼淚大顆大顆的湧出眼眶,砸到她的手上,暈開了血跡,像一朵朵妖豔的彼岸花。


    “我更恨他殺了我父皇母後,連個全屍都不給他們留下,還要讓他們那麽驕傲的人去祭奠陳冰兒!”


    息雯心口發疼,她對不起父皇母後,為了這樣一個花心的小人,作踐自己的身體,還害得父皇為自己出氣導致身首異處,不值啊,不值。


    “我也恨陳冰兒,她明知梁邵有了未婚妻,不僅不避讓,反而還貼身相處……”說到此處,息雯頓了頓,眼圈紅紅的低下了頭,輕聲道,“其實,我最該恨得是我自己吧……”


    做什麽癡心妄想,自己這副嬌弱的身子還想著嫁人,明明決定了一輩子就陪著父皇母後的,怎麽就被梁邵迷了眼了呢?


    屋子裏一時間靜了下來,空氣裏一陣輕輕地撥動,蕩開一層漣漪,崔判官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謝斐的身旁,謝斐憑空遞了張紙巾過去,歎息著道:“你想如何?”


    “我想保護好父皇母後,讓梁邵得嚐惡果,陳冰兒……她也是個可憐人,為我而死,就兩不相欠了吧。”息雯歎了口氣,眼眶通紅,淚水漣漣。


    崔判官拿著判官筆在厲魂冊上一筆一劃的記著,謝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後才淡淡說道:“你是女子,我不能親自幫你完成心願,隻能從旁輔佐,你可想好了?”


    息雯眉眼彎了起來,淺淺一笑,道:“我想好了,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完成心願的。”


    謝斐無所謂的點點頭,崔判官寫好了厲魂冊遞給息雯,息雯在上麵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下一瞬,她就變成一縷輕煙收進了冊子裏。


    成為地藏王的這麽幾萬年,謝斐一直都在雲翠宮中閉關修煉。除了有重大事情需要稟報他,地府中其他事物都交由後土和崔判官代為打理,並十殿閻羅各司其職。


    一直以來,地府井井有條的運行著。


    但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十殿閻羅發現,來到地府的鬼魂們不大對了,這些鬼魂們身上的怨氣極重,不願喝孟婆湯,不肯過奈何橋,甚至攪得地獄中鎮壓的厲鬼、惡鬼們紛紛躁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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