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蘭也沒料到自己不過一句牢騷, 居然引來二閨女如此一段話, 她怔了怔, “臻臻,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若臻臉上帶著一絲絲的笑意, 卻明顯不達眼底, “媽,那您什麽意思?”


    “我.....”李秋蘭愣了愣,“我隻是發發牢騷罷了,媽並沒有希望你去貴州。”


    白若臻又笑了笑, 突然覺得煩心, 李秋蘭和白若臻對她是很好,給她從沒感覺到的母愛, 可同樣的李秋蘭和白建生也是白若欣的父母, 做父母的心疼自己的孩子無可厚非,可她就是聽不得一點點關於白若欣的事情。


    她現在過的好是不假, 可得來這一切不是該感謝白若欣騙她下了鄉,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換了白若欣去下河村她能和顧長青處對象嗎?肯定不能的。


    換了她要去貴州她能去嗎?不能的。因為當初裴國紅就說過, 她都打好招呼了,她們倆會去一樣的地方。


    “媽, 你知道嗎,裴國紅當初就跟我說過,她都和她姑姑說好了, 把我們倆分到一起去。”白若臻說, “裴國紅現在就在商和那邊, 離這省城非常近,周末都能請假回來。”


    李秋蘭皺著眉歎了口氣,“臻臻別氣,媽沒有別的意思,媽隻是....”她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再壞也是媽肚子裏出來的,媽知道她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媽不該提她,可媽的心.....”她搖搖頭,“你可以恨她,媽不怨你,可媽狠不下這個心啊。你現在或許不理解媽,等哪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明白了。”


    白若臻一點都不想明白,嗯了一聲繼續包餃子。


    母女倆沒再討論白若欣的事,但是也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屋裏靜悄悄的。


    外麵時不時的傳來小孩的吵鬧聲,李秋蘭把最後一個餃子包完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媽不該提她,大過年的,你也別和媽置氣行嗎?”


    白若臻嗯了一聲,笑了笑,“我不生媽的氣的。”


    其實就在剛才,白若臻是想了很多的,想到上輩子她的父母,母親是大長公主,皇帝的親姑母,父親是楚國公,然而卻因為尚主一輩子碌碌無為,母親強勢霸道不允許父親納妾,然而父親年少時也曾反叛,於是在外麵與其他女人生下一兒一女。甚至為了確保那兄妹倆安全成長,將兩個孩子養在外麵十多年都無人知。


    後來她母親還是知道了,拉著她和哥哥的手哭了一晚上,然後第二天就把那兩個她從未見過麵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弄死了。從此他父親再也沒踏入過她母親的房中。


    而她母親呢?從那時起就要勵誌做人上人,然後從以前的不在意皇後之位,開始謀劃她進宮之事。


    以前她想不通為何小梨說母親早就知曉皇帝的計劃還沒等解決而她就被皇帝解決了,如今想來,恐怕母親是舍棄了她,想用她來換取皇帝的命然後推哥哥上台吧。


    與母親的冷酷無情相比,白若臻突然覺得李秋蘭才是一個真的母親。


    孩子再壞再被人唾棄,她也不會不認自己的女兒,哪怕曾經被白若欣氣到發瘋氣到顫抖,可當得知白若欣生活的並不好的時候,依然心裏會擔心。


    白若臻明白,這才是一個母親,而她曾經的母親.....


    她苦笑一聲搖搖頭,那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的李秋蘭雖然不完美,可到底是疼她的。


    “媽,我不生氣的。”白若臻又重複了一遍,心裏那根刺也算放下。


    見她笑的不像作假,李秋蘭提起來的心也微微放下,大閨女山高路遠究竟什麽情形她也不知道,二女兒這裏卻是要嫁人了的,總不能在她出嫁前心裏不痛快。


    兩人把餃子端起來然後靠在一起吃花生瓜子說閑話,她們家沒有電視機也沒有收音機,即便是無聊的年三十也隻能靠在一起吃花生瓜子了。


    到了十點多,白建生和白立強回來了,白立強滿臉的喜色,“二姐,我今晚手氣可好了,玩撲克贏了一塊錢。”


    白若臻困意全無,“這麽厲害?”每年過年的時候閑著沒事的都聚在一起打撲克閑聊,像他們玩撲克其實賭注非常小,能贏一塊錢簡直是非常厲害了。


    白立強滿臉得意,“那可不,手氣好的很。”


    “行了,去洗洗手,待會還得敬祖宗呢。”李秋蘭打個哈欠開始燒水。


    白若臻站起來說,“我去把若雲和立善叫回來。”


    “不用叫了,一會兒就回來了,”白立強喝了杯熱水,“剛才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她倆了,就若雲那貪吃勁兒聞著味兒就回來了。”


    白若臻剛想笑,門就被推開了,“媽,下餃子了沒?”


    白立強一攤手,意思是果然是這樣吧。


    白建生難得好心情,樂嗬嗬道,“看來我家雲雲以後得找個做廚子的對象啊。”


    “這個可以考慮。”白若雲像模像樣的思考後得出這個結論。


    這話逗得白建生哈哈大笑,白若臻他們也樂了,看來白若雲心眼多的前提下還得加一個詞那就是吃貨雲了。


    時間到了十一點,李秋蘭燒開水下了餃子,打出來偷偷在裏屋祭拜祖宗,然後又在灶王那放了碗一家人把門關嚴實了悄無聲息的磕頭,最後又上了一炷香,紙是不敢燒的,生怕被人發現。


    祭拜完祖宗李秋蘭把餃子放鍋裏又熱了熱,一家人又圍在一起吃熱乎乎的餃子。


    白若臻不餓,吃了幾個就不吃了,李秋蘭給她夾了幾個芹菜餡兒的說,“馬上嫁人了,到婆家勤快著點。”


    白建生不樂意了,把芹菜的給她換成白菜的,“咱就不,我閨女嫁進顧家又不是伺候人的,閨女,以前咋樣還咋樣。”


    “唉你這人,大過年的和我過不去。”李秋蘭瞪眼不滿了。


    白建生樂嗬嗬道,“今天我就向著閨女了。”說著又給白若臻夾了一個。


    白若臻笑眯眯的吃餃子,“還是爸爸好。”


    白建生朝李秋蘭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李秋蘭索性也不管了,自顧自的吃餃子。


    餃子吃完差不多十二點了,白若臻臉都沒洗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外麵隻有小孩子的吵鬧聲,依然沒有鞭炮聲。


    白家除了姑姑家也沒啥親戚,而姑姑家又和自家不來往,所以初二也不用走親戚了。


    其實白若臻知道,姥姥家是有親戚的,隻是前幾天打右派的時候姥姥一家都一家被下放了,如今在哪裏別說白若臻不知道,就是李秋蘭也不知道。許多事李秋蘭和白建生並沒有跟孩子們說,不過因為他們家一直沒事,所以白若臻有時候猜想是父母跟姥姥家劃清界限了,要不然白家不可能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


    “臻臻,起床了。”李秋蘭在外麵收拾東西朝裏屋喊了一聲。


    白若臻爬起來才發現屋裏四個人就剩她一個了,至於白若雲那就是個閑不住的,指不定拉著白立善去哪玩了,白立強也是,他這麽大自然有幾個好友還有同事如今也不見蹤影。


    初一白若臻一天哪都沒去,初二一大早索性直接睡到九點,起來吃了早飯剛想和李秋蘭說無聊,就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哥,嫂子,我們回來了。”


    白若臻一臉懵的看向她媽,“媽,是我姑?”


    李秋蘭顯然也聽出來了,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咋來了?


    不好!


    李秋蘭這個念頭一起,趕緊把灶台上的麵粉等好東西往裏屋搬,“臻臻,快,把好東西全搬裏屋藏起來。”太久不和這個小姑子打招呼險些忘了這個小姑子的德性了,那就是雁過拔毛,啥小便宜都會占的,之前她還想大閨女到底隨了誰,如今聽見小姑子的聲音頓時明了,可不就隨了她姑媽了嗎。


    白若臻驚訝道,“我姑她...”


    “先別管,趕緊收拾東西。”李秋蘭顧不上解釋,飛速的收拾東西。


    白若臻奧了一聲直接把顧長青帶來的那倆袋子提到裏屋塞她床頭上那個櫃子裏去了,完了看還有麵粉啥的也趕緊搬進來,東西塞滿,櫃子吧嗒上了鎖。


    李秋蘭環視一圈屋裏,嗯,不錯,又成了原先的模樣了,就剩鍋台上半袋子玉米麵,要是飛要那就分他們一點。


    “嫂子,在不在家啊。”門外又響了一聲。


    李秋蘭裝作剛起來,“來了。誰啊大清早的....”


    白若臻趕緊拉住她,“媽,還有餃子。”


    李秋蘭一看,哎呦桌上還有早上剩下的餃子呢,肉餡的呢,可不能便宜了他們,趕緊端著塞到櫥子裏蓋上蓋子吧嗒也上了鎖。


    見沒有其他之前東西後李秋蘭才慢吞吞的去開門,“誰啊。”


    “大嫂,是我,建紅。”門外的白建紅笑著喊了聲,“咋這麽久不開門呢,我還以為不在家呢。”


    李秋蘭拉開門,“你們咋來了。”


    白建紅撥開她的手招呼自己男人和孩子進來,說,“大嫂這話說的,這是我哥家我還不能來了?”抬頭看見白若臻,“喲,這是我侄女吧?老大還是老二來著?老二吧?我記得老二打小長的就好。


    白若臻乖巧的叫了聲姑姑姑父,白建紅嘖嘖兩聲,“長的真好,怪不得找個工人對象。”


    李秋蘭頓時警鈴大作,“你咋知道她找了個工人對象?”


    白建紅驚訝說,“不是你讓隔壁王嫂跟我說的嗎?咋了?大嫂你不會連這樣的事都不跟我說吧?我好歹是白家人,老二也是我侄女呢。”


    白若臻看了她一眼,問道,“姑,你還記得我叫啥不?”


    白建紅看著她想了半天,然後卡了殼,忘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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