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請提升本文訂閱率至70%  唐梔點點頭:“謝謝陳老師, 我會多自己揣摩的。”


    “你的牛肉幹我收到了, 謝謝, 很好吃,聽說是你父母手工做的?”陳慶關心地問, 得到唐梔肯定的答複後,他又說:“伯父伯母的手藝很不錯,你和家裏通話的時候,幫我帶聲謝吧。”


    唐梔想起曹香梅交給她的任務,連忙厚著臉皮趁熱打鐵:“我父母是陳老師的鐵杆粉絲, 您能不能再給我兩張簽名?”


    陳慶還沒說什麽, 蕭覓坤先笑了, 唐梔像上輩子一樣, 條件反射地瞪了他一眼, 他立即板起臉,假裝嚴肅。


    “行, 我一會讓助理給你送幾張來。”陳慶好脾氣地說。


    接受開機後第二次探班群訪的時候, 唐梔拿到了僅此於蕭覓坤和陳慶的話筒, 和梁瓊丹持平,站在蕭覓坤左手邊的梁瓊丹從分發話筒起就臉色就不怎麽好看,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蕭覓坤右手邊笑容燦爛的唐梔。


    誰勝誰敗,一目了然。


    “趙導, 剛剛我們也看到唐梔的表現了, 很驚人, 說實話超出了我的想象。”一名記者向趙亭軒提問:“請問當初你是怎麽決定讓唐梔這名新人來出演重要的女三號呢?”


    “唐梔是毫無經驗的素人出身,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當初試戲的時候,她其實不是表現得最好的女藝人,但她的確是最符合我心目中施霓形象的人,誰剛生下來就會走呢?所以我決定給她一個機會,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我挑到了一個非常有天賦,並且十分刻苦的女演員,等第一個片花放出,我相信大家也會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多日來的努力有了成效,上輩子對她閉口不提的趙亭軒在媒體麵前對她大加讚譽。


    問過趙亭軒後,唐梔本人也接到不少提問,多是關於剛剛那場《霓虹羽衣舞》和唐梔麵對兩個實力派男演員如何做到毫不怯場,唐梔得體地一一應答了。


    話題轉到梁瓊丹那裏時,有記者提問:“和蕭覓坤拍吻戲是什麽感覺?”


    梁瓊丹避重就輕地回答:“還沒感覺到什麽就結束了。”


    “你是說蕭覓坤很快嗎?”


    唐梔看了眼提問的記者,這個問題就很討厭了,一次性得罪三個人,一個自然是被提問的梁瓊丹,一個是被指“快”的蕭覓坤,還有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唐女士。


    唐梔的性格一直都特別護短,別看她天天在心裏給蕭覓坤穿小鞋,一旦有人想要欺負蕭覓坤,她護得比誰都快。


    唐梔剛剛開口,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又用力閉上了,她拿什麽身份去為蕭覓坤出頭?前天才婉拒蕭覓坤,今天就急著為他說話,在別人看來,她怕是有病。


    好在梁瓊丹也不是省事的主兒,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蕭老師快不快,我不清楚,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在周遭一片輕笑中,蕭覓坤帶著笑容開口:“我理解媒記的難處,也希望你們能換位思考,理解演員的難處,想搏版麵,直接衝我來,不要去為難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再有人提出類似似是而非的問題,我會客氣地請他離場。”


    有了蕭覓坤的警告,接下來的群訪順利無比,大家都提的是規規矩矩的問題。


    群訪結束後是單獨采訪環節,唐梔作為女三號,也撈到一個單獨采訪的機會,因為她今天表現突出,原定五分鍾的采訪時間硬是在記者的幾次三番請求下延長到二十分鍾。


    媒體探班時間結束後,記者們帶進片場的媒體車陸續駛離,劇組重回正軌,緊張有序地重啟了拍攝。


    唐梔當天下班後,沒有去舞蹈工作室,而是給自己放了開機以來的第一個假——直接回賓館躺床上收看最新一期的《致富經》。


    看完最新一期通過售賣玉米及其附屬品達到年入過億的《致富經》後,唐梔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覺得發家致富的時刻終於來了,按照《致富經》的思路,除了售賣玉米以外,還能將玉米芯加工成飼料添加劑的載體,玉米皮賣給養殖大戶,玉米秸稈做成青貯飼料,一根玉米,幾乎全身都是錢!


    趕緊的,玉米種植基地開起來!


    她打開電子賬戶一看,餘額109元。


    掏出錢包和行李箱隔層裏的所有現金,餘額501元。


    唐梔恨!初始資金這個攔路虎殘忍地阻攔了她發家致富出任ceo之路,兩輩子加起來無數人誇她演戲有天賦又怎麽樣,她誌不在此!


    她始終單純地、堅定地、一如既往地想回到她的本職工作上去,成為一名家財萬貫的成功投資人,在各大上市公司股東席上都留下她的大名。


    說起來,她和蕭覓坤真是天生的冤家,她拚命想去做職業投資人,奈何手氣臭,投誰誰倒閉,買誰誰跌停,蕭覓坤倒是慧眼識精,凡是他入股的公司,幾乎無一例外一線長虹,手氣這麽好,天生的投資人,奈何他就是鐵了心要做演員!


    唐梔對他的金手嫉妒到醜陋,蕭覓坤也對她的表演天賦垂涎不已。


    每當想到這裏,唐梔就會欲語淚先流,造化弄人啊!


    眼看著種玉米發家的夢想破碎了,唐梔難過地打開微博,來到特別關注tv致富經”的官微下特意給這一期的節目點讚並轉發:


    “夢想清單no.7號。”


    挨著屋子坐,起碼還能擋一麵的風。


    她裹緊身上的長棉服外套,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登錄自己的電子賬戶。


    唐梔盯著明晃晃的912不放,希望能多盯出一位數來,奈何努力不是萬能的,她眼睛瞪酸了,上麵的數字還是一動不動。


    蒼天啊——一想到912元要花三個月,唐梔就悲憤得想要在地上打滾。


    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唐梔用凍得發麻的手指頭捏出手機,看了眼上麵的通訊錄名字,艱難地按動了接通:“媽?”


    “你現在能講話嗎?”曹香梅熟悉的粗嗓門從手機裏傳出:“沒啥子大事,媽就是問問你這兩天的情況。”


    “你說吧,我現在有空。”一陣冷風吹過,唐梔再次裹緊大衣,懷念上輩子自己的豪華保姆車。


    “你在那裏吃住都還習慣嗎?”


    唐梔想起劇組那像是用腳趾頭炒出來的難吃飯菜,昧著良心說:“挺好的,今天還有燒牛肉呢。”


    “那些白鹽淡味的燒牛肉有什麽好吃的?他們辣椒都舍不得放!等你回來讓你爸給你做幹燒牛肉吃!”曹香梅一點沒把千裏之外的廚子放在眼裏。


    “爸爸和弟弟在家裏還好嗎?”唐梔問。


    “都好,你要是多回來看看就更好了,別學你死鬼親爹失蹤那一套,媽想見你一麵像見國家主席一樣難了。你還記得你爸媽弟弟長什麽樣子嗎?”曹香梅喋喋不休地說著。


    再讓她說下去,這帽子就越扣越大了,為了從唐僧的緊箍咒中解脫出來,唐梔連忙說道:


    “我最近沒時間,電視劇要趕著在春假前拍完,殺青了我第一時間就回家,好吧?”


    “殺青……那起碼得兩三個月以後了。”曹香梅在電話裏嘟囔,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好在她還是知道工作為重的道理,在這個問題上放過了她,轉而說道:“工作上怎麽樣?我聽說大導演們脾氣都不怎麽好,你那暴脾氣到了外麵就給我收斂點,你爸給你做了幾十斤香辣牛肉幹,中午剛寄走,你收到以後就給你們劇組的領導點們送點,不夠就說,你爸再寄。”


    “多……多少斤?”唐梔懷疑自己聽錯了。


    “幾十斤,多少斤來著——”手機裏的聲音小了一點,仿佛是在詢問身旁的人,過了一會,唐梔才又聽到曹香梅的聲音:“牛肉幹有二十斤,你自己留兩斤起來吧,辣椒最多的那包就是你的。”


    唐梔想象了一下爸爸在廚房裏切肉醃肉烤肉幹,媽媽再一包包抽真空封裝起來的場景,鼻子有些酸澀。


    “知道了,媽,你和爸在那邊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有時間就回家來看你。”


    掛斷電話後,唐梔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陷入惘然。


    她生活在一個重組家庭裏。


    媽媽曹香梅和繼父唐士愷對她很好,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雖然調皮搗蛋,但本性不壞,家中從來沒有發生過電視劇裏的狗血劇情。


    沒有誤會,沒有委屈。


    唐梔藏在心裏最深處的,隻是她一個人的罪。


    “唐梔。”一個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她轉頭一看,蕭覓坤的助理莊菲提著一個半透明的塑料口袋,快步走了過來。


    “你還沒吃飯吧?這是蕭老師讓我拿給你的。”莊菲一臉熱情的笑容,把塑料口袋不由分說塞到唐梔懷裏就走。


    唐梔往裏看了一眼,從透明的盒蓋裏看見新鮮誘人的雜菜蝦仁沙拉和一盒什麽飲料,唐梔無意摸到,發現還是熱過的。


    “哎!你等等,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唐梔忙站了起來。


    “拜托,幫幫忙!你要是不收就親自去退給蕭老師吧,我怕他生氣炒我魷魚!”莊菲雙手合十,邊後退邊向唐梔祈求。


    一眨眼,她就沒了影子。


    唐梔猶豫著看向手中的塑料袋,粉□□白的蝦仁躺在芝麻菜和生菜上向她搓著須須:“唐梔啊唐梔,求求你吃了我吧——”


    唐梔猛地晃了晃頭,驅趕走腦中引人墮落的幻覺。


    蕭覓坤也太小看她了,她是為這幾個蝦仁就屈服的人嗎?


    可笑至極!


    看她現在就去打他的臉。


    唐梔提著口袋去蕭覓坤的保姆車那裏找人時,正好看見趙亭軒從他的車上走下,一臉欣慰歡喜的笑容,手裏也拿著什麽。


    “你真是太有心了,我就是隨口一提,你還記在心上了——”趙亭軒感慨地說,連連道謝:“黑茶我就收下了,和你的朋友也說聲謝謝,勞煩他專門去茶園跑一趟了。”


    “沒什麽,就是順道的事,我那朋友正好也是個茶葉愛好者,我和他說了那個茶園的黑茶好後,他就坐不住了,馬上飛去雲南實地考察,回來時還給我帶了不少茶,你那要是不夠,我還有不少。”蕭覓坤為了送趙亭軒,也從車上走下,臉上掛著唐梔一看就知道分類於“應酬”的假笑。


    在籠絡人心上,蕭覓坤一向是個中好手。


    趙亭軒樂嗬嗬的走了,他沒看到唐梔。


    蕭覓坤轉身正要上車,看見提著口袋站在車旁的唐梔,眼裏倒是沒有多少意外。


    “外邊冷,上來說話吧。”蕭覓坤上了車。


    唐梔猶豫一下,沒抵住溫暖的誘惑,在蕭覓坤身後上了車,為了顯示兩人的清白,她故意沒關門,並且準備在蕭覓坤關門時阻止。


    他隻是在門上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也是,像蕭覓坤這樣將察言觀色學到出神入化的人怎麽會看不出她的戒備。


    唐梔把輕食盒飯的口袋放到可折疊的小圓桌上,推還給蕭覓坤:“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


    “為什麽?”蕭覓坤抬起眼。


    是啊,為什麽?唐梔頓了一下,她總不能直白地說“我不想和你扯上關係”。


    “我怕引起風言風語。”唐梔說。


    她以為接下來蕭覓坤會花言巧語哄她,讓她相信一份盒飯而已,沒有人會多想,然而他卻說——


    “是我欠考慮了。”蕭覓坤笑道:“我在橫店拍戲的時候,一直在鎮上一家以健康低卡的輕食餐館訂餐,這次也是連定了三個月的盒飯,但是工作人員疏忽,多報了一個人頭。”


    蕭覓坤的視線垂到口袋裏露出的盒飯一角上,唐梔跟著看去,粉□□白的蝦仁再次向她搓須須:“唐——”


    閉嘴!


    “賬已經結了?三個月的賬都結了?”唐梔問。


    “是啊。”蕭覓坤笑。


    唐梔有種危險的感覺,她直覺自己不該繼續問下去,她直覺自己在順著蕭覓坤的套子走,但她的嘴卻叛逆地違背她的意願,開口問道:


    “多少錢?”


    “不貴,一餐一百零八,三個月也就一萬多塊。”蕭覓坤看著盒飯裏的沙拉,遺憾地說道:“隻可惜盒飯就浪費了……真的挺好吃的,這家店在食材和沙拉汁的搭配上特別講究,聽說用的海鮮都是青島空運過來的。”


    唐梔察覺到的時候,她已經咽下了喉中口水。


    盒飯裏的小蝦仁還在向她搓須須,太執著了,太可憐了,她強裝鐵石心腸這麽久,終歸輸給了自己的善良……


    “咳,那……那的確太浪費了。”唐梔盯著盒飯說。


    “是啊,所以如果你能幫我吃三個月盒飯,就幫了我大忙了。”蕭覓坤的後背離開柔軟的皮沙發,忽然靠近,在小圓桌前停下。


    隻要他想,就可以在1秒裏吻到她猛然睜大的眼睛的距離。


    “你能幫幫我嗎?”蕭覓坤對她笑道。


    唐梔提著盒飯口袋暈乎乎地下車時,忽然又被蕭覓坤叫住。


    她回頭一看,他又提著一個原木色的紙袋走了下來。


    “這個也拿去吧,是我朋友去趙導介紹的雲南茶園帶回來的黑茶,對降三高特別有效,你家裏有三高的親人的話,可以讓他們試試。”


    唐梔剛要拒絕,聽見“降三高”後又啞聲了,她想起曹香梅經常和她抱怨,唐士愷的血糖又升上去,身體不好嘴又饞,老是趁她不注意偷吃東西。


    三個月的盒飯都吃了,一點黑茶算什麽?


    “……謝謝。”唐梔接過紙袋。


    她現在算是明白那些被金錢權利美色所腐蝕的公職人員一步步墮落的感覺了。


    “你的朋友是茶葉愛好者?”唐梔忽然問。


    蕭覓坤沒有想到她會關心這個問題,愣了愣,笑道:“是啊,他的愛好就是收藏茶葉,自家也有茶園,你要是想喝什麽,說一聲就行。”


    唐梔再次道謝後,提著黑茶和盒飯正要走,再次被蕭覓坤叫住。


    “你還有東西要給我?”唐梔驚了,她今天是走不出這一步了嗎?


    “不是。”蕭覓坤聞言笑了:“我想告訴你,中午的拍攝計劃主要是關於群演,你在外麵幹守著又冷又無聊,我的化妝車中午沒人,你可以在那裏吃飯午休。”


    唐梔還沒來得及拒絕,蕭覓坤就把車鑰匙扔進了黑茶口袋裏。


    “好好休息吧,你今天表現的不錯。”蕭覓坤對她再次笑了笑,轉身上了車。


    五十杖後,施霓隻剩下一口氣,午門前裏三層外三層地堵滿圍觀人群,當大理寺的人將她拖走時,她抬起頭,和城樓上的太子李承祚目光交錯。


    美人膚白若雪,雪上開著鮮紅花朵,她眼中的盈盈秋水,深深烙在李承祚的心上。


    一眼仿佛萬年。


    “過!”趙亭軒滿意地喊。


    唐梔不等別人來扶,自己痛快地站直了身體,那兩塊特製的假木板往屁股上打那麽多下還是挺疼的,她回到趙亭軒那裏,和他一起看監視器裏回放的拍攝畫麵。


    “挺不錯,也沒有怯場,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趙亭軒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繼續保持這種狀態,你非常有天賦,隻要肯努力,在這一行出頭是早晚都有的事。”


    唐梔笑逐顏開。


    “你的舞練習得怎麽樣了?離開拍不遠了。”趙亭軒說。


    “九成熟了。”


    趙亭軒笑了:“那我就期待見到你的全熟舞蹈了。”


    穿著同樣的衣服拍完大理寺審訊的一幕後,唐梔回到化妝車換衣服,她脫下戲服,拿起自己的毛衣時忽然看到一縷銀光閃過。


    她湊近毛衣,看見毛衣衣領的位置隱蔽地藏了一塊極小的鐵片,尖銳麵朝內,如果她沒有發現,鐵片就有很大可能隨著她套頭的動作劃破她的臉。


    唐梔拿出鐵片,好笑怎麽這個年頭還有這麽不入流的陷害手法。


    “劉姐,”她開口對化妝師說:“我走了以後誰還來過這裏?”


    這是給主要演員化妝用的大巴車,群演們另有人化妝,能夠下手的隻有那麽幾人。


    “肖央和劉瑤來過。”化妝師說:“怎麽了?”


    “沒什麽,好像有人動了我的衣服。”


    “哦,劉瑤吧,她也是在那裏換的衣服。”


    “知道了,謝謝劉姐。”


    唐梔檢查了一遍衣服沒有其他問題後,換上衣服走下車。


    唐梔一下車就看見不遠處朝化妝車張望的劉瑤,她欲蓋彌彰地和梁瓊丹及幾個女演員站在一起,看似在聊天,眼神卻在看著化妝車這裏。


    唐梔直接朝她走了過去。


    劉瑤眼中露出一絲驚慌,梁瓊丹看出來者不善,雙手抱臂,皺眉看著唐梔。


    唐梔將貼片扔到劉瑤腳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劉瑤一聲驚叫,卻沒有感受到應有的疼痛。


    附近的人聞聲看來,見到唐梔的手落到劉瑤肩上。


    “別搞這些不入流的把戲,有什麽朝我正麵來,行嗎?”唐梔像在拍灰那樣,漫不經心地拍著劉瑤的肩:“不然,下一次我的巴掌就停不住了。”


    劉瑤被唐梔風馳電掣的巴掌嚇住,一時說不出話。


    唐梔威懾劉瑤後,看向和她站在一起的幾人,冷笑:“你們膽子也真大,敢和這種人來往,也不怕以後萬一有個小摩擦,自己衣服領子裏就多出一塊生鏽的小鐵片或者沾了什麽東西的針頭來?”


    唐梔說完,也不看她們的臉色,轉身就走。


    她全程都沒看梁瓊丹一眼,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和梁瓊丹沒關係,作為多年的老對頭,她清楚梁瓊丹的秉性,梁瓊丹要整她,大可以直接開口讓女三號換人,不可能多此一舉讓劉瑤往衣服裏藏鐵片,這不是她的作惡風格。


    唐梔走後,梁瓊丹看向劉瑤,對方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這種蠢事你也做得出來?”梁瓊丹冷笑。


    劉瑤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也是想為你出氣……”


    “出氣?我有氣可出嗎?”梁瓊丹抱著手臂,一臉諷刺:“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想把這算成是工傷?你帶腦子出門了嗎?”


    劉瑤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梁瓊丹身旁的幾個女演員臉上都露著嘲笑,在唐梔說出最後一席話後,她們都自覺地遠離了劉瑤。


    “以後別說我們很熟,離我遠點。”梁瓊丹一臉厭惡地轉身離開了,走出兩步,她停下腳步,回頭補充一句:“上次說的晚宴,當我沒說過。”


    梁瓊丹走了,聚起來拍馬屁的女演員們也都散了,留下悔恨交加的劉瑤,她看誰都覺得在嘲笑自己,惱怒地一跺腳,衝走了。


    時隔多日,唐梔再一次前往劇組餐車,領了她入組後的第二份盒飯,她拿著盒飯找了一處無人的宮殿,在背風的台階前坐下。


    打開盒飯蓋,油膩膩的飯菜映入眼簾,就連炒青菜上麵也泛著濕淋淋的油光,讓唐梔瞬間失去所有胃口。


    她真想知道生活製片從劇組盒飯這一塊收了多少回扣,這樣一份盒飯,擱外麵三元錢一份也沒人會買。


    灰心喪氣地拆開一次性竹筷,正要下筷時,提著一個口袋的蕭覓坤出現,走上台階,坐到她的身旁。


    “說好了幫忙,怎麽能中途反悔呢?”他抽走唐梔手中油膩膩的盒飯,將輕食盒飯塞給她,唐梔又一次看見了粉□□白的蝦仁,


    小蝦仁搓須須:“唐……”


    夠了。


    唐梔揭開飯盒蓋子,蕭覓坤有罪,蝦仁無罪。


    她偷看了旁邊的蕭覓坤一眼,他正在吃她那份難吃的盒飯,盒飯的熱氣和他呼出的熱氣交匯在一起,縈繞於盒飯上空。


    “原定於下周一的媒體探班改為明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正好是我們拍太子東宮那場戲的時候。”蕭覓坤說。


    唐梔剛夾起一塊蝦仁就又放下了:“你怎麽知道,劇組沒人通知呀?”


    “剛剛才定下的時間。”蕭覓坤說:“這是一個很好的露臉機會,如果你能把握住,一個頭條應該不在話下。”


    蕭覓坤提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就是為了讓她先有個心理準備,在探班媒體前好好表現,唐梔猜測這個消息梁瓊丹還不知情,否則她不可能放任時間更改到於她無益的時候。


    一碼歸一碼,這個情報對她來說的確很珍貴 ,唐梔道了聲謝。


    “不用說謝了,你就幫我把多出來的盒飯解決了吧,你不吃的話我又該傷腦筋了。”蕭覓坤狀若平常地吃著塑料盒飯裏水淋淋的青菜。


    唐梔皺眉:“……好吃嗎?”


    “你說呢?”蕭覓坤吃了一筷子就把盒飯蓋上,和一次性竹筷一起扔進口袋:“生活製片該挨批了。”


    他提著口袋起身,對唐梔說:“你慢慢吃吧,我在這裏你也不自在,車鑰匙在你那,吃完飯去車裏休息一會,外麵冷,別亂晃。”


    蕭覓坤說完,提著裝有盒飯的口袋走了。


    昨天的拒絕好像沒讓他生氣,不應該啊,蕭覓坤的自尊心有多高,作為身邊人的她最清楚不過,她一個小透明拒絕了他,按理來說,他不可能再來熱臉貼冷屁股了……怎麽還會主動來找他呢?


    唐梔覺得這輩子的蕭覓坤和上輩子有些不同。


    但是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的地方多了,上輩子也沒鐵片這一出呢,蕭覓坤有所變化也不難接受。


    唐梔隻是隨便一想,就把這點疑惑給拋在了腦後。


    接下來她還有兩場戲,唐梔不敢耽擱,趕緊往化妝車走去,為下一幕戲做準備。


    “唐梔進步了不少啊,她私底下有補習過嗎?”趙亭軒看著通過監視器回放的拍攝畫麵說。


    “如果她能保持這個水準一直到最後就挺好了,長成這樣,想不火都難,演技反而次要。”監製王好和趙亭軒一起看著監視器。


    監視畫麵裏的唐梔戴孝,一身素白衣裳,每走一步就朝皇城緩緩跪拜一次,她容貌冶麗無雙,令人難以移目,緊繃的嘴部線條、低垂的眉尾眼角、以及眼中若有若無的水光,無一例外都在表露著一個亂世浮萍的悲哀,對這個表情,第一次看這部劇的人會有一種理解,看完結局再次溫習的人則會有另一種理解,這是一個充滿故事,絕佳的微表情表演,即使放到電影中作為特寫,也完全經得住電影鏡頭嚴苛的考驗。


    “我打算用這個特寫。”趙亭軒說。


    “我支持。”王好附和。


    趙亭軒等了一會,沒等來蕭覓坤的反應,他從監視器上移開目光,抬頭一看,蕭覓坤目不轉睛地看著監視器中不斷回放的拍攝片段。


    “怎麽了?你覺得這個表演有什麽問題嗎?”趙亭軒開口。


    “沒有……作為一個新人來說,很不錯了。”蕭覓坤回過神來,說道。


    “你這盒牛奶拿了一上午了,這是什麽新時尚嗎?”王好看著蕭覓坤握在手裏的牛奶盒,上麵“天山”兩個大字剛好從他的手指旁露出,分外醒目:“這是什麽牌子?我都沒在超市裏見過……好喝嗎?”


    “不太好喝。”蕭覓坤把牛奶遞給他:“試試嗎?”


    “你都說不好喝了,我還試什麽試?”王好哭笑不得地把牛奶推了回去。


    蕭覓坤笑眯眯地拆開吸管插進牛奶盒:“可是我喜歡。”


    緊鑼密鼓的拍攝在午餐時間暫時結束,唐梔正要去餐車那裏排隊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臥槽,阿斯頓·馬丁還未上市的新跑車。”


    “好大一束百合,好漂亮。”


    “你認識他嗎?好帥……來找誰的?”


    唐梔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剛要轉身去看,一隻胳膊就親熱地摟住了她,緊接著,一大束火焰似的紫紅色百合花來到她麵前。


    “親愛的,祝你開工大吉!”


    唐梔覺得半徑一百米裏的人都在看著這裏,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見梁瓊丹幾乎快要噴火的眼睛,目光再平移一點,找到她想找的人,蕭覓坤站在不遠處,仿佛剛剛才停下腳步。


    看到她抬頭望來,蕭覓坤對她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然後轉身走了。


    “鬆手!”唐梔一肘子給無賴一般掛在她身上的好友打去,對方為了躲避手肘攻擊,這才不得已離開了她的身體。


    “我大老遠從上京趕過來看你,你就是這樣對待你親愛的?”


    “誰是你親愛的!別亂叫!”唐梔立馬否認,唯恐避之不及:“你的前女友們都能組個世界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就在那十幾米外,還有一雙快噴火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呢!


    “……你怎麽了?”她那上輩子的同歲好友放下勾在她脖子上的手臂,疑惑地看著她:“我又不是第一次叫你親愛的,我和我哥們玩怎麽了?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背後說三道四——”


    他忽然想到什麽,皺眉朝不遠處的梁瓊丹看去。


    “哥們……”唐梔聽笑了。


    “怎麽了?我們是哥們呀。”林宗霑收回目光重新看著她,俊秀的臉上滿是真誠。


    “嗬嗬。”唐梔再次回以冷笑。


    上輩子她也以為他們是哥們,畢竟她還給這混蛋送過避孕套,也給這混蛋的女朋友送過衛生巾。


    她把他當哥們,結果這哥們居然想上她!太氣人了!


    “你放心吧,我喜歡禦姐,你不是我的style。”林宗霑不以為意地說。


    唐梔再次嗬嗬。


    他把百合花束塞她手裏,再次勾住她的脖子:“你嗬個屁,你親愛的大老遠跑來橫店看你,你不帶我參觀參觀片場什麽樣?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呢!”


    林宗霑不由分說地把唐梔從餐車前拉走了。


    兩人離開後,餐車周圍的人才敢發出議論:


    “那男的是誰,這麽壕……”


    “是唐梔的男朋友嗎?”


    “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京城四少之一嗎?他是林宗霑!那個花花大少——禦姐殺手!”


    “他和唐梔什麽關係?禦姐殺手換口味了?”


    “禦姐有什麽好的,他上一個交往的周婧,雖然是大家的夢中情人吧,那也是十幾年前的夢中情人了,三十好幾的老娘們有什麽好的,還是唐梔這種年輕的好……”


    說話的人沒注意看路,同伴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盒飯差點灑一地,他轉眼一看,梁瓊丹那張鐵青的臉映入眼簾。


    “對……對不起……”他連忙心虛地道歉,唯恐觸怒這位來頭不小的女主演。


    梁瓊丹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什麽眼神……”


    梁瓊丹走後,撞人的工作人員才敢不服氣地嘟囔。


    “行了,她沒當場開了你就不錯了。”身旁的同伴勸道:“你在林宗霑的未婚妻麵前說他的桃色緋聞,她不瞪你瞪誰?”


    “你說什麽?!她和林宗霑——什麽時候的事?!”


    “我也是聽來的,聽說他們兩家有聯姻的意思,什麽時候定下來就不知道了,不過依我看,這兩人以後應該就是板上釘釘的一對。”


    “那林宗霑這是在未婚妻麵前探新歡的班?有錢人的生活真刺激……”


    林宗霑拉著唐梔在橫店影視城裏逛了快一個小時,期間來電一直不斷,拖到不能再拖,再不走家裏的老媽子可能就會打飛的來逮人了,林宗霑終於結束閑逛,讓唐梔把他送回了新買的跑車旁。


    “親愛的,你看我的新車好看嗎?”林宗霑得意地向唐梔展示他的騷包新車:“阿斯頓馬丁今年的新款,全球發售四輛,紅色的就這一輛,你親我一下,我送給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


    “哪裏不怎麽樣?”


    唐梔懶得回答他,替他開門,直接把人給塞進了駕駛席。


    “親愛的,我要走了,你不給我一個吻別嗎?”林宗霑沒個正行,趴在按下的車窗上對她撒嬌。


    “我給你一腳。”唐梔冷酷地說:“快滾吧。”


    “沒意思。”林宗霑撇了撇嘴,朝唐梔身後喊道:“梁瓊丹,快上來,我帶你去吃飯!”


    唐梔回頭一看,梁瓊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上了名媛風的衣裝,正朝這裏款款而來。


    “你拿我當幌子——!”唐梔抬手就想給林宗霑一下,手還沒碰到他身上,林宗霑就慘叫起來:“哎呀,疼!疼!”


    “滾!”


    唐梔懶得看他表演,轉身就走。


    “我真的是來看你的!”身後傳來林宗霑的大喊,唐梔按捺住豎中指的衝動,在心中提醒自己此刻隻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妙齡未婚女性,應該注意小花形象。


    眼不見為淨,唐梔朝前大步走去。


    看著唐梔的背影走遠後,林宗霑才重新坐正身體。


    “你動作怎麽這麽慢,我換好衣服等了你好久了。”梁瓊丹坐上車,酸溜溜地說。


    “我也沒想到橫店影視城這麽大,我都差點迷路了,你每天在這裏麵走來走去不會迷路嗎?”林宗霑像是沒有察覺她的潛台詞,漫不經心地啟動了汽車引擎。


    “你和唐梔——”


    梁瓊丹話音未落,跑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她驚叫一聲,緊緊貼在椅背上:“我還沒係安全帶!”


    “現在係唄。”林宗霑說。


    梁瓊丹敢怒不敢言,黑著臉在跑得風馳電掣的跑車裏係上安全帶。


    “你和唐梔……”她又一次開口。


    “我和唐梔乃至我和任何人的關係都和你沒關係。”林宗霑說。


    梁瓊丹咬住嘴唇,臉上閃過一抹怒色。


    “政治聯姻而已,談感情就不純粹了。不論兩家的聯姻成沒成,你都無權幹涉我的交友,你要是不同意這一點,盡早和家裏提出反對意見,我家的老太婆能趁早給我再挑一門親事。”林宗霑用一種閑話家常的語氣說道:“我也不用被逼著大老遠地來找你——你懂得,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林宗霑轉過頭,若無其事地笑著。


    “寶貝,你的回答呢?”


    “……”


    沉默。


    但沒關係,沉默,往往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同意。


    林宗霑哼著小曲,踩下油門加速離去。


    甚至就連她和蕭覓坤離婚後,帶著年近三十的離異女星標簽跌跌撞撞地走在娛樂圈時,也能算作一個合適的重生時節,功成名就的她有信心重回舊副本,在困難模式裏打出一片更寬廣的天。


    但……為什麽,偏偏是今天?


    “我早就提醒他了,當時他就該那麽做!唐梔,你說對不對?”


    酒桌上一位正在高談闊論的男士朝唐梔忽然拋出問題。


    “嗬嗬……”唐梔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她哪知道對不對?她上一秒還在戛納的頒獎舞台呢!


    那獎杯眼看著就要到她手裏了,眨眨眼,拿著獎杯的纖纖玉手變成男人又短又肥的手,獎杯也變成了一杯白酒。


    唐梔擺擺手:“不好意思,我在服抗過敏藥,醫生囑咐我不能喝酒。”


    男人訕訕地收回了手。


    不用拿出手機查看時間,她依然清楚她回到了過去的哪一天。


    酒桌上的都是她的初中同學,坐在她旁邊的是文娛委員龔藝寧,當初如果不是她百般請求,她根本不會來參加這場虛情假意的同學會,坐在她右邊,和她敬酒的是初中班裏成績最差的男生楊成倫,高中畢業後輟學去了越南做木材生意,如今身價數千萬,衣錦還鄉後立馬組織了這場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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