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喚作季若晨的少君卻是淡淡的笑了起來,她的笑容中頗有種傲然韻味:“哪個魔頭敢到我滄瀾閣鬧事,小娘子,你且勿怕,本君替你趕走他就是。”


    溫清瀾麵露喜色,他有些怯怯地看向季若晨:“真的嗎,那真是多謝仙子了。”


    季若晨沒有應聲,而是直接閃身飛了出去,不過半息間就回來了,她微微皺眉看向溫清瀾:“你說的魔頭本少君沒有找到,大約是不敢犯界走了吧。”


    溫清瀾聞言,不但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憂慮地道:“那魔頭果然害怕仙人,可是仙子在這裏尚還好,若是仙子離開,那魔頭豈不又是把我們抓起來了。”


    季若晨聞言,沉吟道:“你說的是,既然如此,你母女二人就隨我一道去滄瀾閣吧。”


    溫清瀾暗喜,此話正合他意,當下就背起暈迷的蕭景,跟上了季若晨的步伐。


    滄瀾閣位於這片森林邊緣,臨近海岸的地方,利用天然之險作為屏障,將外界與滄瀾閣隔開,隻有滄瀾閣內部的人才能摸到地方,這會若不是季若晨這位少君,隻怕溫清瀾和蕭景到了滄瀾閣大門口,也尋不到位置。


    將撿來的溫清瀾蕭景帶進滄瀾閣後,季若晨就將二人安置在了客房中,這位少君大約忙於雜事,隻草草吩咐兩句就離開了。


    一見那少君離開,裝昏迷的蕭景就立刻爬起來,他深深皺起眉,看著師尊懷疑地道:“季若晨這位少君未免也太心大了,他就不懷疑我們是真是假,就這麽直接把我們帶進來,若是我們圖謀不軌呢?”


    聽了徒弟的問話,溫清瀾反而笑了:“小景,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滄瀾閣為何隻允許女人入內?”


    蕭景搖頭。


    “自然是因為,這女人進了滄瀾閣就出不來了,既然出不來,又何必管她是真是假,是否圖謀不軌呢。”溫清瀾眼中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成了滄瀾閣的人,自然就生不出二心了。”


    蕭景瞠目結舌:“這滄瀾閣要這麽多女人做什麽,莫非他們閣主是個色中惡魔,無女不歡不成?”


    “在修真界也無非是因為修行二字罷了,據說滄瀾閣的修行功法詭異不凡,隻怕這與他們的修行法門有關,隻是進入滄瀾閣的人多半是求助或者自願,而且滄瀾閣也不是隨便誰都收進去的,這也就讓外人無法指責什麽。”


    說著,溫清瀾飽含深意的目光落在了蕭景身上,看的蕭景後背發寒,忍不住道:“師尊,怎麽了,是否有什麽不妥?”


    卻見溫清瀾摸了摸下巴笑了笑:“那少君大約是見著你才放我們進去的,這事成不成就得看你努不努力了。”


    蕭景頓時一陣氣悶,不高興地道:“師尊,你的意思是讓小景色誘嗎,就算小景去了,可那少君是女人啊。”


    沒想到溫清瀾卻是笑了笑道:“到時候你便知曉了。”


    卻說季若晨將二人放在客房後,就沒有再出來出現過,也不知他這少君到底在忙什麽,還是根本沒有將隨手救下的兩個人放在心上。


    然而根據滄瀾閣的情況來看,倒像是後者。


    雖然季若晨這個少君沒有過來問事,但並不代表滄瀾閣就真的將二人放任自流。


    就在二人在客房閑談間,有人在外敲門,兩人立刻停止了交談,互相看了一眼,溫清瀾走過去開了門。


    敲門的是一個蓄須的中年男人,男人長得清瘦表情嚴肅,看起來頗像是人間高門大戶的總管樣子。


    那個男人見門開了,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反而不客氣地將溫清瀾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即又看向屋裏的蕭景。


    他看著溫清瀾的時候,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眉頭依然緊緊皺著,但當目光落在蕭景身上時,方才溫和放鬆了一些。


    注意到中年男人的目光,溫清瀾笑了笑,側了側身將蕭景擋住,道:“那是小女,性子膽怯內向,不會說話……這位先生,您找我們有事?”


    被擋住了目光,中年男人也就幹脆地收回了目光,聽了溫清瀾的話,他點了點頭道:“聽聞少君帶了兩個人回來,我便過來瞧瞧,按照常例,夫人還有姑娘都要去登記上冊才行,不過少君忙於修煉,這些瑣事也不便打攪他,幹錯就直接帶你們過去上冊,夫人覺得如何?”


    中年男人話中是商量的意思,但姿態卻頗為強硬,若真是普通的逃亡母女,這會大概也就惴惴不安稀裏糊塗應了。


    不過溫清瀾本身就有心留下來,因此他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含笑應允。


    中年男人見狀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許,要知道他是修士,就算姿態做的低,但對麵二人畢竟隻是普通人,在他的壓力下依然能如此淡然,可見對方也是十分不錯的,能陪著少君少主修煉的女人,就該如此。


    這麽想著,中年男人便示意溫清瀾蕭景跟上,他帶著二人一路朝滄瀾閣內部走去。


    溫清瀾一路上盡職盡責地扮演了一位人母形象,處處將蕭景護在身後,把一個需要母親保護的怯懦小女孩形象襯托的淋漓盡致。


    知道師尊在演戲,蕭景雖然不滿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但也沉默地什麽都沒說,倒是讓人誤會他真的是害怕膽怯。


    三人一路穿過中庭到了靠裏的內庭。


    越往裏走,碰到的人就越多,其中氣質各異的美人更是隨處可見。


    那些女眷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瞧見被中年男人帶著的溫清瀾和蕭景,都不斷將目光放在二人身上,眼中閃爍著各種意味的目光。


    蕭景二人耳力夠好,自然能聽清這些如花女眷在聊著什麽。


    “據說這母女倆是少君親自救回來的呢。”


    “咦,沒想到少君的口味竟然是這樣的。”其中一名鵝黃長裙的女孩嗤笑了一聲:“那個小的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老的寡淡的像個醃蘿卜,真不知道哪裏好了。”


    被當成黃毛丫頭的蕭景嘴角抽了抽,他忍不住抬眼看向師尊,卻見溫清瀾一副什麽都沒聽到,雲淡風輕的樣子。


    蕭景忍不住對被當成醃蘿卜的師尊表示佩服。


    “少君這冷心冷情的,往日裏也不見對誰有好臉色,更是對咱們不屑一顧,難道今日裏要為這母女二人破例不成,走,去瞧瞧這二人到底有什麽不凡之處。”


    等那中年男人將蕭景和溫清瀾帶入後庭,進了一間房間後,後麵便跟了幾個如花如玉的鶯鶯燕燕。


    仔細看去,這些女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修為,而且靈力凝集竟頗為精純的樣子。


    蕭景看了一會就有些納悶,真不知道瀾滄閣這樣養著一群女人到底要做什麽,說是弟子門眾吧也不像,可當修行鼎爐吧,弄這麽多是做什麽。


    不等蕭景琢磨個明白,那中年男人就將兩人引進屋中。


    這裏是一棟比較寬敞的大殿,再往裏隔著一層屏風,屏風後隱約站著一位侍女。


    那中年男人進去後,就祭出一本泛著光的白玉本,讓蕭景和溫清瀾寫下名字,之後就朝二人道:“夫人姑娘可到屏風後,讓那侍女驗明正身便可。”


    此話一出,師徒二人便麵麵相覷,若說是皇帝選後宮,驗個處子吧還能理解,可溫清瀾扮的就是個人母,也不知道這驗的是什麽身。


    更何況他師徒二人作假的時候,都沒怎麽走心,就穿了件女裙略微施了影響人感官的法術,真要脫了衣服,那妥妥的男人,到時候估計就不是驗身,是驚嚇了。


    中年男人以為二人是接受不了,隻耐心地說道:“夫人放心,我等絕不會偷窺,隻需讓侍女檢查一下體質資質便可。”


    溫清瀾幹咳了聲,他抬眼看了看殿外圍著的女人,又看了看麵前中年男人,估量著將屏風後侍女打暈又瞞過去的可能性。


    就在猶豫間,外麵的鶯鶯燕燕一陣慌亂,就見之前寒潭旁遇著的那位少君大步走來。


    她穿了一件煙灰色的紗袍,看著肅冷寡淡,然而卻氣勢驚人,麵無表情地走過來,讓門外圍觀的那些人都低頭避開,中年男人也低下頭以示恭敬。


    然而季若晨卻是不滿地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冷冷地道:“黎叔,誰讓你們帶她們到後庭來的。”


    中年男人也就是黎叔愣了愣,他不解地抬頭看了季若晨一眼:“少君,可……這不是慣例嗎?”


    “她們是我的人,不需要過後庭過問,以後她們母女住在我的院子裏就行了。”


    黎叔有些驚訝,他愣愣地看向季若晨,猶豫道:“少君,可是……”


    “怎麽了,本少君連這個權利都沒有嗎?”季若晨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黎叔。


    黎叔連連搖頭。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以後她二人都無需再來了。”季若晨說完,看了溫清瀾蕭景二人一眼,示意二人跟上來,便頭也不回地踏步離開。


    這來來回回的,弄得蕭景有些摸不著頭腦,然而他抬眼去瞧師尊,卻見師尊依舊一副淡然的表情,便將疑問都咽了下來。


    直到離開了後庭,回到了那位少君的小宮殿裏,那位少君季若晨才轉回身,她的表情比在後庭的時候放鬆多了。


    她看了看蕭景,最後看向溫清瀾道:“你們暫且在我的地方住下,那後庭可以不去,也沒有人能勉強你們,盡管放心。”


    “多謝仙子了,隻是不知這樣,對仙子是否不大好?”溫清瀾微微屈身道了聲謝。


    季若晨連忙扶住溫清瀾,她猶豫了下,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你大可放心,討要個人的權利我還是有的,不過這一番隻怕鬧的人盡皆知,隻怕會引起我那哥哥的注意,你們出去的時候,還是小心些為好。”


    “多謝少君告知。”溫清瀾道了聲謝,抬起頭,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這一眼中頗有深意。


    然而在旁邊蕭景看來,卻是師尊被那少君吸引了目光。


    雖說師尊如今是女人裝扮,但本質還是個男人,那少君又是這樣吸引人的模樣,蕭景頓時臉色一黑,不爽地拉了拉師尊的袖子,抬眼狠狠地瞪了那少君一眼。


    反正他現在扮演的是黏著娘親的女兒,也不怕演露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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